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
南天域的一個真正的仙門內。
一個身穿灰袍子的中年男人以極快的速度凌空到一座九層閣樓前,他恭敬走進去,隨即便拱手道:“長老,屬下有事稟報。”
在他身前,有一個巨大的蓮花寶座,在蓮花寶座上,坐著一個手握拂塵的老人,他聲音莊嚴道:“說!”
“今日三千小世界中又有人突破到了仙人境,屬下照例去天門處接引他上天,結果……”
老人不耐煩道:“結果怎么了?”
“結果他被人斬殺了。”
“哦?”老人凝眉問道:“在一個小世界里,有兩人同時突破仙人境嗎?”
“不,不是,他好像還沒有成為仙人。”
老人眉頭一緊,追問道:“你是說,他是以凡人之身斬殺的仙人?”
“是。”
“呵,這倒有意思了。”
人間。
沙漠當中所有受傷的人都被送到了浩氣宗休養。
魔教教主鴉夜等人被寧瑯斬殺的事,在短短三日就傳到了七大仙門。
五日后。
各大仙門長老趕來浩氣宗,將各自仙門的宗主接走了。
而浩氣宗參戰的諸葛淵、梅清河、寧瑯三人中,還是梅清河最先醒來,盡管他的修為已經掉到了天罰境中品,但他身上卻沒有什么致命傷。
而諸葛淵和寧瑯,一個是身上的傷太多了,一個則是因為氣力虧損的厲害,所以一連過去五日都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浩然宮里。
梅清河看著自己的師叔姚青給諸葛淵查探完體內的情況,他焦急問道:“師叔,師叔祖他怎么樣了?”
姚青嘆了口氣,搖頭道:“傷得太重了,恐怕只剩三年左右的壽元了。”
梅清河如遭雷擊,盡管他早就預料是這個結果,但從別人的嘴里說出來,他還是心如刀割,不敢相信這一切。
在魔教沒有出現前,眾人根本沒有想到那魔教教主竟然已經有了仙人境的實力,也沒有想到魔教光明使者竟然是朝陰宗的宗主聞仲!
梅清河連連嘆息,又問道:“寧瑯怎么樣?”
“他自愈的很快,相信這兩天就能醒來。”
“會留下什么后遺癥嗎?”
姚青輕輕搖頭道:“不會。”
梅清河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還好,寧瑯他沒事,一切就還有希望。
大戰落幕后的第八天,一直躺在萬年冰床上的寧瑯才迷迷糊糊醒來,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第一個畫面,就是七個徒弟站在床邊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
“師父你終于醒了。”
寧瑯從萬年冰床上起身,晃動著僵硬的脖子,問道:“其他人呢?”
姜塵回道:“其他仙門之主都已經回了各自的宗門,老師叔祖和宗主都在浩然宮里。”
寧瑯聽完,朝姜塵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姜塵老老實實地走上前,彎下了身子,寧瑯卻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姜塵的后腦勺上,罵道:“那天為師讓你帶師弟師妹們走,你怎么不聽?”
姜塵結結實實挨了一下,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呵呵憨笑著。
其他人也不敢說什么。
寧瑯賞了姜塵一個白眼,在甘棠和顧夕瑤的攙扶下,起身下了床,活動了一下酸疼的筋骨,感受到體內的靈氣在慢慢恢復,他邁步走到了屋外。
那一日的景象還歷歷在目。
沉默半天,他道:“帶為師去趟浩然宮。”
甘棠和姜塵同時上前。
看到甘棠上前后,姜塵又立馬停下了腳步。
甘棠主動牽起寧瑯的手,腳下升起一陣靈風,兩人很快就凌空而起。
十幾息后。
師徒兩人落在浩然宮門口。
寧瑯慢步走了進去,當他看到諸葛淵還躺在那,而梅清河和姚青都坐在一旁愁眉苦臉時,他便已經猜到了師叔祖的情況不容樂觀,但他還是問了一句:“師叔祖怎么樣?”
梅清河搖了搖頭,沒有隱瞞,直接回道:“可能只剩三年的壽元了。”
三年。
彈指一揮間。
對于修行人士來說,會更加的短暫。
想到諸葛淵擋在自己身前,被鴉夜重重一刀劈到地面的畫面,寧瑯的表情也變得落寞起來。
梅清河見狀,反過來安慰道:“誰都沒想到鴉夜已經有了仙人境的實力,現在這個結果,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最起碼,人都還活著。”
“你怎么樣?”
“我?”梅清河笑道:“我沒事,無非是跌了幾境罷了,大不了花個十幾年在修煉回來就是。”
寧瑯默然。
他知道梅清河說的輕松,但其實不可能有這么簡單。
“那些劍最后都還回去了嗎?”
梅清河回道:“西蜀劍門發布了告示,那些劍客聽說你是為了人間除魔,也就都沒有說什么。”
這也在寧瑯的預料之中,劍乃兵種君子,劍客要是這點胸襟都沒有,那就不配練劍了。
“那我回了。”
“嗯。”
“師叔祖要是醒了,你喊我一聲。”
“嗯。”
寧瑯主動牽起甘棠的手,來去匆匆地又回了渺渺峰。
三天后的夜里 諸葛淵醒了過來,他沒有吵到任何一人,一個人靜悄悄地回了藏寶閣的第九層。
梅清河發現后,連忙趕去藏寶閣,結果卻被諸葛淵趕走了。
寧瑯得知消息,也往藏寶閣去了,他凌空而立,大聲問道:“師叔祖,你怎么樣?”
“還能活幾年,別管我了,忙你自己的去吧。”
“可是……”
諸葛淵大罵道:“別啰嗦了,老夫平生最受不了這個,滾滾滾。”
寧瑯搖頭苦笑,終究還是回去了。
魔教堂主級別以上的人全部死于那個沙漠里,剩下的魔教弟子也是一群境界低下的小嘍啰,隨著謝不安、李皓白等仙門之主恢復元氣后,又一次除魔令昭告天下,只過去短短兩個月,就再也在江湖上聽不到魔教的風聲了。
這段時間寧瑯一直在恢復實力。
原本想來請教師父的江可染,看到師父如此,也沒有再在渺渺峰上待下去,他十分不舍地和寧瑯還有姜塵等人告別后,就一個人回了大虞京城。
時間飛快。
一轉眼,就又過去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