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的對開大門打開,冰冷的槍管直接懟在吳維額頭上,一名留有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手持獵槍從房屋內走出。
“這里不歡迎你!異鄉人!”
中年男人表情猙獰,一臉兇相,似隨時準備把吳維的腦袋開瓢了。
吳維嘴角抽搐,一只手抓住槍管猛的一扭,在男人震驚的目光中奪過了他手里的獵槍,同時另一只手拔出手槍抵住男人的下巴,雙唇湊到男人耳邊耳語道: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別人拿槍指著我。”
聲音陰冷,猶如地獄中吹來的陰寒之風,嚇的男人身體直打哆嗦。
“你……你……你……。”
男人雙眼圓睜,不斷喘著粗氣,額頭血管直跳,恨不得把吳維生吃了。
“發生了什么事?怎么在門口站了這么久?”
一名四十多歲,頭發黑白參半的中年女人從男人身后走出,見到吳維用槍抵著男人也是嚇了一跳。
“孟阿姨,是我,我是小婉啊!”
宋秋婉激動的走上前來,一把抱住孟阿姨哽咽了起來。
“小婉?宋秋婉!宋家的小丫頭!你還活著,太好了,是母神庇佑了你啊。”
孟阿姨也抱住了宋秋婉,雙手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著驚慌的少女:“來,小婉快進屋里來,外面太危險了。”
宋秋婉往屋里走了兩步,扭頭看了眼吳維和蕭一向孟阿姨懇求道:“孟阿姨讓他們也進來吧,是他們救了我。”
孟阿姨有些猶豫,畢竟他們的信仰在外鄉人看來與邪教無異,根本不可能得到他們的理解,但最后孟阿姨還是點頭了。
“那我們就打擾了。”
吳維一把推開擋在門口的絡腮胡男人,和蕭一徑直走向房屋內部。
“這怎么行!他們可是外鄉人啊!這么做會激怒母神的!”
孟阿姨嘆了口氣,沖著男人搖了搖頭無奈嘆道:“責任我來承擔。”
孟阿姨帶著幾人進入了走廊深處的一個房間,房間內有十余個人影在蠟燭微弱的火光應照下拉得老長。
“異鄉人?”
眾人的目光齊齊望向吳維和蕭一,因為村落中人口不多,彼此基本上都算得上認識,見到生面孔自然會往異鄉人上面想,有人甚至已經抬起了獵槍,看來他們似乎并不歡迎異鄉人來到他們的村落。
“我真的是受夠了!你看看這些人,一群老弱病殘就算了,可你現在居然讓異鄉人進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指著孟阿姨就罵了起來,用的還盡是一些不入流的粗鄙之語。
吳維懶得和這種人費話,拿出手槍對著墻壁直接開了一槍,房間內的所有人均是流露出驚恐的神情,厚實的墻壁上居然出現了一個頭顱大小的窟窿。
微胖的中年男人嚇得直接癱坐在地上,表情都有放空,似是連魂都被嚇跑了。
“我們并不打算在這里久留,不想和你們有太多的瓜葛。”
吳維收起手槍,對眾人的反應很滿意,果然,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只有拳頭夠硬,才有說話的資格。
“孟阿姨,他們只是經過這里,要去后面那座城堡,他們真的沒有惡意的。”
宋秋婉最先緩過神來,急忙向眾人解釋了起來。
“母神啊,保佑我們吧!”
突然有人開始祈禱,然后眾人都開始了祈禱,就像是他們的應急反應一樣,已經刻入了靈魂之中。
“你們這些可憎的異鄉人,母神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微胖的中年男人突然從地面爬起,不知從哪拿出了一柄匕首,往吳維的后背刺去,聲音凄厲充斥著恨意。
蕭一快走幾步,一腳踢在中年男人的肋骨之間,男人的身體如同一顆皮球,重重的撞在墻壁之上,血沫從男人嘴中吐出,這一腳傷到了男人的內臟。
“在我看來你們全部與邪教徒無異,沒有殺了你們已經是仁義至盡了,如果你們再招惹我們那就是死。”
蕭一撿起男人的匕首把玩了起來,可他的聲音卻是冰冷至極,就像是對生命漠不關心。
一個婦人惡毒的瞪了蕭一一眼,扶起了不斷吐著血沫子的微胖男人,口中還不斷在低聲咒罵著什么。
“你如果不想再為我們帶路,可以留在這里,我們絕對不會多說什么。”
吳維目光轉向宋秋婉,善意的提醒道。
“不,我會將你們帶過去的。”
宋秋婉沒有絲毫的猶豫,似乎并沒有被蕭一冰冷的話語嚇到。
“小婉!”
