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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魯王城

  南遐群島這片區域顧孝仁自然是聽說過的,它在天南的位置極為重要,因為不僅扼守著黑藍海峽,甚至算得上整個天南海域的出海口。

  因為天南海域數十個國家大多都算是島國,只不過是大多數海島的面積比較大,所以接連起來倒是有些像水域縱橫的大陸。

  而掌握了南遐群島等于掌握了天南海域的出海口,其北上可連十海,南下可達雪域,自然算得上天南海域的戰略要地。

  只是,就算是南天艦隊為了防止被堵在中治港,對南遐群島發動了戰爭,卻也不該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遭遇慘敗,除非是遇到了什么變數。

  顧孝仁挑了挑眉說道︰“有其它力量參與了南遐群島之戰?”

  羊舌給出回應,點了點頭道︰“是戰爭教派和魯王城!”

  “魯王城?”

  前者直接參與了這場戰爭雖然讓顧孝仁稍稍有些意外,但戰爭教派與原國的立場相左早就有跡可循,或明或暗的支持盟友在天南海域的軍事活動,到并不算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不過,魯王城摻合了南遐群島之戰倒是讓他稍稍有些不解的。

  因為魯王城不僅東帝邈國內最大的教派之一,也是子壹·困敦流派工業類別的中流砥柱。

  因為魯王城的歷代核心都有承載著一個特殊的名字。

  ——“魯班”!

  南遐群島足有一百多個島嶼組成,其中最大的主島又名離蔓,乃是東遐來國南遐艦隊的駐地。

  而就在二十多天之前,以原國諸王會議后補委員戴真君與簫真君為首的傳說生物打擊團,攜天南艦隊的有生力量,以原國大使館遭襲為由,對南遐艦隊的基地所在地南遐群島進行了突襲。

  在這場戰爭中,原國方面出動了兩位大君,近二十余名半神級別的傳說生物,攜帶了一百余艘軍艦,三千余門各式火炮,海軍各式兵種近四萬,在這種龐大的力量打擊下,原國某些人原本認為對南遐群島出海口的爭奪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更何況還有原國在后方構筑的虛空通道的支援。

  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戰爭從一開始就進入了膠著狀態。

  哪怕是傳說生物的幾輪打擊下,依然沒有徹底肅清南遐群島的防御工事。

  天南艦隊的最高統帥陳伯恩注意到,南遐群島的一百多個島嶼上突然冒出了大量的黑色城池,而這些城池在之前的情報上幾乎是一片空白,無論是海軍統計署,還是原國情報院天南辦事處,都沒有任何關于此類城池的消息。

  并且,這些黑色的城池似乎有大量的結界痕跡,不僅可以防范傳說生物的打擊,甚至還詭異地吸納著打擊力量,從而進行一定程度的反彈。

  這根本不是東遐來國應有的力量。

  在僵持了幾天之后,終于有傳說生物摸清了這些黑色城池的虛實,也從某些記載中推斷出來了這些城池的來歷。

  竟然是東帝邈國內最大的教派之一魯王城!

  這幾乎是與原國墨家齊名的教派,大概和墨家算得上目前子壹·困敦工業類別的流派天花板。

  而這種黑色城池的防御技術正是魯王城的秘技九龍化骨城。

  東帝邈的教派竟然也插手了南遐群島之戰?

  意識到這次的對手從東遐來國變成了東帝邈內的最大教派之一,陳伯恩不得不倉促改變戰法,從原本的突襲戰變成了攻堅戰,并且制訂了外圍蠶食,一個島一個島的拔出九龍化骨城,從而將這些屹立在南遐群島的釘子拔掉的戰略。

  但作為魯王城的看家本領,九龍化骨城攻防一體,乃是現今世上最為堅固的防御工事,又豈是短時間內可以拔出干凈的?

  在戰爭進行到了半個月的時候,雙方的損失皆是不小,但九龍化骨城拔出的數量也僅僅只是南遐群島的一半,雙方似乎都在苦熬。

  只是這種推進速度,自然不會讓所有人滿意。

  原本原國內部“溫和”派推出的南遐群島戰略,就是為了因原國大使館遭襲一事,給予國內各派與世界關注的目光一個交代,本身也是某種妥協的產物。

  但南遐群島久攻不下,這不僅打了“溫和”派的臉,甚至可能讓某些家伙在諸王會議上,遭受到一些老家伙的口誅筆伐。

  意識到了局勢對己方不利,原國諸王會議后補委員戴真君與簫真君強行接管了戰場的指揮權,并且放棄了步步蠶食穩扎穩打的戰法,而是集中所有優勢兵力與傳說生物,準備死磕南遐群島的中樞離蔓島。

