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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新鄭下的暗潮【為堂主‘緋煙做我丈母娘可好’加】

  新鄭城外。

  中軍大營。

  “蒙恬,你可聽過大王所講的將帥之道?”

  蒙驁放下兵書,突然問道。

  一旁值守的蒙恬回過神來,連忙點頭,“將帥之道,必與士卒同滋味,共安危,使全軍同心一意,誓死效命。軍井未達,將不言渴;軍幕未辦,將不言倦;軍灶未炊,將不言饑。冬不服裘,夏不操扇,雨不張蓋,是為將禮。”

  “為將者,當執法公正、嚴明,方能讓將士信服;為將者當賞罰分明,方能讓將士勇猛!”

  聽得蒙恬一字不漏的回答,蒙驁滿意點頭,“大王涉獵頗廣,懂兵法,善用人,排兵布計更是不拘一格,回到咸陽后,你跟隨在大王身邊,定要好好學習。”

  “諾!”

  蒙恬一臉嚴肅地回道。

  蒙驁站起身,走到營帳門口,望著遠方的驕陽,突然感慨,“我大秦六世余烈,今我王滅韓,終于看到了一統希望,蒙恬,你將來定要好好輔佐大王,一統天下!”

  “孫兒明白了,定不辱蒙氏門風!”

  蒙恬堅定回道。

  蒙驁沒有說話,看著遠方的西落的夕陽,一時感慨萬千。

  屹立在這片土地兩百余年的韓國倒了,而他這個年齡,如那西下的夕陽,也不知能否堅持到一統天下的那一天。

  因此才有所感慨,寄望于自己的孫子。

  在嬴政來到紫蘭軒的同時。

  新鄭郊區的一座普通府邸之中。

  “與其在此茍延殘喘,不如放手一搏。”

  房間外,突然傳出一道輕佻之聲。

  “誰?”

  就在這時,韓宇身后的玄衣少年驀然擋在韓宇面前,緊盯門外,低聲輕喝。

  屋內其他人也紛紛面色一變,警惕看向屋外,其中一些人更是目露恐懼,生怕被秦軍發現。

  更多的人則握緊了腰間劍柄。

  “諸位何必緊張,我只是給大家帶來一個好消息而已。”

  吱嘎!

  房門打開,一個身穿布衣,身材健壯的青年走了進來。

  “你是何人?”

  韓宇掃了一眼對面之人,瞇了瞇眼,直接問道。

  “朋友。”

  “有著共同敵人的朋友。”

  青年看似毫無防備地走了進來,攤了攤手,笑著說道:“我已得到消息,秦王嬴政如今就在城內,與其狼狽而逃,不如……”

  青年接下來的話沒有繼續說,只是露出一抹森然笑容。

  但其他人又豈會不明白。

  “一個連身份都不敢透露的人,你叫我如何信你?”

  韓宇面色不變,淡淡說道。

  刺殺秦王,這可是會死的。

  韓宇雖然想復國,但是不想自己去送死為他人做嫁衣。

  “公子,有大事回報。”

  就在這個時候,韓宇手下的人闖了進來。

  看到房間內劍拔弩張的情況,頓時停下腳步。

  “說。”

  韓宇深呼一口氣,淡淡說道。

  “四公子,從王宮內傳出消息,聽說那小秦王來了。”

  那人連忙低下頭,低聲回稟。

  終究新鄭是韓國經營了幾百年的都城。

  忠心之人還是不少的。

  暗地里的人脈、眼線更是無數。

  秦國想要短短幾日或者幾月就將一切掃除干凈,那是不可能的。

  因此嬴政在新鄭的消息已經出現在了一些人的案頭。

  只不過不知對面的神秘人又是如何得知。

  “機會,好機會啊!”

  之前如果還有人不信,但現在卻是不得不信,頓時有些人忍不住一臉亢奮,目光閃亮。

  但韓宇并未因為這個消息而沖昏頭腦。

  而是看向對面的健壯青年,目露審視,“你究竟是誰?”

  以他在韓國的根基也是現在才知道消息,但對方卻能提前一步知道,由不得韓宇不謹慎。

  這樣的人竟然能比他先一步知曉這般隱秘,可想而知對方身后的勢力絕不簡單。

  一方未知的勢力,并且還擁有如此能量,這也讓韓宇格外的忌憚。

  哪怕如今國滅,內斗的心思依舊存在。

  “幫助韓國復國的人。”

  青年隨手丟出一塊令牌,落在韓宇手中。

  接住令牌一看,韓宇目光一凝,“農家!”

