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以為呢?”
隨著潮女妖的一句話,紫女與潮女妖都看向了月神。
紫女這次沒有穿妖艷緊身裙,而是穿著藍紫常服,胸前一層暗紫色薄紗,漸變色長袖水裙,紫色長發散落,被一根絲帶與三根銀簪挽起,冷艷優雅。
而對面的月神則是一襲藍色衣裙,帶著天藍眼紗,清冷而孤高。
面對兩人投注而來的目光,月神眼紗下的眸子微閃,唇角微翹,含笑回應,“大王的意圖,我從不揣測,我只會為大王預警,或者完成大王的囑托,明珠姑娘問這話,卻是讓我不明白了。”
月神望向潮女妖,雖然有眼紗遮擋,潮女妖看不清月神的眼睛,但潮女妖似是感受到了月神嘲弄的意思。
“月神真的不明白嗎?”
潮女妖目光微閃,輕笑一聲,月神卻是不為所動。
“請明珠姑娘細說。”
月神不為所動。
嬴政有什么目的月神自然猜到了一二,但是她不想參與其中,更不想多想。
見到月神如此謹慎,潮女妖也不再談這個話題,“對了,聽說最近大王經常招國師議事,不知國師覺得大王如何?”
潮女妖突然意有所指地問道,神情中充滿調侃。
顯然潮女妖對月神一直這種高冷的樣子很不喜,想要故意捉弄。
她是最熟悉嬴政的女人之一,豈會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明珠姑娘有這份心思,如果用在太后身上或許會更好。”
月神淡淡回應一句。
一旁的紫女則玩味地看著兩人。
馬車內,三個女子,兩個紫發,一個紫裙,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而在后面的馬車上,羋華、離秋、魏纖纖、冬兒四人坐在一起,其后的馬車上則是胡夫人與胡美人以及韓霓帶著紅蓮、弄玉、雪女、端木蓉四小。
成嬌則與樊於期在戰車上。
“母后,我們先去高泉宮休息一段日子,等過段時間再前往虢宮,最后再到雍城,你看如何?”
馬車上,嬴政輕聲說道。
虢宮與高泉宮一樣,都是當初宣太后提議所建,都是供其游樂之所,因此景色自是沒的說。
因為本就是為了游樂用的,自然是風水極佳,景色極美,有河有湖。
高泉宮在扶風,位于咸陽與雍城之間,而虢宮則在雍城的正南方,相距很近,從虢宮到雍城,一個時辰便足可到達。
所以先去高泉宮游玩,嬴政也可以在附近體察民情,等之后再前往虢宮,一切準備就緒,再前往雍城完成加冠。
“母后都聽你的,你說去哪就去哪,只要有你在身邊,母后便是哪都不去都開心。”
趙姬摟著嬴政的手臂,笑瞇瞇地說道。
嬴政卻是搖了搖頭,“母后辛苦養我長大,在邯鄲一待就是七八年,回到秦國后又是七八年,一直呆在咸陽,呆在秦王宮內,如今竟然有機會,孩兒自然要帶著母后四處走走,待孩兒掃滅山東五國,還要帶著母后去看看這大好河山呢!”
趙姬聽完雖然是心花怒放,但還是搖了搖頭,輕嘆說道:“你有這份心便好,那個時候母后怕是已經老了,你帶著你的愛妃去便是。”
“母后!”
嬴政卻是突然嚴厲喝了一聲,五指緊緊與趙姬的手指向扣,同時一臉鄭重地望著趙姬,“如果沒有母后在身旁陪伴,我又豈會有心游玩。”
聽得此話,趙姬目露激動,片刻之后,靠在了嬴政懷中,“那母后就等著政兒你實現諾言的那一天。”
咸陽。
隨著嬴政與太后的離開。
眾人回到各自府邸之后,心思各異。
呂不韋靠在軟塌上,身邊侍女伺候著,但他此刻顯然心思并不在這里。
秦王與太后的車隊已經離開咸陽一天了。
“大王此時西巡,究竟為了什么?”
