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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做人呢,最重要的是靠自己。

  整個賢王嶺,哦不,應該說是一片被嚴重割裂的空間。

  陰沉如墨的黑暗被無數緋紅色的絲線與輪廓浸染,就好像一匹黑綢上縫合了大量的緋紅色條文一樣,看起來倒像是漆黑的宇宙中點綴了無數的璀璨星河。

  冥夜屏障蘊含了“迷知領域”的權柄,而命運之輪卻算是大荒落流派的“指路明燈”,天淵齊水似乎對冥夜屏障的出現早有預料,提前準備并且激活了對它稍顯克制的命運之輪。

  原本晦澀難明,猶如深陷泥潭般的感覺到消失了,意識之中被某種法則壓制的效果也得到了緩解,甚至,遠處粘稠的黑暗里,還顯現出了一條條幾乎淡不可聞的詭異線條直沖天際。

  宛若緋紅色煙霧氣柱一樣。

  這是隱藏在暗中的敵對諸王的命運標簽。

  也是命運之輪指引出的,屬于對方的“命運之力”!

  命運之輪就像一個超大號磁鐵一樣,不僅可以抵消中和冥夜屏障的迷知權柄,甚至還會和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其它存在,產生某種特殊的牽引反應。

  對方的命運軌跡,就這樣淡淡地顯現在命運之輪的眼前。

  給祂們的頭上安了“燈”啊!

  當然了,大概也就是那位黑暗之神抽不開身,若是祂能隔空驅動冥夜屏障,哪怕是命運之輪的權柄對其有所克制,也未必能完全中和抵消的了冥夜屏障的迷知權柄。

  畢竟,神話物品的威能雖然獨特,但在不同位格的存在手中施展,自然也會發生不同的威力。

  哪怕是原國利用神秘儀式和法陣提前布置完成了命運之輪的觸發程序,但沒有真神的支持,它依然無法發揮最大的威力。

  好在,天淵齊水似乎底氣十足。

  祂似乎駑定那位屹立在加利薩克巔峰的黑暗之神,無法短暫抽身影響冥夜屏障,也無法對冥夜屏障注入真神的極限威能。

  沒有人知曉祂的底氣從何而來,也沒有誰知曉祂駑定的原因。

  畢竟,如果冥夜屏障被黑暗之神隔空徹底激發,那么這位存在以冥夜屏障為載體的隔空一擊,有可能會對原國的諸王陣營造成不可挽回的災難。

  天淵齊水就這么有把握,某位存在能逼得黑暗之神,連抽個時間隔空來個狠的都做不到?

  在場的許多諸王面面相覷,都在暗中猜測,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才會有這么牛逼的本事!

  但哪怕這些諸王們,有的年齡已經足以堪稱活化石了,但在記憶之中,所遇到的這種牛逼的存在,也未必會超過五位,且每一位都是冠絕一時的恐怖神明。

  遠古太陽神大概算上其中的一位。

  戰爭之神都差點意思。

  畢竟,真神雖然有強有弱,但黑暗之神可不是較弱的真神,若是真神也分個上中下三等,這家伙最少可以位列上等。

  祂可是從遠古的諸神之戰活下來的存在,幾次參與了諸神之戰甚至全身而退,這樣古老而悠久的強國大佬,怎么可能被逼迫到連抽空激發一下冥夜屏障都做不到?

  某些年紀極大的老諸王想了半天,卻也沒有想到,當世現存的真神之中,到底有誰能做到了這一點。

  除非……

  怎么可能,那位畢竟已經隕落了。

  有些諸王想不到,自然也就不打算再想了,因為黑暗之神雖然無法隔空對這里插手,對于祂們來說算是好事,但原國所面臨的情況依然嚴峻。

  畢竟,若是死界的入口膨脹到了一定的狀態,死界五君主再臨人間,試問有誰能阻擋那五位恐怖的魔王的步伐!

  哦不,或許已經只剩下四位了,因為上一次的死界入侵之戰,某位死亡君主隕落在了人世間,此事,應該還沒有完成某種復活儀式。

  哪怕是掌握了死亡權柄的絕對存在,也無法在某些干涉之下,再次輕易的活過來。

  但哪怕是四位死亡君主,也絕對能在人間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一位真神尚且可以攪動風云,更不要說四位同等級別的墮落神物生物了!

