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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六章 閱讀理解

  看著桌上的稿子,于東笑了笑,然后起身給自己的茶杯換了一撮新茶葉。

  等到新茶葉泡上,他便走到外面的走廊。

  六月初的金陵,已經非常炎熱,不過公寓樓前種的兩排香樟留下一片陰涼,于東站在走廊上,

  低頭便能看到樹蔭下正在打牌的余樺他們。

  畢飛雨剛出了一手牌,想要活動一下脖子,抬頭便看到了于東站在走廊上看他們。

  “呦呵,于員外這會兒怎么有空出來?”

  于東笑著說道:“書寫完了。”

  畢飛雨一愣:“寫完了?”

  其他三人也抬頭。

  “寫完了?”

  余樺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扔,拔腿就往樓上跑,畢飛雨在后面愣是沒抓住。

  莫言笑瞇瞇地把牌放在桌上,

  也朝樓上走來。

  這邊余樺已經上了樓,“寫完了,稿子呢?”

  于東眨巴眼睛看著余樺:“在書房呢,

  你干嘛?”

  “我干嘛?我看啊,我要看看你閉關兩個月寫出來的是什么巨著。”說著他就往屋里鉆。

  于東卻一把抓住他后領子,“你要這么說,我還就不給你看了。”

  “松手,這是你嫂子剛給我買的小褂子。”

  兩人拉扯的時候,莫言也走了上來,他沒管兩人,直接進了房間,然后去書房拿了稿子往沙發上一坐。

  余樺叫道:“好你個莫言,偷雞是吧。”

  莫言眼睛盯著稿子,都沒看余樺一眼,“我勸你啊,跟我說句好聽的,

  一會兒飛雨跟曉波也要上來,誰接在我后面看,

  還得是我說了算。”

  余樺倒也能屈能伸,

  笑著走了過去:“明天早上我起早點,去把飛雨種的黃瓜摘來給你吃。”

  莫言滿意地點點頭,“在我旁邊坐下吧,第一頁看完就給你了。”

  這邊畢飛雨跟王曉波也上來了,問站在門口的于東,“他們倆呢?”

  于東朝屋里努了努嘴:“在里面排座次呢。”

  “慌慌忙忙的。”畢飛雨笑著走了過去,然后把兩疊牌放到余樺跟莫言面前:“這是你們兩個的牌,等到書看完了,我們再續前緣。”

  余樺跟莫言那有心思理他,都盯著于東的新書。

  畢飛雨跟王曉波相視一笑,然后也坐在旁邊,等著余樺跟莫言看完,他倆再看。

  他們幾個在看稿子,于東自己則跑到樓下,舒舒服服地躺在余樺留下的躺椅上。

  午后的陽光被濃密的樹葉擋住,一陣風吹過,撩動樹葉,陽光才能趁機從縫隙中鉆過來。

  偷偷鉆過來的陽光剛剛摸到于東的衣角,便又被樹葉撣開。

  于東閉著眼睛,

  仿佛能聽到陽光偷偷跑來,

  又悄悄逃走的聲響,也將他的思緒帶走,沿著操場邊上的大路,蟬鳴聲,叫喊聲,水波聲慢慢混在一起,把夏天變得豐富而熱烈。

  回饋良辰的,自然是大夢一場。

  所以,于東睡著了。

  等于東醒來時,太陽已經掛在西邊,等著下班。

  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然后又迷迷糊糊地上樓回了自己家。

  莫言的他們四人組還坐在沙發上,依舊是于東下樓前的姿勢。

  “還沒看完么?”于東嘀咕道。

  王曉波排在最后,看了于東一樣,“篇幅這么長,一時半會兒哪能看完,我估摸著還得有一會兒。”

  “那你們慢慢看,我去做飯,一會兒程老師要回來了。”

  程硯秋今天下午在琴房那邊,給幾個要參加比賽的學生補課,肯定沒時間回來做飯。

  余樺聽到“飯”字,點頭道:“嗯,不要做得太葷了,最近肉吃得有點多,不喝白酒啊,搞點啤酒拿井水冰一下。”

  于東翻了白眼:“我有說要留你們吃飯么?”

  余樺拍了拍手里的稿子:“我們幾個辛辛苦苦在幫你校稿,看到現在我已經找出十幾個錯別字,甚至還有一處語病,你不請我們吃個飯說不過去吧。”

  于東懶得理余樺,不過他也不可能真不管余樺他們的飯。

  既然要管,索性把付靜他們都叫上,這段時間就沒聚過餐,今晚可以好好吃一頓。

  不過時候不早了,他現在開始做飯也來不及,干脆就打電話讓門口的飯店做了飯菜送過來,對了,還有余樺要的冰啤酒。

  他這邊忙活差不多了,莫言也率先把稿子看完。

  莫言拿著最后一頁稿子,歪頭看著于東,嘀咕道,“你是怎么做到,把一個懸疑故事寫到人性深處的?又或者說,你是怎么把一個如此深入人性的故事寫得這么懸疑的?”

  “懸疑么?”于東笑著問道。

  “懸疑呀,我剛開始看的時候,就以為是懸疑推理,但是看著看著,又感覺有點兒魔幻現實,看到后來我才發現,這都是你玩的把戲,還是現實主義。”莫言搖搖頭,又說:“你對詛咒的處理我很喜歡,并沒有直接否定詛咒,而是把詛咒模糊化了。我知道,你之所以這樣做,并不是想要搞些神神鬼鬼的,而是因為詛咒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融入到生活中的,秦家后來發生的事情,確實跟這個詛咒很有關系。”

  于東點點頭:“莫言你這個閱讀理解做得不錯,我當是確實是這樣想的。本來我還想更進一步表達這個立意,但是后來想想,還是扔在那里,讓讀的人自己去琢磨。”

  余樺把手中的而稿子看完,用手扒拉了一下莫言:“快把后面的給我。”

  莫言將最后的稿子給了余樺,又說道:“其實有些地方我還是覺得可惜,比如阿元的過往你沒有做細致的描述,這個人是懸著的,我們只知道他本是個裁縫,后來突然成為了地下黨,而且你甚至沒有交代他是哪一邊的。”

  于東沒說話,余樺卻開口道:“那些細枝末節,無關緊要,不寫挺好的。我就覺得于員外這處理不錯,主干清晰堅固,小枝小葉的多了反而不好。”

  畢飛雨說道:“我覺得莫言說的還是有道理的,阿元這個角色確實可以拓展一下。從他這個視角,確實也可以挖掘很多東西,跟戰爭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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