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因為戰爭教派“戰爭之神計劃”的開啟,并且已經來到了最為緊要的時候,各種牛鬼蛇神似乎都變得暗潮涌動,整個戰爭圣庭附近似乎都漸漸變得活躍了起來。
更有甚者,甚至已經暗暗落下了棋子,打算暗中來個李代桃僵。
嗯,顧孝仁雖然對這顆“桃子”也有些興趣,但眼下還沒有到瓜熟落地的時候,祂還是不愿意參與某些界域之主間的明爭暗斗的。
先讓子彈飛一會兒。
更何況,眼下的祂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概就在最近,顧孝仁進入意識神國,對自然修行路線再次進行了修正。
這主要是為了面對外部威脅,不得不進行的冒險舉措,也是相對最激烈的一次修正案。
祂不知道自身下了這個決定之后,會對今后的自己造成何種重大的影響,但那都已經是未來比較遙遠的事情了,若是渡不過一年后的成神劫,一切影響都不過是鏡花水月。
祂已經靠著大荒落流派特有的命運之力,推算到了,明年就是祂的劫難伊始。
因為來自于未來的未來之力,已經在那個時間節點出現了不穩定狀態。
這無一不說明,若是渡不過明年,祂自然也就沒有所謂的未來,一切成空。
這才是促使祂下達這種冒險決定的原因。
意識神國之內,氣流涌動,罡風肆虐,恐怖的灰色束流不斷穿梭在虛無,衍化成一片混沌初開的宇宙景象。
顧孝仁盤坐在虛無里,宛若一尊萬丈高的龐大神祇,鎮壓在整個意識神國上空的法則衍化。
底部是一個龐大的祭臺。
鐵畫銀鉤,符文密布。
詭異而又神秘的儀式在不斷衍生,恐怖的能量波動在蔓延。
此時,祂全身彌漫著炙白的光芒,猶如煌煌烈日,神威不可測!
但若是細細觀察,會發現祂龐大的神軀體之上,已經開始呈現出一種,光影之間層層疊疊的詭異狀態了,宛若空間撕裂的切割感,讓祂看起來有些不真實,仿佛幻影重重一般。
哦不,祂好像蛻下了一層皮,或者說是一具軀殼。
很明顯,在光影交錯的場景里,祂盤坐的虛無之中的一側,漸漸出現了一個小號的“顧孝仁”。
整個意識神國都在一瞬間沸騰起來,海量的神話物質不斷蒸發吞吐,然后演變成一條條詭異的絲線,不斷的朝著那只小號的“顧孝仁”蔓延而去,而小號的“顧孝仁”也開始不斷膨脹起來。
此時,宛若神祇般的本體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息,仿佛絕對理智的神性占據了主體一樣,漸漸變得莊嚴肅穆,難以直視,且不可褻瀆。
但顧孝仁依然沒有停下某種衍化,祂的身影依然在不斷交錯重疊,光影之下,宛若扭曲的斷裂帶一樣,出現了大量的重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其本體的另一側漸漸浮現了一片漆黑虛無的模糊光團。
那光團漸漸形成了一個人性的輪廓,竟然又是一個小號的“顧孝仁”。
眼下,祂高大萬丈的本體高坐云床之中,左手虛拈,右手虛捧,胸前似乎有一顆虛無的寶珠在逐漸衍化,威嚴莫測,神圣不可犯。
左手的光影雖只有數丈之高,但圣潔白皙,手持虛無寶扇,上有日月天輪,氣機吞吐間,宛若天神般難以測度。
右手邊的黑影煞氣灼灼,宛若魔焰滔天的神魔一樣,手持碧玉瑤光,同樣殺機迫人,威勢無比!
并且在海量的神話物質,以及神秘儀式的加持下,左右兩道光影開始快速的瘋漲起來。
一直與本體產生了某種持平,三道萬丈高的龐大神軀才漸漸歸于平靜,但內部孕育和轉移的某種法則權柄,依然衍化著種種玄奧。
沒錯,在嚴峻內外形勢下,哪怕是對分裂真靈向來有些排斥的顧孝仁,也不得不冒險來個狡兔三窟了。
在這種詭異局勢下,雞蛋怎么也不可能放在一個籃子里,而且,哪怕是為了逆風翻盤,祂也不得不這樣做。
畢竟,祂潛在的敵人不僅太強了,而且也太多了些!
