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母后知道自己的事情,嬴政自然也清楚。
做為他是故意如此。
畢竟這件事早晚會被知道的,既然如此,便不如提前讓母后察覺。
“不過母后昨晚竟然沒有當場拆穿,有點意思。”
嬴政敲了敲桌子,感到意外。
同樣也感到很有意思。
“母后竟然能這么沉得住氣了嗎?”
嬴政低聲自語,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寺人的回稟聲。
“啟稟大王,月神求見。”
“她怎么來了?”
嬴政瞇了瞇眼,請人進來。
“還真是稀客,月神為寡人帶來什么好消息了嗎?”
看著面前身姿窈窕的女子,嬴政微笑問道。
自從加冠之后,月神與東君便很少露面,尤其主動來見她的次數更少。
月神依舊一襲藍色衣裙,天藍眼紗遮擋在眼前,讓人無法看清她的眼神變化。
月神面無表情,屈身行禮之后,才玫唇輕啟,“近日對蒼龍七宿研究略有心得,因此前來回稟大王。”
“哦,發現了什么嗎?”
嬴政沖著月神招了招手,月神天藍眼紗地眸子微閃,猶豫了一下,這才走上王臺,來到嬴政身邊跪坐下來。
“大王請看。”
月神坐下來之后,隨后從袖中取出一張布帛,放在嬴政面前的案幾上,徐徐展開。
里面有一副簡單圖畫,紋路閃爍光芒。
不過圖只有一角,殘缺的厲害。
“地圖?”
嬴政瞇眼說道。
“不錯,不過此圖未曾完全,除非集齊所有的銅盒,才能得到里面真正的秘密。”
月神一臉鄭重地說道。
“那月神以為這里究竟藏有哪些秘密?”
嬴政目光微閃,平靜問道。
“根據陰陽家古老流傳的箴言,蒼龍七宿是打開天宮的鑰匙,里面擁有強大的力量,據說還有一支沉睡千年的兵團,得之可以橫掃六合、統御天下,除此之外,還藏有長生不死的秘密。”
月神直接將傳說說出。
嬴政聽罷卻是哈哈一笑,站起身,傲然說道:“寡人的大秦銳士,便足以橫掃六合,寡人倒是想要看看與寡人的鐵鷹銳士相比,孰強孰弱。”
秦之銳士本就是當今天下最強兵團,而鐵鷹銳士更是從百萬秦軍之中所挑選出的三千精銳,每一個都是千錘百煉,從尸山血海之中闖出。
是真正的最強之兵。
月神笑了笑,沒有說話。
“月神你今日只是為了與寡人說這件事嗎?”
嬴政看向月神,突然開口,他可不認為月神會為了這么簡單的事情而來。
“大王英明。”
月神微微一笑,然后說道:“根據多年研究,我發現想要打開青銅寶盒,只有七國的傳承者。”
“哦?你的意思是?”
嬴政微微瞇眼,好奇問道。
“韓非。”
月神口中吐出兩字。
嬴政神情平靜,沒有露出意外,“你想要韓非打開屬于韓國的那只銅盒是嗎?”
“不錯。”
月神直接點頭,說完,她又頓了一下,“我懷疑,韓非或許多年前便早已打開過。”
“嗯?”
突然聽到月神這樣說,嬴政立即轉過頭看向月神,目露詫異,“月神為何有這樣的猜想?”
無怪乎嬴政奇怪,因為這真是他所不知道的。
面對嬴政罕見露出的意外之色,月神唇角微抿,隨即說道:“這只是我的一種猜測,研究此物這么多年,一種獨有的感覺,而且這也是我的陰陽術再次突破后才擁有的奇怪感覺。”
“這樣啊!”
聽得此話,嬴政坐了下來,目中露出沉思。
月神也不知道嬴政在想什么。
因為嬴政是秦國的王,自然也是秦國唯一的繼承人,那么按理來說,嬴政也是可以打開屬于秦國的銅盒的。
她不知道,嬴政是否曾打開過。
嬴政在提及韓非的時候,月神一直關注著嬴政的表情變化。
但現在看到嬴政好似也很驚訝地樣子,說明嬴政并不知道這件事。
不過月神也很清楚嬴政的為人,如果嬴政有意隱藏,誰也看不出嬴政究竟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因此月神也只能自己判斷。
片刻過后,嬴政敲了敲案幾,“既然這樣,那么寡人便允許你將此物交給韓非。”
“謝大王。”
月神微微頷首。
就在月神準備起身告辭的時候,突然她身子一僵,然后緩緩轉頭,只見自己的皓腕被抓住。
“月神就這么急著離開嗎?”
