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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紅衣法王

  “唉,張實是個少有的踏實之人,可惜了……”

  紀玄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他與張實,還是頗有幾分情分在的。

  沒想到竟然被妖魔給害了。

  江舟道:“凡事有因必有果,這事,我也脫不開干系,當還他一個公道。”

  “許氏那個毒婦勾結奸夫害人,須留她不得。”

  紀玄一驚:“許氏?她知道現在的張實是妖魔所變?”

  江舟道:“未必知道是妖魔,但她與這小鬼戀奸情熱卻是真。”

  紀玄身中閃過一絲殺氣,旋即猶豫了一下:“那……”

  他知道江舟定有把握對付那妖魔,想問他為何不動手。

  江舟看了他一眼道:“殺這小鬼容易,但他卻有一個厲害的長輩,我現在還沒有把握對付她。”

  這個小鬼,就是當初他在消閑谷捉回肅靖司的幾個妖魔之一。

  那個提著燈籠的童子。

  不過捉回來的妖魔都被處置了,唯獨他一人很快就被肅靖司放了。

  便是因為其背后站著一個大人物。

  許青跟他說過,山界鬼市背后,有五個散仙。

  這提燈童子便這五散仙之一,燈花婆婆的孫子。

  雖然不知道這燈花婆婆究竟有多大來頭,但能有散仙之稱,還是鬼市背后的掌控者之一。

  本身至少也是上三品的人物。

  殺了提燈童子容易,要是惹出這燈花婆婆來,他現在可沒辦法對付得了。

  不過,也用不了多久了。

  江舟看向手中的畫卷。

  也不避忌紀玄,一指點向古畫:“出來吧。”

  他手指未落,便見畫上女子現出驚懼之色。

  紀玄只見紅影一閃,畫上女子便消失不見,房中卻多了一個紅衣女子。

  不由一驚。

  只見女子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模樣,對江舟一福:“紅袖見過公子,紅袖雖是非人,卻未曾害過一人,還望公子手下留情。”

  不愧是狐妖女鬼,這姿容,這神情姿態,一舉一動,無不勾心動魄。

  江舟對她的楚楚可憐視若無睹。

  直接道:“你和張家是什么關系?”

  “張家先祖,對紅袖有再造之恩。”

  紅狐鬼老老實實道:“當年紅袖與張家先祖曾有過一段伴讀之緣,后來紅袖遭對頭追殺,幾乎魂飛魄散,是張家先祖作了此畫,給了紅袖一個容身之處,保得一縷殘魂不逝。”

  “數年前,張家老太爺故去,那許氏便將這幅畫扔進了灶臺之中,要付之一炬,是仲孝偷偷將紅袖從火中搶了出來。”

  江舟道:“這么說來,你可是欠了張家兩條命。”

  紅袖點頭道:“紅袖與張家便是一體,只恨我只是一縷殘魂,早已無一絲法力,只能在此畫中茍延殘喘,若非仲孝純善,時常將自己的食物分與我,讓我得了一絲食氣,那如今甚至連這畫也走不出來了。”

  “否則又怎能容得那許氏禍害張家?”

  說著,她目中露出幾分怨毒之色。

  江舟道:“想不到你竟也有些忠義。”

  紅袖輕咬貝齒:“公子是神仙中人,難道也與世俗之人一般,認為妖類鬼物,都是無情無義,惡毒殘厲的嗎?”

  江舟道:“你也不必辯解,正因為我見得多了,才知道得更多。”

  “妖魔之屬,或許比人類更純粹,不過誰讓我是人呢?”

  “人若犯錯,我會給他悔改的機會,可妖魔若犯錯,撞到我手里,可就沒這么好說話了。”

  江舟看著紅袖,似笑非笑,隱含警告之意。

  紅袖怔然:“公子真是……與眾不同。”

  江舟笑道:“你心里怕是在罵我不講理吧?”

  不等她說話,便道:“那也隨你,閑話少敘,剛才我與老民說的話,你也聽見了?”

  狐鬼道:“紅袖聽見了……”

  江舟嘆道:“說起來,那個小鬼害死張實,怕是與我有些干系,這卻是我之因,我斷然容他不得,但我也確實忌憚他背后之人。”

  “我有一法,或能將其背后之人一并除去,不過卻需紅袖姑娘相助,你與張家有此因緣,想來當不會拒絕吧?”

  鬼物本就是陰寒之物。

  這幅畫也不知道張伯大爺爺是從哪里得來的。

  狐鬼在其中居住了不知道多少年頭,二者懵懵懂懂融為一體,畫也早已被其浸染得極陰極寒。

  張伯大爺爺去世后,也多虧了張家人并沒有將這畫當一回事,扔在了角落里。

  否則必定反受其害。

  張仲孝年幼,懵懵懂懂,加上畫中狐鬼也無害他之心,現在倒是無恙。

  時日一久,就未必了。

  這幅畫也算是個意外收獲。

  用來作為太陰之眼,雖然不是最佳選擇,但也足堪一用。

  太陰奇門陣一成,未必沒有機會將那燈花婆婆引出來,用大陣將其陷殺,以決后患。

  狐鬼也不知是懼怕江舟,還是也有心為張家報仇,很干脆地答應了。

  有了這幅畫,江舟也終于可以將太陰奇門陣最后一塊補齊。

  心中總算松了一口氣。

  大陣一成,他便有了保命的底氣。

  沒有一張底牌在手,心里還真是有些發虛。

  太陰之位,便位于北方坎宮,正好便位于他房間后面,臨湖的水榭中。

  將這幅畫掛在水榭,太陰大陣便補上了最后一缺。

  太陰奇門各自相連,自成一體,生生不息,玄機暗藏。

  天上星月隱隱有星力流泄而下,與大陣相連。

  作為太陰之眼的狐鬼最能感受其中變化。

  對于江舟這個半強迫半說服將她塞進這里的人,狐鬼紅袖此時充滿了敬畏。

  大陣中涌動的如淵如獄的晦澀氣息,隱隱間顯露的天地山澤、風雷水火、刀兵刑獄之象,讓她心中恐懼不已。

  但天上垂落的星辰之力、月華之精,卻又讓她心中狂喜不已。

  無論妖魔陰鬼,月華之力都是天生奇寶,大補之物,一絲一毫都珍貴無比。

  她現在卻是呼吸可得。

  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別說恢復以往的道行法力,就是更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甚至于,若江舟一直允許她待在其中,她都敢期待一下,以后能成為鬼仙!

  現在不是江舟要找理由留下她,而是她要找理由,一直賴在這里了……

  剛剛補完太陰大陣,江舟回到房間,才坐到書案前沒多久,便聽得一聲宏大的聲音震響:

  “阿彌陀佛!”

  “尊勝寺紅衣法王法妙,拜竭江施主!”

  其聲如雷,空氣都在震動。

  腳下地面一陣抖動。

  且有一股莊嚴威服之力,隱隱間直壓人神魂。

  能令人不由自主,對那聲音產生敬畏,甚至是屈膝跪拜。

  “深更半夜,效此犬吠之舉,擾人清夢……”

  “早聞尊勝寺之名,都是得道高僧,受江都百姓敬仰,怎的如此不識禮數?”

  江舟抬頭,聲音已經傳出,毫不客氣地將之形容為犬吠之聲。

  來者一上來就用這種手段,咄咄逼人,明顯不懷好意。

  他自然不會給對方留什么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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