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孝仁休息了幾天之后,就繼續參與了情報院的一系列工作,這似乎是一種特殊的預兆,就在祂主持宏圖寺和柳民巷工作的當天,行政院調查部完成了對“東寧政變”幸存者的超凡審查,并且開始進入大規模的善后流程階段。
顯然,這是受到了原國由上而下的巨大壓力,調查部只能對某些審查草草了之。
畢竟,前一天晚上還在廢寢忘食的問詢,第二天天剛剛亮就宣布審查結束,這里面的斗爭與博弈大概難以言表。
由此可見,原國上層大概也在借此機會釋放出了一系列的政治訊號,那就是,無論此事與原始天王的真靈復蘇有沒有關系,但原國終究還是念舊情的,開國者的功績不可泯滅,也不可能對某些態勢坐視不管。
這大概表達了諸王會議的某種態度。
不過,這種態度直到九月二十才從正常渠道傳遞下來,距離原始天王的真靈復蘇事件已經過去了近半個月,近半個月的研究與爭吵,對峙與妥協,利益交換與派系拉扯,這才達成了現在這種微妙的局面,無不說不明著,哪怕是在原國最高機構諸王會議之上,哪怕是秉持大勢,但形成某種決議依然遭遇了不小的阻礙。
至于顧孝仁為什么會知道這一點,自然是有神在給祂通風報信。
“呲啦——”
巨大的肉塊架在天工爐上烘烤,油脂滴落在扶桑樹構造的篝火上,濺起了裊裊的青煙,金黃色酥脆的外殼已經布滿了醬汁,好像能發光一樣,某種詭異的氣息彌漫,讓人不由得陶醉其中。
禹貢真君用手撕下來一塊放在嘴里細細地咀嚼著,祂只覺得滿口醇香,細膩的肉質不僅飽滿多汁,外焦里嫩,甚至還有一股奇異的香氣,伴隨著一股暖流直沖肺腑。
禹貢真君詫異地看了顧孝仁一眼,指了指那肉塊說道︰“這不是超凡生物的肉吧?”
顧孝仁笑而不答,只是拿著小刀一刀一刀的隔著肉片吃。
禹貢真君一邊有些忐忑的吃著,一邊掃視了一眼潮汐上涌的海灘,忍不住產生了各種稀奇古怪的聯想。
嗯,這個明顯擁有巨大能量的肉塊,特么不會是某個傳說虛生物的血肉吧?
大概是被眼下原國各大機構流傳的一些信息給影響到了。
畢竟,人腦刺身,肋骨熬湯,火燒大腸,刀割器官這種詭異的事件,已經在原國的某些層面形成了熱議。
眼下二者所在的地方乃是顧孝仁選擇的,不在現實之中,而是某種虛幻之地,反正禹貢真君只是在封閉的環境中默念祂們早就已經約定好了的尊號,隨后眼前斗轉星移,祂就已經出現在了這種地方了。
畢竟,祂們兩個如今的身份比較敏感,說不定還有很多視野在暗中盯著,貿然接觸大概是實屬不智。
不過,顧孝仁直接將對方從密封的書房里拉出來,甚至沒有驚動任何人,二者交流一番在將對方送回去,可能會少上許多的麻煩。
禹貢真君吃了一會兒東西,又喝了一些酒,隨后就躺在顧孝仁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躺椅上,二者靠在那里,望著海灘遠處不斷上涌的海浪,凝視夕陽,大概也是一種比較有情調的行徑了。
如果對象不是一個糟老頭子的話。
禹貢真君看著眼前的一切,忍不住長長地出了口氣︰“還是你會享受啊,這十幾天以來,我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一次!”