  在這場決定雙方命運的戰爭里,原國方面不僅孤注一擲,投入了所有有生力量,甚至隱匿在域中的兩位大君都現身在離蔓島,從而對這個南遐艦隊的駐地發動了猛烈轟擊。

  但離蔓島的防護力量似乎還在某些家伙的想象之上,哪怕是九龍化骨城被交戰的雙方打爆,哪怕整個離蔓島幾乎被打沉,但越來越多的傳說生物出現,還是讓某些家伙稍稍有些愕然。

  直到五位大君的出現,并且操控著戰爭教派的圣器戰爭陣圖籠罩了離蔓島,戴真君與簫真君才發現,這場原本只是給予各方一個交代的倉促戰爭,似乎已經演變成了某種陷阱,而對方的目的顯然不僅僅只有天南艦隊,還包括戴真君與簫真君在內的傳說生物。

  幾乎影響了整個天南的一場大戰蔓延了在戰爭陣圖籠罩的區域內,而整個天南艦隊顯然陷入了對方的伏擊圈中。

  “之后呢?”顧孝仁看著羊舌問著︰“有沒有人從戰爭陣圖中逃出來?”

  羊舌卻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沒有人從戰爭陣圖中逃出來,還是祂根本就不知道之后發生的狀況。

  良久,祂才瞇了瞇眸子道︰“我是利用渾象內蘊藏的星空權柄,以意識投影之法降臨的天南,但在南遐群島之戰的最后階段,有諸王出手崩碎了原國支援的虛空通道,從而導致了天南海域的區域受阻。在那種情況下,我不得不倉促離開,以免遭遇什么不測。”

  顧孝仁點了點頭。

  最后出手的說不定就是龍王那個瘋女人,以祂目前的狀態,哪怕是僅僅是意識投影之法,繼續留在那里也未必安全,這家伙畢竟可是一位寄生狂。

  “原國方面有消息透露出來了嗎?”顧孝仁又問。

  “沒有。”羊舌淡淡地說道︰“這種立國以來從未遭遇的慘敗,原國大概不會大肆聲張。”

  “明白了。”

  無論是東帝邈,還是戰爭教派,本身的體量大概都算得上世界級的,乃是世間超凡力量中舉足輕重的龐然大物,二者明目張膽的干涉和參與原國的局部戰爭,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

  這大概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顧孝仁甚至感應到歷史的滾滾洪流似乎在席卷而來。

  似乎,南遐群島之戰只是一個開端,一場即將席卷整個人世間的諸神之戰,似乎已經初現端倪了。

  顧孝仁并不理解這些已經站在云端的神靈,為什么要發動這種級別的戰爭,甚至哪怕是演變成諸神之戰也在所不惜,畢竟在過去了幾百上千年里,世界的主旋律依舊是和平,哪怕局部地區發生一些戰爭,卻也沒有演變過席卷整個世間所有的諸神之戰。

  距離上一次大范圍的諸神之戰,似乎已經可以追述到幾千年前了。

  難道幾千年的休養生息,已經達到了讓某些家伙有再次掀動一場諸神之戰的資本了嗎?

  這未必是世俗之國所愿,也不會是大多數超凡者想要看到的,就算是傳奇者,半神,大君,哪怕是大多數諸王,也未必想要看到這種場面。

  當然,某個瘋娘們除外。

  想到這里,顧孝仁將目光望向了蒼穹。

  很明顯,有處于絕對支配地位的直指在暗中干擾著世界原本的運行軌跡,因為如今的命運之河,大概是已經混沌一片了。

  顧孝仁甚至無法利用皇極經世書來推斷某些關乎未來的東西。

  造成這種現象的,絕對不止是那個狀態迥異的龍王,也不止是東帝邈和戰爭教派的核心,甚至不止是一兩位真神就能左右一切的。

  在這場看似與世界他國毫不相干的局部戰爭中,顧孝仁好像看到了一大片粘稠的黑暗陰影,似乎正在逐漸籠罩著整個人間。

  而祂們所謀劃的東西,似乎只能與自身有關了。

  難道掀動戰爭還能是為了世界和平不成?

  裹著整個世界身不由己,這些家伙得是有多閑。

  顧孝仁甚至可以想象得,無數沉睡在歷史間隙的恐怖生靈一一蘇醒,然后在這場天地大棋局開啟之前,似乎準備來一場熱身。

  難道這就是他一直以來出現某種危機感的緣由?

