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了數次殺人復活的重復演練之后,木乙還是不由得為之嘆服啊!
心服口服的那一種。
不過,顧孝仁卻不得不給祂澆了一盆涼水。
之前祂就說過,過一段時間,說不定祂自己就能將這事兒給辦了。
這個“過一段時間”很重要,因為現在的祂,對復活一位大君位格的傳說生物,還是無能為力的。
倒不是這里面的復活條件極為苛刻。
嗯,當然了,復活一位存在的潛在條件自然是極高的,不是在任何情況下,都能成功的復活一位已經死去了的存在,這里面需要一定的前置條件的。
哪怕真神親自出手也不例外,就算是真神,也不可能去復活一個真靈不存,或者某個時間段一去不復返,或有著某些命運糾葛的麻煩存在。
而作為一位存世極久的諸王,木乙既然敢提出復活這一點來看,祂自然是掌握了相關前置因素的,也對那位復活對象施展了一定的保護因素措施,所以,某些潛規則下的事物大概不用顧孝仁來提,木乙本身就比較有數。
就像需要做一場斷指再植術一樣,對一位懂行的人來說,祂不可能提供一根已經徹底壞死的手指。
這與復活一位傳說生物等同。
因此,究其緣由,是顧孝仁還因為未曾徹底達到諸王位格的關系。
眼下祂雖然算是一只腳邁入了諸王領域里面,但復活一位前置條件符合的半神還行,但對一位大君位格的傳說生物施展此類權柄,祂就顯得極為吃力了。
況且,辟穢救死在目前階段的成功率,也不允許顧孝仁隨意對這個等級的存在施展。
畢竟,位格越高,失敗性質越大,若是辟穢救死失敗,木乙的反應可想而知,大概會想辦法撕了祂吧?
不過,根據祂對這種涉及到了死亡復活權柄的了解,若是祂更進一步,完成了十二流派諸王特性的齊聚,布置好了晉升鏈,待成功的邁出那一步以后,復活一位前置條件比較符合的大君,大概就算不上什么麻煩事兒了。
對此,顧孝仁組織了一下預言,然后對木乙隱晦的表面,祂現在大概還做不到這一點。
而且,哪怕是等待金匱天神出手,祂雖然自信可能請得到那位真神,但因為原加之戰所造成的世界局勢走向,導致那些真神大佬們可能產生的某些“堵門”的行徑,嗯,眼下的金匱天神被干擾,大概率是騰不出手的。
因此無論是指望金匱,還是指望著祂化身的道德天王,大概都需要等上一段時間。
這一點,祂勢必要掰碎了和木乙說清楚,否著,對方若是以為祂在拖延耍祂,最終說不定會搞的反目成仇!
這并不立于祂現階段的某些謀劃。
反觀木乙這邊,雖然算是與世隔絕的狀態,但祂對道德天王所說的外部局勢,也并非一無所知。
畢竟,作為一位世界局勢決策層的“預備役”,祂還是能感應得到某些來自于世界本源的反饋的,一些占據了真神果位的真神大佬們,本身就是這個世界規則的一部分,祂們的一舉一動都蘊藏著莫大的干系,并且牽動著所有“法則成員”和“預備役”敏感神經。
而作為僅次于真神,最接近于這一層次的諸王老古董,還是能在冥冥之中察覺到了一些顯現的端倪的。
因此,哪怕是木乙不知曉外界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某些隱晦層面的真神對抗,依然讓木乙看到了暗潮涌動的深淵,察覺到了隱藏在水面之下的某種大恐怖。
祂是知曉眼下的世界局勢,大概處于某種諸神之戰,隨時可能爆發的時間節點。
原本,按照祂的性子,在這種大爭之世中,自然該主動躲避量劫,茍在某個杳無人煙,毫無牽扯的地方,這也才有躲避這場諸神漩渦的可能性。
但想到了某個知己半死不活的現狀,木乙就有些狠不下心來,放棄某個家伙徹底避世而居。
作為一位茍道中神,只要心中有了牽掛,那么,祂此生大概就與茍道無緣了。
雖然不知曉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這一名言警句,但有了拖累,祂還能像往常一樣,不墮入這滾滾紅塵之中嗎?
想到這里,木乙嘆了口氣。
祂看了自稱道德天王的家伙一眼,然后饒有深意的說了一句︰“是不是我割裂了三分之一的超凡特性,你就有機會更進一步,到時候,你就能做到復活一位大君的地步了?”
