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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五章·“狼人襲擊環節”

  分身看著笑瞇瞇的鎮長,提升了警惕。

  “好了,感謝你們愿意聽我一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子講故事,年輕的旅人們。”鎮長坐在了他的旁邊,舉著那茶壺,弓著腰,展示著他那半吊子的茶藝,一邊頗為陶醉地微微嘆道:“……特里里鎮的詛咒,想必你們也有所了解了。鎮民們……每日每夜都活在對怪物的恐懼中,誰也不知道,死亡何時會落在自己身上……”

  “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愛德華靠在椅子上問。

  “其實,本來情況沒有這么糟糕的。”鎮長微微嘆息:“在十年前,這種情況就被終止了——偉大的神明大人告訴我們,祂一定會降下庇佑保護我們。但是,不知為什么,最近,這種情況又重演了……”

  “十年前?”愛德華挑眉:“鎮長,詛咒的起源是什么?”

  “起源……”鎮長語聲低沉,臉上的皺紋像是能夾死蒼蠅:“應該是幾十年前,從那個人到達了特里里鎮之后,開始的……”

  愛德華神情略微認真了點。

  “那是極其晴朗的一天,當時我還年輕,特里里鎮也一片安寧……”鎮長說著:“但村里的獵人帶回來了一個孩子,他是個狼孩……從小被群狼撫養長大,我們救回了他……

  我們給他吃的,為他添衣裳,教他識字,教他做一個正常的人……我們所有人都以為生活會繼續下去,直至有一天……”

  他的語氣緩慢,又含著深沉的哀怨,像一瞬墜入谷底:

  “——我們才發現,我們救回來了個什么樣的怪物。”

  “嘩啦——!”

  茉莉手中的茶碗被打翻,灑了一旁的分身一身,她連忙竄進來,不住地彎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手在抖,哪怕在站起身后,那手也跟抽搐了般抖個不停。

  分身注意到她手背上有著一層細密的絨毛。

  “茉莉,怎么這么不小心……”鎮長卻像是要輕抬輕放,甚至連給分身換件衣服的意思都沒有:“下次注意,知道嗎?”

  那眼里含著的溺愛,如深水般拖人沉溺。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茉莉頭擺點得跟搗蒜一般,手指緊緊捏著裙擺,青白分外明顯,似乎不得到回應就不罷休一般。

  少女的語聲清脆,此時聽起來卻格外吵人。

  但突然,分身身子猛地一震。

  “外界的旅人,我們的故事……”鎮長似乎還想繼續說他的故事,但卻看著分身“唰”地一下,踢翻凳子就躥了出去。

  “一號旅人,一號旅人?你不聽我的故事了嗎?”他在后面喊著,可分身已經閃電一般沖出去了。

  祠堂前,蘇明安一肘擊在面前包圍上來的村民小腹上,直接將對方擊暈了過去,下一刻,染血的棍棒便要打上頭頂。

  “嘭”地一聲,他單手接住那棍棒,可明明看起來瘦弱的村民,突然爆發起來的力量竟也壓得他手腕一陣酸麻。

  一旁紅著眼的婦女也不甘示弱,一鋤頭就揮了過來,眼看著就要刮在他腰上,他瞬時發力,空間波動瞬間出現,一把震翻了眼前的女人,連著后面一齊攻擊的鎮民一齊壓倒。

  “砰”!

  奪過棍棒敲在身后男人的額頭上,看著他翻著白眼倒地,蘇明安活動了下有些酸麻的手腕,確認無人還能站立之后,看向一旁的山田町一。

  “謝謝你。”山田町一低聲說了句。

  蘇明安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他蹲下身,去檢查這些鎮民。

  你發現了(昏迷的鎮民),是否開始偵察?(偵察獲得的線索與精神、智慧相關聯)

