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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黑夫回鄉,一信收姚賈

  隨著授勛過去許久。

  當初授勛過后,回返軍營的士卒也終于得空,可以回到家鄉探親。

  黑夫。

  不,現在應該叫秦黑夫。

  懷揣著兩枚金餅,終于回到了村子。

  “是黑夫回來了,是黑夫回來了!”

  村口的老人看到那顯眼的皮膚,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黑夫出息了啊!”

  “之前還有縣里的人親自來村,說是黑夫獲得了爵位,還獲得了什么勛章,得到了大王的召見,這是我們村第一個見到大王的人吶!”

  有老者幽幽感慨。

  秦黑夫的回來,讓這個寂靜的山村熱鬧起來。

  很多人聞訊而來。

  看著一身鮮亮衣袍,帶回兩車貨物的黑臉少年,人人羨慕。

  “這就是大王賜下的牌子嗎?”

  有人雙手鄭重捧著銀章,一臉激動,“真的好精致,比我見過的那些貴族家的物事都漂亮!”

  “那是自然,這可是大王親賜,豈是旁人能比。”

  一個半大少年擠開人群,也湊了過來,雙眼緊緊盯著銀章,目露羨慕。

  精致的玄鳥圖紋,霸氣的‘秦’字,看起來就像是藝術品。

  “聽說大王年少英姿,黑夫大哥,大王究竟是什么模樣?”

  有人好奇問道。

  黑夫一張瘦消的黑臉帶著笑容,一一解答。

  提及嬴政,黑夫目中露出崇敬,“大王少年英武,貴氣不凡,是世上少有,不,是世上唯一的神人。”

  “在大王面前,就連那太陽、月亮都要黯然失色!”

  “大王好厲害,我也想見大王!”

  “能得大王親自召見,親賜勛章,即便戰死沙場,也值了!”

  一個個半大小子亢奮喊道。

  “想見大王,那你也要有黑夫大哥這本本事才行!”

  有人拍了一臉亢奮的少年,打趣道。

  “一戰斬獲十甲方能得銀章,黑夫大哥,你真乃猛士也!”

  有人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大聲贊道。

  “而且黑夫大哥擁有了自己的姓氏,以國號為姓,黑夫大哥怕是第一個了!”

  眾人不無羨慕。

  “我將來也要上戰場,我也要得爵位,得勛章,見大王!”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

  黑夫笑了笑,上過戰場的他最是清楚此中艱難,稍有不慎,就命留沙場。

  別說銀章,就是銅章都不是一般人能夠獲得的。

  他只所以能夠獲得也是運氣,殺了一個將領,利用地形,以陷阱將奔潰逃散的一支韓軍剿滅,這才獲此功勛。

  “銀章不算什么,金章才是真正的漂亮、威風。”

  黑夫謙虛一句,也沒有打破少年郎的夢想。

  畢竟在秦國,庶民們的出頭之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參軍殺敵獲爵。

  但這已經比其他幾國好太多了。

  因為在其他幾國,庶民想要出頭難上加難,近乎沒有上升渠道,終生都只能為貴族服務,而在秦國好歹有希望,只要你努力殺敵,就能獲得豐厚回報。

  一顆人頭,百畝田地,一處宅子,一個仆人。

  兩顆人頭,家人是奴隸的,全部能成為平民。

  這在其他幾國是不可想象的。

  正因為如此,秦國將士這才會如此作戰勇猛。

  因為他們不再是為秦國,為貴族作戰,更是為了自己。

  這關乎著自己的切身利益。

  “金章,黑夫大哥你見過金章?”

  “快給我們講講金章是什么模樣!”

  眾人興沖沖地問道。

  就在眾人討論之中,很快有一道匆匆腳步聲趕來,“黑夫,縣令來了。”

  “縣令?”

