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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成神路上的荊棘

  連綿不絕的山脈中,氤氳的霧氣遮蔽了刺眼的光。垂下的千年古樹,蜿蜒著翠綠的枝條。潮濕而又大霧彌漫的場景終年籠罩著這里,但周遭的環境卻絲毫沒有陰森恐怖的氣息,反而顯得大氣煌煌。

  因為在這片海外仙山之中,每一座山峰都猶如燃燒的火爐,旺盛的氣血,迫人的氣機,以及驚世的殺伐之氣終年不散。

  嗯,或許,這里出現的大霧彌漫的場景,也不過是在一座座“火爐”的間接烘烤下,被蒸發的海水所呈先的景象罷了。

  畢竟,那些高聳入云的山峰里,可大多都居住著一位寅叁·攝提格的兵主。

  氣血旺盛,雄姿迫人。

  這就是戰爭教派諸王們給世人的深刻印象。

  “咳咳咳……”

  但向來神體強健的戰爭諸王,又怎么會出現這種大病不愈的奇怪狀態呢?

  “北斗,你傷勢未愈,還是不要出來活動了。”

  云霧之中,似乎有極為沉穩的聲音在勸說。

  “不礙事……咳咳……咳咳咳……”

  哦,聽對話,原來是當初被無極仙王重創的另一位兵主北斗天樞。

  那就沒事了。

  “……那廝若非持神話之力……咳咳……焉能勝我……吾必殺之……”

  嗯,總之一句話,輸人可以,輸陣不行。

  我特么都被打爆了,還特么不能逞一番口舌之利,過過嘴癮?

  “吾也知北斗之勇,遠超無極那廝。”這家伙似乎還是北斗天樞的盟友,盡挑好聽的說︰“不過,北斗也不必糾于此事,眼下無極那廝的現狀,也未必比你好上多少。”

  “爾等……咳咳……找到了戰爭陣圖?”北斗天樞的第二具神體,似乎也表現出了某種驚訝的情緒。

  畢竟,大家都是半斤八兩的兵主,也沒有誰有十成的把握一定能干得過對方。

  之前無極仙王單挑祂北斗天樞,雖然是占據了神話物品的優勢,但無極仙王本身在戰爭教派諸王里也是很強的一位存在,若無同級別的神話物品抵消對方不知道從哪里借來的神話物品,哪怕是某些家伙再忌憚祂,大概也不敢暗地里使絆子陰祂。

  因此北斗天樞想了想,懷疑是不是這些家伙找到了遺失在外的戰爭陣圖。

  戰爭教派是有戰爭陣圖存在的,當初天南的東遐群島之戰,戰爭教派甚至動用過戰爭陣圖針對原國的天南艦隊。

  不過,戰爭教派現有的戰爭陣圖只是個仿品,根本不是歷史上曾經曇花一現的,真正的神話物品戰爭陣圖。

  這個可是能追述至遠古時期的神話物品。

  畢竟,寅叁·攝提格流派可是有四個真神果位的,那么,在戰爭之神尚未發跡之前,自然還有其祂的真神大佬存在過,其衍生或者留下什么神話物品,似乎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

  當然了,因為戰爭之神后來橫空出世,再加上各種神戰等等原因,不光是祂們這個流派,很多流派的神話物品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或毀壞,或湮滅,或藏匿虛無,不一而足。

  而真正的戰爭陣圖,應該是那位號稱軍神的遠古神明持有的。

  不過,祂已經在遠古時期就已經隕落了,真正的戰爭陣圖自然下落不明。

  但北斗天樞卻知曉,不久之前,戰爭教派靠著同屬的便利,似乎尋到了戰爭陣圖的某種線索。

  那么,相比于跑到其它底蘊較深的教派,利用利益借取神話物品這種大出血行為,北斗天樞自然更愿意相信,應該是這些家伙尋到了真正的神話物品戰爭陣圖,否則,個中的利益付出,也遠非是尋常的兵主所能承受的。

  更何況,你就算是想要借,也得有人愿意借給你才行啊!

