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音的印象里,蘇明安永遠是冷靜的,可靠的,所走的路線永遠是正確的。
他好像從來不會崩潰,從來不會走入絕境,永遠能化險為夷。
看見他,她就覺得安心,就覺得他們還有未來,就覺得……他會穩穩地拖著全人類的進度,往前走,永遠不會止步。
第八世界明明那么可怕,他卻自始至終沒有崩潰過,到了第九世界仍然能冷靜行動,像是要朝著注定成功的結局走去。
他永遠不會走錯的。
他無論何時都不會輸的。
他……永遠正確,簡直就像,望見未來的神明一樣。
“沒問題的。”林音更加確定了這個想法:“蘇明安肯定沒問題的,他的精神狀態很穩定。就是諾爾……”
她想起了諾爾走到世界邊緣,變得血紅的雙眼,有些憂慮。
她繼續看這條“第九世界”的分析帖。
我們會從蘇明安直播間的角度,進行分析——因為他是唯一獲得亞撒·阿克托身份的人,信息最全面。
首先是第九世界的時間線:
世紀災變災變后32年災變后72年災變后102年 目前,重要NPC分別是:
1.黎明系統和希可。
2.中央城npc
3.普通居民4.戰團方 5.夜間會議——
“林音,林音。”又一個少女湊近:“你是不是和蘇明安很熟啊?”
“不熟,不熟。”林音立刻搖頭。
“我聽說你是一起給他過生日的,你已經被接納進他的小團隊了!”黑頭發少女說:“來,給你吃小蛋糕。”
林音已經快要被喂撐了。
她在這坐一會,各種各樣的美少女過來給她投食。奶媽公會的玩家多為女性,她們使用主神商店的各種美顏品,各個漂亮得令人目眩神迷。新 “你能邀請他過來做客嗎?”黑頭發少女雙眼冒著小星星:“我們肯定會‘熱情’地招待他的,超級——熱情。”
林音合理懷疑這群人會連他褲子都扒掉。
她立刻趕走黑發少女。
“去去去。”她嘀咕著:“我是絕對不會讓蘇明安羊入虎口的……”
其中,我們認為謎題最多的npc,是董安安。
她在白天是一個怯弱的啞女。到了晚上卻聰慧又狠辣,對阿克托抱有不明原因的強烈殺意。
董安安是一個失憶者,她不記得她的過去。
她誤闖了一個地方,獲得了能威脅黎明系統的秘密。而且,她是為數不多記得“世紀災變”的人。
這是她被他維附身時,說的原話——“我記得,在百年前的世紀災變之前,一切都是美好的,人們不必刻意壓制自己的情緒,他們有不受黎明系統審判的人生。可惜,這段自由的歷史被掩埋,人們甘心成為了數據的奴隸……”
最后是一些重要線索。
1.蘇明安在中央城的廢墟大樓,撿到了一枚黃銅懷表。
2.人們在遺跡發現了一柄銀色六芒星手槍,上面刻著“……斯,如果你能記……我。”
雖然人們認為,這是黎明之戰時期居民的遺物,但這型號分明是現代型號,是蘇明安送給小眉的防身手槍。
3.我們發現了名為“阿金妮制冷冰箱”的城邦。阿金妮是世界榜二玩家諾爾·阿金妮的姓。
對于它為什么會出現在中,我們深表疑惑——如果不是主辦方的惡趣味,那就是諾爾與主辦方構建的世界有特殊聯系。
對于這位神秘的世界榜二,我們的了解尚不清晰。
帖子到這里結束了。
這只是個簡單的梳理帖,并沒有展開分析。在回復樓中,倒是有不少人提出了千奇百怪的觀點。
對于“黎明和希可到底誰在說謊”,黎明系統是否真的需要關閉的問題,人們吵得不可開交。
對于“文明之源”到底是什么,人們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對于“被他維入侵,雙目血紅的諾爾”,人們更是滿懷隱憂。
他們擔心——如果連諾爾都能被入侵,他們該怎么辦?
林音關閉帖子。
她嘆息一聲。
“好難啊……”
“——路維斯,你剛剛說,你什么都會?”有人問。
如今高端技術被神明陣營管控,人們掌握的都是零碎的三腳貓技術。蘇明安看起來太年輕了,又是三十年前的人,沒人相信他能有多厲害的本事。
幾個面色不虞的人走來,他們是烽火機械和生化領域的首席,自有一副傲骨。
十分鐘后,他們傲骨盡失。
安靜的室內,人們注視著蘇明安,看著他隨意組裝著一人高的機械人。
“咔咔”一聲脆響,原本已經報廢的機械人眼中重新亮起,瞬間抬起槍口。
“砰砰砰!”