  聽到有官員來到,眾人連忙迎了出去,就連黑夫也有些驚訝。

  不久之后,他們就聽到一陣敲鑼打鼓之聲,招搖過市。

  然后一個身穿玄色官袍,相貌堂堂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快來拜見縣令!”

  鄉老、里正立即提醒。

  眾人紛紛跪地,大聲喊道:“草民拜見縣令。”

  “秦黑夫見過縣令!”

  黑夫也拱手回禮。

  他雖然現在爵位只是第四級,依舊是低爵,但是獲得銀章,地位等同大夫,因此面對一縣之長,也不需跪拜。

  “這位就是我縣銀章猛士秦黑夫吧!”

  中年人看到請黑夫胸前掛的銀章,雖然他也是第一次見到,但是此物早已有圖畫在他們這個級別的官吏手中出現,因此一眼認出。

  縣令雙手丞揖,一臉微笑地道:“本官乃本縣縣令張非,按規制,特來送上牌匾,傳名本縣、本郡,本縣縣志以及郡志,都將記載閣下事跡,永世流傳!”

  聽得這些,跪在地上的一眾人紛紛目露羨慕。

  這可是名載史冊啊!

  正所謂:雁過留聲,人過留名。

  而這樣的事情,在不同的地方都有發生。

  還有一些人則留在軍中,同樣獲得四方矚目。

  此刻,

  章臺宮內,嬴政也令攻趙,虎符交與蒙驁,呂不韋負責后勤運籌。

  同年,一個叫喜的十七歲少年服役入伍,隨軍東出。

  秦史載:秦王政元年三月,趙王拒太子入秦為質,破壞秦趙關系,秦王政派上將軍蒙驁率軍二十萬攻趙,下晉陽。一月后,晉陽反叛秦國,蒙驁率軍平定叛亂,斬首萬余。

  趙國邯鄲。

  “魏國,好一個魏國。”

  趙王怒然拍桌,“魏國有難,寡人傾盡國力援助,如今我趙國有難,魏國卻作壁上觀,當真可恨。”

  “那魏國使者何在?給寡人抓上來!”

  趙王怒喝一聲,一口氣沒上來,忍不住連連咳嗽起來。

  而在魏國驛館,同樣得知趙國兵敗,晉陽被奪的姚賈也在房間內來回渡步。

  “大王怎可如此,怎可如此啊?”

  姚賈悲嘆一聲,“我在趙國努力說服趙王與魏國繼續聯盟,共抗秦國,如今大王卻對趙國之難作壁上觀,這是對臣子的背叛,做為臣子,徒呼奈何啊!”

  “如今晉陽被奪,趙王必然大怒,趙、魏聯盟怕是再無轉圜,可惜我這數月辛苦,才讓趙王同意同盟,沒想到卻是如此結果。”

  姚賈說著,忽然臉色一變,“不對,以趙王好大喜功的性格,如今戰敗,決計不會承認自己錯誤,定會拿我開刀,畢竟是我說魏國與趙合盟之事,如今大王背約,我豈不……”

  就在這時,姚賈也聽到了隆隆馬蹄之聲。

  “吾命休矣!”

  姚賈頓時面露絕望,此時此刻,他又能逃到哪里?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敲響。

  姚賈猛然轉身,一臉警惕,小心向后倒退,摸到桌上佩劍,大聲喝道:“什么人?”

  “姚大人,在下秦王特使,特來幫助大人。”

  外面低沉地聲音響起。

  “秦王?”

  姚賈一愣,顯然沒想到此刻來的竟然是秦王的人。

  他突然想到當初在新鄭時候秦王對他的招攬,突然心下一動,“使者請進。”

  吱嘎!

  伴隨著房門打開,一個穿著普通,面容普通的青年走了進來,抱拳一禮,“在下秦王特使,拜見姚賈大人。”

  “不知秦王派你來所為何事?”

  姚賈忍不住問道,這時外面隆隆之聲越來越近。

  青年掃了一眼外面,隨即笑著對姚賈說道:“大人想必不想我去趙國牢房與大王繼續談話吧!”

