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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我共有三藏十二部經

  聽完這段往事,江舟也不由一陣無語。

  看向癲丐僧的眼神也不知道是敬佩還是同情。

  是看活佛還是看瘋子……

  渡盡眾生……

  敢想這種事情還付諸行動的,可不就只有佛和瘋子了?

  真是……好大的口氣。

  無愧其癲狂。

  江舟與院中眾人正在消化這個秘聞時,癲丐僧猛地抬起頭,抓住江舟肩膀,滿臉急切:

  “快告訴我!告訴老子!大乘佛法在何處!在何處!”

  其眼中漸有猙獰之色。

  江舟微微皺眉。

  虧得他煉成了無常金身,否則兩肩被怕是要被癲丐僧一把捏碎。

  大乘佛法?

  大概……在西天大雷音寺?

  只可惜我不是觀音,你不是三藏,也沒有個孫猴子為你開路……

  去不得那西天極樂啊……

  牛吹出去了,但江舟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雖然他有彼世佛經無數,但他真正能從其中參出幾分佛法的,也不過少數。

  而且以他的境界,也僅僅只是如霧里看花、水中撈月。

  影子是有,但其中究竟是什么法,他還真不知道。

  江舟忍著兩肩疼痛道:“癲前輩,恩師早有經文賜下,究竟是不是大乘佛法,還要前輩自己去悟了。”

  癲丐僧雙眼圓睜,從癲狂之中恢復幾分清明,松開抓著江舟的手。

  “是了……”

  他轉著眼珠:“老子現在也入了方寸山,那自然該學方寸山的法……”

  “都怪這些賊禿打岔!”

  癲丐僧轉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妙華尊者。

  “你還等什么?快快抄經!老子倒要看看,誰還敢再打岔!”

  江舟也怕這老家伙發瘋,還是早點打發了的好。

  “那便前輩稍待。”

  話音一落,纖云已經磨好墨端了上來,為他鋪上了紙張。

  江舟提起筆,靜心片刻,便開始在紙上運筆疾書。

  癲丐僧在一旁頗為急切,撓頭抓耳。

  想要探頭過來先睹為快,不過估計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對。

  若是發起瘋來,可沒有人能制得住。

  院中其余圍觀的諸人,也探頭探腦,有著強烈的窺視沖動。

  即便他們都不是佛門中人。

  但這可是令一品至圣都心動的寶經。

  誰敢說里面不會藏有什么了不得的法門?

  江舟在當初道行大進,心眼開啟之時,遍憶過去種種所聞,此時早已經將這些經文爛熟于心。

  一部經文洋洋數萬言,在他筆下卻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在眾人心思各異之時,他已經將經文抄錄了下來。

  遞給癲丐僧:“前輩,此經便是恩師所賜。”

  癲丐僧咧開嘴,笑得滿臉皺紋,擠得臉上都掉下了幾塊污泥。

  急不可待地就想翻閱,不過經文拿到手中,他就頓住了。

  臉上現出猶豫掙扎,片刻后,竟小心地經文收起,揣入懷中。

  眾人看得眼熱。

  但也沒有人敢起任何心思。

  沒有人敢打一位至圣的主意。

  江舟訝道:“前輩這是……”

  癲丐僧擺手道:“不急,待老子找個清靜之處再看。”

  江舟念頭一轉,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怕自己再受沖擊,發起瘋來。

  “江施主!請開陣門!”

  這時,院外恰好傳來紅衣法王粗獷的聲音。

  江舟心中微動。

  陣門放開,紅衣法王大步走了進來。

  手里捧著一部他有點眼熟的經書。

  正是那天晚上繡衣盜藏在屋瓦下,被他拿來又歸還尊勝寺的經書。

  還真拿來了?

