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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拷城隍

  “施公緒,你還敢向我問罪?”

  “我且問你,虛肚鬼王與陽間之人勾結,易掠幼童,大煉人丹,害人無數,你知不知?”

  “這個人……這個人……”

  “瘋、瘋了嗎?”

  那些想要看熱鬧吃瓜一路追蹤而來的人遠遠停在城隍殿外,不敢靠近。

  但遠遠聽著城隍殿中傳出來擲地有聲的質問,都是駭然不已。

  城隍陰司,在幽冥陰間是一個特殊超然的存在。

  先不說其實力如何,陰司從來不是單獨存在的。

  大大小小的城隍陰司,遍布幽冥陰間。

  大稷十三州,州下最少也是三四十個郡縣,每個郡縣又下轄數以百計的鄉縣。

  幾乎每一個都設有陰司。

  換句話說,幽冥陰間,至少有上萬個陰司。

  惹了一個,就有萬個等著找你麻煩。

  陰司律令,是維護幽冥陰間穩定的根本。

  即便陰司之間并非都是一團和氣,甚至彼此有嫌隙仇怨。

  但為了維護陰司威嚴,陰司鐵律,也必定是不不休。

  你再是厲害,又怎與整個陰司作對?

  何況陰司背后,還有個大稷。

  陰司是大稷控制陰世之所,某種程度上,即便是大稷六司,任何一司的份量都略顯輕了些。

  雖因陰陽兩隔,平時雖看似不大理會。

  但絕不可能任憑他人觸犯陰司威嚴。

  即便此人是肅靖司中的重要人物。

  所以,這些人雖都見過江舟在人丹宴上的狂態,也為其實力而震駭。

  但看到他直闖城隍殿,一個照面就打傷陰神,且當面質問城隍府尊,都仍難免駭然驚懼。

  白紫二妖混在人群之中。

  心中驚懼駭然。

  也慶幸剛才沒有頭腦發熱,跟著那人撞進城隍殿中。

  不過見此境況,心中卻也不由隱隱為江舟擔憂。

  畢竟也算是一路同行,而且江舟還對她們有恩。

  “真是太狂妄了,仗著幾件仙寶,便如此倒行逆施,倒要看看他如何收場!”

  也有人心中冷笑,等著看他的下場。

  其中有如白衣秀士等,心中隱隱有種雀躍。

  若是此人栽在城隍殿,他們或許有機會趁亂奪得仙寶。

  若能得仙寶,即便是開罪城隍殿,也并非不可。

  大不了事后躲起來,慢慢祭煉仙寶,日后再尋機彌補。

  左右他們也不是直接得罪陰司,付出些代價總能平息城隍府尊的怒火。

  “諦濕婆……”

  白衣秀士想到此處,朝如富家老太太一般的諦濕婆看去。

  諦濕婆與其相交多日,聞歌知弦意,立時便知其計較。

  她自然也是心動的,聞言略一遲疑,卻朝一旁胡道人道:“胡道人,你如何看?”

  胡道人看著城隍中的人影,沒有回答。

  天府奇珍,那是名教圣地都視若至寶的東西。

  如此多的天府奇珍擺在眼前,說不有半點心思,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此子的實力,與其來歷背影,也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而且……巢湖龍君離去前的古怪也令他心中打著突。

  自尸解修鬼仙之道始,他便處處行事謹慎。

  寧可錯過,也絕不能沖動貪婪。

  這是他能在鬼仙這條兇險之極的旁門左道上走到如今,數百年安危無恙的唯一至理。

  念及此處,胡道人捻須道:“仙寶雖好,但終究是外物,物華天寶,有德居之,貧道不敢強求。”

  白衣秀士與諦濕婆聞言不由一愣。

  他們與胡道人雖非知交,但也打過不少交道。

  知道其為人,如此反應,必定是心顧忌。

  不過那姓江的小子雖然厲害,靠山也夠硬,卻也并非不可對付。

  這世間的事,可不僅是只能用拳頭解決。

  他們幾人若是聯手,未必不能暗算那小子。

  加上這里可是幽冥,奪了寶,往幽冥深處一躲,圣地也難奈其何。

  本來鬼物陰魂修行,就艱難千百倍,處處是兇險。

  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若不抓住一線之機力爭,他們豈能有今日成就?

  這胡道人不是這么膽小之人,或許其中有他們不知道的內情……

  雖然明白道理,但面對幾件仙寶,能保持理智的人終究是少數。

  他們也不行。

  讓他們輕易放棄是不可能的。

  罷了,先靜觀其變。

  這小子可不好對付,就算要出手,也是要窺準時機。

  不提外間這些鬼魅精怪的盤算。

  城隍殿中,施公緒被江舟當面質問。

  頗有些居高臨下,其勢洶洶。

  祂堂堂郡城隍之尊,除卻人皇與幾位大君外,何曾有人敢在祂面前如此放肆?

  何況一個小輩!

  暗怒之余,也不由搖頭。

  柳權啊柳權,你真是老眼昏花,如此猖狂無智之人,也能奉之為“少君”,真是不知所謂!

  今日小子無禮在先,也別怪本府不念你我舊情了!

  一念及此,施公緒伸手拿起案上驚神木,“啪”的一聲拍下。

  聲震城隍殿。

  殿外諸多看熱鬧的陰魂惡鬼,聽到聲音,都是神魂一蕩,軟倒下來。

  朝城隍殿顫顫伏地。

  施公緒沉聲道:“豎子大膽,你私入陰間,擅闖陰司,打傷陰神,條條樁樁,都是大罪!”

  “念你年幼無知,又身居肅靖要職,或許是受人蒙蔽,此刻跪下伏狀認罪,本府或可輕判,免你極刑!”

  江舟聞言,氣極反笑。

  “看來你果然是不想認罪了?”

  “認罪?”

  施公緒面如冷鐵:“本府不知你從何處聽得這些風言風語,且莫說本府有罪無罪,即便本府有罪,也當由陰司大君朱筆親判,再甚者,也有人皇降下金旨,責問本府之罪。”

  “而你,又是何人?有何資格質問本府?本府便坐在此處,你以有何本事,判得本府之罪?”

  “嗤!”

  江舟還未說話,邊上的林疏疏已經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

  殿上諸多惡鬼陰神紛紛怒目相視。

  林疏疏雖然不懼,卻也不想打斷江舟的表演。

  微微一笑,移開目光。

  心中卻暗道,這個江都城隍,未免太過耳目昏聵了。

  江都有幾人不知道江小子手執圣祖人皇金敕,你要是恃強凌人也罷了,拿律法大義來壓他?

  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果然,江舟瞪了他一眼,取出他的那枚小旗幡一搖,便見金光一閃。

  一把金刀已經被他捧在手上。

  刀上金色神文流轉,堂皇浩瀚,如天威般的氣息瞬間充斥城隍大殿。

  施公緒神色一變。

  江舟卻沒有理會祂。

  他知道一位陰司郡城隍非同一般。

  只是一道金敕虛影,恐怕還鎮不住祂。

  所以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用這玩意兒來壓祂。

  只是手捧金敕,口中高聲道:“臣,江都肅靖司,五品士史,有下情奏稟,恭請伏魔大將軍、人皇陛下垂聆!”

  圣祖人皇金敕世間只有一道。

  卻分置十三州各司,彼此間自然是有關聯的。

  江舟不知帝芒用什么方法能掌控萬里之外的稷土,但他知道對方必定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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