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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奇貨可居

  就在墨子分析諸多資料,準備反宋的時候,呂不韋和衛鞅這一對師兄弟,此刻也在玄門之內,認真的分析資料。

  呂不韋,如果光看外貌,是一個三十歲的中年帥哥,衛鞅,如果光看外貌的話,也差不多。

  二人最大的區別就在于氣質,呂不韋是那種一看就讓人產生好感,親和度極高的人,而衛鞅則是一看就覺得,此人是個有知識、有才華的人。

  “嘖嘖嘖,這玄門也是掉到錢眼里了,這一套簡直和我經商時的手段是一樣一樣的。一個成就,獲取簡單的信息,十個成就,獲取靖康之恥的來龍去脈,一個傳奇成就,才能獲得宋史以及大量的視頻資料。”

  “此外,花費不同的成就,可以兌換不同的身份。”

  “若是什么都不付出,我們進入的時間節點,就是靖康元年一月,這個時候,欽宗已經登基,女真大兵已經快要來了。這種時候,我們就算去了,以一己之力,又有何用?”

  “所以,天書就給了我們選擇。花費一個普通成就,可獲取汴梁子身份,花費一個傳奇成就,可獲得一流大派實權長老身份,可獲得地方知州身份,可獲得西軍精銳中千人將領身份。”

  說到這里,呂不韋就搖了搖頭:“這些身份不能說完全沒用,但卻沒有一個是可以一錘定音的身份,具有決定性的身份,一個都沒有,天書實在是太雞賊了。”

  “時間太短,身份不高,變數太多,縱然有所謀劃,也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成功性不能得到保證。”衛鞅總結道。

  “所以,天書又給了我們第二個選擇,那就是提前降臨。”

  玄門成員,若是直接降臨在靖康元年一月,那修為是可以全部帶過去的。

  如今在大明朝有多少修為,那么去了大宋之后,立刻就是多少修為。

  像墨子、孔子、老子這樣的,以他們的實力,縱然去了大宋,也立刻就是天下第一流的高手。

  即使是第二梯隊的玄門成員,此刻也起碼有著氣血之道先天的修為,同時兼修煉神之道、心靈之道。而且,煉神之道基本上都已經將精神力升華為靈魂,心靈之道上,也至少領悟了至誠之道。

  這就是第二梯隊,兼修三道,而且,都達到了先天的地步。

  至于第一梯隊,那是開道者。

  而第三梯隊的實力,也至少是某一道先天。

  也就是說,若是可以攜帶全部修為降臨,瞬間,就有上千位先天高手降臨大宋,其中有不少,都擁有天下第一流的戰斗力。

  然而,他們打得過六萬女真大軍嗎?

  這個大宋可是加強過的,是靈氣復蘇版的大宋,超凡之士多如牛毛,超凡軍隊才叫軍隊,至于女真初代大兵,更是各個猛的一塌糊涂,結成軍陣之后,還能凝聚煞氣魔神……

  畢竟大宋已經加強很多了,女真大兵要是不強一點,他們憑什么鎮壓大宋?憑什么對付那么多高手?

  總不能真給女真來一個天命加身的狀態,搞得跟女真才是天命主角一樣,這也不是熊巖的風格啊。

  “如果不要實力,不攜帶任何神兵、法寶,那么我們最多可以提前到宣和北伐的時候,那時距離靖康之恥還有三四年左右的時間。”

  聽到這里,衛鞅再次搖了搖頭:“三四年的時間,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若是大宋乃是和大明一樣的普通世界,小周天便算縱橫一縣的高手,那么三四年倒也不算少。”

  說到這里,衛鞅認真的看了一眼呂不韋:“師弟必須要明白,眼下這個大宋和大明朝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這是一個真正的超凡大宋。在大明,真正能起到作用的,是普通百姓。只要你能鼓動尋常百姓,那么你就真的擁有力量,擁有顛覆天下,甚至是開拓新朝的可能。”

  “而這個超凡大宋不一樣,真正決定勝負的,都是高端力量。靖康之恥之所以失敗,也是因為大宋朝歷經了方臘造反、宣和北地暴動、燕云十六州得而復失、徽宗、欽宗不斷內耗等一系列事情之后,國運衰頹,人心不復,結果在硬碰硬的過程中,大宋國運被女真大軍正面擊潰。”