  早知道不還了……

  紅衣法王拿著經書走了過來:“前輩,這便是敝寺的《凈世經》,其中多有與江施主所述經文,請前輩過目。”

  “哼。”

  癲丐僧不屑地翻著白眼,接過經書。

  單掌豎在胸前,喃喃念了幾句經咒。

  便見經書綻放金光。

  有陣陣梵音唱響。

  江舟耳邊聽到有人誦經之聲。

  “皈依尊勝三世……三身無見頂相……甘露灌頂……如虛空最清凈……”

  只聽得幾句,他便神色微變。

  這確實是他剛剛所誦讀的那部經書中的內容。

  不過其中多有“篡改”之處。

  經中關鍵處如“世尊說”,盡皆改成了“尊勝佛母說”。

  除了將講經說法的名頭給按在了“尊勝佛母”頭上,還有許多地方也多有改動。

  原本的經文,都是單純講法。

  但這部“經”,卻是在極力描繪渲染“凈土”之勝景,其中多有蠱惑之意。

  若非江舟有“原經”,他也說不得,會被經文蠱惑。

  這樣的“經”,連他都能看出不妥,也難怪癲丐僧會不屑一顧。

  也難怪這部經書作為尊勝寺立教根本,卻竟會輕而易舉地被繡衣盜盜出。

  追出來的也只是幾個后輩弟子。

  現如今,妙華尊者也完全不懼這部“立教根本”外傳。

  恐怕他還巴不得這經文傳出去,傳得越廣越好。

  不過,令江舟心中震異的,不是這部“經”有多邪。

  而是這部“經”的出現,本身就是最邪門的事情。

  這是他在此世見到的唯一一個,與彼世“共通”之物。

  即便兩經多不同,江舟也看得出這是同出一源。

  怎么會這樣?

  若說冥冥中有真佛,又傳法至此,倒不是說不過去。

  但也不至于只傳了一部。

  更不可能傳下這等“邪經”。

  何況還是“冒名頂替”,被頂的還是“世尊”。

  誰這么大膽?

  妙華尊者這時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江施主,如何?”

  江舟按下思緒,面上冷笑道:“原來這便是尊勝寺的根本?真是笑話。”

  妙華尊者皺眉道:“江施主何意?”

  江舟懶得跟他爭論,笑道:“你說我盜你的經?”

  “我這里還有不少經文,要不你都看看?還有沒有是從你們尊勝寺偷來的?”

  說著,便自顧念誦起來: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圣者因滅無明及渴愛,故人間苦亦滅……此為《長阿含經》”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此為《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此為《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舍利弗,彼土何故名為極樂,其國眾生,無有眾苦,但受諸樂,故名極樂……此為《阿彌陀經》”

  “《地藏經》……”

  “《華嚴經》……”

  “《楞嚴經》……”

  江舟口若懸河,片刻間誦讀了八九部經書。

  世尊成道時,為眾生講經。

  猶如大日初升,光照高山。

  初講《華嚴經》,根器低下者,如同山底之人,不聞經聲,或是聽如未聽。

  最后所講就是《法華經》,此時如太陽下山,照的也是山頂上的人,善根福德俱足,方能聞聽。

  只有當中所講諸經,才是如日當空,遍照眾生。

  江舟正好想要借“眾生”驗證一下這些經文。

  你尊勝寺說我盜你經文?

  那便讓所有人都看看,是誰盜誰的。

  不過他所講的經文不過只是其中的概要,不涉根本。

  殘缺不全,如隔靴抓癢。

  經中真有妙法蘊藏,也不可能只從這些斷句殘篇中摳得出來。

  不過若勤加誦讀,卻未必不會有所裨益。

  是多是少,只看各人根器大小,福德深淺而定。

  這卻正是江舟所要看到的效果。

  事實也正是如此。

  他所誦讀的經文,院中諸人反應皆不同。

  有的人全程茫然,不知所謂。

  有的人偶聞一句,面色驚喜,凝神默記。

  各人所聞聽的重點都不一樣,所得也殊為不同。

  不管他人聽聞這些經文是如何反應。

  妙華尊者卻是越聽臉色越蒼白,聽得片刻,身形搖搖欲墜,口中喃喃:“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江舟見得火候差不多,便停了下來,道:“怎么樣?還有哪部是偷你尊勝寺的?”

  “如若不夠,我共有三藏十二部經書,你若想聽,我再一一為你誦來?”

  “噗!”

  江舟這句話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妙華尊者猛地噴出一口血,仰面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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