若不將路走寬拓寬,祂說不定會被堵死在某條路上。
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三道龐大的身軀開始漸漸縮小,然后化成了三個正常一些,但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顧孝仁。
宛若三胞胎一樣。
“唉……”
“唉……”
“唉……”
連特么回音都一模一樣。
原本嘆氣的三人對視一眼,皆是忍不住相視一笑。
畢竟,切割真靈可不是搞什么化身,也不是像意識體那樣,只有一個單獨的意識存在。
眼下,祂幾乎將自身切割成了三份,意識之間雖然也有著某種隱蔽的聯系,但從某種情況上來看,每一個意識體已經有二級權限之下的自主決定權了。
就像一個集團分出了三個子公司一樣,雖然大的決策方面,依然要按照集團的戰略去走,但子公司之間的內部結構與經營框架,它們已經可以自己把持一定的方向了。
這樣做的好處,自然是能在短時間內迅速壯大,更有效的讓自身高速運轉,而且,說不定在不遠的未來,還能完成分化上市,最終成為了三個上市公司的野望。
就算是某個被被吞并了,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全部玩完。
當然了,相對來說,風險也是不少的。
鬼才知曉那位最初的“命運”是如何被三命翻盤逆襲的。
還是要警惕某些外部影響,試圖利用某種信息壁壘對自身的子公司進行顛覆圖謀。
這就要看占據主體近乎四成超凡特性與真靈的祂,如何合理的把控風險了。
為此,顧孝仁動用了元會運世,構建了一個四、三、三的分裂構架,制定了一系列保護舉措。
簡單點來說,就是“同股不同權”。
這是為了確保主體對其它分裂體的影響,以及為了日后能完成某種收權活動做準備。
當然了,眼下想這個還太遠,對于顧孝仁來說,渡不過成神劫一切都是虛妄。
“諸位……”顧孝仁張了張嘴,想要交代二位分裂體一些事情。
但想了半天,卻又不知如何稱呼。
難不成叫一號二號?
又特么不是克隆人。
嗯,“光影顧孝仁”比較善解人意,祂撫須輕笑(雖然沒有須),態度從容的扇了扇手中的虛無之扇。
“吾等皆是出自一體,超凡特性源自于“道”,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吾等一化為三,三合為一,為了方便,不如稱吾為太清吧。”
“尚好。”黑影淡定的點了點頭︰“那么道友便可稱呼吾為上清。”
“上清道兄。”光影拱了拱手。
“太清道兄。”黑影回禮。
你兩癟犢子跟我在這玩一氣化三清呢?
雖然祂分裂二者的原理,的確是出自于本源之書中,道家哲學“三一”學說,祂的本源之書就是這個。而三清也的確算是“三一”學說的象征,但你們兩個玩起了盜版,特么不怕褻瀆神靈?
好吧,祂們三個現在也算是神靈了。
但顧孝仁還是頗為鄙視的看了二者一眼。
這點出息!
三者一體,自然心有靈犀,兩外兩個,怎么可能不知道祂在想什么?
“呵呵。”光影裝逼似得扇了扇扇子,淡淡地笑道︰“道兄若是不愿,吾等自然也可稱呼道兄為孝仁兄!”
算了,自己生的仔,含淚也得認下!
“吾就知曉玉清道兄有這癖好!”光影淡淡地笑著。
“人世間怎么說來著?”黑影抬起頭︰“對了,傲嬌!”
“狗屁,分明是惡趣味!”
畫風有些不對啊?
說好的圣潔莊嚴呢?說好的魔焰滔天呢?
為毛是兩個逗比?
這絕對不是我的鍋!
不知道,現在在把這兩個家伙塞回去,到底還來不來得及?
這兩個孽障!
“玉清道兄,要不要促膝長談一番?”
顧孝仁︰“好。”
口嫌體正直。
“喂,拉布拉咔,你看到伐,三個教主大人嘞!”
意識神國的顧公館里,小阿飄的嘴巴塞的滿滿登登的,正一邊偷吃一邊跟小女仆埋怨︰“一個教主大淫使喚額,就已經讓額受不了,一下子來了撒個。”
她皺了皺鼻子,握著小拳頭,一邊吃著,一邊裝出一副惡狠狠的表情來︰“額在認知城接觸到了新思想,也學會了做一個新時代的獨立女性,絕對不能再被人呼來喚去了,額要反抗!喂,拉布拉咔,額在和你說話,聽到灑?”
小女仆平靜的點了點頭,捋了捋發絲道︰“將這道菜送到前面去。”
“哦。”某個女鬼直接端盤子走了。
小女仆見怪不怪。
畢竟,在意識神國里生活的眾人,平時也沒什么地方去,倒是不遠處有一座老爺在多年前建設的認知城,里面倒是經常會出現一些稍稍有些奇怪的想法和觀念。
小阿飄的年紀雖然要比小女仆大得多,但那家伙被關在鏡子里那么久了,其實心性和小孩子也沒有什么區別。
心性不定,偶爾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也不難理解。
她直接順著對方就好了。
嗯,看著眼前水靈靈的新鮮食材,小女仆眨了眨眸子,并且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嬌嫩的嘴唇。
下一道菜做什么好呢?