  “這大宋國運,就算是降臨到最低點的時候,也可鎮壓尋常先天,若是老聃前輩、墨翟前輩這樣的,以巔峰的實力面對衰頹的大宋國運,或許還有逃命的可能。像你我師兄弟這樣的,大宋國運一個眼神,咱們就束手就擒了。”

  區區三四年的時間,實在是太短太短。

  沒有大機緣的話,三四年時間,估計連實力都沒有恢復到全盛時期,沒有資源,沒有龍穴,沒有天材地寶,光靠外界的天地精氣,你就是孔子重修,估計三四年時間,也不一定能徹底恢復到巔峰。

  個人實力不行,那么三四年的時間,能否練就一支超凡軍隊出來呢?要是大宋朝廷是個瞎子,看不見你的所作所為,那倒是有可能。但大宋朝最主要的精力,都用在防范內部造反上了……

  咳嗽了一嗓子,呂不韋說道:“所以啊,我們可以花費一個傳奇成就,將降臨的時間節點,直接拉到最初,來到徽宗尚未登基的時候。這一年是元符二年八月,這個月,哲宗唯一的兒子,病死了!半年后,哲宗病死,趙佶登基。”

  “絕大多數的玄門道友,再觀看完所有的宋史之后,肯定有殺了徽宗、欽宗的沖動,但如果徽宗從一開始就當不上皇帝呢?如果我提前替他們殺了徽宗呢?如果在我的幫助下,大宋變樣了呢?他們,還會不會像之前那樣仇視大宋呢?我想是不會的。”

  “可你想過沒有,即使付出了一個傳奇成就,使得我們提前降臨到元符二年九月,但我們那時有什么呢?”

  “沒有絲毫修為在身,進士身份也沒有,更不是什么二代、遺孤,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父母雙亡的孤兒,僅此而已!”

  “一個普通人,能做什么?”

  聽到這里,呂不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師兄說的都對,但唯有一點,師兄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花費傳奇成就,只是讓我們提前降臨,修為、寶物、身份,什么都沒有,一窮二白,但是我們有智慧,我們知曉未來的歷史。”

  看著衛鞅鄙視的小眼神,呂不韋無奈的道:“好吧,這宋史很有水分,其中有許多都是假的,都是牽強附會的,距離歷史的真實,差的很遠,但是某些大事,是做不了假的,比如章惇曾經說過:端王輕佻,不可君天下!”

  “趙佶得到向太后寵愛,最終成為徽宗,這個過程,是有可能被改變的。在我看來,哲宗的親生弟弟,簡王趙似,就是一件奇貨,奇貨可居,奇貨可居啊!”

  “販賣糧食,辛辛苦苦下鄉收取,然后前往集市售賣,所得利潤不過兩成。販賣兵器,縱然遠走千里之遙,也有一倍利潤。投資讀書種子,一旦對方考取了功名,成為了秀才,那便是五倍利潤,若是對方成為了舉人,那就是三十倍利潤,若是對方成了進士,那就是百倍不止的利潤。”

  “可是,這些利潤在這件奇貨面前,又算的了什么呢?若是在我們師兄弟的運作下,簡王趙似成了大宋皇帝,這是多大的利潤?”

  “師兄,你從政治的角度,好好的分析分析,這位簡王,到底有沒有登基的可能?”呂不韋認真的道。

  “我想想。”衛鞅靜靜的道。

  “簡王趙似,乃是哲宗的親弟弟,同父同母的親弟弟。端王趙佶,只是哲宗同父異母的弟弟。”

  “哲宗猝死之時,向太后封鎖皇宮,而后召集群臣,以太后的身份,選擇端王趙佶繼位,當時的政事堂丞相章惇,公然表示拒絕,并宣稱:端王輕佻,不可君天下!”

