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醫院里被罵最多就兩個干部,一個是藥劑科主任包思會,一個就是他這個總務科科長。
一個是搞不到藥,經常被臨床醫生罵飯桶;一個是搞不到福利用品,被全院職工罵飯桶。
今年總算有個“替死鬼”了,怎么能叫駱加成不開心?
顧偉內心其實也挺高興,為陳夏這臭小子高興。
盡管嘴上不想承認,他有一種預感,也許這小子有成為自己女婿的可能,那么現在能推就推他一把,將來幸福的還不是自家的小白菜?
“張書記,你看這事就這么定下來了?”
張執中點點頭,陳夏這小子平時也挺巴結他的,他怎么可能會反對?
顧偉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就這么定下來了,組織上正式通過陳夏同志正式擔認總務科副科長一職”。
會議室里響起了一陣不是很熱烈的掌聲,不少人都有點酸溜溜地,這小子走狗屎運了,人在外面旅游,家里面已經升官了。
這位新鮮出爐的副科長同志此時在干嘛呢?
陳夏這時候正躺在回來的火車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跟同包廂的乘客一起吹牛。
這次貴州的黃牛不給力,沒有買到軟臥車票,躺在硬邦邦的硬臥,聞著周圍人的腳臭香煙味,那真是一種折磨。不過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天南地北的各種神仙都能碰到。
比如陳夏下輔這位老頭,是金華火腿廠的副廠長。
老頭年紀大了,不想爬上鋪,所以陳夏的下輔主動跟他換了一下,這下老頭就感動了。
感動的結果就是答應了陳夏購買一些特級火腿的請求。
1980年的金華火腿都是原汁原味的老手藝制作完成,材料都是最正宗,吃五谷雜糧長大的兩頭烏豬。
這種正宗的火腿才是極品美味呀,特別是煲湯,那個鮮呀,陳夏從小就好這口。
半路在金華站下車,跟著那位副廠長同志跑到金華火腿廠,如愿買到了20只特級火腿,陳夏那顆憂傷的心靈總算得到了一點安慰。
是的,他告別許媛后就有點憂傷。
關鍵是未來老婆咋辦?
前世那段婚姻到底還是給他留下了陰影,讓他突然對戀愛和結婚不那么自信了,但他又渴望有自己的孩子,一個不夠,最好是多來幾個。
甚至為了多生幾個,他都做好了在1982年計劃生育實施后被開除的準備。
可是他有勇氣這么做,未來的老婆同不同意?是不是又為了保住她的工作堅決不肯生二胎,三胎?
要不,像老爹那樣娶個農村媳婦?
農村也有長得好看的女孩,幾百元就能娶一個,便宜又實惠,關鍵是農村女孩應該可以滿足自己多生幾個孩子的愿望。
陳夏站在婺江邊,手里拿著幾個酥餅,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兩眼迷離的樣子,讓旁邊幾位大爺大媽非常警惕。
“小伙子,有啥想不開的和大媽說說,來,不要站在江邊,乖,太冷了。”
一位大媽一把拉住陳夏的手臂,陳夏剛要開口解釋時,從旁邊灌木叢中突然竄出七、八位大爺大媽,抱腿的抱腿,抱腰的抱腰,紛紛把陳夏壓在身下。
手里的酥餅也被全部踩遍了。
第二天,金華日報上就刊登了一遍文章,熱情市民婺江邊勇救輕生男子 兩周假期過去了,陳夏一身輕松,哼著小曲兒來到了醫院,一路上好多人紛紛向他打招呼:
“喲,陳科長回來了?請客啊。”
“陳科長這是容光煥發啊。”
“陳科長,今年的職工福利可要靠你了啊,起碼10斤大肥肉。”
陳夏滿腦子問題:
“為啥叫我陳科長?難道我出了趟門,回來名字都改了,不叫陳夏,改叫陳科長了?怎么不直接改成陳院長,聽起來多霸氣。”
剛進到傳染科住院部,就聽到顧琳一聲尖叫:
“陳老二,你還舍得回來啊,天吶,你居然是空著手回來的,虧我還天天在想你。”
“屁,你是想我的零食吧?”
“小氣鬼,都當副科長了,居然一毛不撥,你變了,嗚嗚嗚~~~~”
“好了好了,別演戲了,快跟我說說咋回事?我什么時候當上副科長了?莫名其妙呀。”
“聽我爸說你在貴州給人開了一刀,結果那一刀救了個省里三把手家的公子,然后你就升官了嘍。”
原來是這么回事,陳夏恍然大悟,這下算是知道了許家的背景了,省里的三把手。
在越州這個十八線小城市來說,絕對是龐然大物了,一個招呼就讓自己升了官,喲西。
這時候大家都上班了,看到陳夏,一個個都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張麗更是捏著他的臉蛋肉,興奮地說道:“你小子升官速度比你爸還快,18歲就當上副科長了,張姨果然沒看錯你。”
“等等,張姨,你先跟我說說,這副科長有什么好處?”
“好處?最大的好處就是你提干啦,以后不是普工了,一個月是43元的工資,還有職務補貼大概是14元,另外干部有資格參與福利分房,這樣的好處夠不夠?”
“啊,才57元啊,這夠干嘛?”
“滾,你小子現在一個月拿得比我還多,居然好意思嫌少?不行,你得請客。”
旁邊的同事們紛紛點頭強烈贊同張醫生的提議,
“就是,得請客,你小子整天不見人影,多少工作都給你留著哈。”
陳夏鄙視之:“你們這是天天逮到我請客呀?但你們就算要薅羊毛,也不能只逮著一只羊死命地薅呀。”
哈哈哈。
任元非走進了辦公事,看到陳夏后也是微微一笑,然后一聲吼:
“吵什么,開晨會,查房。陳夏,你去顧院長辦公室一趟。”
陳夏屁顛屁顛跑到了行政樓,敲敲門,顧院長正在寫字。
“顧院長,你叫我?”
“喲,貴洲回來了,坐吧,我有點好奇你在貴洲碰到了什么手術,居然讓省里的三把手都專門來感謝你。”
于是陳夏就把當時許瑞的癥狀,以及他的判斷,到當地沒醫生,外地醫生又無法趕到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老顧一聽都大嘆,陳夏這狗屎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