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左千戶太弱,而是鄭健又變強了。
左千戶聞言一怔,轉頭四望,卻發現他的手下各個帶傷,心中猶豫不決。
躊躇了半天,左千戶終究屈服了,“住手”。
隨著左千戶的一聲大喝,還在對拼的錦衣衛和傅清風等人漸漸的停下。
傅清風和傅月池連忙跑到囚車前,流著淚叫道:“爹!”
囚車中的傅天仇也是一臉的激動,老淚縱橫,“清風、月池,你們怎么來了?”
傅清風臉上,雨水和淚水混合著往下流,“爹,女兒來救你了!”
說著,她一劍劈開了囚車,和傅月池一左一右,攙扶著傅天仇下來。
看到救出了傅天仇,鄭健手一松,放開了左千戶。
“傅尚書,你真是被冤枉的?”他剛落地,便沖到了傅天仇面前道。
傅天仇神情悲愴,默默點頭,“老臣上對得起陛下,下對得起黎民百姓,中對得起自己良心,一身正氣,兩袖清風。若是左千戶不信,待你我一同上京,稟明陛下,必能還老夫一身清白……”
“爹,您還相信那個昏庸皇帝啊……你看看天下都被他禍害成什么樣了……”傅月池聞言不禁怒道。
“住嘴!陛下只是一時糊涂,豈容你說!”傅天仇勃然色變,訓斥道。
說罷,他又看著左千戶,誠懇道:“左千戶,您是陛下近臣!還望您能仗義執言,讓陛下重回正道,解萬民于水火之中啊……”
說著,傅天仇又開始難過。
左千戶盯著傅天仇看了半晌,忽然道:“我不過一小小的千戶,有何資格勸諫陛下。來的路上,我看到國師的儀仗就在附近,不如這樣,我去向國師稟明前因后果,國師慈悲為懷,定能幫你伸冤,也能勸諫陛下。”
鄭健心中暗道:“看來,這個左千戶還真是如同原時空一樣的天真啊……不過也是,若非親眼看到,誰又會相信那國師是妖怪呢?”
鄭健心中清楚,卻并不多言,有左千戶去請那蜈蚣精,倒是省的鄭健親自去找了。
左千戶率領錦衣衛跟著眾人來到正氣山莊后,便讓錦衣衛在此等著,而他則是準備去找國師。
“爹,您都這樣了,為什么還那么相信那個昏君啊?”正堂中,傅清風看著憔悴蒼老的傅天仇,不滿道。
“胡說八道!清風、月池,你們不得再言及天子,否則別怪爹對你們不客氣!”傅天仇根本不能容忍別人辱及天子,即便是他的女兒也不行。
另一邊,左千戶很快找到了國師儀仗,擋在前方,單膝跪地施禮道:“卑職錦衣衛千戶,拜見國師法駕!”
侍從列成兩行,普渡慈航的聲音從帷幕中傳來,“何事?”
“啟稟國師,禮部尚書傅天仇本被壓往京城大牢,中途其女喊冤,以卑職觀之,傅尚書忠肝義膽,確是忠良之臣,并非叛國逆賊,斗膽請國師主持公義。”左千戶朗聲道。
帷幕分開,普渡慈航腳不沾地,飄了出來,“善哉善哉!還請左千戶說明他們在何處,對此等忠良,本國師須親自普渡,才能讓他們脫離苦海。”
左千戶不疑,老實答道:“就在前方不遠的正氣山莊。”
“善哉,善哉!你戾氣太重,便在此等候,本國師這就去普渡他們。”普渡慈航雙手合十,旋即回到帷幕之中。
“謝國師!”左千戶單膝跪地道。
宏大的依仗再起,方向改變,朝著正氣山莊而去。
左千戶站在原地良久,最終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萬一那些人是逆賊,傷了國師,我豈不是難辭其咎?”
正氣山莊。
宏大的禪唱之聲由遠及近。
聽到這聲音,鄭健便知道那普渡慈航來了!
果然,下一刻,門口先是進來了幾個普渡慈航的弟子,列成兩隊,不住向空中拋灑花瓣。
旋即,門口出現了普渡慈航的身影,腳不沾地,行走于漫天花雨之中,伴隨著宏大的禪唱,還真有幾分高僧大德的風范,只是那長相……獐頭鼠目的,一看就不是善類!
看到普渡慈航法駕到了,傅天仇第一個跪倒在塵埃中,高聲道:“罪臣傅天仇,恭迎國師法駕光臨。”
普渡慈航嘴角露出一分笑意,“善哉善哉,你們手執利器,殺氣太重!還不立即放下兵器,立地成佛!”
傅天仇心中只覺國師果然心懷眾生,當即拜倒道:“罪臣深陷牢獄,但心懷百姓社稷!懇請國師勸諫陛下,重振朝綱,普渡世人!”