  “然而,向太后卻說,端王、簡王皆是神宗之子,樞密使曾布、尚書左丞蔡卞、中書侍郎許將等人,都贊同向太后,然后趙佶就成了皇帝。”

  “從人情的角度來看,這皇位應該是簡王趙似的。兄終弟及,也應該傳位給親弟弟。但是,向太后更喜歡趙佶這個兒子。”

  “這里,就涉及到了哲宗的成長過程,權利熏心的高濤濤壓制哲宗的過程,涉及到了哲宗親生母親朱太妃等人物,屬于老一輩遺留恩怨。”

  哲宗的親生母親是朱太妃。

  哲宗名義上的母親,是向太后。

  哲宗繼位之后,主持朝廷的是高濤濤高太后,也就是哲宗名義上的奶奶。

  高濤濤權力欲望比較重,對哲宗看的比較死,還通過不斷打壓哲宗親生母親朱太妃的方式,不給哲宗面子,讓哲宗沒有威望。

  縱然哲宗繼位了,實際掌權的也是高濤濤高太后。

  為了盡可能多的把持權力,高濤濤還派遣二十個上了年紀的老媽子照顧哲宗的起居,還命令哲宗,生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哪怕是晚上睡覺,也要讓哲宗睡在附近的閣樓上。

  “所以,哲宗名為皇帝,實際上就是一個囚徒,周圍的人,全都是高太后的,連去哪里都不能決定,沒有任何自由可言,自然也就沒有權利。”

  哪怕哲宗都十七歲了,高濤濤也不還政,繼續把持朝政大權。

  “一直到高濤濤老死,哲宗才親政,才真正的掌握權力,成為天子。但即使如此,也只是讓朱太妃享受和皇后同等級別的待遇,而不是直接讓朱太妃成為皇后。這背后的阻力,相當大,最大的來源就是向太后這位哲宗名義上的母親。”

  要是一般人,聽到如此復雜的宮斗,估計早就頭大如斗了,但呂不韋卻聽的津津有味,還時不時的說上兩句:“聽師兄這么一說,那我就更有把握了。”

  “可惜啊,這位哲宗沒有嘉靖皇帝的權術水平,不然,直接學習嘉靖,搞一個大禮儀之爭,所有攔路虎,都只是土雞瓦狗罷了。”

  “哲宗死后,向太后才是哲宗名義上的母親,而朱太妃這位親生母親,也只是太妃而已,所以那時皇宮中真正的主人,自然就是向太后。”

  “這種時候,向太后選擇趙佶繼位,也就不難理解了。若是簡王繼位,那朱太妃肯定是朱太后了,到時候,她這個向太后肯定就不值錢了。為個人計、為家族計,她選擇趙佶繼位,對她而言都是最有利的。”

  說到這里,呂不韋話鋒一轉:“但是,這并不意味著簡王趙似,真的就無法登基。”

  “師兄,不要猶豫了,做出選擇吧。奇貨可居啊,簡王趙似這樣的奇貨,整個大宋只有一件而已。只要我們勝了,那我們就可以趕上老聃、墨翟這些前輩。”

  “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啊!”

  “好!”

  現實一個月后,大宋世界,正式開放。

  如呂不韋、商鞅這樣選擇賭一把,花費傳奇成就,只求最早降臨,沒有身份,沒有修為,沒有法寶的三無人士,不在少數。

  這些三無人士,其實都很有本事。

  因為,真正沒本事的,也不可能拿出一個傳奇成就來,就只為了搏一個可能,搏一個希望。

  看到那么多用于奮斗拼搏的玄門成員,熊巖也很是滿意。因為,眼前這個機會,本就是他特意留給后來者的機會。

  至少理論上講,即使是老子、墨子、孔子等人,在元符二年九月降臨之時,也和大家伙兒一樣,都是三無之人。

  史詩成就現在尚未開放兌換權限,傳奇成就,在這方面,暫時也只能使用一個,大家伙兒的起點是一樣的!

  至少,在元符二年九月,初降臨之時,無論是老子,還是呂不韋,都只是平平無奇的三無之人。

  呂不韋選擇的降臨之地正是開封府,降臨之后,他并未急匆匆的做事,而是先在開封府中逛了足足七日!

  通過七天的觀察,再加上此前在宋史以及相關視頻資料之中得到的情報,呂不韋決定,行動開始!