  因此,擺在原國面前的局勢,大概只能趁著死界入口沒有徹底膨脹前,想辦法關閉它。

  眼下,來自于死界的力量,已經將賢王嶺這片區域嚴重割裂并且同質化成為了一片詭異的空間,而且,這種詭異的同質化現象還在不斷擴張,原國諸王的作用,就是阻止并且想辦法摧毀它。

  只是,祂們想要摧毀,自然會有同樣的存在想要保護和拖延。

  看著遠處黑夜之中,緩緩升騰起來的緋紅色的煙柱,諸位大佬都十分清楚,接下來,勢必是要面臨一場惡戰的。

  “麻煩諸位了。”天淵齊水地聲音在黑夜中傳遞。

  “諸位,請。”某位老諸王也顫巍巍的做了一個手勢。

  話音落下,祂驟然化成了一片銀河,整個身子宛若瀑布一樣,朝著遠處裹卷了出去。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這大概是對這位原國老諸王最真實的寫照。

  如果說,諸王以下的交鋒,更像是放大版的,法師與法師之間的對決,戰士與戰士之間的血勇,那么諸王級別的存在,就更像是意識流方面的擠壓與碰撞。

  這是一個對權柄,對法則應用較為熟練的群體,甚至已經將域的存在衍化至巔峰。

  域即是祂的“道”,也是權柄與法則的延伸。

  在諸王之域中,每一位諸王幾乎都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而同樣無所不能的諸王,比拼的,自然是對法則與權柄的理解,對“道”的演繹。

  因此,若是從宏觀的角度來看,若是將視野放大無數倍,視野內的事物縮小無數倍,那么,此時整個賢王嶺的的黑暗緋紅空間里,好像突然出現了無數個、大小不一、顏色不同、外圍出現了氣體般的圓環、卻又相互碰撞的詭異“氣泡”。

  宛若兩片星系交匯撞擊一樣,璀璨的神芒撕裂黑暗,恐怖的氣體塵埃彌漫成星云,四周圍繞的圓環則是“法則帶”。

  這是意識驅動法則與權柄的比拼。

  幾乎一瞬間,整個賢王嶺的戰斗就進入白炙化。

  這片虛空被打船,諸王遨游在虛無亂流里,在特殊的維度之中作戰。

  每一位存在都是試探、尋覓、捕捉,并且容納對手,試圖將對方拉入自身的諸位之域中。

  當然了,更多的情況,是兩位諸王的諸位之域相互交融重疊,無數碎星般的粒子束在相互撞擊摩擦之后,完成某種能量物質的湮滅過程。

  祂們在盡可能的磨滅對手諸王之域內,所存在的“法則碎片”,或者說是“權柄結晶體”!

  這是一個抽象化的概念,因為肉眼根本窺視不到,只有某些微觀層次的交鋒,才能察覺到了內中藏匿的至深奧秘。

  而諸王之域中,無所不在的微觀事物,正在被對手動用同等層次的微觀事物予以“殺傷”!

  如果是午柒·敦牂(醫學)流派的諸王交鋒,或許會在自身的不斷分裂的過程中,出現我殺死你域中無所不在的一片“白細胞”,你殺死我一片“紅細胞”的詭異現象。

  但這種都微觀層次的表象,若是從肉眼中窺視,大概只有光的碰撞,以及驟然湮滅的黑暗,然后又再次出現了光。

  如此循環。

  有些枯燥無味。

  哪里有什么華麗花哨的手段,不過是最為質樸的本質對決,無一例外,都在消耗對手的有生實力,并且試圖讓對方的某個體系循環發生崩潰。

  嘯月天狼也面對著一個詭異的對手。

  祂全身銀色毛發細密如鋼針,所撐開的諸王之域,也彌漫著無數數不清的、大小不一的、如“鋼針”般的細微事物。

  這些“鋼針”組成了一片有一片恐怖的風暴,不斷的席卷、拉扯、撕碎對手的領域。

  但對方的諸王之域仿佛韌性極高,每當折損的空白區域出現之后,都會有大片的青綠色神光彌漫,然后再次涌現出蜿蜒的絲絮狀的綠色絲線,這些綠色的絲線密密麻麻,充斥在諸王之域的每一個角落,宛若蜘蛛吐得蛛絲一樣,不斷的獵殺攪食那些“鋼針”。