你獲得了線索叁·手背上的絨毛(手背上的絨毛):你發現這些鎮民身上體毛似乎過于茂盛,如同絨毛一般獲得探索積分10點  線索已記入線索欄中,可隨時查看。

  他對這個世界的情況有了些許猜測,不過還需要進一步的線索。想著現在分身應該和鎮長故事聊得差不多了,他將注意力轉移過去——

  他看到了分身眼中的自己。

  他回過頭,看見剛剛趕到的分身,對方的眼里還殘留著余悸。

  “我不是安排你和鎮長談話的嗎?”蘇明安皺著眉,他不知道這個分身怎么擅自行動回來了。

  “可是,你剛才的情況很危險。”分身看著他。

  蘇明安感覺到了一絲不對,技能上的不對。

  他突然意識到了這個核心技能……有些時候或許會脫離自己的掌控。

  技能介紹上面的“獨立人格”,他到現在還很在意。

  ……雖然說擁有智慧是不錯,不需要他雙線控制,但也無法事事到位。

  “你記好了。”蘇明安很嚴肅地對著他說:“以后,只要我不更改命令,你不得擅自更改,哪怕我的處境多么危險,哪怕我瀕臨死亡。死了就用職業點復活我——珍貴的線索比我的命重要,你明白嗎?”

  “……明白了。”

  “現在趕緊回去,聽完剩下的故事。”蘇明安讓他火速回去,而后看向旁邊的山田町一。

  “你想要我怎么報答你?”山田町一黑醋栗似的眼睛盯著他。

  “你是狼人嗎?”蘇明安一邊問一邊看著眼前倒塌的祠堂。

  “如果是,你會殺了我嗎?”山田町一語聲略帶顫抖。

  “我是女巫,當然要殺了你。”

  “……我不是。”

  “很好,那就把你獲得的線索告訴我?”蘇明安偏過頭。

  “……我也沒獲得什么線索。”她捏著裙角,沉悶的聲音像覆著灰。

  彈幕看著都快笑瘋了:

  神仙對話,莫名的和諧感hhhh

  什么都沒有你開什么店!

這lolita女孩好可愛我以前好像也沒看到過她的直播感覺比林姜可愛多了  你們不會真以為她們很無害吧,不會吧不會吧??

  講不定是個狼,看這模樣爆發起來肯定不簡單。

  我聞到了一股新CP的味道。

  ?你們又開始了嗎?求求你們了去世界論壇CP區,別來這里雷我球球了!

  “那就離開這里。”蘇明安沒有再搭理這個女孩。

  他去觀察這間倒塌的祠堂,但很可惜,沒有得到什么偵查提示,看來這處線索點已經被損毀了。

  在再次抬起頭時,山田町一已經不在了。

  蘇明安不管地上這些被他打暈的鎮民們,從這里返回,去鎮上的其他地方尋找線索,可那些NPC只是用笑意對著他,用一種極其熱情親密的態度,向他手里塞他們的那些新鮮水果。

  分身也回到了鎮長的房間,但故事似乎已經說完了,連鎮長和重要目標茉莉也不見人影。

  只有那房門,上著鎖,用泯滅也無法打開。

  很巧的是,在蘇明安搜集著線索時,他看見了從旁邊走過來,抱著一個牌位一樣東西的愛德華。

  他看見愛德華對他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你沒有完整聽完鎮長的故事。但……你遺漏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蘇明安。”愛德華輕聲低語:“這會成為你這一局的敗筆——你贏不了我。”

  “挑釁的話說的越多勝算越低。”蘇明安說:“別再給自己立flag了。”

  愛德華眼里閃過冷光:“……你真以為我在白天不敢殺你?”

  “你不敢。”蘇明安笑著望著他:“因為你看清自己的底牌,你知道你自己不是預言家,所以你承認呂樹是預言家,承認我是女巫。你殺了我,呂樹必然不可能放過你,無論你贏還是他贏,神職一死死兩個,你真的還有獲勝的希望?”

  “只要在所有人眼中殺了你,陣營的勝利又與我何……”

  “——愛德華。”右方傳來清冷的女聲,水島川空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這里,腳步輕得似黑貓一般:“不要說那種話。”

  愛德華也發覺自己失言,他閉上了嘴,沉沉的眼神定在蘇明安身上,而后側身朝著水島川空走去,身子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蘇明安微微冷了眼。

  真是……和第二世界艾里一樣,無聊至極的挑釁行為。

  之前的蘇明安不會生氣,現在他多少感覺到了股希望被辜負的微怒。

  他后退半步,語氣微冷:

  “……所以,愛德華,我從來都不承認你會是燈塔。”

  ……一個眼中只有第一玩家這個位置,不顧大局的人,是無法成為所有人眼中的未來的。

  居然敢說只想殺了自己,不顧整個陣營的勝利?那幫上層人士究竟給愛德華灌輸了什么?