  嗯,面對祂的疑惑,對面的某個家伙顯然沒有給祂什么明確的答案,只是負手而立,隱沒在山巔的云端中,淡淡地說道︰“無極雖逃,但祂自身卻遭遇重創,短時間內,應該無暇顧及教派的內部事宜了。吾也曾想過斬草除根,可惜的是,祂跑到了十海之地,眼下那邊鋒芒正盛,吾自然不愿節外生枝。就先放祂一馬吧。”

  這家伙避重就輕,絕口不提戰爭陣圖的事情。

  嗯,北斗天樞大概就明白了,祂顯然不可能在這方面獲取任何利益,因為某些家伙似乎將祂排除了這個獲取成果的體系之外。

  祂忍不住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

  也是。

  全盛時期的北斗天樞,與茍延殘喘的北斗天樞,其價值自然不盡相同,其境地不可能同日而語。

  至于對方所謂幫祂報仇的事情,也不過是借著幫祂報仇的名義,去瓦解某些能威脅到祂們利益的內部山頭罷了!

  又不是真的講義氣,不過是出師有名。

  但這個時候,北斗天樞似乎想到了什么,卻稍稍變得警覺起來。

  “汝前來尋吾,應該不是單純的前來探望吾吧?”

  豈料,對面的家伙似乎笑了笑,然后意有所指的指了指遠處的云海說道︰“北斗啊,汝可知曉,遠處那邊云海的盡頭,是什么方位?”

  北斗天樞瞇了瞇眸子,隨之望去,隨后忍不住挑了挑眉。

  那個地方祂自然知曉。

  畢竟,那是傳說中戰爭之神的成道之所,一個被戰爭教派命名為“圣庭”的地方。

  嗯,祂似乎領會了某種隱晦的含義。

  這一刻,北斗天樞面無表情,雖然拳頭繃得很緊,額間的青筋也不斷在跳動,但在某些權衡利弊的思量下,祂最后還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好!我會交出太公之槍的!”這句哈說的咬牙切齒,頗為不甘。

  沒錯,這個所謂的老友前來看祂,既不是專門帶來無極被重創的好消息,也不是特意關心祂的傷勢,而是為了七神槍的部件太公之槍而來的。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七神槍要比戰爭陣圖重要許多。

  它絕非是傳統意義上的神話物品,畢竟,除了作為戰爭教派的“圣物”之外,七神槍可是與戰爭之神有著某種隱蔽的聯系的,大概率是與寅叁·攝提格流派的真神果位息息相關。

  就像一個藥引子一樣,七神槍對于戰爭教派的作用,對于“戰爭之神計劃”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眼下,北斗天樞被重創出局,太公之槍祂自然保不住。

  哪怕是祂不想交出去都不行。

  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好嘛,你要是不想體面,有人幫你體面。

  嗯,眼下祂的老友前來勸祂,算是給祂一個體面的臺階下。

  否則,祂若是負隅頑抗,到時候可就不是眼前這種和平的場景了,少不了一個身死道消的凄慘下場!

  但北斗天樞依然有些不甘的說道︰“太公之槍吾可以交,但無極那廝的略槍,汝等不會讓其流落在外吧?”

  當初無極胖揍祂的時候,是顯露過略槍的端倪,大概算是某種正明。

  而七神槍的部件缺一不可,北斗天樞顯然是存著,我吃虧了你特么也別想好過的某種心態。

  無論是對戰爭教派內部的怨氣,還是對無極仙王的仇恨,皆可看作一個抒發點。

  畢竟,無極攜略槍跑到了十海,而十海是人家的地盤。

  無論是要人還是要物,眼下的戰爭教派都還沒有這個牌面。

  真當那幾位大神是吃干飯的?

  雖然在某個家伙眼里,“鐵三角”是真神界的“臭棋簍子”,但對于真神以下的而言,祂們仍舊是高高在上的“果位棋手”。

  下棋的和棋子之間,能有平等對話的權利嘛?

  嗯,北斗天樞似乎樂得看戰爭教派的笑話。

  但面對這種疑問,某個家伙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道︰“這就不用汝來操心了。”

  這家伙似乎胸有成竹。

  難道,戰爭教派還有什么底牌不成?