“開會開了那么久嘛?”顧孝仁靠在那里淡淡地說著。
但一說起這個,禹貢真君的神色就變得嚴肅起來。
“諸王議會上,我是沒有什么發言權的,大概只能旁聽。不過,光是研究這件事情,諸王議會就一連召開了十幾天,文衡大帝說了,要是無法形成有效的決議,無論是誰都不能離開,直到形成有效的決議為止。”
“文衡大帝?”顧孝仁挑了挑眉。
這個名號祂根本沒有聽說過。
當然了,原國上層很多大佬,眼下顧老二依舊是兩眼一抹黑。
不光是祂,就算是其它的一些半神大君,也未必會對諸王議會的情況有什么太多的了解。
這玩意畢竟是無法宣之于眾的。
“文衡大帝是大荒落流派的一位諸王。”禹貢真君瞇了瞇眸子道︰“屬于中立派。但我懷疑,應該是那位派系之中的中堅力量……”
祂沒有明說,但顧孝仁門兒清。
眼下大荒落流派的真神在明面上只有三命天王一個,這乃是大荒落流派的頂級大佬,文衡大帝若也是大荒落流派的諸王,自然要以三命馬首是瞻。
除非三命天王命不久矣,否則,同一流派同一陣營的下位傳說生物,大概不會與上位大佬的意見相左。
嗯,這應該就是大荒落流派在諸王會議的利益代言神了。
“不過,情報院的那位院長呢?〞
文衡大帝竟然是大荒落流派在諸王會議的利益代言神?為什么不是三命天王的人性化身老陰逼呢?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禹貢真君皺了皺眉︰“情報院的老院長號稱仙城望斗,向來神秘,祂好像從來都沒有參與過諸王議會。反正我旁聽了諸王議會近十年了,諸葛院長與天淵院長都有參與,但是情報院的那位老院長沒有。”
祂神情嚴肅的說道︰“一次都沒有。”
顧孝仁聽了忍不住挑了挑眉。
這里面可能還有其它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三大院的院長可都是諸王議會的正式成員,其中行政院的院長號稱蓋天好陰,諸葛玄王。樞密院的那位號稱天淵齊水,中圜澤丘。
兩位的名號都是取自與某些流傳下來的尊號,其實可能并非本名,因為就算是同為原國上層的一些傳說生物,也不知曉這兩位大佬的真正跟腳。
原國立國是很具有戲劇性與突然性的一件事情,因為在原國建立之后,包括原始天王三命天王等真神,或者諸葛玄王,天淵齊水這些諸王等等,許多人都不知道這些開國功勛們的真正來歷,甚至直到如今,仍然有一位真神藏身于幕后。
只有幾百年之后,倒是三命天王暴露出了一個遺留在民間的道統,也就是在宣武路事件中出現的,光雷淵微顯曜真君所代表的星耀宮。
但除了這些,世人依然不知曉祂們是如何成道的,以前是否用過什么馬甲,或者在歷史的波瀾里,參與過什么重要的事情?
這些都是一無所知。
這些家伙好像天外來客一樣。
顧孝仁覺得,這或許就是原國刻意隱藏的一些隱秘,說不定還與原始天王隕落有所關聯。
但如今這個時間段,倒也不是打探這種隱秘的時候,畢竟,關乎到這些大佬自身的秘密,不僅牽扯甚大,而且一不小心還容易引火燒身,從而造成某種強烈的反噬。
“還有,我估計你要小心一下這位大佬了!”禹貢真君揮手喚來了一顆樹枝,在沙灘上輕輕地寫下了一個名諱,但那個名諱也只是一閃而逝,隨后就在海灘上漸漸消弭了。
“這位,嗯,對你可能還是有些意見的。”禹貢真君組織著措辭。
當然了,祂的言語大概是比較克制一些,沒有提出什么敵視之類的話,但不難想象,在原始天王的相關信息暴露出來后,某些家伙依然擺出一副臭臉,哪怕是不是敵對,大概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嗯,顧孝仁決定要將祂記在自己的小本本上。
每日畫個圈,每天吃尖尖。
“……這兩位,態度大概有些曖昧不清,立場也稍稍有些模糊。還有這個……嗯,顧家的諸王也罕見的參與了,但祂支持的是中立派,表達的態度對你還算有利。”
對于這一點,顧孝仁不置可否。
所謂的主流決議就是隨大流,要是在隨大流上顧家也敢畏畏縮縮,那顧孝仁覺得祂們可就真活到狗的身上了。
“還有這幾位……”禹貢真君面容嚴肅地說道︰“祂們大概會成為你踏上巔峰的絆腳石!”