孟阿姨拉了一下宋秋婉的手臂,似是想要阻止她,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沒事的孟阿姨,我父親和我說過做人不能言而無信,他們不會傷害我的。”
宋秋婉拍了拍孟阿姨的手,表情溫和的回答道。
“那么,走吧。”
吳維收起手槍,與蕭一一起離開了這個房間。
房間內,眾人的表情變得更加陰沉,他們能做得似乎只有祈禱,祈禱災難早日過去,祈禱地之母神莎布·尼古拉絲能仁慈的庇佑他們。
“難道就這么讓他們離開?”
扶起微胖男人的婦人突然陰冷開口,想煽動眾人一起出手。
“不然呢?你能打得過他們?”
一個與婦人早有矛盾的中年女人嘲諷道。
“母神的怒火會將他們燒成灰燼的。”一個神父打扮的男人對著眾人開口道:“諸位,現在正是母神的考驗,是母神在考驗我們的虔誠,我們的信仰不能動搖,要相信母神會庇佑我們的。”
“㖿!莎布·尼古拉絲!那孕育千萬子嗣的森之黑山羊!您是萬物的母親,孕育子種的山羊!您是黑暗的化身,舊日支配者的生母!您虔誠的信徒們可望您的注視,可望您的庇佑,可望您拯救我們!”
眾人手牽著手,圍繞著昏黃的燭火,誦讀出了可憎的咒文,燭光明滅不定似是受到咒文的影響。
突然,一聲尖叫傳出,孟阿姨驚恐的發現自己牽著的男人只剩下半節還在滴答鮮血的手臂,男人的身體不見蹤影,恐懼的種子深深植入每一個人的內心。
就在眾人驚恐尋找時,天花板上一滴滴粘稠的血液滴落,正好落在婦人衣服上,當婦人抬頭時,看到了一張沾染著鮮血的死人臉,嚇得婦人昏死了過去。
眾人抬頭望去這才發現那是一顆吊起來的頭顱,頭顱飛快干癟起來似是被瞬間被抽于了體液。
有男人抬起了獵槍想要阻止黑暗中的怪物,但在黑暗中爬行的怪物又怎么會被這無力的子彈殺死呢?
食尸鬼撲倒了一個男人,尖銳的牙齒咬穿了他的喉嚨,不斷有食尸鬼闖入這最后的凈土,可人們除了祈禱什么也做不了,人類太過弱小了。
“仁慈的母親啊!為什么?為什么您這么殘忍,眼睜睜的看著您的子嗣走向死亡!”
神父的信仰在死亡的威脅下出現了動搖,這并不能怪他信仰不夠虔誠,只不過是對活著的可望戰勝了一切罷了。
直到最后利爪劃開神父的皮膚,挖去神父的雙眼,食尸鬼貪婪的吞咽著神父的內臟,可神父的禱告并沒有傳達給他們信仰的母神,或許只是母神不在意渺小人類的性命罷了。
食尸鬼們飽餐了一頓,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這破敗的房屋,只留下了一地的殘羹剩飯,是被它們吃剩的肢體碎塊,鮮血飛濺的到處都是,讓見到的人都會感到觸目驚心。
“這是什么玩意兒?”
吳維好奇的拿起一座神龕內供奉的怪異雕像,這雕像與曾經見到過的黑山羊幼崽極為相似,特別是那扭動的肢體極具幾份神韻,讓人只能感慨做工精美。
“啊!吳維先生,那個雕像不能觸碰!”
在前方帶路的宋秋婉扭頭看見吳維手中的雕像后有些驚恐的喊道。
“哈?”
吳維被她一驚一乍的行為嚇了一跳,手一滑沒有拿穩那個雕像,雕像摔到地上變成一堆碎片。
吳維看著地上的碎片一時無語,好像自己又手賤了。
“這是供奉黑山羊子種的雕像,所有觸碰者都會受到黑山羊的詛咒。”
“那……如果一不小心打碎了呢?”
三人看著地面上的碎片,都陷入了沉默。
吳維對什么詛咒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自己已經中了一次黑山羊的詛咒了,也不在意再加上一些詛咒。
“走吧,走吧,這肯定只是封建迷信而已。”
吳維推了兩人一下,示意繼續趕路。
宋秋婉似是還想說些什么,可看著吳維沒有任何不適,又咽下了要說的話語。
一路上,三人見到了數個一模一樣的神龕,神龕內無一例外擺放著讓人憎惡的邪異雕像,還有各種肆無忌憚伸展肢體的黑色樹木,這些樹木像極了黑山羊幼崽,讓人感到不安與惶恐。
“這些樹木該不會全是那個吧。”
吳維湊到蕭一身旁小聲低語道,吳維想表達的意思蕭一已經知曉。
蕭一走到一棵黑色樹木前,拔出武士刀,一刀斬出,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黑色樹木扭動肢體擋下了蕭一斬出的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