顧孝仁聽了,忍不住挑了挑眉。
雖然對于某些事情,祂大概沒想過能隱瞞多久,畢竟,這世界從來就沒有不透風的墻嘛,因為早晚會有一些敏感的家伙聯想到一些比較久遠,或者曾經發生過的一些過往。
祂收集十二流派諸王特性的行徑,早晚會落到一些家伙的眼眸里。
更何況,眼下已經有人知曉了這種情況。
起碼歪嘴龍是肯定知曉的。
否則也不會直接“投喂”了祂所需要的一部分諸王特性了。
但無論歪嘴龍的目的如何,起碼眼下,某些消息傳出去的時間,最好還是能拖就拖的。
當然了,那個女人畢竟深不可測,顧孝仁暫時還是拿對方幾乎毫無辦法。
好在,歪嘴龍的立場,似乎也不打算將這種事情宣揚出去。
但眼前的這位老諸王不同,雖然在探測技能顯現中,這位老諸王已經活了無數個,末尾帶零的紀元了,但祂畢竟只是一位諸王啊,哪怕是見多識廣,但若是祂真的聯想或者猜出了一些東西,那么正常情況下,顧孝仁也只能想辦法將對方圈禁起來,從而防止消息的進一步泄漏。
嗯,這位名叫南方木乙救苦恩澤之神的老諸王,是肯定猜出了一些東西的。
“你這樣明目張膽的說出來,難道不怕我將你軟禁起來?”顧孝仁突然笑了笑。
但木乙的反應卻稍稍超出祂的預料之外。
“其實我正有此意。”看著眼前的家伙微微愣了下,木乙撫須嘆了口氣說︰“以前我認為,哪怕是世間出現再多的劫難,只要世界不曾毀滅,我就能避世躲過去。但這一次,我估計是躲不過去了。”
無論是被人堵在了家門口,還是內心有了牽扯,無法在奉行曾經的茍道策略,總而言之,眼下所發生的一系列事件,總會對祂的神生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影響。
祂雖然不喜歡麻煩,但麻煩卻已經主動找了祂。
嗯,既然無法躲避,那還不如讓對方有所顧及,從而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變相的將祂“保護”起來。
木乙是什么神?
那可是經歷過不知道多少次諸神大戰的存在。
祂大概是有過不少經驗的。
在一切塵埃落地之前,在風暴來臨之后,“暴風眼”才是相對最安全的地方。
很顯然,在察覺到了眼前的這個家伙需要祂的超凡特性之后,祂大概尋到了這次諸神風暴的“暴風眼”!
什么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什么燈下黑等等。
反正無論是何種說辭,讓“暴風眼”將祂藏起來準沒錯!
因為根據歷次諸神大戰的傳聞,好像一般“暴風眼”所藏匿的事物,似乎還沒有出現被誰找到的先例!
畢竟,無論是命運糾葛,還是冥冥之中的復雜牽扯,這種存在的身邊都是烏黑一團,猶如隔霧看花,隔江河窺水魚,難以揣測。
好吧,只要對方真的能將祂的知己復活,就算是被對方關到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就算“暴風眼”本身也已經在諸神風暴之中死去,祂大概依舊在某個不可知之地,與祂的知己幸福的活到天荒地老,還不曾被外界發覺。
嗯,這大概就是木乙主動披露某種因素的原因。
顧孝仁自然是不知曉眼前的這個農業神將祂當成了工具人,就算是知曉,大概也不在意,而且,祂對于這種認知是有些猜測的。
既然對方愿意主動被祂“保護”起來,顧孝仁也樂得拖延時間,畢竟,能拖一天是一天嘛。
祂打算將對方安置在永夜深淵之中。
畢竟,眼下沒有顧孝仁的許可,永夜深淵是無法進出諸王級別的存在的,這也算是某種保險措施了。
“對了,我先收拾一下東西。”
既然是主動和對方走的,木乙大概也不像之前逃命一樣那么著急了,因為之后可能是某種漫長的隱居生涯,那么,自身置辦了這么多年的事物,自然是能帶上的都要帶上。
然后,顧孝仁就跟在木乙身后,發現祂揮手收取了一片大概在數百里方圓的“稻田園”,一座漫山遍野皆是各種果樹的龐大山丘,還有一條約有千里之遙,水產豐饒的大江大河。
嗯,不愧是農業神啊,連玩具都顯得稍稍有些與眾不同。
這家伙還收取了各種在度厄山的植物和動物的個體,要不是知曉這家伙是子1·困敦流派的一位諸王,顧孝仁還以為對方是一位動植物學家呢!