  章援是如今丞相章惇的第四子,也是唯一一個,還在開封府的兒子,他當初科舉考試乃是進士第五名,再加上有一個做丞相的爹,如今自然官運亨通,已經是朝廷的校書郎了,這可是個大大的清貴官兒,前途無量。

  今日,章援開開心心的離開府衙,走在開封府的大街上,看著涌動的人潮,章援的心情,慢慢的就開心了起來。可走著走著,他就豎起了一雙耳朵,腳步也慢了下來。

  “章子厚讓西夏臣服于大宋,收服吐蕃各部,開拓西南,鞏固邊防,還治理黃河,改革官制,于國朝可謂有功,可惜啊,這樣的人很快就要請郡了,甚至整個章家都會受到連累。”呂不韋小聲比比道。

  聞言,一旁的衛鞅四處看了看,小聲的問道:“這是為何?這章子厚,既然這么厲害,為什么不繼續當丞相,繼續治國呢?這樣豈不是于國于民都有好處?”

  章援不屑的笑了笑,眼前的二人之所以這么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過去請教他們罷了,不過是兩個連修為都沒有的普通人,也不知道在哪里聽了一些傳說故事,就跑過來好為大言,還想要吸引自己的注意?

  呵呵!

  想到這里,章援便繼續大踏步的前進。我章援今日若是因為這樣簡單的話術就停下的話,我就,我就,我就把這塊石頭給吃了!

  “哎,你不懂,我大宋的祖制是異論相攪。”

  聽到這里,章援的腳步微微放緩,速度顯然沒有一開始那么快了。

  “哦?何謂異論相攪?”

  “所謂的異論相攪,簡而言之就是不讓人一家獨大。無論是哪一派,無論做事的是誰,無論政事堂的丞相是誰,都一定要在他的附近,給他安排一個對頭,讓他做事兒不順,讓這個對頭,天天和他打擂臺,天天壞他的事。”

  “嗯?官家怎么這樣?如此一來,丞相還怎么用心做事,這不滿腦子都是怎么對付政敵,怎么保持官位了嗎?”

  聽到這里,呂不韋刷的一下,打開手上的折扇,裝模作樣的扇了幾下:“此乃大宋特色,不可不察。”

  “章子厚已經杜相七年了,這七年來,承蒙官家看重,他是真正的權相,大權獨攬的那種。中樞沒人扯他后腿,他自然就可以集中精神做大事。所以,才在短短七年之內,干出了好大一番事業。這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他本人有本事,但更多的原因,是官家賞識他,信任他,愿意讓他當大權獨攬的丞相。”

  聽到這里,章援微微點頭,腳下的步伐更慢了。

  “所以,你說說,章子厚在這七年里,得罪了多少文官?有多少想要進政事堂的準丞相們,都被章子厚一個人給擋住了前路,你說,他們恨不恨章子厚?”

  “嗯,大道理我不懂,但我種田的時候,誰要是敢擋住俺前進的步伐,俺肯定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鋤頭,打死這個狗日的!”衛鞅一本正經的說著和自己氣質完全不符的話。

  而此刻,章援前進的步伐已經徹底停住了。

  罷了,花費片刻時光,聽聽此人的看法好了。要是胡亂瞎說,非要打他們一頓不可!

  開封府民風淳樸,無意中得罪了別人,被套了麻袋一頓好打,也是可以理解的。

  “章子厚杜相七年,得罪了那些準丞相,此乃其一。至于其二,他是新黨領袖,但是脾氣卻極為暴躁,連自己人都動不動呵斥,更關鍵的是,他還不徇私結黨,即使是新黨干將,和他的關系也談不上好。”

  “不徇私結黨,這不是好事嗎?”衛鞅一副萌新模樣,臉上充滿了不解、疑惑。

  “哈哈,官家信任他,讓他杜相,他為了不辜負官家的信任,所以從不徇私結黨,這在平日里當然是很好的,可是,這開封府馬上就要變天了!”說到這里,呂不韋的聲音就更小了。

  章援則是悄悄的走進二人,同時精神力透體而出,直接把附近的空氣給束縛住,這一回呂不韋的話語,再也傳不出去了。

  “變天?”衛鞅繼續扮演萌新。

  “對,變天!如今的官家,身體一直都不好,從小就開始咳血,底子非常薄弱,還寡人有疾,時常旦旦而伐。”

  什么寡人有疾?會不會說話啊?官家那是為了多子多孫,那是為了大宋的前途,才臨幸那么多的妃子,這都是為國捐精,懂不懂啊?章援心中吐槽道。

  “你看,官家自幼身體不好,修為不高,對吧?”