  你特么的……咳咳……汝彼母之亡乎?

  “懸空島來了人?”

  聞聽領侍衛內大臣、霧瘴山內務總管稷山老諸王的稟告,顧孝仁微微瞇了瞇眸子。

  都這么熟了,有事直接隔空說一聲就行了唄,玩什么這么使節交涉啊!

  但祂想了想,還是開口說著︰“叫祂進來吧。”

  稷總管遲疑了片刻,然后提醒道︰“有戰爭教派的侍者在跟著。”

  “叫祂們等著。”

  來的自然不光是懸空島的人,也有戰爭教派派遣的特使,甚至不用對方明言,顧孝仁都能猜到對方要干嘛。

  嗯,這不,“十海鐵三角”除了私下里幫顧老二收集各派別的神話物品,甚至還通過了海盜聯盟的渠道公開懸賞。

  靠,一看就不是正常人能干的出來的事情。

  不過,戰爭教派的侍者應該是沖著無極來的,準確的來說,是沖著那把槍。

  人與槍相比,幾乎微不足道。

  那么,祂們就這么有把握把東西要回去?

  還是說,祂們也聽到了懸賞的風聲,這才有希望的前來談判?

  搞了半天竟然是一場生意。

  顧孝仁正在想著,然后十海的家伙進來了,嗯,老熟人阿須羅王。

  十大海盜王之一。

  不過,這家伙現在可不敢在顧孝仁面前炸刺,因為光是祂無形之中散發的某種威勢,都能讓阿須羅王高山仰止,戰戰兢兢,甚至不敢直視祂!

  顧孝仁沒管阿須羅那敏感的思緒,只是高坐云床,淡淡地問著︰“戰爭教派開出了什么加碼?”

  “呃。”雖然詢問的有些直接,但阿須羅王底下了三個頭,還是有些恭敬的說道︰“戰爭教派愿意用當年軍神遺留的神話物品,戰爭陣圖來置換略槍。”

  “哦?”

  顧孝仁稍稍感興趣了些。

  “戰爭教派竟然舍得這么干?”

  略槍只是七神槍的部件之一,嚴格來說并不能算是完整的神話物品,只能算是某種殘缺的零件,但眼下,戰爭教派竟然愿意用完成的神話物品換取一個零件?

  嘖嘖。

  不過,仔細想想,戰爭教派也不算虧。

  畢竟,七神槍對于戰爭教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那可是戰爭教派重新誕生新神的希望!

  而戰爭陣圖呢?

  不過是一個無法徹底復蘇的神話物品罷了。

  哪怕持有戰爭陣圖,對于戰爭教派如今的體量來說,也沒有太多實質性的幫助。

  死物和活著的新神,孰輕孰重,某些家伙還是能分得清的。

  當然了,或許是“鐵三角”通過海盜聯盟的懸賞給了戰爭教派一個啟發,讓祂們認為有和平的機會,可以能兵不血刃的換回略槍的機會,不然祂們大概會更頭痛!

  畢竟,無極人就在十海,略槍也在十海的地盤上,哪怕某些家伙再頭鐵,也不敢公然在“鐵三角”的眼皮子底下撒野。

  “戰爭之神計劃”塵埃落地之前,戰爭教派是不會多生事端的,也不會允許各大兵主招惹外邊的麻煩,更不要說招惹“鐵三角”這種不可力敵的強大真神了。

  眼下戰爭教派已經戰戰兢兢的行走在這條布滿荊棘的道路上了,任何一個意外因素,都有可能讓祂們的努力前功盡棄,甚至全面崩盤,打水漂給別人做嫁衣可不是什么虛言。

  所謂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

  眼下的戰爭教派,可正是裝“孫子”的關鍵時刻!

  當然了,略槍對于戰爭教派極為重要,但祂們卻拿不準戰爭陣圖是否能引起十海的極大興趣,能讓對方愿意放手置換。

  祂們還得考慮到對方是否會出現坐地起價的局面。

  畢竟,核心事物掌握在人家的手里,換成誰,都不得拿捏一下?