  姚賈目光一閃,隨即深呼一口氣,道:“請使者帶路。”

  就在姚賈兩人離開不久,趙國兵馬包圍了驛館。

  “將軍,人不在驛館。”

  手下搜尋過后,出來匯報。

  馬背上的趙將臉色一變,“繼續搜,方原數里,一個都不要放過。”

  “務必抓住魏臣姚賈此賊!”

  “諾!”

  另一邊,姚賈便跟著前方的黑服青年,不久之后便來到一處隱秘的院落。

  “沒想到秦國在邯鄲竟還有此勢力。”

  姚賈忍不住感嘆一聲。

  這院落極為隱秘,即便是他跟著走,也繞的記不清,更遑論別人了。

  兩人進入廳內之后,姚賈松了口氣,隨即直接問道:“不知秦王究竟何意?”

  “我家大王很欣賞姚賈大人的才華,特意讓我前來幫助先生脫難。”

  黑服青年笑意盈盈地說道。

  “秦王知道我會有難?”

  姚賈越發驚異。

  因為即便是他也沒料到這一步。

  一切都是突如其來。

  遠在數千里之外的嬴政如果早早便算到這一切,那真可謂算是神人了。

  “王上的事情我并不知曉,我只是聽從王上的吩咐,在大人有難的時候出手幫助而已。”

  黑服青年說著,從房間內的一個盒子內,取出一份帛書,雙手遞上,“這是我王給大人的信,相信看過我王的信,大人會有更詳細的了解。”

  姚賈審視了一眼對方,隨即深呼一口氣,雙手鄭重接過。

  如今,他在邯鄲已是成為通緝要犯,而魏王本就對他看不上眼,如今更不會為了他而繼續得罪趙國。

  趙、魏兩國,他是決計混不下去了。

  如今秦王招攬,他無法拒絕。

  打開帛書,看到內中懇切內容,姚賈罕見的露出一抹激動。

  以秦王身份,竟然對他表現出求賢若渴地姿態,如此禮遇,這豈是魏國、趙國可比?

  魏國視他出身世監門子,身份卑賤,從上到下,沒人看得起。

  趙國同樣對他這樣的外臣,多番責難,毫無禮敬。

  但如今,天下間最強大的國家,秦國的王,剛剛滅了韓國的秦王,竟然三番數次對他拋出橄欖枝,

  這一刻,姚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

  “先生,隨我回秦吧!”

  黑服青年看到姚賈鄭重收起帛書,立即說道。

  但姚賈卻是搖了搖頭,堅決說道:“不,我不能就這樣去秦國,大王如此重視我,而我卻未立寸功便去見大王,如何對得起大王的禮遇。”

  “那大人的意思是?”

  黑服青年抬起頭來,好奇問道。

  “便先留在此處,大王不是要趙王服軟,讓趙太子入秦為質嗎?”

  姚賈眼睛一亮,目露亢奮,崢然說道:“我便為大王完成此事,帶著趙太子一起歸秦!”

  “那卑職便留在大人身邊充當侍衛,大王有任何事,但請吩咐!”

  黑服青年雙手抱拳,肅然說道。

  “你叫什么名字?”

  姚賈點了點頭,隨即問道。

  “卑職影密衛趙青。”

  “原來竟是大王親衛,臣姚賈,謝大王厚待,必不負大王寄望!”

  姚賈深呼一口氣,對于影密衛自是知曉一二,這是秦王親衛,有時候秦王會派出親衛保護一些位高權重之人,當初惠文王之妹,也便是秦相張儀之妻創建秘衛的時候,主要職責便是保護秦國在六國的諜子以及使臣。

  如今他身邊出現影密衛,可見秦王對他的厚待。

  這讓久居人下,郁郁不得志的姚賈,豈能不感動。

  士為知己者死!

  說著,姚賈沖著西方遙遙抱拳行禮,神情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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