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蘇明安睜開眼。
一雙翡翠般的碧色眼眸,在陰暗的房間里恍若晃著光。
董安安的眼睛一直很漂亮,像一對會發光的綠寶石。
蘇明安從沙發上坐起來,扶著疼痛的頭。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三十五分,他回檔到了他剛獲得阿克托記憶的時候。霖光不想讓他死,所以,只要他一直不去神之城,核爆應該就不會發動……
你在,想什么?董安安打著手語。
“沒什么。”蘇明安站起身,拉開窗簾。
上一周目霖光對黎明系統的解釋,他感到無比熟悉。
——如果將翟星看作三維世界,將世界游戲看作二維世界,將主辦方看作入侵的他維……正好對得上。
如果把一條時間線立體折疊成三段,中間有一段便是有頭有尾無法延伸。那么,災變72年重復而無法延伸的實驗室五天就顯得很微妙。
如果這三條時間線都不處在同一個維度,被折疊成了三段,凱烏斯塔為三維,測量之城為二維,實驗室又是什么?
他沉思著,繼續按照原先的線路清掃神之城的外圍城市。
傍晚時分,趁著路還沒找到他,他立刻前往外界,避開路。戰團在這個時間點確實出事了,他現在必須去救戰團。
只要他不靠近神之城,核爆就不會發動。
“——你要去哪?”蘇凜冷不丁地跟在了他后面,像一個鬼。
“去巡視一下戰場。”蘇明安找了個理由。
“帶我去。”
“轟——轟——!”
午后,猩紅的冷日之下,血色陽光灑滿沙地。
嗡鳴的炮火聲中,十萬烽火軍分成數十層防線與敵人碰撞。
金紅色的光輝不斷閃起,這是末日城最新科技‘光焰電子炮’,是一種利用正反物質湮滅原理,發射正電子以崩潰原子結構來摧毀目標的武器。
凡是光芒所在之處,敵軍像是被削平了般空了一大片,像是一個個金紅色的小太陽在敵軍之中燒灼。
“噠噠噠——”槍聲不斷響起進行火力壓制,沙地上擊發出一道又一道焦黑色的深坑。
澈·凱爾斯蒂亞帶著一眾凱烏斯塔的戰團人員,留守軍隊的最后方,他們負責保護后方載著資源和彈藥的卡車。
卡車之上,屏幕傳來戰場最前方的實時畫面,由于軍隊戰線拉得過長,他們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把握最前線的戰況。
其中,精神小伙曜文身披白色光源,一道道光劍自他身周凝型,向著敵人的高精尖武器撲去。
程洛河處于后方,白色的光源凝聚在他鷹隼一般的雙眼,伴隨著手中朱紅狙擊槍一聲槍響,神明軍團的副將頭顱爆裂,引起一陣混亂。
在以熱武器為主的戰爭里,人力顯得微不足道。火力壓制之間,人們的肉眼幾乎捕捉不到敵軍的蹤跡,只能看見一道道絢爛煙花在沙地上綻放。
夏晟負責軍團的指揮,時刻緊盯前線的最新狀況。
一張透明的沙盤和不斷跳動的數字懸浮于他的腕表之上,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即使從戰況上來看,烽火軍團的武器水平要好上一籌,但畢竟底蘊不足。神明陣營只需要派出不懼疼痛的機械軍,就能將他們的彈藥耗費在這里。
他們想打攻堅戰,對方卻只想打消耗戰,隨著彈藥的逐步減少,他們的劣勢在不斷夸大。
“好可怕……”后方,戰團的多麗絲輕聲低語,她自小長在測量之城邊緣區,以為看慣了生死廝殺。但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戰爭這么可怕。
“戰爭這么可怕,阿克托將和平帶給了你們,現在你們還要掀起測量之城的自由之戰嗎?”這時,洛·凱爾斯蒂亞說了句。
戰團眾人沉默不語。
“阿克托當年殺了我母親,我寧愿掀起戰爭,才能殺了他。”一頭藍發的晗眼中滿是仇恨。
洛搖搖頭,沒再說什么。
突然,她察覺到東邊的天空傳來嗡鳴聲。
“注意天上……”她突然說。
她的話音剛落,數道巨大的影子突然從天而降。
夏晟驚愕地抬起頭,立刻朝手里的傳訊器發出號令,卻已經來不及。
“轟——!”“轟——!”“轟——!”數聲巨響,這一刻,慘烈的死傷誕生。
一臺臺巨型機械人落到軍團之中,人們的軀體被碾成血泥。機械人一揮手,與臂膀鏈接的鋒銳長刀像是收割麥子的鐮刀,在人群中劃出一道半圓的血刃。
若不是燈塔教蠱惑的信仰足夠堅定,軍團甚至可能潰亂而逃。
“這是神之城的機械人——我們沒有收到任何信息!”夏晟咬牙。
神之城是這場戰爭中唯一的變數。
由于霖光的守護,人們幾乎對神之城沒有半分認知。一旦神之城發出這種規模的增援,他們很難有力量去抵抗。
“——遙控軍團,聽令,擋住他們!”