呂不韋可不覺得嬴政是享樂之人,更不會認為嬴政的目的真的只是陪趙姬游玩這么簡單,這很顯然,只是明面上的幌子而已。
“大王為何會將成嬌也帶走,難道是在防備著什么?還是……”
呂不韋眉頭緊鎖,不明白嬴政的這番用意。
成嬌留在咸陽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吸引一些人,嬴政將之帶走,那自然就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但這樣一來,那么西巡的意義就少了許多。
因此如果嬴政真的想要試探成嬌的話,便不會帶著他一起離開咸陽,反而要將之留下。
“或者他還有其他目的。”
呂不韋心中暗忖,他可不會小看嬴政,嬴政雖然年少,但心機卻是一等一的,就連他有時候都看不透嬴政在想什么。
因此呂不韋決定這段時間依舊要謹言慎行,更是不舉行私下會議。
畢竟嬴政離開,帶走的還有王璽、太后璽印以及虎符。
華陽宮。
華陽太后將羋啟等楚系族人招來。
“羋啟,大王離開的這段日子,你定要謹言慎行,莫要懈怠。”
華陽太后叮囑著楚系。
“姑母放心,我等明白。”
羋啟立即恭敬回應。
“我聽說大王如今極為信任一個叫韓非的人,此人是舊韓的公子,更是紅蓮的兄長,你們也定要小心此人,即便將來羋華成不了王后,也絕不能讓此女成為王后,不然韓系必將在秦國崛起,那樣我楚系勢必遭到打壓。”
聽得此話,羋啟神情一肅,“我等定會注意。”
“還有。”
華陽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叮囑一句,“只是讓你們提防,千萬不要去多做什么,做的越多越錯,大王不是你們可以糊弄的。”
說到后來,華陽聲色俱厲。
嚇的殿下眾人立即拜下,口稱明白。
可加華陽在楚系威望之重,這一點,就是身為內史的羋啟也做不到。
因為楚系的核心就是華陽,他們也全靠華陽才在秦國有這么大勢力,一旦華陽倒了或者不在,楚系也將落幕。
這就如同當初的宣太后一樣,讓楚系在秦國如日中天,但是一旦宣太后倒了,楚系也直接被昭襄王驅逐出朝堂。
而華陽太后雖沒有當初宣太后的威勢,但依舊是楚系在秦國的領頭人,其他羋姓族人都是圍攏在她的身邊。
這一點華陽太后也明白,這也是為何她費盡心力將羋華弄到宮中,嫁給嬴政的原因,這是一條后路。
因為即便那一天她不在了,但有羋華在,那么楚系依舊能抱團在一起,如果羋華成為王后,楚系也必將在秦國繼續輝煌。
但是深處后宮這么多年,尤其早年還跟隨在姑祖母宣太后身邊,她學到了很多。
因此才這樣叮囑。
如果這個時候楚系玩弄什么心思,被嬴政知道,那么楚系恐怕必會被忌諱。
哪怕做的再隱秘都不行,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只要做了,就無法做到不留隱患與線索。
一旦被發現,那么楚系必將被疏遠。
現在羋華的地位還未徹底確定、穩固,自不容他們拖后腿。
“姑母,不知大王對華兒究竟怎么看?”
片刻過后,羋啟突然猶豫了一下,好奇問道。
華陽太后神情平靜,淡淡說道:“后宮的事情少打聽,有我在,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是……”
羋啟連忙干笑一聲。
見到羋啟這幅樣子,華陽太后神情稍微緩和了幾分,又溫聲安慰道:“你現在是外臣,官拜內史,已經是位高權重,現在有很多眼睛都在盯著你,雖然羋華嫁入宮內,但是宮內的事必須少打聽,你本身就是外戚,已經讓人忌憚,要是還打聽宮中的事情,被大王知道,怎么讓大王信任你。”
“姑母教訓的是,我以后不會再問。”
羋啟肅然回道。
“知道就好,更何況羋顛現在也在大王身邊,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
華陽太后微微頷首,隨后抬起手擺了擺,“都回去吧,本宮累了。”
“諾!”