在收取事物的尾聲節點上,木乙突然神秘兮兮的說道︰“幾千年前,我曾經在度厄山下,發現了一處不知道什么年代遺留的遺址。”
“哦。”顧孝仁對某些遺址什么的并不感興趣,畢竟,祂又不是考古學家。
但木乙似乎很感興趣。
“那里面的很多事物都與現存的事物有所不同,而且,我還在里面尋到了,可能與超凡之書存在某種聯系的文獻和畫卷。”
“嗯?”顧孝仁挑了挑眉。
可能與超凡之書存在某種聯系的文獻和畫卷?
“你要帶走?”祂開口問著。
“這是自然。”木乙的神色突然有些猶豫︰“不過,那個地方有某種天然的屏蔽感應,因此,你若與我一同前往,可不要覺得我是在準備設下陷阱坑你。至于你在外邊等候,估計也會新生某些疑慮吧。”
這算是隱晦的說法,畢竟,換成誰大概都會猜測祂是不是想要趁機逃走。
“無妨。我和你一同前往。”顧孝仁可不怕某些所謂的陷阱。
就算是二者之間,因為剛剛相識,還處于某種信任磨合期,但顧孝仁可是無視規則的,就算是某些家伙想要坑祂,但只要不是真神出手,祂大概都不會放在眼里。
最終,二者一路飛馳,在這片名叫度厄山的大陸上飛了許久,才來到了一片巨大的山脈之中。
二者潛下深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天然溶洞前。
木乙示意,那個所謂的遺跡就在這個天然溶洞的下面,然后祂率先跳入,顧孝仁緊隨其后。
嗯,這是一處深不見底,漆黑一片的特殊空間,而且,里面的確存在著某種壓制靈覺的干擾事物。
顧孝仁控制著自身,與木乙一前一后不斷下潛,但祂暗自估摸了一下,僅僅是片刻的功夫,二者下潛的距離,似乎都已經超過了數百里之深。
嗯?這處遺跡是在地下?
而且深入地下也未免也太過遙遠了。
因為直到進入了地下近乎一千余里的地方,顧孝仁才感應到某種詭異的流動物質。
“到了。”耳畔傳來了木乙聲響。
顧孝仁控制自身的速度,然后與木乙漂浮在某片渾濁的氣體之中。
祂打了個指響,頓時,一枚青銅燈盞先現在掌心之中。
青銅燈盞微微亮起,昏黃的光芒在這片空間微微浮現。
不過,詭異的事情出現了,因為號稱從從不熄滅的雁魚燈,竟然在這種環境下出現了燈火搖拽,宛若被狂風吹拂熄滅的境地!
“咦?”顧孝仁忍不住微微愣了下。
“此地對超凡之物稍稍有些壓制性作用。”身旁的木乙開口解釋著︰“而且,閣下根本不用掌燈,這里面有光源存在。”
顧孝仁親眼看到了木乙走到了某個角落處,然后在漆黑吸光的墻面上微微搗鼓了一會兒。
就在顧孝仁稍稍有些納悶的時候,一陣“哐當”般的聲音響起,隨后,璀璨的霓虹之光驟然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顧孝仁抬起手,下意識阻擋著眼前五顏六色的光芒。
但緊接著,祂就忍不住微微愣了下。
“震撼吧?”身旁的木乙深吸了口氣說道︰“我第一次來到此處,發現這種光源之后,也是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要知曉,這里面可沒有任何超凡因素的,仿佛是一種尚未被發現的新領域。”
木乙在那邊開口解釋著,但顧孝仁卻咽了口唾沫,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穹頂之上,那些鑲嵌在墻壁里的璀璨光源。
“電?核、核電?”
