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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2章 功德護性,氣運護命 (、)(4000+)

  王善惡一口答應,張鳴鶴與葛稚川也未見意外之色,似乎也一道默許了這個承諾。

  倒是那噓雪使一驚,旋即面現不忿之色,只是被邊上的嘯風使死死按住,不讓她發作。

  張鶴鳴笑道:“王道兄之言,便是我與稚川兄之意。”

  “江道友,斬了那狛狛后,是否便能助我等一臂?”

  江舟一笑:“既然幾位都已如此誠意,江某再是推拒,那便是不知好歹了。”

  葛稚川大喜:“如此甚好,江道友放心,那卯二雖有些道行,頗為難纏,但如今被我等幾人所傷,已難成氣候,”

  “只需誘得現身,她必死無疑,定不會令江道友置身險地。”

  江舟擺手笑道:“葛道兄不必擔憂,江某修行至今,雖比不得諸位道德精深,卻也曾歷經劫難,若是貪生懼死,也無今日。”

  “幾位冒險助我,我又豈能不涉艱險,坐享其成?”

  張鶴鳴忽然大笑:“哈哈哈哈,江道友果然是性情中人,如此心性,難怪能于短短不到十載之間,于那凡域之中,由一介凡人修成先天大道。”

  “不可能!”

  江舟還沒說話,一旁的噓雪使勐地脫口而出,滿臉難以置信。

  邊上幾人也都是一驚。

  他們也是這才知道,江舟竟然是自凡域而來。

  而且竟是修行不過十載?

  這如何可能?

  尤其是那噓雪使,她本來最是輕慢江舟。

  因為之前數次冒犯玉府,還曾設計陷害,禍水東引,令玉府背上擅殺大荒諸國國使、與天庭蝗神的罪名。

  雖然江舟做得隱秘,而且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處理得極其干凈,捉不到首尾。

  但玉府雷城終究非同尋常,點點蛛絲馬跡,也能推斷得大概,只不過沒有證據罷了。

  擅殺大荒諸國國使倒罷了,不過是受唐王責難幾句。

  但擅殺蝗神的罪名可大可小。

  玉府雷城有雷部照應,才沒有落下罪患。

  卻也因此鬧了個沒臉。

  有此糾葛在,她豈能有好臉色?

  對于始作俑者的江舟,她更是看不上。

  哪怕知道江舟斬了北海神子,卻也只當是個只會耍弄陰私手段的小人。

  這等小人,也只是仰仗身后靠山,才敢這般肆意妄為,論及真本事,又能有多少?

  可她萬萬沒想到,江舟竟然只是修行不到十載。

  五行境的道行在她眼里算不上什么,但若加上“修行十載”這個前提,那就駭人了。

  即便是王善惡這等人,也微露驚異之色。

  江舟對張鶴鳴知道這些也沒有意外。

  無間與現世之間既有聯系,他們這些大教天驕就不可能不知道。

  說不定他們教中那些已經成仙的老祖老怪之流,都一樣在謀劃降臨現世。

  無間洞虛,是個難以理解的存在。

  江舟也分不清這里是真是幻。

  但有一點,他是能有幾分肯定的。

  現世是真,無間或許也是真。

  其中區別,或許便是“未來”二字。

  無間洞虛,很可能是沒有“未來”的。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否則那些仙神又何必謀劃降世?

  話說回來,知道他來自現世不奇怪,只是對他如此了解,倒是頗為意外。

張鶴鳴笑道:“江道友不必驚訝,我那  李伯陽師弟曾與我說起道友,言語間十分敬佩,我原還不信他說,今日卻是不得不信了。”

  江舟道:“原來如此,不知伯陽兄如今可好?”

  張鶴鳴搖頭道:“伯陽師弟受師命前往幽冥歷練,是否安好,那便要看他造化了。”

  江舟心中微動。

  幽冥?

  他倒是聽說過龍虎道除了符咒、雷法外,對付鬼物也很有一手。

  只是李伯陽直接跑幽冥去歷練倒是有點出乎他意料。

  他倒是忘了,之前在大稷之時,弄巧曾精鬼走失,李伯陽還曾助他自幽冥尋回精魄。

  龍虎道于幽冥之中也頗有勢力。

  或許可以從他身上搞到出入幽冥之法。

  只是李伯陽不在,他與張鶴鳴交情也還沒到這地步,倒不知道如何開口。

  “江道友,”

  思慮之間,王善惡忽然說道:“那秦嶺之中,多妖魔異類潛伏,其中不乏太古異獸、大圣魔神之流,”

  “那狛狛所處之地,更是太古封禁法陣之中,也不知藏有多少兇險,”

  “道友雖有勇毅,但身有神異,若是徑直闖入,怕是寸步難行。”

  江舟聞言,抱拳道:“不知道兄可有指教。”

  事實上他知道王善惡既然開口,肯定是有的放失。

  果然,王善惡道:“我有一法,或可暫時遮掩江道友身上神異。”

  江舟大喜:“還請道兄指教!”