嬴政沖著月神微微一笑,然后一臉感慨地說道:“說起來,我們已許久未曾親近了。”
嬴政的另一只手緩緩抬起,摘下月神的眼紗,對上眼紗后的那雙清冷地淺紫眸子。
月神心下一嘆,只是順勢靠在嬴政懷中,“大王,我是陰陽家的巫女,江湖中人,大王做為一國之王,真愿意讓我這樣的女子當你的枕邊人嗎?”
“你的身份對寡人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寡人的女人,月妃。”
嬴政緩緩低頭。
月神也早已不是第一次,也習慣了嬴政,很快嗚咽之聲響起。
許久之后,嬴政躺在床上,擁著月神嬌柔的身子,突然道:“過幾天,讓東君入宮吧。”
聽得此話,月神紅潤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
剛把她睡完,就提起別的女人,還是自己最大的對手,以月神深沉的心機,都忍不住心潮起伏,極為激動,或者說惱火。
想她陰陽家的大巫,受人尊敬,何時被一個男人如此欺負過。
月神張了張嘴,終于還是發出一聲冷哼,“大巫還真是好興致,懷里抱著我,心里卻想著東君。”
“你錯了,寡人想的是你們兩個。”
嬴政突然翻身將月神壓在身下,與月神面對面,凝視著月神的雙眼,另手與月神的五指交錯,壓在床上。
“寡人要你們一起。”
嬴政壓低聲音,在月神耳邊說道。
聽得此話,月神杏眼大瞪,還不等她張口拒絕,嬴政已經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伴隨著幾聲‘嗚嗚’,很快床榻繼續開始搖動。
新的戰爭開啟,重啟的征戰,越發的激烈。
月神做為陰陽家首屈一指的大巫,都有些招架不住嬴政的進攻,發出如歌如泣地聲音。
直到夕陽落山,月神才離開咸陽宮,但走路的姿勢卻是極為怪異,讓一旁看到的宮女忍不住咬住唇瓣,強忍笑意與震撼,低下頭去。
月神雖然故作冷傲,但是以她敏銳又何曾發現不了周圍宮女的神情變化,但她此刻表面只能裝作鎮定,心中卻滿是羞憤。
今天,嬴政可是將對她許久的相思之情都發泄了出來。
等月神回到月宮的時候。
突然一陣‘噗呲’笑聲傳了出來。
然后討人厭地聲音隨之響起,“呦,尊敬的月神大人這是怎么了呢?走路姿勢如此怪異,看樣子是承受了不可之重啊!為了陰陽家,真是辛苦月神大人了吶!”
東君的身形從黑暗之中顯化而出。
東君穿著一襲華貴衣裙,看著月神此刻地樣子,充滿玩味。
說著她便走到了月神近前,然后突然嫌棄似地掩住口鼻,“月神大人都不洗澡的嗎?好濃烈的味道啊!”
一番話說的月神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顯然東君的出現,在月神的預料之外。
因為最近東君并不在咸陽,她顯然沒料到東君回來的如此巧合。
恰好是在這種事情發生之后,還看到了她如此狼狽模樣。
“唉,大王真是太小氣了,都不幫著月神大人洗澡,讓我陰陽家高高在上的月神就這樣滿身汗味、臭烘烘地走了出來,活像一個……”
“住口。”
不等東君更難聽的話說出來,月神便開口打斷,“東君,你也會有這樣的一天的。”
月神不想多理會東君,冷哼一聲后,便直接離開。
這一刻,月神已經下定主意。
本來她對嬴政的提議不敢興趣,甚至感覺難為情,根本不可能去做,但是如今被東君一頓嘲諷,這讓月神頓時氣憤起來。
而想要扳回一局,那么唯有讓東君同樣的難看,甚至當著她的面難看,那樣她才能扳回這一局,不被東君未來繼續以今天的事情羞辱。
“東君,這是你自找的。”
離開的月神眼睛微瞇,眸子微冷,心中恨恨想道。
而東君自是不知道此刻月神再想什么,反而越發得意,“看來我今天來的真是時候,沒想到有一天月神你在我的面前也有落荒而逃的一天啊!”