  “沒錯。”

  “官家成為官家之后,龍氣加身,萬法不侵。可是國朝龍氣何其霸道,直接霸絕萬物,官家的修為,從此以后,不得存進,對吧?”

  “是啊,開封府百姓都知道。”

  “官家登基之前,修為不是先天,所以他繼位之后,在龍氣的侵蝕之下,活不過四十歲,對吧?”

  “不錯,只有繼位之前,成就先天的,才能在龍氣侵蝕之下,活到六十歲,其他的官家,統統短命!”

  “要是一個人自幼身體不好,每天還有龍氣來侵蝕他的根基,損害他的元氣,他不僅不養生,還旦旦而伐,那這樣的人忽然間猝死,也不奇怪吧?”

  “不奇怪,不奇怪!”衛鞅連連點頭。

  “官家不僅從小身體不好,還因為高太后的刻意壓制,從小郁氣叢生,一直到高太后死了,才真正掌權,這大起大落之下,會短命,對不對?”

  “有些歪理。”

  “更重要的是,五天前,官家和劉皇后的獨子病死了。姑且不用陰謀論的視角來看待此事,就從實際結果出發,你說官家會不會很傷心?會不會很難過?”呂不韋進一步問道。

  “當然了,官家十七歲那年,高太后都沒有還政于他。一直到十八歲的時候,高太后死掉才親政。從那以后,為了多子多孫,官家不僅僅旦旦而伐,肯定還服用了很多大補之物,刺激了這么多年,一直到上個月才有了這么一個兒子,為此還不顧眾臣反對,直接把劉賢妃封為劉皇后,就這么一個獨子,肯定寶貝的不得了。”

  聽到這里,章援也開始思考,官家是不是真的活不長了?

  不不不,自己可是大忠臣,怎么能有這種不忠不義不孝的念頭呢?不能想,實在是大不敬!

  可是,旦旦而伐,自幼咳血,時常服用大補之物刺激身體,幼時郁氣叢生,好不容易有了個兒子結果一個月就死掉了,精神大起大落之下,身體崩了,好像也不難理解……

  該死,怎么能這么想呢?

  此乃大不敬之罪!

  這么想著,章援將精神力向著四周擴散而去,將保密級別再度提升一個層次,并慢慢的向著二人走來。

  無論你們是什么身份,此刻,本校書郎確實對你們感興趣了!

  “你想想,要是官家忽然間駕崩,繼位的會是誰?”呂不韋進一步說道。

  在他的言語引導之下,章援下意識的就開始思考,要是官家崩了,還死的很突然,那么會是誰繼位呢?

  他自己都沒發現,他此刻下意識的思考,是建立在哲宗忽然駕崩的基礎上。

  “如今官家還年輕,周歲二十三,虛歲二十四,距離四十大限還有十六七年的時間,再加上前段時間真的生出來一個兒子,所以官家肯定不甘心,肯定想要再生一個兒子。即使生不出兒子,也要從宗室之中領養一個,而不至于直接讓兄弟繼承大宋。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衛鞅繼續扮演萌新。

  兄終弟及,哪里比得上自己把弟弟的兒子奪過來,直接封為太子好呢?

  哪怕是親弟弟,也不能和養子相提并論。

  尤其是這養子,原本是親侄子的時候,那肯定養子更親啊。從法統上講,也是養子(親侄子)更好。

  “所以啊,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官家是不可能公開下詔,直接敕封親弟弟簡王為太子的。否則,萬一官家未來又生出來一個太子,那豈不是害了親弟弟?”

  “所以,兄友弟恭之下,官家除非眼看就不行了,然后才會在床榻之上,公然宣布,繼位者是簡王。可是,到了那個時候,官家真的還能掌握整個后宮嗎?甚至更誅心一點,若是官家忽然間駕崩,連臨終遺言都來不及交代,那時,繼位的會是誰呢?”

