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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妒婦津(續)

  “唉……”

  秋家大兒也不再橫鼻子豎眉毛。

  當著眾人面,嘆了一聲,便將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那妒婦津是位于黃河之中一段支流的渡口。

  原本并不叫妒婦津,傳說是因為曾有一對夫婦,其夫曾經在這條河邊,得見一個女子,便癡迷不已。

  從此茶飯不思,便于其婦面前,也是時常念叨這個女子,十分癡迷。

  此人是當地有名的才子,頗有才氣,還曾絞盡腦汁,為其作出一篇《水神賦》,對其妻言道:若能娶妻如此,吾無憾矣。

  如此無異于當面羞辱,其妻如何能忍?

  便在其作出《水神賦》時,當面斥其夫輕慢羞辱于她。

  言道:君作水神之賦,當是以此女為水神而癡矣,今吾死,當為水神。

  當夜,此婦便真的沉河自盡。

  說來也怪,此婦死后七日,便托夢于其夫,說道:你喜水神,今吾成水神矣。

  其夫大驚而醒。

  自此不敢渡那河,甚至再不敢靠近。

  從此之后,一但有女子靠近那條河,若是貌美,便必定會有風浪起,將貌美女子卷入河中。

  若是貌丑,便能風波不起,安危無恙。

  時日一久,就沒有貌美女子敢隨便靠近此河。

  就算迫不得已要渡過此河,也必定會將自己的衣物、妝容毀棄弄亂,變得篷頭垢面,方才渡河。

  果然,如此河中風浪便不起。

  久而久之,當地人知道那對夫婦之事,便說這是水神妒美,貌美女子渡河,必觸怒水神,貌丑則神悅。

  說起這個渡口,都說道:欲求好婦,立在津口,婦立水旁,美丑自彰。

  也就是將這個渡口當成了辨別女子是美是丑的工具。

  這個渡口的名字,也慢慢地被叫成了妒婦津。

  秋家大郎將這故事當眾說了一遍。

  這故事知道的人不少,那篇《水神賦》至今仍有流傳,頗為文人雅士所推祟。

  但秋家大郎到底是讀書人,說得繪聲繪色,聽過的也一樣聽得津津有味。

  還有不少人是第一次聽說。

  比如以一絲元神旁觀的江舟。

  秋家小妹與其友人便是在說起這妒婦津,一時好奇,便頑笑說道,要去驗驗到底誰美誰丑。

  一群人也不知是否真的不懼,笑笑鬧鬧間,還真就去了。

  同行包括秋家小妹在內,有四五個女子。

  她們被慫恿著走近渡口,分別于一處站立。

  不多時,果見河上風高浪急。

  眾人想跑,卻見巨大地浪頭洶涌,拍上岸來。

  待眾人驚動甫定,卻見除了秋家小妹,和另外一個女子,所有人都安然無恙。

  而這兩人,恰好就是這群人中公認的秀外慧中的女子。

  這才知道,妒婦津果然如同傳說中一般。

  眾人聽得嘖嘖稱奇。

  一群吃瓜眾倒不是沒有懷疑秋家是以此為借口食言推托。

  畢竟這個張老頭,別說是秋家這樣的書香門第,就算是他們自己家,若有女兒,也不可能會嫁與這般人物。

  那是把女兒往火坑里推啊。

  但秋家人的說辭,也順理成章,讓人挑不出錯兒來。

  張老頭也是如此想法。

  那妒婦津頗有名氣,也不是秋家大郎瞎編出來的。

  秋家小妹被那妒婦津水神擄去,十分正常。

  秋家大郎說完,斜睨張老頭,面露不屑道:“事也說了,如此,你可還想要娶我家小妹?”

  “自然自然!”

  張老頭連連點頭道:“我對秋小妹一見傾心,縱舍了性命去,也要將秋小妹救回來!”

  “不過……”

  他面現擔憂道:“秋小妹日前便遭浪頭卷走,大兄可能斷定,尚安然無恙否?”

  秋家大郎不屑一笑,也顧不得糾結張老頭的稱呼,說道:“你這園叟曉個甚么?家父曾于稷下游學,學得儒門卜課之術,掐指一笑,便知小妹福緣深厚,此時定當無恙,否則我與你廢話個甚么?”

  “好,好,好!”

  張老頭大喜,連連道好:“既是無恙便好,岳丈大人與大兄但請放心,我一定將秋小妹救回!”

  說完,掉頭便跑。

  眾人看著他一個六七旬的老叟,竟健步如飛,不由嘖嘖稱奇。

  那幾大箱子的聘禮,卻被扔在了原地,也不曾有交代。

  人群中,已經有不少人看著這些錢吞起了口水。

  秋家人中,那些子女媳婿,也有不少是緊緊盯著,生怕有人上來搶了一枚去。

  一個婦人試探道:“父親,這既是給咱家的聘禮,咱們就收下吧?”

  “荒唐!”

  秋老儒怒罵道:“吾女豈能許一老園叟耳?既然未許他,這聘禮又如何能收!”

  眾子女暗暗焦急。

  卻聽秋家大郎道:“父親,小妹自然是不能許給這等人的,但此叟既然把錢帶來了,若是這些錢在咱家門前丟失,將來他若來鬧,我等如何解釋?”

  “不如暫時收起來,算是代為保管,待這老叟回返,再還予他便是。”

  “這……”

  秋老儒一想也是,這要是丟了,可真是說不清了,到時別讓人污了他一世清名。

  稍作猶豫,便點頭答應了。

  眾子女中有些心思的,紛紛一喜,對秋家大郎暗暗比了個大拇哥。

  他們可不信那張老頭若真是去救他們家小妹了,還能有命回來?

  若是沒去,那也無妨。

  這聘禮進了門,如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人不是沒許你,只是你自己沒本事救回來罷了。

  不談秋家人的算計。

  江舟一絲元神將這些事情看得清清楚楚,掃了一眼,暗暗搖頭,便朝張老頭離開的方向追去。

  他倒也想見識見識,這傳言是真是假,那妒婦水神又是何方神圣。

  若真是有妖魔盤踞渡口,坑害無辜,他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出乎意料,江舟本以為自己元神出竅,縱百千里也是須臾即至,很快便能追上張老頭。

  但事實是,他一直到了那個所謂的妒婦津,也沒有看到張老頭的影子。

  難道他并沒有來這里?

  張老頭是個“隱世高人”他是知道的,自己追不上他,倒也有可能。

  江舟一邊想著,一邊搜索著這條河。

  這河在黃河來說,并不算很雄闊,卻也不小,兩岸相隔約有三五十里。

  水流平緩,無風無浪,也不見異常之處。

  “轟!”

  “嘩啦啦!”

  突然,平緩的水流間,卻是突然炸起沖天的水花。

  “哎呀!”

  一個人影從其中躍出,嘴里還怪叫著,十分狼狽。

  其身后涌起一個巨大浪頭,如同活物一般朝他卷來。

  此人正是不見蹤影的張老頭。

  他狼狽地逃竄躲避那浪頭。

  忽然朝江舟元神所在方向看去,神色大喜,喊道:

  “何方高人?妖魔厲害!還請道友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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