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維從昏迷中醒轉之時,天空之中已經飄起了潔白無瑕的雪花,用鵝毛大雪來稱呼也不為過。
“主人,你終于醒了,太好了。”
見到吳維蘇醒,吳雪總算是松了口氣,自從吳雪從鏡中世界中被放出,就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吳維身旁,檢測他的身體狀況,得到的結果很不樂觀。
“吳雪?你被放出來了?”
吳維腦袋還有點暈,一時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星之晶也已經拿到了,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蕭一走了過來,伸手將吳維扶起,為吳維說明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等等!我的手!”
吳維驚恐的看向自己的雙手,可雙手卻完好無損,伸出本應該失去的手,抺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深深呼出一口濁氣。
被困在鏡中世界的各位已經被放出來了,現在吳維只剩下一件事需要自己去完成,去森之黑山羊的神廟之中取出一個雕像。
這個想法是奈亞拉托提普強行加入吳維腦海中的思想鋼印,使吳維沒有辦法違背奈亞拉托提普的想法。
“那座神廟據說有母神的加護,非祂信徒者踏入其中會受到詛咒,越是強大的人受到的詛咒就越是強大,通往深處的絕望回廊一次只能進入一個人,那是母神對信徒的試煉。”
得知吳維要進入神廟之中,宋秋婉有些不情愿的說出了神廟的特殊之處,這倒也正常,畢竟對她來說那是外人不可玷污的圣地。
“只能進入一個人嗎?我知道了。”
吳維活動了一下失而復得的手掌,準備只身進入神廟,當然,這并不是吳維的本意,只是思想鋼印的作用。
“這會不會太危險了,請讓吳雪一起跟著去吧。”
吳雪有些不放心的走到吳維身旁請求道。
“不,你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吳維轉而看向蕭一等人,請求道:“那個男人就拜托大家牽制他了。”
吳維指的自然是黑山羊使者,很明顯他不會讓任何人進入神廟的,所以這個阻力必須排除。
“我會還你們這個人情的。”
崔恒并沒有反對,看起來他似乎并不急著返回極地。
眾人商量了一下,很快就敲定了作戰方案,只有宋秋婉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眾人都注意到了她的異常,明白她在顧慮著什么,身為黑山羊的信徒但卻幫助外人闖入圣地,這是極為嚴重的瀆神行為。
“宋秋婉你現在可以離開了,你沒有必要和我們冒這個險。”
吳維語氣有些冷淡,就好像是在拋棄一件毫無價值的工具,用完就扔,當然,這也是為了她好,最好不要讓她過多的牽扯入這件事情之中。
“我……我……我明白了,那么,多謝你們這段時間的照顧,我很高興遇到蕭一先生和吳維先生。”
宋秋婉沉默了片刻才終于做出了決定,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想提供幫助,只可惜立場不同。
“那么開始行動吧。”
看著宋秋婉漸行漸遠的身影,吳維看得出來她很失落,將多余的思緒趕出腦海,吳維看向眾人伸出了手。
黑山羊使者依舊端坐在神廟上,操控黑色森林吸取生命,妄想著徹底激活這座神廟。
蕭一以肉眼無法捕捉的疾速靠近,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黑山羊使者猛的睜開雙眼,身體剎那后退,躲避那跨越空間而來的刀芒。
左臂從肩膀上滑落,鮮血噴涌而出,他還是沒能完全躲開這突然而至的刀芒,但黑山羊使者依舊表情冰冷,似乎沒有痛覺,并不在乎失去一條手臂。
黑色樹木肆意伸展,彼此相連,形成了駭人的怪物,黑山羊幼崽,一個、二個、三個,整整三個足以摧毀城市的可怖怪物通過神廟提供的神力降臨現實。
眾人全部出動牽制黑山羊幼崽,為吳維制造一個可以進入神廟的機會。
吳維也沒有閑著,靠著奈亞拉托提普的承諾所產生的命運上的關連為媒介召喚奈亞拉托提普的化身,曾一度統治埃及的神之子,黑法老!
