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20日 位于柯鎮的老越州四院大會議室里,時不時傳出一陣陣的歡聲笑語。
顧偉已經90歲了,坐在主位上看著眼前的這群熟悉的人,心中自然感慨萬千,時不時也跟著大伙兒笑上一陣兒。
越州老四院馬上就要拆遷了,在拆遷之前,陳夏組織了當年老四院的職工們,在老四院里重新搞了最后一次聚會。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2020年,當年的老院長顧偉已經90多歲,而當年的書記張執中早就已經故去了。
另外當年的老主任、老職工中,幾乎都是七八十歲的老人了。
連陳夏的嫡系,當年急診科的吳紹臣今年都已經63歲了,他雖然是陳夏的“徒弟”,但比陳夏還要大上5歲。
現場最年輕的,應該就是陳夏和顧琳兩個人了,他倆都是1962年生的,今年都是58歲。。
所以陳夏比較活躍,盡管一把年紀了,但還跟年輕時一樣,看著就有點不著調兒。
“哎哎,老宣同志,你都是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能不能精神點?坐在那兒我看你都打了半天瞌睡了,你瞧瞧我師父,同樣是諾獎獲得者,他咋那么精神?”
眾人一陣哄笑。
宣永達咳嗽了幾聲:
“我能不困嘛,瞧我這COPD,走路氣都喘不上來,昨晚還在吸氧,
今天就被你給拉來了,真是要了我的半條命啊。”
任元非精神明顯就好了很多:
“你呀你,
以前我就經常勸你少抽點煙,
多鍛煉鍛煉,
怎么樣,不聽,
現在吃苦頭了吧?”
陳夏也贊同地點點頭:
“就是就是,你們再瞧瞧咱們的老顧院長,90歲的人了,
還一口氣能上5樓,早幾天還要親自去種菜,乖乖,然后拿起鋤頭剛揮起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來了。”
說完,
陳夏還站了起來,
模仿了顧老頭摔倒時的樣子,
那個搞笑的模樣,
全場又是一陣爆笑。
顧偉也笑咪咪地用手點了點自己的女婿:
“這小子當時以為我中風了,嚇得邊跑邊怪叫,
然后一不小心被拌了一下,
直接摔到了糞桶里,把我的肥料都灑了。”
哈哈哈,大伙兒一想到這位首富一頭栽進糞桶里的樣子,個個都笑不活了。
顧琳這時候也來勁了:
“哎媽呀,你們是沒看到他當時那個熊樣,頭上掛著幾片菜葉,
眼鏡歪著掛在鼻子上,
整個人臭哄哄的,還在那邊喊救命,嚇得我們大家以為他被狗咬了呢。”
哈哈哈。
陳夏斜著眼睛看向顧琳:“喂,有你這么出自己老公丑的嗎?”
原來兒科的姚銀萍連忙起哄:
“不丑不丑,當時應該照片拍下來,咱們這位首富先生的丑照,相信各大媒體應該很感興趣,咱們也好敲他這個土財主一筆。”
“對,我們要打土豪斗地主”
“我要跟首富合影,將來拿給別人看,當年我可是跟首富一個單位工作的。”
呵呵呵。
大家你一言我一言,
都已經退休了,
也不用像以前開院務會議那樣嚴肅,反正怎么開心怎么來。
當年傳染科的王紅娟咂咂嘴:
“現在看著陳夏同志,就想到當年那一幕,唉,你們有沒有記得,當時小琳和陳夏確立關系的情景?”