  “你既然想要知曉原國方面的反應,為何不聯系原國的國內?”羊舌似乎稍稍有些好奇的看著顧孝仁︰“你畢竟可是原國的現任大使啊!”

  但顧孝仁聽了卻只是淡淡地看了羊舌一眼︰“身處黑暗有身處黑暗的好處,起碼有些家伙的視線暫時還落不到我身上。”

  “這話怎么說?”羊舌似乎對這一點稍稍有些意外。

  “大概是有些人對我有些不友好吧。”顧孝仁淡淡地說著。

  “原國還有人對你不友好?”

  “為什么不會?”顧孝仁瞇了瞇眸子︰“走的路越多,總會擋了別人的路。”

  無論是龍王那個瘋女人知曉他是原始天王轉世身的事情,還是之前種種遭遇的狀況,顧孝仁又怎么察覺不到,某些家伙隱藏起來的深深惡意。

  更夸張一點,顧孝仁甚至懷疑他所遭遇、看到的諸多事件,都有原國內部的某些力量與龍王那個瘋女人暗中勾結的影子。

  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那個涉及到血肉轉生祭祀術的神秘組織。

  整個神秘組織既然如此的神通廣大,那么原國內部會不會有它們的成員?

  這畢竟只是一個建國只有六百多年的國家啊!

  幾千年的稷山都會被腐蝕,都會有高等傳說生物參與,更何況一個國家,況且,又有什么事情會是它們做不到的呢。

  哪怕是在真神的眼皮子底下。

  在這種環境下,他涉及到原始天王轉世身的秘密已經暴露,不僅被龍王那個瘋女人盯上,甚至還會落入某些有心人的眼眸里。

  眼下大概是宜暗不宜明,總要先將一些家伙找出來。

  想到這里,顧孝仁瞇了瞇眸子,目光忍不住看向了最南邊。

  時間推進到六月中旬,這原本應該是西遐來國慶祝日,但眼下在首都哥舒華,好像并沒絲毫的慶祝氛圍。

  因為西遐來國接近一半的國土都已經被東遐來國攻占,對方攜著南遐群島之戰大勝的威勢,步步緊逼,蠶食著西遐來國的領地,眼下前線距離首都哥舒華,已經不足千里之遠。

  在這種距離下,明顯還是處于大君級別傳說生物的打擊范圍之內,但南遐來國似乎并沒有對首都哥舒華發動隔空打擊的意思,而是穩扎穩打,似乎想要一點點的將這個原本從遐來帝國分裂出去的國家,再次納入自身的版圖中。

  它們要的不僅僅是國土,似乎還有遐來帝國的民心。

  “先生,您要的牛奶。”

  “謝謝,放在這里就好。”

  “不客氣。”

  女性侍者拋了個媚眼,但坐在那里帶著高帽的男人卻翻看著畫冊,似乎對她的挑逗無動于衷。

  “他好像對你不感興趣?”吧臺后,另一個女性侍者對同伴眨了眨眼睛說著。

  “我不信。”某人挺了挺波濤洶涌的部位說道︰“他來了這里好幾天,總不會是真來喝牛奶的吧?我們這里可是酒吧!而且他之前還給了我那么多小費,這顯然是某種暗示。”

  “我看你想多了。”

  “才不是。”

  “你仔細想象,那個家伙都問了你什么?”

  “你什么意思?”

  “他明顯是在找人啊!”

  “我……”

  “你沒戲的。”年輕的女性侍者嘆了口氣,但還是忍不住規勸了一句︰“這家伙長那么得帥,出手還大方,光看氣質也該知道出身不凡了,和我們明顯不是一個世界的。”

  “不試試怎么知道,也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呢?”某人似乎有些不服,她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然后解下了身上的圍裙說道︰“時間快到了,我先走一會兒,你幫我看一下。”

  “喂——”

  看著這家伙波濤洶涌的離開,年輕的女性侍者忍不住搖了搖頭。

  不過,這個時候,她突然發現原本坐在那里的年輕男子,似乎也驟然之間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一輛敞篷的老式汽車停在了酒吧的馬路上,某個圍著毛巾、梳著大背頭的家伙輕輕地吐出一口煙霧。

  “安哥——”波濤洶涌的家伙瞬間打開了車門,一邊拋著媚眼一邊嬌笑著。

  “上車。”那家伙面無表情的將煙頭扔出車外,然后吐出了一個煙圈,催促道︰“快點。”

  “哦。”某人乖巧的坐在了副駕駛,然后車子驟然啟動離開。

  而站在街道某側的年輕男子,卻輕輕地彈了彈風衣上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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