  兩者的諸王之域不斷碰撞,不斷的移動,最后,竟然朝著賢王嶺的邊緣處略去。

  戰場之上,自然有敏銳的存在發現了這一現象,但無論是原國的諸王,還是加利薩克那一方的存在,竟然都默契的視而不見。

  槽,自己這邊還在打架,誰有功夫管別人。

  四水河畔,顧孝仁化身為道德天王,盤坐在無相山巔。

  嗯,說是無相山,其實也不過是岸邊的一個小山包,只不過是古代有位遠游詩人來此一游,因為吟唱的詩詞開頭乃是以無相起始的,因此此地最后就被人稱之為無相山了。

  大概是裝逼用的。

  這也是顧孝仁與各方大佬約定好的“上分”之地。

  之前霧瘴山的時候,無論是無極仙王,還是墨海之主,也包括雪山三老,來的都是意識體或者身為化身之流,但想要狩獵一位諸王,化身自然沒有太大的用處,因此無論是誰,此次之行大概只能親身前來。

  “已經是隅中時分了。”

  唯一真身前來的,并且始終陪伴祂的,大概就是稷山的這位老諸王了。

  老諸王似乎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之中的烈日,然后對顧孝仁發出了提醒。

  之前在霧瘴山,諸位約定隅中時分在四水河畔的無相山匯集,但眼下已經到了隅中時分,無論是無極仙王,還是墨海之主,甚至包括雪山三老,竟然都沒有準時出現在無相山。

  尤其是墨海之主,這家伙之前數次集會,來的大概比大姨媽都要準時的,但眼下,祂的蹤跡不顯,好像放了顧孝仁的鴿子一樣。

  面對這種詭異的情況,顧孝仁盤坐山巔閉眸參悟著“某條河”,卻并沒有理睬什么,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在等等。”

  稷山的老諸王無奈,只能微微地嘆了口氣,然后宛若門神似得,屹立在顧孝仁的身旁一動不動。

  但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之前約定的援兵竟然沒有一個人出現。

  稷山的老諸王早就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兒。

  “祂們不會是被什么事情托住了腳步吧?”老諸王挑了挑眉︰“有些問題啊!我們要不要先離開?”

  顧孝仁聽了,微微的搖了搖頭。

  祂睜開眸子,扭頭看了稷山的老諸王一眼︰“你離開原國的時候,難道沒有誰和你特殊囑咐過什么東西?”

  “呃,囑咐什么?”祂挑了挑眉,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比如說,在我遇到了極度危險的時候,誓死保護我之類的?哪怕是犧牲您自己!”

  顧孝仁似笑非笑的看著祂︰“我一直以為您是死士來著。”

  不過,微微的沉默了片刻之后,這位老人家還是嘴角翁動,還是開口說了句︰“要是能活的話,大概沒有誰愿意死。”

  嗯,這話在理。

  但少數的存在依然不服,畢竟,要是讓稷山的老諸王知曉曾經還有一些吃飽了撐的家伙在尋死膩活,大概會氣得抽過去。

  “但一會兒要是真的出現了什么問題,您得保護我,您死了我都不能死。”顧孝仁神情真摯。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嘛。

  看著稷山老諸王的面色漸漸扭曲,顧孝仁笑了笑︰“您放心,您的徒子徒孫,我會照顧好的。而且,要是你死不了的話,后半輩子,大不了我給你養老嘛。”

  “你早就猜到了這種狀況?”老人家似乎稍稍有些意外的樣子。

  “算是吧。”顧孝仁卻淡淡地的看了一眼遠方︰“其實,我一直都知道,那條狗不是一個人啊!”

  嗯,這句話稍稍有些古怪,但稷山的老諸王還是聽明白了。

  祂說的不是那條嘯月天狼是不是人的事,而且,那條“狼”的背后,本身就代表著一支強大的力量。

  對方是誰?

  那可是神獸出身的嘯月天狼,疑似被三命天王養大的“狗崽子”,這樣的存在,怎么可能會像祂顧孝仁一樣,沒有任何倚靠,孑然一身?