敵手終于出現了。
看著禹貢真君在沙灘上寫出的幾個陌生的名諱,顧孝仁微微瞇了瞇眸子。
不怕有敵手,就怕不知道敵手在哪,如今知道了一些線索,自然就比較好針對。
當然了,有些方面顧孝仁自己也會詳查和推敲,大概也不能只聽禹貢真君的一面之言,畢竟,有些時候終究還是要留一手的,但一方面的探究終究還會有遺漏,想要再3上一道保險,還是得想辦法進行多方面的掃描。
“……諸王議會是昨天晚上結束的。”禹貢真君繼續說道︰“不過,一大早樞密院就舉行了秘密會議,商周君大概是完了。”
“嗯?看來,樞密院得到的消息也不晚嘛。”顧孝仁看了一眼禹貢真君笑了笑。
對于這一點,大概沒有人比顧孝仁更清楚了。
眼下情報院督導的“三大案”中,“幕玄事件”與“東寧政變”有所關聯,大概可能進行相關并案,算得上一處。
而且,雖然“東寧政變”因為顧孝仁的直接干涉已經面臨破產,那些滯留東寧一府七地的幸存者也在樞密院的特殊渠道下被運送至國內,眼下正是剛剛解除超凡審查的時候,不過,幕后黑手黑山會依然沒有徹底暴露出來,某些原因也沒有徹底查清楚,算得上進展緩慢。
不過,“幕玄事件”與“東寧政變”沒有太多進展,“東南大案”那邊相對來說卻是勢如破竹。
大概也是借了某些勢的。
因為“幕玄事件”與“東寧政變”大概算得上外部干涉,外部因素占據主流,而“東南大案”是內部問題,只要是某些更高層次的力量不出手幫忙遮掩,對于情報院的內部調查署來說,大概不會存在一些查不出來的問題,哪怕是涉及到一位大君。
這是樞密院退下去的某位大佬,近五十年內一直都在東南星界鎮守界域,也算的勤勤懇懇了。
不過,界域是什么地方?
危險與機遇并存,生與死的較量,傳說生物的掘金地!
在這種地方主事一方,而且與外部的某些監管脫鉤,會出現什么樣的問題?
沒錯,這位商周君私吞了界域的相關產出,并且將一部分神話物質販賣給了一些極端組織和舊神,為自身獲取了大量的利益。
甚至為了隱瞞相關事實,商周君一手策劃了星界暴動,引起了某些星界生物對開拓團的瘋狂攻擊,最后造成了七位傳說生物隕落在界域的下場,之后,界域生物沖出外界,對周遭的十幾個城市進行了大規模的掃蕩。
一切的原因,大概只是為了泯滅某些罪證。
這大概和凡俗之中放火燒賬本是一個原理。
不同的是,商周君畢竟是一位大君,祂的上邊還有更高層次的力量,若是上邊有大佬要保祂,這家伙可能下場會凄慘一些,但至少不會有什么性命之憂,如果有更高層次的力量遮掩,說不定還能免去一系列罪責戴罪立功。
不過,因為東寧那邊突然出現了原始真靈復蘇的問題,這導致原國上層焦頭爛額,哪怕是商周君的事情也不算什么了。
畢竟,與真神真靈復蘇相比,一個大君算個屁!
諸王議會召開會議一下子就是十幾天,所有的原國超高層都被隔絕在了諸王議會里面,底端的小角色想要利用非正常渠道溝通上層,大概還是顯得極為困難的。
在信息差的遮掩下,那位商周君數次聯系某位大佬無果之下,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那位大佬放棄了自己,再加上情報院內部調查署的調查組已經尋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所以思索再三之后,這家伙竟然跑了!
沒錯,商周君畏罪潛逃,幾乎等同于叛國。
眼下諸王會議結束,某位大佬就算是想要幫商周君遮掩,大概是也是遮掩不掉了。
畢竟,那位都已經跑了啊!
這就導致情報院內部調查署等于直接在“東南大案”中撕開了一條口子,所有的真相都赤條條的顯露在原國上層之中,眼下就算是想瞞都已經瞞不住了。
昨天夜里,調查組在東南直接將相關事實上報給了內部調查署,署長陳晉澤也連夜從柳民巷來到宏圖寺,將一些問題反饋給了顧孝仁,顧孝仁又將相關問題拿到了情報院院長級會議之上,然后形成了某種決議,在以情報院的名義發給了行政院諸葛玄王的辦公室。
嗯,大概是昨晚諸王議會結束之后,諸葛玄王知曉了相關問題,然后責令樞密院進行一系列內部審查。
樞密院也是有相關的審查單位的,而且,商周君畢竟是樞密院的神,因此,樞密院討論相關問題無可厚非。
但事情鬧到這一步,原國方面不可能對商周君的事情坐視不管,而就在顧孝仁邀請禹貢真君之前,也就即將下班的時候,情報院也已經向行政院申請了海捕禁令,準備對那位商周君進行高規格的追捕。
這種事情無論是行政院批不批復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根據三院分立的某些原則和律法來看,情報院是有單獨對商周君進行追捕的權利的。
而行政院也不可能不批復,大概也就是明天早上的事情,否則原國上層的某些影響還要不要了?