普渡慈航微微一笑,而后便嘴唇微動,開始念誦禪音。
聽到這索命禪音,傅天仇神情漸漸呆滯。
隨后,堂內無論是錦衣衛還是義士們,一個個都露出了祥和的微笑,神情也都慢慢的趨于呆滯。
知秋一葉見狀大驚,直覺告訴他這很不對勁,立刻手捏法訣,與無孔不入的禪唱苦苦抗衡。
他口中大叫道:“健哥,不要聽那聲音!有古怪!”
普渡慈航眼神飄了一圈,看到了知秋一葉的抵抗,禪唱之音更盛三分。
見狀,鄭健知道,終于到了英雄出場的時候了……
“我知道!放心,看我表演。”鄭健微微一笑,他的體內,變天擊地精神大法一轉,便將這索命梵音隔絕于外。
普渡慈航發現鄭健還是不受梵音禪唱的影響,心中微驚,頓時對準了鄭健,嘴里念念有詞,已然用上了法力。
知秋一葉抵抗的越發艱難,而除了他和鄭健之外,所有人都已經被禪音侵入精神,一個個表情圣潔而又祥和,仿佛已經身處西方極樂世界一般。
鄭健看著沐浴在佛光之中的普渡慈航,微笑道:“若你是真佛,我早有多遠跑多遠了……可惜,你只是個假的。”
說罷,鄭健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了……絕世嗩吶!
看到嗩吶,普渡慈航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妙,頓時露出了嗔怒之相。
來自普渡慈航的怨念值5999。
“不愧是只在黑山老妖之下的大妖,一下子便提供了這么多的怨念值!”鄭健心中一喜,感覺到了久違的舒爽。
這一段時間,無論是知秋一葉還是左千戶,即便薅,也就1999的樣子,頂天不過2999,讓鄭健都提不起興趣了。
可眼前的普渡慈航卻讓鄭健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覺。
“不趁機薅一把狠得,我都對不起你這么強的實力!”
鄭健登時舉起嗩吶就吹,曲子嘛,《這一拜》!
俗話說得好,沒有二胡拉不哭的魂,沒有嗩吶送不走的人!
隨著尖銳激昂的嗩吶聲加入,周圍的氣息頓時有了變化。
那些原本已經陷入了普渡慈航精神控制的人,一個個臉色開始掙扎起來。
普渡慈航見狀頓時怒火中燒起來,提起了全身的法力,禪唱響徹周圍十里,竭力的和鄭健對抗。
來自普渡慈航的怨念值5999。
然而,鄭健的嗩吶聲亦是越發的響亮,無論普渡慈航怎么努力,就是沒法讓禪唱壓倒嗩吶。
普渡慈航的怨念值不斷……
不知不覺,天上的明月周圍出現了一圈黑影,天現異象,天狗食月!
普渡慈航瞬間有感,生出了一股身體即將裂開的沖動,他心中暗道:“不好,天狗食月!再繼續下去,本座就要現形了!”
每當天狗食月來臨時,他就會顯出原形,他早就預料到今夜天狗食月,故一路從京城趕回老巢。
每天都離現形更近一步!
普渡慈航心知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勝過鄭健了,心中大恨的同時,卷起一陣狂風,便與侍從們向外退去。
鄭健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不過他也不著急。
先讓子彈在空中飛一會兒……
哦不,是讓蜈蚣精在路上再爬一會兒……
蜈蚣精離去,堂內的眾人一個個還沉浸在西方極樂世界中,鄭健索性繼續吹著嗩吶,用其中蘊含的道家靈氣喚醒眾人。
片刻后,傅天仇等人才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一個個茫然的看著周圍,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懵逼樣兒。
“國師呢?”傅天仇愣愣道。
“什么國師!那就是一個蠱惑人心的妖怪!”知秋一葉沒好氣道,剛才若非鄭健關鍵時刻以嗩吶對抗,同時分出一股靈氣護住他,單憑他自己的道行是不可能還保持清醒的。
“什么?這怎么可能?”傅天仇還是不敢置信。
“國師呢?”忽然,左千戶從門外沖了進來問道。
“都說了那是妖怪!還叫什么國師?”鄭健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左千戶。
左千戶虎軀一震,“妖怪?不可能!你雖然手段高深,但你休想污蔑國師!”
來自左千戶的怨念值2999。
“左千戶是吧?我小時候被狗咬過,說實話,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有點小害怕!像極了一只忠犬!”鄭健斜著眼看向左千戶,譏諷道。
左千戶一愣,旋即便是大怒!
“士可殺,不可辱!”
來自左千戶的怨念值2999。
“不不不,士可殺……亦可辱!無需我辱,你自辱之!想要知道你那勞什子國師究竟是個什么東西,不妨追過去看看,不就都明白了?”鄭健嗤笑道。
左千戶聞言,轉身便朝著外面掠去。
“走吧,傅天仇,我知你也不信,不妨大家一塊去看看你們那國師,不過,可不要害怕哦。”
當下,鄭健便帶著眾人一道兒出了正氣山莊,追著國師的痕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