一位身著絢麗長袍、傲慢不已的埃及法老從虛無中走出,祂話音有如忘川之水。祂有著高傲的儀態、黝黑的外貌散發出一股吸引力,而這樣的吸引力要么屬于黑暗的神靈、要么屬于墮落的大天使。
黑法老踏空而行,高舉手中的權杖,強行打開了埃及的冥界之門,一位位在漫長歷史中死去的英靈從冥界之門中走出,英勇的沖向黑山羊幼崽,他們想要討伐這可怖的怪物。
黑法老傲慢的坐靠祂那凡人不可視的無形王座之上,平靜的注視著發生的一切,冰冷的目光掃過所有人,祂是那般的高傲,那般的高貴,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
吳維把握住這個機會,在英靈大軍的掩護下進入了這座輝煌的神廟之中,行走在昏暗的長廊之上,就好像是自己被世界拋棄,墜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隨著吳維不斷深入,不在有聲音傳來,自己仿佛進入了宇宙究極深淵之中,又或者是進入了宇宙黑暗之始,那誕生了莎布·尼古拉絲的可怖之地。
吳維摸索著進入了一扇門內,當自己恢復視線之時,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密閉的房間內,而且自己似乎是失去了所有記憶,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
房間內只有一張木制的床鋪,房間內隨處可見血跡和抓痕,一具具被開膛破肚的尸體懸吊在房間內,吳維數了一下總共有四具尸體,每一具都失去了頭顱,并且身體上遍布滲人的咬痕。
“′7號病人,該吃藥了。”
尖銳刺耳的嗓音打斷了吳維的思緒,吳維扭頭望去,房間鐵門上的小窗口打開了,一個帶著鳥嘴面具的醫生正在向吳維招手。
“7號病人?是在叫我嗎?”
吳維詫異的指了指自己,看向醫生的目光依舊平靜,似乎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別發呆了,快點過來吃藥。”
醫生似乎對吳維的怪異表現習以為常,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從窗口遞進來一個瓷盤。
吳維走近門口看清楚了瓷盤上的“藥”,那是三顆混圓的眼球,還有根染著鮮血的手指和一杯墨綠色的液體。
接過瓷盤,醫生馬上便關上了窗口,似乎很害怕吳維看清楚他的模樣。
“這是藥?怎么好像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樣。”
食指和姆指夾起一顆眼球,吳維仔細察看起這顆眼球,想找出到底哪里不一樣。
“呃……還是不要亂吃東西吧。”
放下眼球,吳維將瓷盤扔到一邊,不再理會,蜷縮在木床上,吳維看著那四具懸吊的尸體發呆,不知道在思考著一些什么事情。
“還是不肯吃藥嗎?真是拿你沒辦法呢。”
鐵門上的窗口突然打開露出了一雙陰郁的眼眸,聲音極為刺耳,就像是指爪在抓黑板一樣,讓吳維感到混身難受。
空氣之中突然間多出了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氣味,說不是臭味,也算不上是腥味,但吳維聞到股怪味后就感到一陣頭暈,四肢使不出勁,就好像這具身體已經不再屬于自己。
鐵門打開,一個身披白大褂,頭帶一頂白色的圓邊帽,臉上帶著鳥嘴面具和黑色墨鏡的人形生物走了進來,之所以不能稱之為人是因為它的身體比例極為怪異。
雙手一直垂到了地面上,有些類似于長臂猿,但它身后卻拖著一條黑色的尾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長在它的身上,或許是一件裝飾品也說不定。
這個怪醫生走起路來總是搖搖晃晃的,就好像它不能很好的掌握平衡,雙手輕微的擺動著,就像是在隨風飄揚。
怪醫生雙手拖住吳維的腦袋,從地面上拾起了沾滿灰塵的眼珠,往吳維嘴中塞,吳維還沒有完全失去知覺,緊閉雙唇,寧死不屈。
“7號,你還是這么頑固啊,不過,沒關系的,你會喜歡上這種藥的。”
怪醫生陰側側的笑了起來,用它那長滿黑色長毛的手掌撐開了吳維的嘴巴,另一只手拿著眼珠緩慢的湊向吳維的雙唇。
就在這萬分危機的時刻,一張黑白照片似是被風吹起,擋住了怪醫生的視線。
“哪里來的垃圾?”
怪醫生放開了吳維,一把抓住了這張黑白照片,就準備將其撕碎,可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刺入了怪醫生的腹部。
抬頭望去,吳維虛弱的握著帶血的匕首,雙眼閃爍著兇殘的光,就像是一頭兇殘的野獸。
“7號,你是在找死!”
怪醫生扔開手中的照片,雙手伸出直接掐住了吳維的脖子,隨著雙掌的力道不斷加大,吳維漸漸喘不上氣,死亡的陰影籠罩吳維的心頭。
吳維不斷蹬著雙腿,想要掙脫出怪醫生的雙手,可卻無力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手中的匕首不斷的揮動著,卻沒法刺到怪醫生。
吳維也管不了那么多,匕首直接刺向自己的脖子,刀刃刺穿了怪醫生的雙掌,刺破了脖頸的皮膚,鮮血流出,怪醫生突然收回雙手似抓到一塊燒紅的鐵塊。
匕首沒能傷害到醫生,可吳維的鮮血卻對醫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