顧孝仁仿佛被勾了魂一樣,竟然徑直朝著前面的一扇巨大金屬大門走去。
“誒,道德,這門有說道……的!”木乙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祂原本說,這門不是能暴力破開的,而且,因為特意針對了某種超凡之力,導致眼前的這座金屬門,似乎可以吸納某種強大至極的力量。
當初木乙就曾經懷疑過,眼前這扇門會不會是某種法則的聚合物,否則怎么會呈先如此逆天的特質。
但還沒等祂和道德解釋這一切,祂就眼睜睜的看著道德在金屬門的一側按鈕上,自然而然的鈕了幾下。
“這是?”
“轟隆隆——”
封禁的金屬大門豁然劃開,一個巨大而又明里的空間顯現了出來。
顧孝仁率先走了過去。
祂盯著眼前這個有些陌生,但又稍稍有些熟悉的場景。
或許是時間太過久遠了,眼前的空間里的大多事物,其輪廓雖然沒有出現太多的變化,但無論是不知名材質的墻皮,還是某些已經呈先出風化反應的工作臺,都已經處于某種湮滅的臨界點了。
尤其是,祂抬起頭,看到了空間對面的墻壁上,鑲嵌的一排歪歪扭扭,但巨大而又熟悉的文字。
是簡體。
但如今存在上面的,只能依稀的認出其中幾個近乎脫落的字了。
“古……超凡……研……所……”
所以,這是一處研究超凡的研究所?
它來自于,自己曾經所屬的那個年代?
顧孝仁微微愣了下。
就在祂陷入某種陰沉不定的情緒之時,木乙卻跑到了某個隱蔽的隔絕空間里,然后抱出了一個色澤黝黑,仿佛能吸納一切光芒的黑色金屬箱。
“道德,這就是當年我在這里發現的,保存還算是完好的一些收藏了。”木乙有些寶貝的笑了笑。
祂打開了黑色金屬箱,露出了里面已經微微泛黃的,一些絕對不是尋常紙張的文獻。
顧孝仁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就再也無法移開了。
祂大步走了上去,抓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翻看著,里面大多都是熟悉的字體,嗯,不光是簡體字,而是多種文字混寫,里面還參雜了一些少數名族的文字。
顧孝仁看著看著,眸子就忍不住微微瞪大了些。
雖然這些文獻都處于某些破破爛爛的狀態,而且上下文章極不連貫,好像是從不同的紙上撕下來的一樣,但里面驚鴻一瞥的詞匯,還是讓祂呼吸為之一滯。
只是可惜,這里面的內容,大概率是難以在短時間內解讀出來了。
不是一張如此,是每一張都如此,好像是人為的,后來強行拼成的。
“這是你干的?”顧孝仁瞪著血紅的眸子,忍不住望向了木乙。
“啊!”木乙有些懵逼的點了點頭。
“你這真是……暴殄天物啊!”顧孝仁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家伙根本就不知曉,或許也是沒在意,這些文獻之中,到底隱藏了什么樣的隱秘。
想到這里,顧孝仁深吸了口氣。
“為了懲罰你,沒有保護好這些文獻,眼下這里的所有事物,皆由我暫時幫你保管。”顧孝仁正義凌然的說道。
木乙︰“……”
“對了,還有沒有其它的東西,還在被你隱藏著?”顧孝仁瞇了瞇眸子,略顯狐疑的盯著祂問。
“呃。”木乙想了想︰“好像還有幾幅人物畫像。”
“拿出來。”
木乙雖然不甘心,但想要自己知己的小命,還在眼前這家伙的手里,祂就忍不住妥協了。
況且,這玩意兒也就算是某種心頭好。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物。
“你等等。”
最終,木乙又翻出了幾張材質特殊的畫像出來。
“你管這叫畫像?”顧孝仁微微愣了下。
“這不是畫像嗎?”木乙指了指上面的人物︰“你看這人物畫像畫的多逼真啊!”
顧孝仁聞聽,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好吧,讓祂和一位老古董談論什么叫照片,那真是為難祂了。
不過。
看著其中一張照面內,某個略顯模糊的影像,顧孝仁忍不住皺了皺眉。
嗯,很像是那種科研單位在報紙上曝光的那種團隊信息。
尤其是中間的那個家伙,一臉文質彬彬的模樣,看起來到顯得有些人畜無害。
但這家伙為什么會給祂一種極為眼熟的感覺?
閉著眸子,顧孝仁想了半天,才豁然睜開眼睛。
槽,這比人為毛長的那么像祂?
不,不是像現在的祂。
是像以前的祂。
顧向明!
大概是年紀老了十歲左右的——顧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