  嗯,這大概是懸空島那邊,讓阿須羅王帶人前來霧瘴山的愿意。

  靈惠天妃的態度很明顯了,拿不拿捏,你自己看著辦。

  而且,也有明確的提醒。

  眼下,顧孝仁所需要的十二流派真神級超凡特性收集計劃,也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

  除了涒灘的秩序之傘,閹茂的南華真靈偉業圖,以及大淵獻的相關特性,其它的顧孝仁都缺。

  相比之下,大淵獻流派的超凡特性,以及神話物品似乎是最好收集的一個。

  因為無論是混沌海、九塊太陽石板、還是后來收集的,被金匱補全了一半的靈寶無量度人譜等等,這些玩意兒都是大淵獻流派的神話物品。

  作為十二幫會的老大哥,這個流派高手倍出,不僅誕生了太初、遠古太陽神、原始天王等等代表性的神明,其神話物品的數量,也是十二流派的數量之最!

  畢竟,不是每一位真神都能衍生出神話物品的。

  而最強的流派,擁有最強的神,其誕生神話物品的幾率,自然更容易一些。

  因此,世界上出現的,大多數神話物品可能都與大淵獻流派有關,其它流派的神話物品自然少而又少。

  而最為另一個戰斗力極強的流派,但歷史上誕生的真神數量卻相對較少的攝提格,顧孝仁的選擇好像就沒那么多了。

  眼下有些端倪的,也就是七神槍和戰爭陣圖了。

  而前者的確不好下手,除了某種算計之外,那也是戰爭教派的底線啊。

  誰要是敢動七神槍,那幫現在裝孫子忍辱負重的家伙,大概都會一個個變成瘋子!

  阻人道途,猶如殺人父母!

  當然了,除了對方不知曉,戰爭陣圖對十海背后的潛在作用,可能讓祂們錯估了形勢之外,其實顧孝仁也可以坐地起價,狠狠地在戰爭教派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但眼下,祂自然沒有坐地起價的心思,反而見都沒見戰爭教派的侍者,就輕而易舉的敲定了此次的交易。

  對于這一點,祂自己還有別的想法。

  嗯,至于無極嘛,無論是戰爭教派方面,還是顧孝仁,都有意無意的忽略了。

  那家伙現在是寄人籬下,略槍能保祂一命,祂還能有什么想法?

  而對于戰爭教派而言,一個無極仙王并不重要,況且,要人和要物還是兩種概念的,

  后者是在做生意,但前者就是在打十海的臉了。

  眼下,戰爭教派可不想節外生枝。

  “呼——”

  光影搖拽的宮殿里,北斗天樞被噩夢驚醒。

  祂盤坐在蒲團之上,目光凝視著不遠處的銅鏡,一個大汗淋漓輪廓出現在銅鏡之中,細密的汗珠宛若珠簾一樣不斷流淌,從祂那蒼老的臉龐劃過。

  等等,蒼老的臉頰?

  北斗天樞微微一愣。

  祂忍不住抬起手,然后略顯顫抖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粗糲、褶皺、橫生溝壑。

  這是我的臉?

  祂驚慌的看著自己布滿皺紋,宛如斑駁樹皮模樣的粗糙手掌。

  這是我的手?

  怎么會?

  我堂堂的一位諸王,一位戰爭教派的兵主,怎么會衰老成這副模樣?

  北斗天樞皺著眉,攥起拳頭,神軀蘊藏的神力宛若濤濤江河,瞬間噴薄而出。

  恐怖的氣機浮現,空間褶皺,龐大的能量波動好似滔天巨浪,瞬間朝著遠處蔓延開來。

整個北斗山的植被都好像被掃了一遍,鳥獸瑟瑟發抖,精血潰散而亡。更遠處的海域,海水魚蝦更是瞬間被飄蕩了整個海面  祂似乎在利用權柄驅散自身的衰老狀態。

  祂做到了。

  褶皺的皮膚重新變成了白皙光亮的模樣,花白的頭發也變得烏黑濃密,原本垂老已矣的樣子,也重新變得雄姿迫人,恢復了祂曾經身為兵主諸王的大氣魄!