  愛德華朝他比了個手勢,大拇指向下。

  “你活不過今晚了,所有人都公認你是女巫。”他冷冷地說。

  “會比你活得長的。”蘇明安說:“不過,一個和預言家搶位置的獵人……你的大局觀被他們塑造的真是相當之強,你是那些人很成功的人造“最強者”,我承認。”

  愛德華面上閃過慍怒。他一般很少生氣,可這個人卻像是每句話都擊在他的痛點一般,能輕而易舉地把他引炸,他恨不得就在這里捏死這個戰斗力遠低于自己,只會嘴上功夫的家伙。但一旁的水島川空伸了手,一把拽走了他。

  “……別和他爭吵……”空氣里隱隱傳來她壓低了的聲音。

  愛德華冷冷瞥了他一眼:“我看你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無論如何,蘇明安,我會讓你在全世界前慘敗。”

  他和水島川空一齊走入陰影,一瞬融入了其中。

  蘇明安輕笑了下,沒有在意他的威脅,反身繼續去鎮上找線索。

  在下午時間,接過一個大嬸送來的水果籃后,他突然看見躺在籃子里面的,一張泛黃的紙條。

獲得關卡線索·守衛線索  (守衛線索):她的生活如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一切看起來都明媚如春——可她卻從未想過,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都已在背后標好了價格。

  線索已計入線索欄,可隨時查看。

  獲得探索積分10點。

  “她?”蘇明安將紙條收進線索欄,心中隱有猜測。

  盛日余暉輕淡,夕陽緩至。

  廣場上的絞刑架仍然掛著安德烈的尸體,晚風帶著一股輕淡的血氣。

  全身罩在斗篷下的一個動作鬼鬼祟祟的人,出現在了廣場上,緩緩靠近了這具尸體。

  她抬起頭,露出一張格外清麗溫婉的臉,濃密劉海下是一雙有著黑沉眼袋的眼,此時其中含著些微的閃亮。

  “啊……”她緩緩,緩緩地靠近上去,染著艷紅蔻丹的手貼上那具冰冷的尸體,臉貼在尸體吊起的大腿上,神情含著深沉的沉醉:

  “真是,太好了,太美了,絕妙的素材……”

  夕陽愈發濃厚,濃稠的血色灑在她的面上,含著股靡麗的美。

  “——喂!你在做什么!不要靠近被放逐的罪人!”有路過的鎮民發現了這個人奇怪的行為,立刻走上前來。

  她緩緩,緩緩地偏過頭,那雙眼里下墜的夕陽之色越發明顯了。

  “……”她的手中,銀白的刀刃閃著光,在劃過安德烈的身體時,輕薄的皮便被剝落了下來,在夕陽下暈著一層輝光。

  “你,你——!”鎮民嚇得臉色蒼白。

  “正好,你來了,那便,和他,一起……吧?”斗篷人手中刀光一閃:“反正以你們所謂的大義來說,你們這種人,對于整個鎮子來說,多死一個少死一個,也無所謂的吧?”

  “你,你怎么可以——救,救命——!”鎮民轉身就跑,腿肚子顫個不停。

  血光一瞬閃過。

  刀面劃落,纖薄的皮一絲絲割裂開來。

  斗篷人輕輕笑了,似是很滿意今天的收獲一般,她將安德烈的尸體輕松地解下,而后拖著鎮民的尸體,沐浴著血色的夕陽,走入了街道的陰影之中。

  被夕陽籠罩的廣場上,

  只剩下了一個孤零零的,染血的絞刑架。

  隨著夜色寸寸降臨,玩家們的系統界面都出現了提示。

  黑夜來到,圓月升起,整座小鎮都陷入死寂。緊接著,陣陣狼嚎響起。

  “叮咚!”

  即將進入黑夜環節,請盡快回到各自號碼所對應房間。

  水島川空在自己的房間中,睜開了眼。

  時鐘指向一點半。

  “叮咚!”

  她聽到了來自系統的提示聲,面前的黑刀被她仔細擦拭干凈,刀面上泛著光,她看見自己眼里如火焰般泛起的赤紅。

  五號·水島川空,你的身份為——狼人陣營,狼人。

  (狼人)身份玩家,請行動。

  你與你的狼隊友有十分鐘時間商量戰術,并選擇今夜襲擊對象。請注意,確認今晚襲擊對象需要多數狼人認可,平票則不進行襲擊。

  “走吧。”她對著自己的黑刀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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