韓非這一次沒有離開,而是留在了大秦學宮,現在還是法學宮的學正。
韓非在此講課同時,也在完善著自己的著作。
看著出入的學子,韓非神情凝重。
許久之后發出一聲輕嘆,“老師,現在的秦國,與昭襄王時期更加不同了,或許我該修書一封,告訴老師現在秦國的狀況,或許老師會感興趣。”
對于老師荀況,韓非極為尊敬。
雖然荀況自稱是儒家弟子,但是他這位老師確實學究天人,精通法、儒以及帝王之術。
可惜老師這樣的人,也不被其他幾國的國君所看重。
從這一點上也可以看出,山東其他幾國與秦國之間的差距。
秦孝公用衛人鞅變法,而且還是從根的變,一舉從貧弱之國成為強國。
秦惠文王用犀首、張儀、司馬錯等人,得河西之地拓土千里,與魏、韓等國相王,成為真正的王國,連橫之策,破壞山東六國的合縱,讓其無法一心對抗秦國,讓秦國發展壯大,后又征服巴、蜀,得一天然糧倉,同時也讓秦國無后顧之憂。
這其中,犀首公孫衍與張儀都是魏國人。
從秦孝公到現在,魏國著實為秦國輸送了不少人才。
想到這些,韓非回到住處,開始寫信。
數天后。
扶風·高泉宮。
高泉宮早已收拾妥當,一塵不染。
院內植被也經過精心修剪。
“出來走走,確實不一樣了啊!”
趙姬在嬴政的攙扶下走下馬車,看著周圍的景色,頻頻點頭,“這里的景色真是不錯,怪不得當初宣太后喜愛到這里游玩。”
“以后這里便屬于母后了。”
嬴政笑著說道。
“不要。”
趙姬卻是嬌哼一聲,“除非政兒你陪我,不然母后才不想來呢。”
“那是肯定的,母后一個人我也不放心啊!”
嬴政點頭表示贊同。
“好了,今天趕了一天的路,我們還是早些用膳休息,明日再好好在附近游玩。”
趙姬一臉雀躍地說道。
此刻嬴政已經讓胡夫人與胡美人以及潮女妖、冬兒四人安排眾女的住處,因此明面上沒有旁人跟隨。
做為游玩的行宮,這座行宮極大,宮殿眾多,自然可以將人很好地安排下來。
至于李斯等外臣則在宮外居住。
成嬌也被嬴政安排在宮外,由樊於期帶著成嬌熟悉兵事,以便將來戰場立功。
“成嬌,你王兄已經有意封你為君,你在軍中好生歷練,將來也好早日封爵,但要記住,你只是學習歷練,萬不可多生事端,更不可與軍中將領太過接觸頻繁,懂嗎?”
離別前,韓霓一臉鄭重地對成嬌說道。
“母妃放心,我會遵照母妃的囑托,一定恪守規制。”
成嬌重重點頭,十二三歲的他,加上這些年的不斷學習與接觸各種事務,也越發成熟,明白母親話中的意思。
做為唯一一個正統能威脅到嬴政王位的人,他自然要做好自己,不能與官吏、將領表現的太過親近,不然恐會引起猜忌。
雖然這些年來嬴政對他一向很好,是他的兄長,對他這個弟弟也是照顧有加,但王終究是王。
哪怕他的王兄早已執掌秦國軍政,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但還是要謹言慎行才是。
“對了母妃,不過我想不通,母妃你為什么也答應來啊?”
這時,成嬌突然抬起頭,好奇地望著韓霓,目中充滿困惑。
他被叫一起出巡,不管是為了提防他還是為了照顧他,倒是都可以理解。
但是他的母親明明可以選擇與祖母華陽太后一樣拒絕的。
畢竟那是他的母妃,與嬴政并無直接關系。
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韓霓身子本能一崩,臉色微微一僵,趕忙又強自壓下心頭慌亂,然后嘆息一聲,說道:“還不是為了你,母妃若不是擔心你中途出什么事,哪里用得著也跟著來,如今有母妃在旁,即便真出了什么事情,母妃也能為你斡旋。”
“我明白了,多謝母妃,又讓母妃你操勞了。”
成嬌臉上頓時露出恍然,隨即一臉感動地說道。
他知道母親的意思,是擔心他出事,或者被人刁難,而母妃跟來,即便某人真相刁難,也能保護他。
這讓成嬌滿心感動,母妃為了他,付出了太多。
韓霓見成嬌毫不懷疑,心下不由松了口氣,但是欺騙愛子,又讓韓霓內心深處有一股負罪感。
“韓霓,你胡思亂想什么,你來這里不就是為了成嬌嗎,不然若是太后想要對成嬌不利,你豈不稀里糊涂的就沒了兒子嗎,你確實是為了兒子,你慌什么。”
韓霓心中自我安慰一陣,隨即臉上擠出笑容,“謝什么,我是你的母親,不為你勞心,還能為誰,母妃也只希望你早日長大,少讓母妃勞心了。”
說著,揉了揉成嬌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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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修改:蒙驁是秦王政七年死的而非三年,時間記錯了,前文已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