  這一刻,祂就是神,力拔山兮氣蓋世,無所不能的神王!

  而不是剛才那個弱不禁風,垂老已矣的枯瘦老人!

  但這種狀況只是維持了幾十息,在北斗天樞還沉浸在某種強大的感覺中之時,一種宛若蘑菇般的小肉粒,開始一點點浮現在祂的皮膚上,頸脖、臉頰、耳后等等,只要等看得到的地方,皆是這種密密麻麻的肉色蘑菇在浮現。

  北斗天樞顫抖的攤開手,看著肉色蘑菇不斷的蠕動,并且從里面鉆出了一根根緋紅色的絲線,宛若筋絡一樣,猶如紅毛,頓時,祂立馬就從一個力拔山兮氣蓋世的神王,變成了一個身染不祥的怪物!

  “這……似……”

  艱難的發出某種詭異的聲調,北斗天樞發現自己好像發不出什么正常的聲音了。

  祂的喉嚨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似得。

  很明顯,肉色蘑菇不光從表皮鉆出,甚至內在的某些地方,也到處都是這種詭異的事物在一點點孕育。

  在北斗天樞自身狀態下滑最嚴重的情況下,在祂遭遇重創傷勢未愈的關鍵節點,祂似乎遭遇了不祥。

  是災厄?

  還是?

  祂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因為眼下的北斗天樞,眸子一片血紅。

  祂眼前一片血色,到處都是重重疊疊,尸山血海的詭異景象。

  一種宛若尸斑的青紫色紋絡,開始漸漸出現在了祂的臉上,并且直至一點一點的蔓延至了全身。

  祂的眸子,也漸漸變得渾噩了起來。

  宛若行尸走肉……

  清晨的時候,北斗山弟子,青書拎著一個竹筒,輕輕地推開宮殿里的門。

  走到一個個燭臺前,照例往里面添加燈油。

  燈油是超凡生物的尸油,按理來說,添上那么一點,應該就夠燃燒許久的了。

  但不知道為何,最近北斗殿里的尸油沒得極快。

  以前一年半載加上一次就夠了,但現在最少也要兩天加一次,有時候甚至要天天加。

  這種現象令青書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微微歪著頭,青書有些疑惑的去了內殿。

  然后驚鴻一瞥,就忍不住從剛才的漫不經心,變成了現在的呆若木雞。

  青書看到了什么?

  昏黃重疊的空間里,一道模糊的身影,似乎正在角落里,一點點吸食著尸油!

  那種山弱水墨畫般晃動的詭異場景,那種不斷放大,然后又縮小的黑白畫面,似乎讓青書有些精神錯亂!

  “啪嗒——”

  就連手中的竹筒掉落在地板上,尸油撒了一地也止不住目光之中的驚駭!

  “吼——”

  低沉猶如野獸般的吼聲在內殿中響起,某道陰冷的眸子從黑暗中蔓延而出,讓青書瞪大了的眸子,瞳孔一點點的收縮。

  他眼睜睜地看著某個模糊的身影向自己走來,尤其是嘴角流淌的尸油,宛若鮮血一般在蜿蜒流淌。

  他想要大喊,但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似乎某種大恐怖,正在一點一點的籠罩著他。

  很快,偏殿內就傳來了一陣嘎吱作響的詭異咀嚼聲。

  三日之后,北斗天樞雄姿勃發,宛若魔神一般迫人,再次走出了北斗山。

  沒有人知曉這家伙的身上發生了什么事,似乎之前被無極仙王重裝的北斗天樞,已經完成了某種脫胎換骨般的巨變!

  嗯,大概只有某個始終暗中注視著戰爭教派內部事宜的家伙才能察覺到一些端倪。

如此看來,無極被陰然后跑到十海,的確是走了最正確的一步  否則,祂大概率會變得北斗一樣,成為某些算計之中的犧牲品。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不過,眼下戰爭教派亂局初顯,某些隱藏的家伙已經漸漸開始浮出水面了。

  既然祂們可以插手下棋,我為什么不行?

  吾亦可取而代之!

  畢竟,負負得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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