  “不錯,我乃農家田猛,這次我農家受信陵君之托,來助韓國一臂之力。”

  田猛抱著雙臂,大聲說道。

  農家所在的大澤山本就是在魏地,而且信陵君當初食客三千,不少都是農家之人,信陵君身邊也都有農家與披甲門高手保護,雙方關系緊密。

  如今信陵君雖然聲望一落千丈,更被罷了兵權,但農家顯然還是對信陵君極為信服,明白此戰非是信陵君之過,只是豬隊友太多。

  但縱然信陵君如今被困在府邸,但顯然還是不甘讓韓國如此輕易覆滅。

  奪了韓國土地,秦國也徹底打開了東出門戶,一路東下,再也無法遏制其勢力,威脅不言而喻。

  所以,哪怕這次韓國無法光復以往土地,但也要形成割據,拖著秦國,讓其無法徹底將韓國舊地化為己用。

  當然,嬴政出現在新鄭對他們而言完全是意外之喜。

  如果能將嬴政刺殺,一切威脅就都沒了。

  這比信陵君當初派出農家之人幫助韓國貴族起事更有效,效果更好。

  因此做為農家這次行動的主事者,在幫助韓國起事還是殺嬴政,他當然是選擇后者了。

  至于為何他能夠比地主的韓宇還早知道嬴政來新鄭的消息,自然是因為一直在新鄭經營潛龍堂的司徒萬里了。

  農家弟子本就數之不盡,司徒萬里又在韓國十數年,根基深厚,探聽隱秘這一塊,即便比不上夜幕也比韓宇這個落魄公子更強。

  但此刻韓宇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

  信陵君啊!

  坑死了韓國的信陵君啊!

  韓宇一時間五味雜陳,憤怒、不甘一一涌現。

  “信陵君背信棄義,坑我韓國,現在又說來襄助我韓國,他還真是有臉啊!”

  韓宇拳頭緊握,咬牙切齒地道。

  如果不是信陵君逼迫韓國表態,然后撤軍,豈會給了秦國進攻的理由。

  這讓韓國背上了背約的罪,讓秦國也有了借口,行正義之師,導致現如今的局面。

  “公子莫怒,信陵君有言,即便沒有他,韓國也危矣,秦國早已向韓國伸出爪牙,沒有這次之事,也不過多拖幾年罷了。”

  田猛并未惱怒,因為韓宇的憤怒實屬情理之中,換誰都無法冷靜。

  畢竟此前還是一國堂堂公子,現在國滅之后,竟然成為被通緝的要犯,誰都會心態失衡。

  韓宇終究心機深沉,而且頗具智慧,知道此刻喝罵毫無意義,因此發泄一句之后便冷靜下來。

  “那計劃呢?”

  韓宇深呼一口氣,凝重問道。

  既然信陵君愿意出人幫助,他自然來者不拒。

  現在,他需要的就是人手、高手。

  而農家不管是人手還是高手,都不缺。

  所以哪怕很憤怒信陵君的坑害,但他也不得不接受信陵君的幫助。

  怪只能怪韓國國弱,父王搖擺不定,這才導致了今日結果。

  很快,新鄭之內,開始各種串聯,這其中包含了原本的貴族子弟,他們不像父輩那樣年紀大了,享受夠了,還有一股血勇之氣。

  還有一些官吏、百姓、家將、仆從、游俠等等。

  秦王問計。

  竟然問的還是一個青樓女老板。

  紫女一臉訝然。

  她想不通。

  以嬴政如此精準的掌握韓國一切局勢來看,對方再韓國必然又不少內應。

  因此,以秦王的身份,問誰也不該輪到問她。

  更何況還是這樣的大事,她一個陌生人說的話,又豈會被人信任。

  紫女一時間也有些搞不懂嬴政的想法。

  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大王是想將新鄭內的隱患全部清除嗎?這可不是一日兩日可以完成的。”

  說到這里,紫女驀然抬起頭,一臉驚訝望向嬴政,有些不可思議,“大王不會是想要以身為餌吧?”