  他這份歡喜可沒摻半點假。

  那枚該死的金丸可害他不淺。

  別看他這段時間看著很安逸,可那是李二發動舉國之力,加上以龍虎榜、祈雨功德為餌,引得諸多大教宗門為他奔走,方能如此。

  可當初達摩祖師只說這枚金丸能引來萬妖,助他成就這樁功德。

  卻沒說這金丸在祈雨之后會如何。

  若是在那之后,這金丸仍然賴在他身上,那他不是要變成活唐僧,走到哪兒都是香餑餑?

  那他還活不活了?

  唐僧至少有個孫猴子和幾個徒弟護著,他有什么?

  時靈時不靈的關二、楊二嗎?

  江舟不知道王善惡突然表露的善意是為什么,或許是因為張鶴鳴那句話,或許是有別的原由。

  但這個善意他沒辦法拒絕,哪怕因此欠下人情,結下因果。

  王善惡回頭道:“幾位道友,那狛狛不是好易與之輩,若要斬它,還需做些準備,”

  “你我各自回返,明日此時,徑自前往秦嶺會合,如何?”

  “如此也好。”

  張、葛二人相視一眼,點頭附和。

  那玉府二人見狀,知道事已至此,他們再反對也沒有意義,只好暫時離去。

  王善惡卻是留了下來,說是想參觀一下江舟方寸觀。

  江舟不知其意,卻也無所謂。

  帶著王善惡在谷中閑逛了小半日。

  方才回到江舟所住的小院中。

  王善惡嘆道:“江道友此地,倒是一處紅塵勝境,清凈之所,短短時日,道友便經營得如此基業,果真是氣運深遠。”

  他此言也并非虛套。

  火靈谷雖小,在他眼中別說洞天福地,就是他平日起居之所也遠遠不如。

  只是如此“貧瘠”之地,其中氣象卻是不凡,處處生機勃勃。

  谷中弟子如今看來,也只平平無奇,并不見什么世間難尋、天資卓絕之輩。

  但如他這等人,卻不只看天資。

  更重心志、氣運。

  都說人心難測,但王善惡自有神通,那些弟子心性如何,一眼便知。

  不說心性多高潔勇毅,至少也多是純良質樸之輩,這便難得。

  其氣運微薄,卻有種不斷凝聚的趨勢。

  這種趨勢雖不顯眼,卻是涓涓如流,其勢不絕。

  怕是總有一日,便有驚濤之勢,沖天之象。

  到那是便是積流成海,聚沙成山,一發不可收拾。

  尤其難得的是,他在其中竟還見到了幾個頗有功德之人。

  道行雖淺,卻尤為難得。

  人間圣賢,常在微薄之時,便顯露功德貴相。

  換句話說,那幾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弟子,竟有圣賢之象。

  這等人,舉世難尋,千秋無雙。

一個小小的山谷,竟會出現不止一個這江舟,果然是身負大氣運之人  王善惡所看到的一切,江舟并不知道。

  他更沒想到,王善惡只是在谷走閑逛了一圈,便能看到這么多東西。

  “江道友。”

  王善惡按下心中波瀾,笑道:“道友可知,貧道為何要冒昧觀訪貴寶地?”

  江舟笑道:“可是與那遮掩之法有關?”

  王善惡點頭笑道:“道友當知舉凡大教,皆聚氣運,但修大道,皆積功德,皆因氣運功德不空,方證大道。”

  江舟正色道:“請指教。”

  王善惡伸手一引,示意江舟與他同至院中。

  來到院中,王善惡緩聲道:“煉陽神者,本之于天,道在沖舉,謂之仙,故那大道盡頭,號曰天尊。”

  “我等修純陽之精,謂存神氣,而于有中煉妙,陰神化陽,陰中蘊得一點純陽,”

  王善惡說著,隨手一指點出,卻見一點清光蒙蒙,卻有如那天上大日,熾而沖和,溫而不熱。

  隱隱約約,似有仙音奏鳴。

  然后他又是虛虛一抓。

  “又于假中煉真,丹成九轉,虛化為實,”

  清光如圓丹熘熘轉動,漸趨漸實,最后竟變成一枚青色圓丹,如若金銅之物,實而不虛。

  被王善惡抓在手中,又遞了過來,江舟接過,入手有質,微微一沉,竟無虛幻之感。

  不由心中一驚。

  此等手段,與虛空造物何異?