東君此刻極為高興,臉上堆滿了笑容,根本沒想到,此刻月神早已準備對她動手了。
沒過兩天,韓霓便帶著女兒來到甘泉宮。
看到韓霓,趙姬強忍著心中惱意,臉上還擠出笑容,“太妃來了啊,正好讓這兩個孩子有一個伴。”
趙姬將自己收養的義女趙芷也抱了過來,趙芷比子英要大兩歲,早已可以說話。
“母后,這個就是妹妹嗎?”
趙芷昂起頭望向趙姬,睜著一雙大眼睛說道。
“不錯,你可要好好看著妹妹。”
趙姬微微瞇眼,平靜說道。
韓霓尷尬一笑,將孩子放在軟塌上,小聲提醒,“其實按輩份,應該是侄女而不是妹妹。”
“咯咯咯,太妃說的有理。”
趙姬嬌笑一聲,打量了幾眼韓霓后,才道:“芷兒可要記得,這是你的小侄女。”
“我知道了。”
趙芷重重點頭,臉上露出微笑,臉頰兩側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韓霓一愣,奇怪的看了眼趙芷,然后看向趙姬,此刻趙姬同樣微笑,露出兩個梨渦。
趙姬掃了一眼韓霓之后,不以為然地道:“太妃是否覺得芷兒與本宮很像啊?”
“不敢。”
韓霓連忙低頭。
趙姬微微瞇眼,“本宮又沒問你敢不敢,是問你像不像。”
“這……”
韓霓抬起頭,看了眼兩人之后,這才猶豫地點了點頭,此刻心中也是一片亂糟糟的。
趙姬見此這才滿意點頭,然后繼續說道:“本宮當年離開雍城的路上,一見到這孩子就覺得與本宮有緣,和本宮很像,都有梨渦,這才收養,這要是不知情的人,怕是一定會認為這是本宮的親女兒吧!”
“哈!”
韓霓干笑一聲,沒有回答。
這可不好回應。
萬一回答錯了,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同時韓霓也心中苦笑搖頭,自己這幾日太亂了,喜歡胡思亂想。
“說起來她們兩個小家伙倒也有幾分像處,倒也是緣分。”
趙姬說著,突然看向韓霓,雙眼緊緊盯著韓霓,道:“不過本宮看你這孩子倒是和你更像啊!”
聽得趙姬突然將矛頭指向自己,韓霓內心驀然一緊,面對趙姬審視地目光,韓霓連忙一笑,掩飾尷尬,“是,是嗎?”
韓霓干笑一聲,然后解釋道:“畢竟是成嬌的孩子,我是成嬌的母親,有幾分像臣妾也很正常。”
“說的有理。”
趙姬微微點頭,但是看到這個孩子的一瞬間,趙姬心中卻是落實了什么。
畢竟韓霓騙其他人可以,但卻瞞不過她,畢竟嬴政是她的兒子,是她從小養大,嬴政小時候什么模樣她最清楚,如今韓霓帶來的孩子,可不止是和韓霓有幾分相像,更重要的是和……
“不過本宮怎么覺得她和政兒也有幾分像呢?”
趙姬心中冷笑一聲,然后再次看向韓霓,神情疑惑。
一聽此話,韓霓更加緊張了,面對趙姬投射而來的疑惑目光,韓霓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心中更是暗暗叫苦,“我怎么忘記這件事了,太后是大王的母親,大王小時候的模樣太后最是清楚。”
韓霓心臟劇烈跳動,絞盡腦汁想著應對方案。
而趙姬也并未逼迫,只是看著韓霓究竟準備如何演戲。
片刻過后,韓霓終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開口說道:“是這樣的,成嬌與大王畢竟都是先王之子,他們自然也有些相似之處,所以,所以……”
韓霓猶猶豫豫,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還真是會詭辯。”
趙姬心中冷笑一聲,口中卻是道:“原來是這樣,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
趙姬瞇了瞇眼,沒有繼續追問,畢竟游戲才剛剛開始。
太過逼迫,直接揭露,就沒了樂趣。
“哼,韓霓,你這個騷狐貍,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繼續玩些什么把戲,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做出什么不知廉恥的事情。”
趙姬心中暗道。
趙姬早已知曉一切,但是她要狠狠將韓霓踐踏,自然不愿就這樣直接揭穿,她要找一個機會,讓韓霓無法翻身。
順便還能狠狠削了華陽太后的面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