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一也察覺出這些樹木的異樣,腳步一邁三道手持武士刀的殘影沖出,刀芒閃爍斬向粗大的樹干,黑色的樹枝無風自動,抽打向三道殘影。
黑色樹枝抽打的力度實在是驚人,殘影剎那破碎,大地上出現如蛛網般密集的裂縫,黑色的枝蔓從裂縫中射出,如同一根根離弦之箭,目標正是蕭一。
蕭一臨危不懼,抽出雙刀裹攜著無盡刀芒斬出,步伐迷離混亂了所有生物的感知,無形之劍必殺逆袈裟斬!不會拘泥于形式的自由之劍!
蕭一緩步靠近黑色樹干,雙手未動,又或者動了只是速度太快肉眼不可見,無數刀芒斬出,那棵形似黑山羊幼崽的黑色大樹剎那肢解,化作無數不規則的碎塊,在夜風的吹撫下撒向四周。
“只是一株幼苗,對我們的威脅并不大。”
蕭一收起雙刀,似乎剛剛只不過是熱身運動,活動了一下生銹的身體,感受很棒。
“這是母神賜予的圣樹,代表母神降下的子種……。”
宋秋婉越說聲音越小,顯然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些樹木活動肢體的可怖模樣。
“繼續趕路吧,只要不表露出敵意這些樹木不會理會你的。”
蕭一不再關注山腳下成片的黑色森林,催促眾人趕快前進。
對此吳維和宋秋婉都沒異議,畢竟,潛在的危險算不上危險。
村落中心,供奉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絲的神廟內,所有在村落中死去的生靈,它們的生命能量全部被抽出身體匯聚在這座神廟內。
神廟的建筑風格極為古老,雖然古樸無華,但整體的氣勢卻遠超古羅馬時期建造的那些恢宏的建筑,頗有工匠巧奪天工之意,雕刻在神廟上的那些浮雕在精美的程度上甚至可以吊打古希臘最杰出的雕刻家的成名之作,很難想象人類是如何建造出如此超凡的建筑。
然而此刻,所有被抽走的生命全部都融入了神廟之內,整座神廟就像是一頭沉睡中的洪荒猛獸,一但蘇醒便會為現實帶來無盡的災難。
所有種植在村落之中的黑色樹木全部都與神廟相連,只要這座神廟還存在于現實,黑色樹木便不可能會被徹底殺死。
“還差一點,必須給加快殺戮的速度了。”
黑山羊的使者看著神廟上爬動的血絲搖了搖頭,對這種程度的吸收速度很不滿意。
“我親愛的小家伙們已經很賣力的在屠殺了,你可真是一個黑心的工廠主呢。”
食尸教祭司嫵媚一笑,露出了一個對男人極具誘惑的表情,蒼白的臉龐上出現了不正常的紅暈。
黑山羊使者無視了食尸教祭司那無意義的誘惑,轉而望向黃衣修道士沉聲問道:“找到奈亞拉托提普的化身了嗎?”
“沒有,我已經有些懷疑祂是否還有化身隱藏于此了,不過我找到了兩個代行者,需要我出手嗎?”
黃衣修道士輕輕搖頭,披在身上的黃袍內鉆出一條條虛幻的觸須,肆無忌憚的張揚著自己的惡意。
“能解決嗎?他們的目標并不是我們,最好不要節外生枝。”
對于代行者的出現,黑山羊使者并沒有感到太過震驚,一切發展都還處在他的預料之中,但現在正處于關鍵時刻,實在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對付他們。
“你在小瞧我?等著吧,我會帶回他們的頭顱的。”
黃衣修道士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其他人,柔軟的面具上花紋扭曲不定,普通人類光是看見這一幕便會精神錯亂,成為一個瘋子。
“你難道真的不擔心他被蕭一干掉嗎?蕭一這個男人的實力你我可都是見識過的。”
看著黃衣修道士遠去,食尸教祭司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棕色的雙眸中流露出玩味的笑意。
“你不也沒有提醒他嗎?恐怕你還期待著他戰死,好讓你多分一杯羹吧。”
黑山羊使者不再言語,盤坐在恢弘的神廟上閉上了雙眼,整個人仿佛與神廟和為一體,不分彼此。
“怎么會呢,我可不是那么無情之人,呵~呵呵……。”食尸教祭司掩嘴一笑,旋即又是想到了什么自我安慰道:“這難道就是奈亞拉托提普的陰謀,高傲的神應該不可能會放下自尊與代行者為伍,更何況對方還是奈亞拉托提普,也許只是我多心了。”
食尸教祭司看了端坐于神廟之上的男人一眼,內心多少有些存疑,對方不可能沒有想到這一點,除非他正想借此解決了一些家伙,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足以讓他舍棄盟友的好處?也許……。想到這里食尸教祭司的身體有些顫抖,不敢再想下去。
“要不你也過去幫他?”