當年婦產科的樊蘭一下子就蹦起來了:
“怎么會忘記呢,當時就在那,那鐵路道口旁邊,兩個人抱在一起,然后被顧院長看到了,當時顧院長拿著掃把,追得陳夏滿醫院跑,還時不時打他幾下。”
哈哈哈 一想到當初陳夏的囧樣,大家又陷入了回憶殺中,然后一個個樂得直拍桌子。
當時顧琳和陳夏因為舞會的一場誤會差點鬧掰了,當時陳夏氣得直接跑到江州去了,等他回來的時候發現顧琳在醫院門口等了他一晚。
然后兩個人袒露心思,有情人終成眷屬,興奮的抱在了一起。
2020年的年輕人在大街上抱著互啃大家也見怪不怪了,但1981年你要是這么干,絕對是個超級無敵大緋聞,怪不得當時把顧老頭給氣得半死。
陳夏撇撇嘴,不以為恥,反為榮:
“那是,你們也不瞧瞧我是誰,當年四院的小辣椒被我采到手,我容易嘛我,別說挨老院長幾下打,就算是拿鞭子抽我,我也絕對眉毛都不抖一下。”
說完還不忘沖顧琳拋了幾個媚眼,讓當年的老同事們一陣嘔吐。
顧偉笑了一陣后,緩緩看了四周一圈,心中不無感傷:
“這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咱們也是聚一次少一次了,老張書記、人事科的老劉、外科的老譚、急診科的老杜,噢,還有咱們婦產科的老曾主任,都先我們一步去了。
我也已經92歲了,身體比老宣也好不了多少,估計馬上就要去見馬克思了,或許這輩子是咱們最后一次見面了,所以我拼了命也要參加這最后一次聚會。
我想說的是,咱們這輩子苦過,累過,也幸福過,開心過,咱們老四院的同事,后來幾乎都在四季醫院重創了輝煌,我這個老院長開心,真的開心。
希望在未來不多的日子里,我們每個人都要保重身體,爭取個個活到一百歲,你們家里誰要瞧病,要解決困難,別客氣,咱們這位總務科長陳夏同志,不就是給咱們搞后勤保障工作的嘛。”
哈哈哈,大家紛紛鼓起掌來,但很多人都要抹眼淚。
人越老,越感傷。
當天晚上,陳夏請客,在柯鎮最豪華的“四季國際大酒店”擺了幾十桌,連同這些老職工和家屬們,請大伙兒吃了一頓最豪華的海鮮大餐。
就在這次飯桌上,陳夏有點喝高了。
四季大酒店的旁邊就是柯鎮古鎮,當年陳夏重生后吃的第一頓大餐,點了5碗肉,結果被老百姓罵了幾十年敗家子的柯鎮招待所就在這里。
當年熱鬧的集鎮已經開發成了一個旅游景區,主打就是江南古鎮牌。
而當年陳夏的“梅園”因為歷史悠久,加之建筑比較有特色被很好的保護了起來,現在門口時不時有人來拍照合影。
畢竟,這可是世界首富當年的“故居”,是他事業起步的地方,非常有打卡意義。
在這個夏日的晚上,顧琳挽著陳夏的手,兩人慢悠悠在這個古鎮上閑逛,連一個保鏢都沒帶。
陳夏和顧琳長期在“西園”以及香江兩地定居,幾乎沒有回過柯鎮,所以對于柯鎮的改變兩人還是挺好奇的。
柯鎮招待所,已經變成了一個旅游特產商店。
當年的柯鎮電影院,已經改造成了一個博物館。
陳夏指著幾間大房子對顧琳說道:
“瞧見沒,這里當年是幾個大倉庫,我的那幅唐寅的《落霞孤鶩圖》就是從這個倉庫里掏來的,當時還有不少瓷器,知道我花了多少錢嗎?就2噸大米和5頭豬,哈哈哈。”
顧琳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你那些古玩字畫,現在有多少倉庫了?我跟你說呀,可別再往家里倒騰了,死人東西有什么好的。”
陳夏這時候酒意上來了,坐在了一座古橋上:
“你呀,懂啥呀,這些古董都可以傳家的,以后子衿、子佩,悠悠再敗家,憑著這些古董字畫,絕對可以保證他們這輩子都衣食無憂。哎哎哎,痛痛痛”
一說到這里,顧琳一下子就掐住了陳夏腰部贅肉。
“哼,光是子衿他們嗎?你給霉國的三個孩子也留了不少吧?”
陳夏和許媛的事情終究是瞞不住的,一個偶然的機會被顧琳知道了,不過還好老丈人和兩個大舅子不知道,否則哪怕你是世界首富,也會被打曝頭。
陳夏尷尬地訕笑:
“他們都在霉國,不會來國內的,再說了,我可以發誓,咱家的財產,絕對都是給子衿他們的,許媛和三個孩子,在霉國有自己的事業,足夠他們生活了。”
的確是足夠了,幾乎霉國最著名的科技公司,大企業,陳夏全部都有股份,少的10,多的20。
別的不說,光是他手上蘋果和微軟的股票市值,加起來就有差不多4000億美元。
只是四季集團一直沒有上市,加之陳夏各種神之操作,讓外界都不知道,那位著名的“10先生”其實就是陳夏本人。
不僅是股票,陳夏還給許媛和孩子們留下了霉國的院線、最大的生物藥廠、面積最大最多的農場。
三個孩子一人管一攤事業,陳夏則會定期去霉國陪陪許媛。
當然這一些,跟“大房”比起來,那都是小巫見大巫了,四季集團交給了顧琳的三個孩子,而四季集團的整體實力,現在已經排在了全球500強的前十位。
這是表面上的,真實的財力和實力,這個只有陳家人自己知道,光是在瑞士和桂花山防空洞里儲存的黃金,就超過了100噸,富可敵國不是說說的。
有一個萬幸,6個孩子沒有一個是敗家子,陳家的門風,這是有口皆碑的。
陳夏和顧琳坐在橋上,一邊聊著天,一邊吹著夏夜涼風,享受這難得的休閑時間。
突然,陳夏就覺得酒意上來了,猛的一陣頭暈眼花:
“小琳,我,我頭暈。”
顧琳臉色都變了,馬上喊道:“怎么了?你別動,你別動!”