對了,這條魚不錯,嗯,不如,就來一條西湖醋魚吧?
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反正只要能做些美食,小女仆就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快樂。
“嘎吱——”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古靈精怪的小腦袋驟然探了出來。
嘴角依然在粘黏著些許葷腥油跡,并且察覺到三雙淡漠的眸子正在盯著她看,小阿飄微微一愣,隨后不由得發出了單純而又獻媚的憨笑。
至于反抗灑滴,隨口說說啦。
教主大淫好吃的那么多,她要是反了,豈不是自己砸自己的飯碗嘛?
一頓飽和頓頓飽她還是能分得清的。
“玉清教主好。上清教主好。太清教主好。”飛快的刷了一波好感度,小阿飄放下了已經空了一大半的盤子,并且在原地專利了一個圈,飄到了顧孝仁身后︰“誒哎,教主大淫,不能這么打,要二一三帶五……聽額滴,準沒錯!”
顧孝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指了指門外︰“出去。”
“教主……”后者一臉委屈。
“三、二……”
“嗖”的一聲,某個家伙掀起了一陣勁風,頓時跑到無影無蹤。
祂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二者,然后……
“二一三帶五。”
“豎子耍詐!”
“這波不算!”
“吾等一體,汝竟敢借她人之力,也算作弊乎!”
“別扯淡。”顧孝仁淡定的收起紙牌,不打算給二者翻牌的機會。
畢竟,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拆不了招啊!
還好有外援。
嗯,回去得給某個狗腿子加個大雞腿!
“說說吧,兩位道兄可選好了去處。”
上清教主和太清教主對視一眼,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
“吾入永夜深淵。”這是太清。
“那么,吾便去戰爭圣庭吧。”這是上清。
二者分配了各自的去處,然后一同起身,對顧孝仁輕輕地拱了拱手道︰“倒是讓玉清道兄受險了。”
“無妨。”顧孝仁擺了擺手道︰“風險越大,收益越大嘛,誰讓我現在是老大呢。”
嗯,二者所說的受險,也絕非危言聳聽。
眼下,祂們下一步的路線算是初步確立了,
太清教主去永夜,走的是界域之主的路子。
祂初步設想是煉化無主的永夜深淵。
永夜深淵地域廣矛,但如今卻并未有界域之主的氣象,這也說明,還沒有誰占據這則寶地。
太清教主入永夜,一是可以發展壯大,二也是可以守住自己的資源基本盤。
界域之主雖然沒有真神果位,且出現在現實世界,還會被世界本源所壓制,但界域之主畢竟解決了級別的問題,再怎么說,人家也算是真神位格的存在。
解決了級別,在想辦法轉正,也未嘗不可。
嗯,雖然眼下的顧孝仁還并不知曉,已經有人成功的復制了界域之主逆天翻盤的壯舉,但這并不能阻礙祂對某些計劃的設想。
而上清教主去戰爭圣庭,自然是為了摘“戰爭之神計劃”的桃子。
沒錯,顧孝仁想要染指戰爭之神的真神果位。
因為,那才是祂在短時間內,提升實力的最快途徑。
作為最能打的兩個幫會之一,在那位戰爭之神隕落后,攝提格流派最少可是有三個無主的真神果位的。
以思想家能快速煉化真神果位的特性來看,這大概是顧孝仁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制勝之法了,也是唯一一條較近的特殊途徑。
不然,祂本體成神之劫,如何以單一的思想家果位抗衡那些虎視眈眈的真神大佬們?
尤其是,這里面還有雙料戰神歪嘴龍,已經三果位的“霧都隱俠”。
因此,哪怕是是覬覦“戰爭之神計劃”的界域之主在多,背后的幕后黑手在強,顧孝仁也得在上清教主的謀劃下幫幫場子!
它“戰爭之神計劃”想摘桃子的人再多,能有想摘祂顧老二的人多?
至于這里面會不會有那位戰爭之神遺留的后手,或者觸動祂所設下的某些陷阱,這大概就由不得顧孝仁去仔細考慮了。
祂現在是債多了不愁。
太初、遠古太陽神、南華大帝、原始天王……一大串大佬已經讓祂自顧不暇了,誰特么還有心思管得上戰爭之神這個敗方“mvp”?