  王善惡又笑道:“陰中種陽,陽種大成,陰陽和合,方為天地至道。”

  “陰陽盤結,火里種得金蓮,自是陽神出入冥冥,全身形而入無形,至生無死,為天上神仙也。”

  說話之間,江舟便見手中青丸竟是現出道道龜裂之紋,卡察一聲,竟有金芽鉆出。

  眨眼之間,便抽枝葉,長出一株花骨朵兒,金燦燦,光灼灼。

  “若蓮兒若是開花,便是世人所說的天上神仙了。”

  “我資質淺薄,這金蓮卻是尚開不花,結不得果。”

  王善惡說完,只是笑著,靜靜地看著江舟。

  江舟此時卻是沉浸在手中這朵金蓮骨兒中。

  這東西,可謂是王善惡一身所學,一世苦修的“道果”。

  就這么赤裸裸地展現在他眼前,可謂是對他傾囊相授。

  授的還不是什么術法神通,而是直指根本的大道。

  從零而始,從一至萬,又從萬歸一。

可以說,江舟最為缺失的系統  性的傳承,只在王善惡這一點一引之中,丹成丹破之間,全都彌補了。

  直到江舟清醒,回過神來,天上早已是月升月落,金烏初升。

  王善惡伸手一撫,江舟手中金蓮骨朵兒散去。

  江舟正襟正色一拜:“多謝道兄。”

  此等傳道之德,不亞于交托性命,這份情是欠大了。

  不管對方是出于什么緣由,江舟都沒理由不記念。

  王善惡只是一擺手道:“道友所學,亦非尋常,貧道卻并非為班門弄斧,只是究竟修行多年,癡長些年歲,有一言相告,”

  “修行大道,歸根結底,在于性、命二字,卻也非只性命二字。”

  “何謂性?性者,魂神,心意存之,戒律輔之,功德護之,”

  “何謂命?命者,精魄,肉身承之,災劫摧之,氣運護之,”

  “功德護性,氣運護命,恰如海底洪波駕法船。”

  “人身不易,失志修行,功德不空,氣運長存,方能證大道不滅。”

  王善惡笑道:“除修性命,尚需聚氣運、積功德,故而大教皆聚氣運,大道皆積功德,便是此理。”

  “我所說之法,也非甚妙法神通,便是氣運功德之用。”

  “我觀道友這谷中已頗具氣象,氣運功德已聚,雖尚淺顯,要遮掩道友身上神異,卻已足用了。”

  說著,他又是一指點出,落于江舟眉心。

  江舟也不回避躲閃,任由其點落。

  如同撥開迷霧一般,頓時悟得一門運使氣運功德的法門。

  “原來如此”

  江舟有種朝聞大道之感。

  之前他只知氣運功德,能助他修行,卻不知原來這天地無形之物,竟有如此諸多妙用。

  那不是什么妙法神通能比擬的,而是某種潛移默化的神妙。

  以他目前的感悟來說,主要有兩處神妙。

  其一,便是能于冥冥之中,改變自身。

  這種改變,是自內而外,內外相宜的,是積極的。

  其二,是將自己隱藏于冥冥之中。

  用句常說的話,就是遮掩天機,確切地說,是將自己隱藏在一片迷霧之中。

  若有人想要窺探他,除非能窺破這片迷霧,那必是道行遠勝于他方可。

  有些妙用,他就能遮住那金丸的“氣味”,雖然不是絕對,但也不可能再如之前一般,短短片刻便能招來萬妖撲噬。

  簡而言之,這氣運功德的妙用,就是“趨吉”、“避兇”四字。

  “唉”

  江舟長嘆一聲。

  王善惡不由笑道:“道友何以嘆息?”

  江舟道:“如此大恩,道兄叫我如何相報?”

  “哈哈哈哈。”王善惡擺手道:“道友言重了,那是你不知此番貧道所求之事,牽扯之重,”

  “待此事過后,我不欠你,你亦不欠我,”

  “貧道只盼道友精進無阻,日后能與道友坐而論道。”

  說是這么說,江舟卻不會當真,只得暫記心中,他日總有報答之時。

  “時辰不早,張道友他們應當已經前往秦嶺了,你我也上路吧?”

  江舟點點頭,見王善惡大袖一擺,先前所見的貔貅火車便出現在方寸觀前,引得眾弟子一陣驚呼。

  原本以為還能蹭一蹭這仙家車駕,誰知王善惡執鞭一甩,那貔貅便駕車騰空而去。

江舟無法,只好讓人牽來金睛五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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