這一刻,跟團的日暮生等人收到了命令。
日暮生望著這三臺高達般的巨型機器人,臉色發苦。
“……上。”日暮生抽刀,朝著一臺機械人沖去。他們如果敢違令,陣營貢獻值會下掉。
球球一跺地面,彈球一般蹦了出去,身周浮現出數枚浮游炮般的彩色彈球,像是跳躍的史萊姆黏上了機械人。
天使族玩家溫莎閉目,身后長出一對柔軟的翅翼,潔白的羽毛從她的身后飄出,快速回復著玩家們消耗的體能。
除了他們以外,數十名玩家也開始行動。他們是特殊部隊,專門用于處理這種意外事件。
火焰、風刃、藤蔓、光團……閃爍著電光的箭矢、在空氣中流動的黑色斬殺線、雕刻著骷髏頭的詛咒源力、旋轉縈繞的死寂之門,甚至數只燃燒著各色光輝的小貓小狗……各種五花八門的玩家能力浮現,在戰場上格外顯眼。
然而,天空再度傳來嗡鳴聲。
“轟——!!”又是三臺機械人落地。
——而天空中的嗡鳴聲仍然沒有停息。
夏晟等人想不明白,為什么神之城會突然發力,急切地想要扼殺他們這一支軍團。
“——蘇明安呢!”有玩家開始出聲。
“這是他的軍團,他不來管管嗎?”
“他遠在末日城,怎么可能跑過來救我們,只有夏晟這種不怕死的才會親自領兵。”
“臥槽,不會要全軍覆沒了吧,沒人能牽制機械人,這一臺的戰力起碼過兩千啊……”
“轟轟轟——!”
此時,又三臺機械人落地。
軍團已經隱隱有潰逃之勢,玩家更是想計劃逃命。
“根本打不了,除非用人命填……”日暮生一刀砍向機械人,手被震得發麻,他眼睜睜看著數名玩家倒在了炮火中。
“叮——!”
細微的聲響響起。
人們忽然看見,數道血紅色的天平光輝,在九臺機械人頭上同時升起。
像是連綿不斷的血色海洋,那數量足有上萬的——神明陣營軍團,每個人的頭上,都升起了血色的天平光輝。
涌動的密密麻麻的天平圖案,剎那間橫貫大半片戰場。
——群體審判。
它的攻擊范圍——是“以玩家為圓心,玩家的最遠視野為半徑畫圓,該圓內的所有敵人”,在空曠戰場上,會起到覆蓋全戰場的效果。.
神明陣營五萬軍隊,頭上都升騰起了這種一模一樣的光輝。
下一瞬,
人們仿佛聽到了一聲來自靈魂的爆鳴聲。
情緒灌注/詛咒之種:你可以將你儲存的情感值,灌注到被“審判”的NPC或玩家的身上,以改變對方的精神狀態,并引爆目標體內的“詛咒之種”,造成環境污染效果。
“嘩啦——”這一瞬,恍若有血色的海潮自戰場上升起。
漆黑的、血紅的,像是污染一樣的黑色扭曲影子,在所有頭上頂著天平的人們身上爆裂而開。他們嘶吼,尖叫,像喪尸一般抓撓自身,仿佛有一顆罪惡的種子自他們的軀體中爆開,周圍的土地被染成了漆黑色。
世界像是被突然分割為了兩個部分。
一方,自由陣營全員安靜下來,一臉震驚恐懼地看著對面的慘相。
另一方,神明陣營已經變成了一片血肉模糊滿是污泥的人間地獄。
天空之中,一道輪椅從天而降。
——正巧,他落在了兩方之間,像是一道分割戰場的分界線。
他的肩頭,是一只晃蕩著八爪魚般黑色觸須的粉毛狐貍,身后則是正在吃巧克力的蘇凜。
戰場的遠景直播,忠實地記錄了這猶如史詩般令人震撼的一幕。
“你留在這。”蘇明安朝蘇凜說了一聲,朝著天空沖去,他要阻止機械人的進一步下落。
宛如一道飛速而過的流星,他漸漸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蘇凜皺眉。
他看了眼一片混亂的戰場,猶豫了一會,還是留了下來。
“他被制造出來,本就是用來犧牲的。”
一處閉塞的房屋里,愛德華朝著眼前的米色長發女人說:
“十多年了,該下定決心了,特雷蒂亞。你早該明白,他不是原先的阿克托。”
特雷蒂亞閉目。她艷紅的唇微微顫抖著,心緒極不平靜。
“可是,如果他死了……”她說。
“當年的實驗計劃,本就是制造無數個阿克托,在必要的時刻去死。他以為自己是從冬眠中醒來,其實那根本就是復制艙,這樣的艙位,地下隨處可見。”愛德華低聲說:
“特雷蒂亞,阿克托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人類去死的。”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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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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