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隊,你知道他?”
“對,上次去六院調查的時候,我們就關注過他了,但是當時他并不具備腎移植的資質,且只是一名普通的泌尿科醫生,據其他醫護人員反映,他也只會一些簡單的泌尿科手術,所以那時候我們就把他給排除了,沒想到他隱藏的居然這么深。”
為了防止他逃跑,王邵東立馬就安排了一組偵查員,親自帶隊前往第六人民醫院,準備對汪文林啟動全面的調查。
江浩坐在辦公室,讓孔令生調出來汪文林和趙岸兩人的檔案,研究了起來,兩人從小學到研究生,再到工作,所有信息都一覽無余地呈現在江浩眼前。
俗話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江浩之所以沒有提審趙岸,一方面是他不配合,還有一方面也是他對趙岸的不了解,他想不通,一個好好的麻醉師,為什么會淪為停尸房的管理員,最后走上了這么一條犯罪道路。
快速地翻閱了兩人的檔案后,細加思索,江浩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套審訊計劃,這才喊上孔令生,準備提審趙岸。
趙岸被看守所的民警帶至審訊室,用手銬固定好后,他就看到江浩帶著一個警察走了進來,或許是江浩和孔令生都比較年輕的原因,他面露不屑,語氣輕松地說道:
“怎么又是你?警察局沒人了嗎?讓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過來?你們行嗎?我勸你們還是別在我身上白費什么力氣,我什么也不知道!”
孔令生一拍桌子,大聲訓斥道:“坐在這里你囂張什么?你牛逼不還是被他給親手抓了?”
趙岸看到孔令生指著江浩說自己被毛頭小子給抓了,他很不服氣地說道:“要不是我倒霉,他能抓得住我?”
“嘿,還不服氣……”
江浩出手示意,讓他不要與對方一般見識,自己則開始進入正題:“喬雅薇已經什么都交代了,你還想頑抗到什么時候?你說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地下二層手術室門的鑰匙又怎么會出現在你身上?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說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們有證據就把我抓起來判刑。”
趙岸的神情非常輕松,江浩甚至在他臉上甚至看出了一絲得意,他以自己什么也不說,警方也拿他沒辦法。
江浩沒有一上來就聊案子,而是準備先和他聊一聊他的過去,以此放松他內心的警惕:
“你的簡歷我看過,非常優秀,五年前的你,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外科醫生,要不是出來那一起醫療事故,你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你心里一定非常不甘心吧?”
江浩的話,瞬間讓他回憶起來五年前的輝煌,他那時候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醫院的一把刀了,未來不可限量,但是,就在他春風得意之時,一起醫療事故給了他當頭一棒,讓他離開了他熱愛的手術臺。
一瞬間,趙岸的情緒就產生了劇烈的波動,但他的理智還是讓他壓下來那股憤恨:“沒有,那是我活該,不怨任何人。”
雖然他是這么說的,但江浩還是從他的微表情里明確的讀出了相反的信息:
我當然不甘心,我沒有錯,為什么最后醫院卻將所有的錯都推到我的身上?
“是嗎?”
江浩見他情緒被調動了起來,于是繼續說道:
“不甘心的你,即使再無奈,也必須接受這個事實、接受這個處罰,于是,從那以后,再沒有一家醫院敢要你,被逼無奈的你,剛好遇到愛普諾醫院的招聘,由于這是一家私立醫院,而且他們剛剛成立,需要有經驗的手術醫生,你以為他們會接納你,但是結果未能如你愿,連私立醫院都不愿意接納你,甚至面試官還羞辱你,問你停尸房的管理員你做不做。
沒有了收入來源的你,選擇了妥協,答應了下來。自此,你就成為了愛普諾醫院停尸房的管理員,一個偶然的機會,你接觸到了器官移植,你發現剛剛拉入停尸房的尸體還有余溫,滿足器官移植條件,于是你的心中慢慢有了一個瘋狂的計劃,那就是尋找合適的遺體,摘除器官,謀取私利。”
江浩一邊推測,一邊觀察趙岸的表情,通過他的微表情,反過來慢慢地完善自己的推測。
而隨著江浩的推測,趙岸剛開始不屑的表情也在變得越來越嚴肅,甚至到最后演變成了震驚:
“你...你怎么知道?”
江浩很滿意他現在的表現,但是這些還不夠,于是繼續說道:
“我知道的事情遠不止一次,就說說最近的這件事吧。三個月前,郝美麗在第六人民醫院體檢,體檢結果被收錄了醫院的數據庫,而巧的是,一個月前,你們接到一單腎移植買賣,雇主出價不菲,你們便幫著張羅腎源,這時候汪文林在醫院的系統里,匹配到了郝美麗的數據,于是你們便計劃,該如何取腎。”
“你們已經查到汪文林了?”
江浩故意沒有一開始就交代汪文林,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就是要用這種有一種透露出的信息,徹底打碎趙岸的心理防線。
“你的依仗,無非是汪文林,且不談他自不自私,你被抓后,他還會不會分你錢,但我向你保證,他被抓后,你一定分不到錢,而且鑒于你到目前都拒不配合警方調查,法院有權利你加重處罰,到時候給你判個無期徒刑,且不得減刑”
江浩的話讓趙岸眼珠子不斷地翻動,顯然在做劇烈的思想斗爭,瘋狂的計算得失,真要判無期徒刑,還不能減刑,那豈不是要牢底坐穿?
“你死鴨子嘴硬沒事,汪文林已經被抓捕回來了,到時候他什么都說了,一樣治你的罪,你可要想清楚了,只是最后的機會。”
江浩一步一步瓦解對方的心理防線,精通級心理學加上技能‘識人術’,所展現的威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抗得住的。
趙岸也不例外,他深吸一口氣地說道:
“如果我配合,能判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