一群大佬祂都還沒有多少精力去應對。
眼下,祂巴不得戰爭之神上身,然后和那些古今最強的一批闊佬們,來一場男人之間的隔空對決!
這就好比撿到了一張錢,上面布滿了因果序列的詛咒,誰花了這張錢就會遭遇某種反噬。
然后某個家伙直接將錢塞進了功德箱里。
你特么跟神明去杠吧!
眼下同理。
一個戰爭之神已經激不起祂顧孝仁的多少興趣了。
看上我的大佬那么多,饞我身子的真神數不勝數,你戰爭之神算老幾!
你們干就完了。
當然了,在無數幕后黑手,大量界域之主虎視眈眈的窺視下,想要成功摘桃子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這里面肯定要“十海鐵三角”來幫忙。
而且,還得防著歪嘴龍從中作梗。
唉,雖千萬人,吾亦往矣。
尉繚山下,幾道身影正在收斂著殘缺不堪的尸骨,周遭人心惶惶,卻依然忍不住相互交流起來。
“這是第幾例了?”
“光是今天就是第三例了。”
“多事之秋啊!”
“就是不知道圣庭方面,到底會如何應對!”
“若非戰神隕落,那些家伙怎么敢如此欺辱我戰爭教派派!”
“但眼下呢?僅僅靠著各大兵主,真能守得住這份基業嘛?眼下各大兵主是神是鬼,還得兩說啊!”
顯然,已經有戰爭教派的敏感人士,察覺到了戰爭教派的某些候選“戰神”不對勁兒的情況了,而且,這顯然不止是一兩個的問題。
“為了成就一位戰神,搭上整個戰爭教派,真的值得嘛?”某個垂老已矣的老年神忍不住搖頭嘆息著。
“戰爭之神計劃”開啟前,戰爭教派是執掌教派界魁首的龐然大物,是幾乎無以倫比的世界性大教派。
但“戰爭之神計劃”開啟之后,它卻變成了一個臃腫不堪、一只待宰的大肥羊!
“若是沒有‘戰爭之神計劃’那該多好!”
“老神,慎言啊!”
圣庭的某座山峰里,臏神宗屹立在云端,冷冷地凝視著這一切,對某些傳遞至耳邊的言語置若罔聞。
“候選戰神?呵。”
一陣輕笑突然從身后傳出,某個長的有些賢良淑德的女人走出云霧,腳踩真蓮,款款而來。
“一群吸引注意力的棋子罷了,什么時候,棋子也能走上前臺參與棋手之間的爭斗了?”女人淡淡地說道︰“不過也是,誰又能想到,一群被推到前臺的兵主們,其實早就被圣庭所舍棄了呢?圣庭根本沒有想過讓祂們之中的任何一個成為戰神!”
聞聽女人豪不留情面的揭開了圣庭的圖謀,臏神宗微微轉過身,淡淡地瞥了祂一眼。
“怎么,皇帝也對戰神的果位感興趣?”
竟然是皇帝?
如果說,婆羅樹母是真神之下的攪屎棍,傳說生物中的屎殼郎,那么,眼下的皇帝,大有晉升為了真神界攪屎棍的趨勢。
當然了,面對臏神宗詢問,祂還是搖了搖頭道︰“不過,雖然我對你的謀算并不感興趣,但有些家伙,可能并不想你如愿以償。”
臏神宗挑了挑眉。
“雖然很想祝你好運,但很顯然,這條路應該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走。”女人看了臏神宗一眼︰“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么?”
“你想幫我?”后者盯著祂看。
“不。”女人笑了笑,然后說著︰“其實我也很贊同某些家伙的想法。”
“那你為何而來?”
“當然是確保這顆‘桃子’,不會落入祂的手里。”祂淡淡地說著︰“當年祂可是走了和我一模一樣的路。世間這么強的,一個就夠了,不應該再多一個。”
臏神宗︰“……”
祂沒有回應。
顯然,只要是女人對戰神果位不感興趣,祂就不會對女人的任何事情感興趣。
包括祂的想法、祂那個所謂的“祂”、以及祂的一切,祂都沒有任何想法。
仇家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
誰活著,還沒有幾個仇家呢。
焉知曉當初皇帝成名前,所染指的真神果位,其實也都是來自于祂人呢?
祂對這種恩怨糾葛并不感興趣。
因此,哪怕是面對雙料戰神的潛在壓力,臏神宗依然不為所動,也不怕對方出手干預。
一個吃飽了的神,在吞下一個龐然大物,弄不好是會撐死的。
皇帝顯然就是這種。
在沒有吃掉思想家之前,祂大概沒有機會更進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