兩人都學醫的,自然明白大量飲酒后容易出現腦血管意外,顧琳害怕這是陳夏中風了,馬上緊張的轉頭大喊:
“快,快通知四季醫院。”
這時候她才發現,陳夏和她是悄悄溜出來的,沒帶保安和秘書。
而他們坐著的古橋上處在古鎮的一個角落,晚上很少有游客路過,這時候喊人,一下子喊不到人。
陳夏只覺得頭越來越暈,身體已經無力支撐,一下子就頭仰后,整個人迅速從橋上掉了下去,往河道里栽下。
江南的古橋,橋攔桿都很矮,而且大多是用石頭做成的長條形,老百姓都喜歡坐在橋欄上乘涼聊天,所以很容易讓人掉到河里。
陳夏就是在這樣的古橋上,一不小心掉了下去,噢不,應該是滑了下去。
他最后聽到的時間,是顧琳的一聲尖叫聲。
呯一下,落入了水中,陳夏能感覺到水的涼意,也明白自己已經落入了水中,但劇烈的頭痛頭暈,讓他這個水鄉長大的人,失去了自救的力氣。
他就感覺自己在慢慢下沉,四周都是無窮無盡的水,異常的安靜。
“我這輩子,又是在水里淹死的嗎?”
“再見了顧琳,再見了許媛,再見了我的孩子們……”
陳夏知道自己這次再劫難逃了,在這個世界重活了40年,成為了世界首富,擁有兩個太太和六個孩子,這輩子,也值了。
所以他沒有繼續掙扎,而是閉上了眼睛,吐出了最后一口氣,然后意識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分鐘,或許是幾天,或許是幾年……
陳夏突然有了意識,就覺得有人不停要按壓他的胸部,當時他腦子里第一個意識就是自己沒死啊。
他連忙艱難地舉起了手:
“停,別按了,再按肋骨要按斷了。”
“噢,醒了醒了,真是命大啊。”
“是啊,這大中午的一個人在釣魚,幸虧咱們路過,否則真的要出人命了。”
“是啊是啊,120打了嗎?”
陳夏聽著聽著,感覺不對了:“大中午?剛剛他掉到河里,不是大晚上嗎?”
他睜開了眼睛,刺眼的陽光一下子就射入了他的眼睛,讓陳夏不得不閉上眼睛。
忽然,陳夏像詐尸一樣坐了起來,驚恐地看著周圍的人問道:
“我,我掉到河里多久了?這從夜里到白天,過去這么多小時了,你們還能把我救活?這么歷害?醫學奇跡啊,我要讓四季醫院好好研究研究。對了你們看到我愛人了嗎?她一定急瘋了。”
看到自言自語,全身濕透像只落湯雞一樣的陳夏,旁邊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有人工頭一樣的男人蹲了下來,熱心地說道:
“你,你沒事嗎?我們是旁邊工地的工人,剛好中午下班路過看到你掉到河里才把你救上來的,你放心,我們已經打了120了,急救車馬上就到,你家人電話多少?我們幫你打一個。”
陳夏甩了甩腦袋,有點懵逼。
他明明和顧琳是在柯鎮老街,怎么現在是在一條大江邊,還是大白天,而且這條大江和周圍的環境,怎么這么眼熟,好像哪里見過?
“噢,我愛人的電話是139XXXXXXXX。”
那個工頭根據這個電話撥了出去,過了一會兒他皺了皺眉頭:
“不對呀,這是一個空號,這位同志,你有沒有記錯?”
“空號?怎么可能,這個號碼是他親自為顧琳選的,兩人的號碼就差一位數,怎么可能記錯。”
“這位先生,要不你再給我打一下我大姐的電話。”
工頭點點頭,根據陳夏的號碼又打了過去:“不對不對,怎么還是空號?”
陳夏茫然了……
這時候120急救車嗚哇嗚哇開到了,圍著的人群都散了開去,急救醫生跑過來一瞧就樂了。
“喲,這不是陳主任嘛,是不是你掉到河里了?還好還好,你已經恢復了意識。”
“陳主任?”
陳夏茫然地看向急救醫生,“你,你是……哎我靠,你是急診科的小劉?我們多少年沒見了?”
劉醫生莫名其妙:“陳主任,你昨天來我們急診會診的時候我們才見過,你不會是窒息時間過長,遺忘了些什么吧?”
陳夏看到小劉的時候,心里就咯噔一下。
因為這位急診科醫生,是他前世醫院里的同事。
“難道,我又穿回了原來的世界?”