  “官家的親弟弟是簡王,理論上講,官家沒有兒子也沒有養子,那就是兄終弟及,皇位是簡王的。可若是官家駕崩的很突然,皇宮會被誰掌握呢?掌握皇宮的這個人,是否愿意見到簡王殿下登基呢?”

  聽到這里,章援再也冷靜不下來了,他三步并作兩步,直接來到了呂不韋的面前,重重的抱拳行了一禮:“多謝先生指點迷津,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就在這兒嗎?”

  “是我失禮了,先生請!”

  一處密室之中,三人開始繼續未完的對話。

  “向太后素來喜歡端王,對于她而言,端王和簡王并無區別,都是先帝的子嗣,都不是她的兒子。但是,簡王繼位卻不會感激她,反而會讓朱太妃成為朱太后,這樣她的身份就不再是皇宮中最大的。若是端王繼位……”

  “更重要的是,章子厚身受官家隆恩,若不是官家的賞識,他能杜相七年嗎?當官家忽然駕崩之后,他能直接擁立端王嗎?”

  說到這里,呂不韋冷冷一笑:“縱然章子厚此刻不要臉了,昧著良心支持端王,名聲也臭了!士林中,第二天就會傳出,他為了高官厚祿,不支持簡王的故事。”

  “如今的章子厚,已經獨相七年,該有的權力早就有了,還打服了西夏,征服了吐蕃,開拓了西南,建功立業也夠了,對他而來,最重要的是身后名。”

  “他真的會為了繼續當幾年,不是獨相的丞相,而主動支持趙佶嗎?我看是不會的。”

  “哈哈哈,不錯,陛下待老夫恩重如山,老夫又豈是那種貪戀權位之人?更何況端王輕佻,不可君天下!要是讓他成了官家,那大宋國祚肯定會受到影響。”

  伴隨著笑聲,章惇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與此同時,大量的精神力伴隨著章惇的目光主動泄露而出,充斥著附近的空間,霸道無比,一遍遍的掃視呂不韋和衛鞅。

  可惜的是,無論呂不韋還是衛鞅,都不是一般人。縱然章惇修為高強,為天下絕巔,此刻也無法通過收集二人外溢念頭的方式,觀察到他們一絲一毫的想法。

  足足過了片刻,章惇還是一無所獲,他的神色也終于認真了起來:“老夫現在真的懷疑,你們二人都是真正的老怪物轉世重修了。只有火劫真人,才有轉世重修的可能,一下子來了兩位……”

  (火劫修為,可在嬰兒階段,直接投胎,但有流產的風險,有丟失記憶的風險。)

  “說說,你們到底是什么身份?一般人可扛不住老夫的目光,更不可能在和老夫對視的前提下,仍然不泄露絲毫心中想法,尤其是你們兩個,此刻竟然沒有絲毫修為在身,這就更加奇怪了!”

  聽到這里,衛鞅收起了萌新的小臉,呂不韋也整了整衣裳。

  “我們二人乃是師兄弟,到底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子厚先生已經快要大禍臨頭了。”

  “那又如何,縱然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老夫也會說,端王輕佻,不可君天下!”

  聽到這里,呂不韋終于知道史書上為什么說章惇脾氣有問題了,就這情商,就這說話語氣態度,要不是有本事,早就被其他人打死百八十次了!

  “嘖嘖,可惜官家百年竟然連香火都沒有,一個后人都不存在!”

  端王終究不是親弟弟。

  看看嘉靖是怎么評價正德的?

  嘿嘿,那可真是沒說什么好話。

  至于哲宗死后,徽宗會怎么評價哲宗嘛,肯定比不上親弟弟啊。親弟弟可以往死里夸哥哥,反正哥哥是個死人,甚至還可以裝模作樣的選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庶子,讓其繼承兄長的香火,此舉簡直是兄友弟恭的楷模。

  這樣,從法理上講,哲宗就有了兒子,而不是斷子絕孫,盡管這個兒子是死后才有,但這種事情在封建社會,是非常有意義的。

  簡王登基,只要不是腦子有坑,只要兒子比較多,肯定會這么做。趙佶登基,章惇對他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罷了,說說吧,你們想要什么?只要不過分,老夫都可以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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