  紫女確實聰明,根據嬴政現身,以及一點口風,就有了這個大膽的猜測。

  此話一出,就連守在門外的王賁都驀然轉過頭,隨即反應過來后,又正了過來,但心中驚訝以及焦急卻深深留在眉宇之間。

  王賁做為王翦之子,雖然說現在就連王翦都沒有啥名氣,但終究是家學淵源,從小受到王翦調教,因此深知這種事的危險。

  他很想開口勸阻,身為郎中令,他的任務就是保護嬴政的安全,所以他不能讓嬴政涉險,不過現在嬴政還沒確定,目前只是那個奇特的紫發女子的猜測,所以他只能壓下心中疑惑。

  對于嬴政來紫蘭軒他是不解的,雖然最近也聽聞過幾句嬴政當初來韓國時曾來過紫蘭軒,因此雙方可能是舊識,但王賁還是不以為然,只是覺得或許是其中又貌美女子吸引了這位年近十三的大王罷了。

  但如今看來,卻不止如此。

  那個紫發女子雖然掩藏的很好,但步履間還是能夠看出其擁有一身不俗武功,不遜自己,并且他能從對方身上清晰的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

  若非嬴政看起來與對方熟識,而且嬴政身邊還有那個另自己都感到死亡威脅的驚鯢保護,他一定不會讓紫女這樣的危險人物靠近嬴政。

  不過王賁是軍人,哪怕嬴政有高手保護,也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在進入紫蘭軒之前,便已經命人將這里清空,方原數里暗中都有人盯著。

  做為這個世界最強大國家的王,嬴政身邊的安保無需質疑。

  這些事不用他吩咐,下面的人會辦的很好。

  雖然嬴政身后僅有一個驚鯢,但那只是最親近的,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潛伏保護。

  哪怕這些人不及驚鯢,但也不會差太多,最重要的是,他們比驚鯢更懂得保護人。

  畢竟驚鯢從小的培養不是保護人,而是殺人。

  只不過至從跟了嬴政以后,才開始接觸這個與自己以前學習的東西截然不同的領域。

  若是沒有這些底蘊,一國之王早就不知道被暗殺了多少次。

  對于紫女的驚訝,嬴政沒有說話,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見此,紫女只能繼續說道:“君子不立圍墻之下,大王萬乘之身,以身為餌,太看得起韓國這幫人了,即便沒有大王,說不定過幾年他們也會起事。”

  門外的王賁聽了暗自點頭,紫女說出了他想說的話,不禁暗自贊嘆,心中自語,“大王果然賢明依舊,不是為了女色而來,此女智慧不容小覷,只是可惜出身風塵,身份卑賤,不然說不定能成為王后,輔佐大王。”

  “太耗費時間了。”

  嬴政放下茶杯,終于開口。

  他轉頭望著窗外,幽幽說道:“潁川郡剛定,民心不穩,但沒有經過一場鮮血的洗禮,所有人都心懷希望,希望猶如當初的齊國一樣翻盤。

  這些貴族拖延時間越久,影響范圍也將大,會讓這片土地混亂,需要耗費更多時間平定,與其如此,不如盡早一網打盡,這樣就能好好治理這片土地,更快地整合完成。”

  “而寡人,就是最好的魚餌,會吸引著那些愚蠢的魚餌一起涌來,沒有寡人,他們絕不敢出手,也不會出手,因為此刻我秦軍兵鋒正盛,他們知道現在暴動得不償失,但如果有有了寡人就不一樣了。”

  “一個秦王,足以讓黑暗中的影瘋狂。”

  “貪婪會毀了他們,大王還真是熟諳人心。”

  紫女復雜的看著對面的少年,十三歲的少年,身居如此高位,膽魄竟然也是如此的驚人。

  試問七國歷代,還有哪國大王敢做出這樣的舉動?

  “但是大王就真的不怕意外發生嗎?”

  紫女泛紫的雙瞳緊緊盯著嬴政的雙眼。

  兩人目光一對,紫女只感覺自己的心神好似都被吸入一個深邃的漩渦之內,掙脫不出來。

  “意外,也是驚喜!”

  嬴政的身邊在耳邊響起,但仿若又在天邊,明明人就在眼前,卻是讓她掌握不住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陣風突然刮過,支撐著窗戶的木桿突然倒下,窗戶‘啪’的一聲關了起來,清脆的聲音仿若在耳邊炸響,紫女這才驚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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