“小劉,現在是幾幾年幾月幾號?你們院長叫什么名字?”
劉醫生跟護士互看了一眼,確定眼前這位肝膽外科的副主任醫師肯定是腦子進水了,但他是晚輩,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
“陳主任,現在是2020年7月20日下午1點,咱們院長是丁高原呀,你連這個都不記得了?”
陳夏閉上眼睛,內心有說不出的悲傷,也確定了自己再一次重生回了原來的世界。
當他被抬上急救車的時候,又看到了他停在江邊的奧迪車,以及那一整套魚具。
仿佛過去的40年,從來沒有發生過了一樣,而他掉到河里到被人澇起來,可能也就只有幾分鐘的時間。
這是黃粱一夢嗎?
江州人民醫院急診科里。
當陳夏被急救車上抬下來的時候,他看到了車邊正一臉焦急的陳振武、尹月娥,脫口而出:
“大哥,大嫂,你們來了?”
陳振武和尹月娥互相看了一眼,“完了,這小兒子腦子進水開始說糊話了,連自己爸媽都不認識了,叫大哥大嫂了?”
老太太一把抓住小兒子的手,淚眼婆娑的問道:
“小夏,你別嚇我,我是你媽呀。”
陳振武板著臉,馬上通知了旁邊的急診科主任:“快,快,馬上準備高壓氧倉,我兒子可能窒息時間過長,懷疑大腦受到損傷。”
陳夏又轉過頭去,看到了另一邊,自己上一世的大哥陳竹,大姐陳蘭都在,還有,還有他上一世的妻子,也邊哭邊看著他。
妻子?她叫……
陳夏突然想不起來她叫什么名字了,畢竟這個女人已經離開他40年了,而他的心底里,他的妻子是顧琳和許媛呀。
而不是眼前的她呀。
陳夏只是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沒事,然后閉上眼睛,他心里明白自己這是回到了原來的世界,但他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滿腦子都是顧琳許媛,以及陳子衿、陳子佩、陳子悠、陳子敬、陳子亭、陳子山……
肝膽外科的陳夏差點被淹死,被急救車送到醫院的小道消息迅速在醫院里傳開了,陳夏的朋友、同事、老領導、帶教的學生們紛紛都來看望他。
讓陳夏疲于應付。
只有到了晚上,眾人都散去的時候,陳夏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那熟悉又陌生的江州醫院外景,輕輕對身后的妻子說了一句話:
“小薇,我們離婚吧……”
孔薇聽了,整個人都愣住了:“陳夏,我……”
陳夏也沒有回頭,只是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也挺累的,與其兩個人都累,不如都放過彼此,我們不到40歲,也沒有孩子,應該擁有跟現在不一樣的人生,應該活得更開心,更自由不是?”
孔薇眼睛一下子紅了:
“陳夏,我,我沒有想過要跟你分開,我們兩個人不是挺好的,希望你給我點時間,或許我會想通,我以后會要孩子的。”
陳夏嘆了一口氣,有一句話他也沒有說出口。
“孔薇呀,我已經不愛你了,我有我愛的人,盡管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了,但我還會是深深的懷念她們,深深地愛著她們。”
一周后,陳夏出院了。
出院的當天,陳夏跟孔薇去辦了離婚證。
辦完離婚證后,陳夏一個人開車來到了越州,一個人在越州城區逛呀逛呀逛。
他的腦子里,想的都是,這里應該是四季醫院,這里應該是四季總部大樓,這里應該是南瓜藤醫藥公司,這里是原來的越州人民醫院……
他看著眼前陌生的城市街景,卻總能快速定位他腦海里的建筑物。
他甚至還跑去越州人民醫院問了一圈,工作人員告訴他,越州人民醫院從來沒有過一個叫顧偉的老院長,也沒有一個護士叫顧琳。
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們……
傍晚,陳夏一個人坐在越州城西的“西園公園”里,上一世,這是他的家。
這一世的西園,被改建成了一個市民小公園,但里面的格局沒有變,那幢小洋樓還在,園中的水池也在,甚至老丈人顧偉的小菜園也在那個位置,只是現在那里是綠化帶。
陳夏坐在湖邊,看著西園公園里跑來跑去的小朋友們,仿佛又看到了小時候的陳子衿,陳子佩,陳子悠。
“爸爸,你回來了?”
“爸爸,今天小芳阿姨給我們煮了紹三鮮,這是寶寶最愛吃的菜。”
“爸爸,今天哥哥們又在欺負我,你要幫悠悠報仇,打他們屁屁。”
“陳老二,你現在才回來呀,我肚子都餓扁啦,快快快,就等你一個人了。”
陳夏閉上眼睛,腦海里都是孩子們和顧琳的聲音,淚流滿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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