三聲槍聲響起,正中不遠處的靶桿紅心。
片刻后,靶桿爆裂而開,火光自然熄滅。
室內寂靜無聲。
“開槍速度、槍械威力、行動靈活性、還有智能程度……都上調了不止一籌,幾乎和我們不是一個時代的東西……”一個黑發的女人自言自語。
明明只是一堆破爛,一經過蘇明安手上,就變成了吊打他們幾個等級的強大珍寶。
“啪啪啪啪——”
一片寂靜中,森鼓起了掌。
在他的帶領下,被驚呆了的人們頓時反應過來,用力鼓掌。
“我可以聘請你為烽火的軍師嗎?路維斯。”森笑著說:“或者說客卿?”
當初在戰團,澈也是這樣邀請蘇明安做一名軍師。
蘇明安答應了下來。
他和森達成了合議,森負責給他提供夜間居住的地方、合法的身份,蘇明安則給烽火做幾個強大的武器,在必要時刻提供幫助。
在達成合議的一瞬間,蘇明安聽到系統提示。
“叮咚!”
獲得烽火的,陣營貢獻值300。
蘇明安注意到,室內的許多人對他十分警惕——他知道這是為什么,他之前說他失憶了,在人們看來,這是缺失病的前兆。
森帶他來到三樓,這里有一間整潔的單人間。
“路維斯,我想問你……”森說。
“你想問我是不是神明陣營的?”蘇明安說。
“原先想問的,但現在看來,你應該不是。”森笑了笑:“剛剛仔細看了一眼,你的身上沒有‘源’,你肯定沒聆聽過神明之聲,是我想多了。”
森道了句“晚安”,就關門離開了。即使是夜間,首領依然非常繁忙。
房間很安靜,里面是干凈的床,窄小的木桌和椅子,窗戶被膠布封得死死的,不留一絲縫隙。
蘇明安推開被封得死死的窗戶,一陣冰冷的寒風驟然撲來。
街邊已經結出了冰面,街道空無一人,和白日的喧囂形成了鮮明對比,夜晚急劇降溫。
他從三樓一躍而下。
寒風撲上他的面容,卻如同春風拂面,似乎一切冰冷都與他繞道而行。
這足以將人凍成冰雕的夜間,對他而言卻幾乎沒有影響。
他向董安安的坐標跑去。路面有些打滑,這些冰不能飲用,不然森不至于缺水。
他抵達了董安安所在的坐標。
室內一片黑暗,阿獨腕表的光自動亮起。
“……董安安?”他輕喚。
順著光的方向望去,他望見一對翡翠般漂亮的綠眸,少女披著散亂的黑發,坐在床邊。
她還沒睡。
那綠色的,狼一般的眼睛,透露著危險與野性。
蘇明安這才注意到——董安安的手腕箍著鐵環,鎖鏈直直扣入墻壁內,將她鎖住了。
“別,靠近我。”董安安卻說了這么一句。
“叮鈴”一聲,鎖鏈動了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唰!”
白光閃過。
蘇明安后跳半步,準確地避開了驟然拔出匕首的董安安。
“我只是想殺了你。不知原因,這好像就是我的夙愿,如果不這么做,我總覺得是錯誤的……”
這是董安安說過的話。
雖然她不記得她的過去,但她心中始終有一個洗腦般的暗示——必須要殺死亞撒·阿克托。
現在這個暗示感,好像越來越嚴重。
董安安的速度出奇得快,根本不像一個小女孩的身軀能爆發出來的速度,匕首在他面前一晃而過,像是一道刺目的白線。
“叮鈴——!”
一聲脆響。
董安安想要撲上來,身形卻不能再前進半步,鎖鏈拉住了她。
“叮鈴——!”
她的手腕——她的腳踝——被鎖鏈牢牢扣死在了墻邊,限制住了她的行動。
這條鎖鏈,是她清醒時自己扣的,就是為了防止她不顧一切地追殺出去。
蘇明安一掌切在她后頸,她眼皮一翻,昏了過去。
她的狂躁似乎越來越嚴重,之前還能靜下心來好好說話,現在居然只能靠打暈。
蘇明安盯著70完成度的TE2。
他真的能和董安安走到100的結局嗎?
到底是什么人給失憶前的她洗了腦,讓她一看到他,就不受控制地想殺他?
地上董安安凌亂的發絲沾著汗水,手腕有清晰的紅痕,已經被粗糙的鐵鏈勒得破皮。她的眼眸閉合著,長長的睫毛灑下陰影。
他單手拎起她,甩到床上,女孩滾在了被單里。
“董安安,你清醒一點,我明天早上再來。”他轉身,卻猛地被拉住。
女孩又醒了過來,她眼神迷離,神志不清。
“亞撒·阿克托……”她低聲啜泣著:“你去死吧,求你了……求求你……”
“所有人都希望你去死,為了救這個世界……阿克托,答應他維的要求,去死吧,去死吧,只有你能救我們了……”
“求你……”
她已經進入了半昏迷的狀態,這好像是她下意識說出來的話。
如同本能。
她的手無力垂下,昏了過去。
蘇明安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凍結的冰霜凝結在他的腳下,鞋面沾染了些許結晶,他抬起頭,看向天空。
夜間的天空灰蒙蒙的,靜到只可以聽見踩碎薄冰的聲音。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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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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