就算是商周君上邊那位大佬想要幫些什么忙,大概也無法將觸手伸進諸葛玄王掌控的行政院。
眼下的“東南大案”大概算是在收尾階段,內部調查署的相關任務大致也已經完成了,而追捕商周君的問題大概是宗政大君在直管,畢竟顧孝仁手里又沒有針對追捕大君級別傳說生物的部門,也只有院里的戰略打擊團與戰略支援團才能做到這一點,而這兩個部門可是掌握在宗政大君的手上。
“三大案”在某種特殊的情況助攻下已去其一,擺在顧孝仁面前的大概也只有調查出“幕玄事件”與“東寧政變”背后的真正原因了。
當然了,顧孝仁大概也掌握了一些相關線索。
“聽說,原始天王真靈復蘇的時候,曾經捏死了一尊白骨尊神?”禹貢真君目光有些復雜的看了顧孝仁一眼,忍不住開口問了句。
祂大概是對顧孝仁搞出這些東西稍稍有些意外的,畢竟,祂雖然是參與者,但并不清楚其中的詳細內情。
“好像有這碼事。”顧孝仁模棱兩可的笑了笑,說道︰“其實說起來,那位白骨尊神也算是我們的老熟神了。”
“老熟神?”禹貢真君微微愣了下。
“沒錯,還記得死亡教團嗎?”顧孝仁看了祂一眼。
“這種事情竟然與死亡教團有關?”禹貢真君似乎有些意外。
“那尊白骨尊神就是都城的白骨二向身,不過,眼下都城大君大概是時日不多了。”顧孝仁饒有深意地說了句。
雖然只是二向身之一,但因為大君本身的白骨之域破碎,本源虧空嚴重,再加上受到了“原始天王真靈復蘇”的高規格待遇的橫空一擊,對方的二向身直接泯滅至虛無,哪怕是還有其它的二向身大概也會趨于崩解湮滅。
主要是真靈,都城的真靈直接被隔空洞穿了,這乃是根本,哪怕是再多的二向身都無法補足其中的缺口。
這乃是腳前輩親口告知顧孝仁的相關戰報與信息。
嗯,還是看不出來的,向來佛系的腳前輩,竟然也是殺神不眨眼的主兒,以前都被祂清脆的蘿莉音騙了,這個家伙說不定也是個腹黑大佬!
“而且,這里面可能還與婆羅樹母有些關系。”顧孝仁又說道。
“婆羅樹母?”禹貢真君皺了皺眉︰“這些家伙想干嘛?對于祂們來說,這樣做會有什么樣的好處?”
“嗯,大概是某種訴求吧。你看這個。”顧孝仁掏出了一沓厚厚的信封︰“這是情報院海外事業部搜集到的一些信息。”
禹貢真君接過來,然后打開看了一會兒,嗯,并非是什么信箋,而是一些像黑白照片的一樣的素描圖案,還有一些文字解說之類的說明,但大抵上,卻是情報院海外事業部在海外的一些情報力量,上報的一些超凡事件。
這些事件都與原國有關。
有情報顯示,一伙不知名的詭異力量,正在海外不斷的抓捕一些落單的原國人,并且已經造成了大量海外原人的死亡。
這無一不說明了,“東寧政變”不是個例,而是某些有組織,有預謀,單獨針對原國的一系列極端事件。
“祂們……”禹貢真君咬了咬牙,不過,這個時候祂大概已經猜到了什么︰“祂們是沖著死界那位已經隕落的君主,留在人間的遺蛻而來的?”