似是察覺到食尸教祭司的想法黑山羊使者陰冷開口道。
食尸教祭司連連擺手,她隱約猜到了什么,不愿在此時與對方交惡。
村落的西側,吳維等人正在穿越一片黑色森林,陰暗的森林內安靜的可怕,就好像這里不是活入可以進入之地,而是死人的樂園。
蕭一雙眸微閉,步伐變得緩慢,似是察覺到了某種危險正在靠近,讓他不得不警戒起來。
這種異樣的感覺并非只有蕭一一人察覺,就連黑色樹木也停止了擺動,吳維和宋秋婉的身體都感到有些顫栗,似是被某種極為令人作嘔之物注視著。
“吳維做好準備,有人來了。”
“啊?”
蕭一身影一動消失在原地,在吳維還處于懵逼狀態時,虛無之中一團液狀的腐爛物被無盡的刀芒逼出,蠕動收縮變成了一個身披黃袍面帶柔軟面具的虛幻人影。
無數沾有惡心粘液的章魚觸須從黃袍中伸出,釋放著一種惡毒的精神污染,這種污染屬于無形之物,與空間融為一體,是一種極為接近概念的能力。
蕭一的身影不斷在閃躲著什么,就好像他可以看到那無形的詛咒,用他那快到可以斬斷概念的刀法斬開無形的詛咒,不斷拉近與身穿黃袍的身影之間的距離,想要一刀砍下黃衣修道士的頭顱。
吳維帶著宋秋婉不斷后退,與戰場拉開距離,可黃衣修道士并不與蕭一硬碰硬而是選擇獵殺弱小的存在。
吳維深知無法擺脫修道士的追擊,雙手在虛無之中一拖,從空氣中拿出了一把四管火箭筒,根本沒有瞄準的機會,四枚爆炸后溫度高達5000度的炮彈飛出,釋放出讓人膽寒的高溫。
在那足以熔化一切固態物質的高溫下,就算強如黃衣修道士也必須閃躲,可在蕭一的阻攔之下他的身體還是被高溫擦中,使得修道士難以保持平衡只能強行從空中降落。
修道士的黃袍被高溫燒去一角,露出了一條被高溫燒焦的漆黑手臂,多么狼狽啊。
修道士沒有如常人一樣憤怒嘶吼,只是用完好的手高舉那枚刻有黃色印記的徽章,口中不斷吐出一個個人類難以讀懂的詭異音節。
精神污染以驚人的速度擴散,使得蕭一不得不后退,帶著吳維和宋秋婉飛快遠去,不敢多停留哪怕一秒。
“你們真以為自己能逃出去嗎?愚蠢。深空星海之主啊,傳說中的無以名狀者,偉大的哈斯塔啊,您卑微的仆人將為您獻上可憎者的靈魂。”
黃衣修道士身體仿佛無骨,詭異的扭曲到一起,速度超越了蕭一,空氣之中傳出一片爆炸聲,無形的精神污染捕捉到了吳維等人,要讓他們陷入瘋狂。
蕭一雙手一甩,將吳維和宋秋婉甩了出去,獨自一人面對那接近概念之術的精神污染。
蕭一身體前傾,拔出了第三把武士刀,血絲飛快爬動鉆入蕭一的手掌血肉之中,刀身刻有的銘文飛快亮起散發不屬于現實的靈光,一股能斷絕時間,空間,因果,概念的勢出現在現實世界之中,這一刀將滅絕一切不祥,彌天一斬!
蕭一揮動刀刃斬出了樸實無華的一刀,這是多么簡潔的一刀,沒有過多的修飾,沒有花里胡哨的靈光,有得僅僅只是普通的一刀。
時間仿佛停滯,空間顫抖破碎,因果也將湮滅,概念將會被斬斷。驚天的刀芒斬開了無邊的精神污染,直接斬斷了黃衣修道士高舉黃色印記的左臂。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會輸!”
黃衣修道士瘋狂的嘶吼起來,身影飛快撲向離他最近的吳維,他需要一個人質,一個可以談判的法碼。
面對逐漸靠近的瘋狂修道士,吳維面色平靜沒有絲毫驚慌之情,就連蕭一也沒有阻攔,這一切似乎出乎意料的順利。
“吳維先生,小心!”
只有宋秋婉流露出焦慮的神情,驚恐出聲道。
吳維面露爽朗的笑容,從懷中拿出了一面鑲嵌有各種寶石和黃金的古樸鏡子,鏡面閃爍出現了三只金色的眼睛,全部望向了疾速靠近的黃衣修道士。
無數不可視的無形之手伸出,拉扯著修道士的身體,讓他無法反抗,只能絕望的被拉入鏡中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