  尤其是在察覺到了,某個家伙正在串聯一股力量,準備在原國南方“燉狗肉”的傾向,無論是換成誰,大概都不會坐以待斃。

  反擊幾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然傻啊,才會往圈套了里跳。

  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除了姓武的,剩下的大概都被吃了。

  很顯然,那條狗不姓武。

  “我原以為,我們內部可能會出現什么問題。但顯然,無極和墨海祂們,應該是被對方的其它力量所阻攔在路上了。”

  顧孝仁淡淡地笑著。

  在祂們“霧瘴山聯盟”的內部安插二五仔,關鍵時刻反水,大概是危害性最大的行徑了。

  但顯然,嘯月天狼好像沒有做到這一點。

  顧孝仁甚至懷疑過,無極仙王會不會是那條狼在戰爭教派的那個知己。畢竟,白啟事情發生之后祂就知曉,嘯月天狼是有一個“好朋友”在戰爭教派的,最少都是戰爭教派的一位兵主,無極仙王也比較符合這個人設,說祂是二五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關鍵是,這家伙直到現在都沒來啊!

  祂若是二五仔的話,在關鍵時刻背后捅刀,可是要比放鴿子的危害性高上無數倍,因此,這家伙大概率不是那個人的。

  墨海之主嘛,嗯,雖然見過幾面,但也不算太熟,雙方不過是因為某些資源的問題,而產生的利益糾葛。

  若是說,有誰能提供更高的價值,從而讓祂當場反水,按照商人的節操來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還有雪山三老。

  雖然祂那個便宜徒弟聲情并茂的講述了一個輪回者的傳奇故事,但顧孝仁信了幾分,大概就只有祂自己知曉了。

  甚至包括眼前的稷山老諸王,從本質上來講,顧孝仁并不相信任何一位諸王的操守。

  畢竟,做人呢,最重要的是靠自己。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

  而祂聯系網絡了這些家伙,也未必真的指望祂們,能幫助自己狩獵嘯月天狼。

  但顧孝仁還是知曉的,這些家伙的存在,比沒有的用處要大,因為祂們本身就能分攤一些,屬于嘯月天狼背后的那些力量。

  無論是攔截無極仙王,還是攔截墨海之主,亦或是雪山三老,嘯月天狼所出動的力量,勢必不能低上太多,不然豈不是毫無用處?

  顧孝仁已經在盡量的揣摩這個家伙的潛藏底蘊了,卻沒有想到,之前的那五位諸王竟然真的被對方所攔截。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力量?

  除了幾個世界性強國,以及世界性的大教派之外,其它勢力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整個世間能促成此事的勢力,也不過是雙掌之數而已。

  但人家嘯月天狼竟然做到了!

  不愧是三命的“干兒子”!

  顧孝仁原以為,可能還會溜掉一兩位諸王的,但沒想到對方竟然針對的這么徹底。

  優勢劣勢,抵消的漂亮啊!

  失算了啊!

  祂笑著。

  嘯月天狼大概是家底都要被掏空了吧?

  這要是還輸了,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人”沒了,“錢”也沒了。

  這輩子“做鬼”大概都難以緩過氣來。

  “咯咯咯咯……”

  顧孝仁忍不住笑出了豬聲。

  “我突然覺得有點冷。”某個老人家瞥了祂一眼,然后稍稍離著祂遠了一些。

  “哦。多穿點衣服。”顧孝仁看著稷山的老諸王一眼,然后若有所覺︰“不用了,還是脫掉吧。”

  稷山老諸王︰???”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可沒有什么特殊的嗜好。”顧孝仁聳了聳肩︰“只不過是,給你熱身的家伙來了,弄不好一會兒要出大汗的。嗯,一定要給力一些哦!”

  而在顧孝仁的三維地圖之中,一片巨大宛若黑洞般的區域中,驟然出現了兩個域場極為特殊的光團,正在朝著無相山的方向飛速的趕來。

  “槽,沒想到竟然是你。”

  感受到除了嘯月天狼外,那道熟悉的氣息,顧孝仁忍不住挑了挑眉。

  “你特么的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天才一秒:m.zssq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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