“有這個可能。”顧孝仁挑了挑眉頭說道。
在天南戰場之上,霍都支耶山脈事件之后,顧孝仁曾經給禹貢真君提供了兩個坐標,其中一個坐標乃是死亡教團的秘密據點,對方正在暗中培育死界君主遺留在人間的遺蛻,以期待培養并激活遺蛻的超凡特性,獲得一位死界的君主化身。
后來那出據點被禹貢真君帶著天南盟的十幾位大君毀掉了,遺蛻也被封印送回了原國,那些與死界有所牽連的家伙若是對遺蛻賊心不死,妄圖脅迫一些海外原人,然后向原國提出要求換取遺蛻,倒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行為傻了點,但這很極端,比較符合極端組織的行事風格。
“情報院打算怎么做?”禹貢真君開口問著︰“原國是絕對不可能答應這種無理的要求的,這關系到一些原則性的問題。”
畢竟,若是開了這個頭,戰爭教派也有學有樣,效仿死亡教團的所作所為,對離明礁被擊沉的事情做出討要“戰爭之氣”的行為,那原國要怎么辦?
東帝邈、加利薩克、錫山長老會、海盜聯盟等等國家與組織會不會同樣虎視眈眈,并且對失蹤的東帝正一等大君和半神,對原國提出戰俘交換和遣返等要求?
這顯然是可能發生的一些事情。
天南之戰畢竟算是原國的大勝之戰,禹貢真君也因為此戰名列原國對外戰爭史前十之列,算得上功成名就,其它在戰爭中獲取利益的派別和個神也是數不勝數,眼下,大概沒有誰會愿意看到天南之戰的勝利成果出現意外,還是在這種脅迫的情況下,大多數天南之戰的參與者,大概都會對人質交換事件表面強烈的反對。
這簡直就是在打祂們臉。
而且,這也會助長某種歪風邪氣。
畢竟,原國海外的人口如此之多,要是大家都這么來的話,那么原國干脆收縮人口,不必進行海外的一系列擴張了,人都保護不了,還擴張個毛啊!
所以,面對這種情況,妥協大概是沒有用處的,必須以雷霆之勢對那些蠢蠢欲動的家伙做出警告。
禹貢真君不相信顧孝仁考慮不到這一點,那么,對方在這種私密的場合將這種信息捅了出來,其用意大概就是有目共睹了。
“你想聯合軍方搞一把大的?”祂看著顧孝仁詢問道。
“這種事情遍布海外,單靠情報院單一的力量大概是有些勢單力薄。”顧孝仁瞇了瞇眸子淡淡道︰“來的時候,我和理藩院的張院長談了這種事情,張院長也表示支持,并且會動員整個理藩院在海外的大使館、領事館、以及相關超凡力量,配合我們情報院的行動。”
“軍方這邊……”顧孝仁看了禹貢真君一眼︰“我們需要軍方所有在海外的軍事基地,情報系統,駐扎艦隊,以及各大海外力量的大力支援。關于這一點,待我在情報院院長級別會議通過之后,就會以情報院的名義請求行政院與樞密院的協助,爭取團結原國海外一切可團結的力量,然后在原國上層的支持下,對那些躲在陰暗處的家伙……趕盡殺絕!”
看著顧孝仁淡淡地說出這番話,禹貢真君眼含欣慰的點了點頭,因為這種設想若是能趨于實踐,其影響可不單單是在事件的本身之上,其對于政治、軍事、包括原國上層對一些事情的一些看法,都會起到重大的推進作用。
“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在樞密院院長級會議上進行運作和支持的。”禹貢真君發表了自身的看法。
禹貢真君離開之后,顧孝仁散去了周遭不斷洶涌的海水,整個世界也開始漸漸蛻化,露出了一些蒼白晦暗的景致來。
“看來對元會運世的開發還是進步喜人的。”
仔細的感應了一會兒,顧孝仁離開這里,出現在了外界。
整個屋子房門緊閉,四周也布滿了大量的法陣與結界,顧孝仁淡淡地掃視了一眼,然后直接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徑直的打開了封閉的房門走了出去。
這里仍然是宏圖寺,眼下算是顧孝仁來往最頻繁的部門,所幸,祂直接在宏圖寺建了一個居住點,從而方便祂進行辦公。
在諾大的宏圖寺中不斷穿梭,沿途遇到了不少文職人員都客氣的“顧院長顧院長”的問好,祂笑著點了點頭,然后來到了大門外,徑直上了一輛小汽車,隨后嘆了口氣道︰“走吧阿泰,回家。”
坐在車里的阿泰看了一眼鏡子里的顧孝仁,一邊啟動著汽車,一邊淡淡地說了句︰“仁哥兒,你有沒有察覺到你好像忘記了什么讓我提醒的事情?”
