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韓國太子居住的府邸。
韓太子此刻也滿心擔憂。
“四國竟然不孤往昔舊交,竟然攻我韓國,真是惱火啊!”
韓太子顯然也得到了來自韓國的信息,一臉惱火,“希望韓國無憂,希望父王盡快接我回去。”
這幾日,他也經常上書,求秦國出兵援助。
雖然此刻他還不知道事情始末,但卻隱隱感覺不對。
他只是來送親的,不是當質子。
但是卻被秦國以前線交戰,怕他有危險而扣留,而他的父王竟然也沒有讓人接回他。
不過他也只局勢緊張,并未深入了解。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繼續呆在咸陽一刻。
畢竟這里是秦國,哪怕現在雙方看似盟好,但是終究不是新鄭,可以為所欲為。
而在秦王宮內的紅蓮也收到了胡美人的來信。
這封信不止是胡美人所寫,胡美人還請韓王安送了幾句話,一并帶到,這才能離開新鄭,當然前提是里面內容正常。
“竟然讓我討好那個沒趣的家伙。哼!”
紅蓮看完信中內容,嬌哼一聲,“我才不會去討好他呢,不過……”
紅蓮眼珠一轉,“不過我會討好我的師父姐姐。”
這段日子,她經常跑到太子宮,不是為了和嬴政見面,而是討好驚鯢,她覺得學劍很有意思。
驚鯢也被這熊孩子纏的沒辦法,教過她幾招。
因此被紅蓮強認為師。
哪怕驚鯢拒絕,卻也拗不過對方的死皮賴臉,索性不再理會。
而太子宮內,嬴政也收到了來自新鄭的一封信。
“呵……”
看著信內寥寥幾字,雖然沒有署名,但嬴政卻是知道來自誰。
只是他沒想到,那個僅有兩面之緣,神神秘秘的人真的還記得他。
而信內也只有一句話:
“兩年時間過去接近一半,看來你要食言了!”
沒有問候,沒有客套,更沒有其他信息。
但在嬴政眼中已經蘊含了很多信息。
“看來你也察覺到了很多東西,不過隨著韓國開始調兵,這么大的動靜也瞞不住了。”
嬴政將信丟入木盒內,站起身,看向窗外。
十天后。
韓王再催。
秦國不得不做出回應。
同時幾方勢力也各有計較。
“諸位,秦國果然狡詐,看來也是在擔心韓國投靠我們,從而算計他們,一直推脫不肯出兵。”
營帳之內,信陵君坐在首位,沉聲說道。
“如果秦國緊守函谷不出,以我們現在的兵力,根本無法攻破函谷啊!”
“信陵君應該早有所料,不知下一步計劃是什么?”
龐煖好奇問道。
“秦國不出兵,那我們就逼他們出兵。”
信陵君目光一閃,隨即冷冷說道,充滿堅決,“派兵攻韓,上演一場大戲給秦王瞧瞧,我倒要看看秦王有沒有勇氣坐視盟國受襲而無動于衷!”
“信陵君果然厲害,此乃陽謀,秦國即便明知有詐,也不得不做出表示,不然將失信與天下人,受到天下人恥笑。”
雖然如今的兵道已走詭道,但是秦韓盟約已定,秦國坐視韓國受其牽連而不動,那么秦國的聲望必將在天下大損,這會讓所有人知道,秦國不止虎狼,而且還無信無義。
雖然說,當初這種無信之事,昭襄王已經做過一次,將楚王騙到秦國,囚禁到死,使得秦楚結仇。
但如今時代不同了,秦國想要一統天下,就不能戴上這頂帽子,有損國威。
而在魏國之內,秦國之人也紛紛活動,更有人因持萬金到魏國離間安厘王和魏無忌的關系。
同時派人到魏國境內假裝祝賀魏無忌登上王位。
這讓魏王得知消息之后,越發坐不住了。
哪怕明知有可能是計,但萬一呢?
“大王,此事不得不防啊!”
大司空魏庸站在殿下,一副擔憂模樣,“大王,若是信陵君真的忠心,那為何這十幾年一直留在趙國,不敢回魏呢?他還是不信任大王啊!他是對大王早有怨氣啊!”
“最近兩年,我魏國與秦作戰,向燕楚求援他們卻是分毫不動,而今信陵君一發出求援信,列國紛紛應援,如此名望震動整個天下。”
“甚至微臣懷疑,信陵君早已暗自與諸國聯系,不讓他們救援我魏國,為的就是逼迫大王您不得不向信陵君低頭,并奉上兵權。”
“因此信陵君一發信,其他幾國便紛紛響應,而趙國又與其坑壑一氣,現在信陵君又掌握我魏國兵權,若是他高呼一聲,恐怕大軍瞬間就能調轉方向,屆時信陵君既有名望,又有其他幾國君王支持,大王你的地位恐怕……”
接下來的話魏庸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臉上悲戚與擔憂卻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果然,聽得此話,魏王臉色一變,有些坐不住了。
“這時,一旁的寺人也上前一步,低聲說道:“大王,根據底下傳來的消息,最近境內有六國商人紛紛涌上信陵君府邸,說是祝賀信陵君即將登上王位。”
“甚至此消息已經傳入民間,大梁也人心思動,不少人甚至都充滿期待。”
“而且信陵君擊敗秦國,更是名聲大噪,若是其攻入函谷,其聲望,恐怕即便是大王你也……”
“什么?爾等豎子,安敢如此!寡人還沒死呢!”
一聽此話,魏王登時驚怒交加,暴跳如雷。
自古王權爭奪便極為殘酷,魏王也一直忌憚著自己這位能力強大的弟弟。
當初信陵君便能大膽做出竊符之舉,若是……
魏王一時間不敢想象。
渾身冷汗。
魏庸說的話,不是杞人憂天,魏王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以信陵君在魏國乃至整個天下的名望,加上現在其所持有的兵權,以及其他諸侯國的支持,只要登高一呼,自己的王位就真的有可能坐不穩了。
哪怕他再信任魏無忌的人品,但十幾年未見,難免對方不會對自己這個兄長有怨恨啊!
“大司空,快傳命,召回信陵君!”
“如今秦軍敗退函谷,短時間內不敢出關,我魏國之危已解,此次合縱,到此為止吧!”
魏王冷靜下來后,越發覺得自己王位不穩,因此立即下令。
“諾!”
魏庸立即低頭回道,唇角勾起,露出一抹笑容。
信陵君在魏國名望太高了,不止是魏王忌憚,即便是他也無比忌憚,信陵君得勢,他的地位也將不穩,所以必須搞掉信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