“讓你提醒的事情?”顧孝仁半癱一樣躺著的身子猛然坐起,祂瞇了瞇眸子道︰“我忘了什么?”
阿泰一臉平靜地說道︰“大概不是忘了,而是仁哥兒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呲啦——”
阿泰駕駛汽車猛然在街道上來了一個漂移,但不斷前行的方向好像不是回忠武路的方向。
顧孝仁瞇了瞇眸子想了想,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祂用力的拍了拍額頭︰“抱歉,阿泰,開快一點,我竟然給忘了。”
其實倒也不是忘了,畢竟,前一秒還在商討著國家大事,誰能記起下一秒的兒女情長?
而且,祂眼下要去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兒女情長,而是顧老大那個天殺的突然給祂出的一道難題。
當然了,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無非是顧老大突發奇想,想邀請顧孝仁一起吃頓飯。
吃飯的地點自己不在兩人的家里,而是在某個女寡婦的別墅內。
沒錯,就是那個名叫雪梨的。
也是當初某個幼小心靈躲在樹上聽了一夜的女主角。
咳咳,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此之前,顧孝仁要開車去一趟興義女子學堂,去接那位女主角的女兒回家團聚。
畢竟明天就是休沐日了,按照大多數機構與學堂的傳統,明天都是會放假的。
而興義女子中學堂平時都是住校的,只有休沐日才會被允許回家,又因為距離宏圖寺比較近的緣故,那么,接人的重任自然就被顧老大安排給了顧老二。
這就印證了一句俗話︰吃飯別把盆,睡覺別把門。
離得太近有時候也會成為過錯。
不過,人家也算是一家三口了,雖然這個小姑娘不是顧老大的種,而是雪梨和前夫哥所生的孩子,但眼下顧老大畢竟已經與雪梨又重新膩歪在了一起,眼下也算是那小姑娘的后爹了,人家一家三口趁著休沐日團聚吃飯,拉上一個小叔子算是什么事兒啊!
祂自己都有電燈泡的覺悟,難道顧老大會感受不到?
顧孝仁突然覺得不對,顧老大是不是在釋放著一個不好的訊號,這家伙不會是打算浪子回頭,從萬花之中收心了吧?
難不成祂想要娶雪梨?
臥槽,為了一枝花放棄一整片森林。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如果此事為真,顧老二只想豎起一根大拇指,然后心服口服的贊一聲︰煞筆。
這要是讓老頭子知道,難道顧老大不怕老頭子氣的抽過去?
畢竟,當年就是因為這件事情,那可是鬧出了潑天大禍。
不行,這種事情得勸勸。
攘外必先安內。
這要是家宅不寧,還談個毛的建功立業啊!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雪梨的女兒送回去。
大人的事情又不關小孩子什么事,顧老大作死也不能賴到人家小姑娘的身上,而且,顧孝仁看了下時間,因為和禹貢真君多聊了一會兒的緣故,眼下已經是接近六點了,天色都已經漸漸黑了,興義女子學堂早在下午四點就已經下課了,等于顧老二晚了近兩個小時。
“咳咳,都怪你阿泰,既然有時間,為什么不提前去一趟?”
甩鍋小能手顧老二,直接將黑鍋仍在了阿泰的身上。
但阿泰如此一聽,神色似乎微微有些疑惑︰“仁哥兒,你是在怪我沒有提前進行踩點嗎?難道要殺人?要不要我現在布置一下?附近的位置我都很熟!”
顧孝仁扶額嘆息,祂大概是忘了,讓殺人狂阿泰去做這種事情,他有那種細膩的細胞嗎?
祂要是讓阿泰去接人,說不定回頭就能在后備箱里看到一個麻袋,里面裝成五花大綁,被塞住了嘴巴的小姑娘。
這家伙可是有前科的。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女孩子大概是太吵了,總是嘰嘰喳喳的,好像殺掉。
明明是用……呸,研究的絕好素材,你竟然想要殺掉,果然是榆木腦袋,不解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