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弟來此所為何事?”
趙秋進了藥房,神情冷漠的看了眼福伯。
“長公子來取修煉所用的淬骨散。”福伯平靜回道。
趙秋眉頭微挑,“知道了,給我拿瓶祛疤散。”
“是。”
福伯始終保持平靜的神態,漫不經心的拿了瓶祛疤散出來。
趙秋取了藥,即刻回了西廂。
晚秋把藥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給趙秋敷上。祛疤散是由數種名貴草藥煉制而成,功效極強,一些普通的小傷,疤痕均是能夠輕易去除。
藥粉敷在臉上,趙秋頓時感覺臉上一陣清涼。她當即放下心來,用了此藥不出幾日臉上的傷就能恢復如初。
“小姐,銀耳蓮子羹快要涼了。”晚秋給趙秋涂完藥,輕聲提醒。
“嗯。”
趙秋心里好受了些,冷霜密布的俏臉也舒緩下來。她走到桌前坐下,一口一口吃著銀耳蓮子羹。
“小姐,長公子下手可真是沒個分寸,竟讓你遭如此大罪。”晚秋小聲道。
背后詆毀、評論主子,是下人的大忌。可晚秋不一樣,她和趙秋從小一起長大,雖是主仆,關系卻也情同姐妹,為此,趙秋特地給她取了“晚秋”的名字,名字里帶了她的“秋”字,算是種無上的榮耀。
“哼,遲早要他好看。”趙秋冷聲回應,說著又吃了口蓮子羹。
“方才從廚房回來的路上撞見了長公子,他可是傲氣的很呢。”
“你說什么?”
趙秋鳳眉倒豎,“他住南禮院,為何要從西廂繞行?”
“興許是去見家主吧。”晚秋回到。
“溜須拍馬討父親歡心,便要數他最厲害。”
趙秋低聲咒罵了句,臉色劇變,面孔都扭曲了。
“小姐,你怎么了?”晚秋看她這般猙獰的模樣,急忙問道。
此時,趙秋已然無法開口,臉頰上像是有幾萬條毒蟲在啃噬她的血肉,劇烈的痛楚讓她快要昏厥過去。
“沒....沒事....興許..是藥的副作用”
“小姐...你...你的臉....”過了片刻,晚秋指著趙秋的臉,眼中滿是驚駭。
“我的臉怎么了?”
趙秋心里一個咯噔,慌忙爬起,踉蹌著跑到梳妝臺,看向臺上的銅鏡。
銅鏡中,一張面目猙獰,滿臉流膿潰爛的臉顯現而出。
“啊.”
趙秋眼前一黑,就此昏厥過去。
趙泰在書房和趙陽云商談片刻,便告退回到南禮院。
墨香、墨竹把院子上下收拾的纖塵不染,分外干凈。
趙泰夸獎了她們一番,回到房中。
到現在為止,他已經有了三門功法。一是同歸劍法、二是碧鱗針、三是紫霞神功。同歸劍法已經練到神乎其技的地步,算是小有成就;紫霞神功是內功心法,必須等到二流鍛骨時才能修煉;而最后的碧鱗針,是魔道武功,歹毒陰狠,和他如今要走的路相悖。
不過趙泰并不打算放棄,此門暗器武功可以隱在暗處,在關鍵時候動用,出其不意,當作底牌使用。
念及此處,他立即開始修煉起碧鱗針。
這本秘籍前世趙泰花了大價錢從姜無道手中購得。那時,姜無道把五塊神土盡數買去,開出了紫霞神功和碧鱗針,不過后者是魔道功法,他心有忌憚,不敢修煉,趙泰才有機會托人從他手里購得。
所以這門暗器武功趙泰非常熟悉,是他踏入魔道初期的一張王牌,如今修煉不過是重走一遍以往的歷程,速度自然是快到極致。
碧鱗針需要特制的淬毒銀針,毒汁用的是冥靈蛇的毒液浸泡其蛇鱗所得,毒性極強,一旦沾上,片刻后便會化為膿血而死。
現下趙家并沒有所需的材料,趙泰只能用普通的繡花針練習擲針。
咻咻,
幾只銀針破空而出,精準無誤的釘在墻上,把上面的兩只蚊子洞穿。
有前世修煉經驗在,如果不能做到這種程度,趙泰怕是會找塊豆腐撞死。
“接下來,該想辦法把毒針煉制出來了,此事不能泄露,還得我親自前往山脈尋找冥靈蛇。”
趙泰沉思片刻,門外響起墨竹慌亂的聲音。
“公子,家主讓你去正廳。”
“好。”
趙泰臉上浮現一抹不耐之色,時間難能珍貴,他不想把過多的精力浪費在家族瑣事上。可聽墨竹所說,趙陽云讓他去正廳,應該是有要事。
家族中但凡是有重大事情都會在正廳商議。
算算時間,如果趙秋吃了那碗銀耳蓮子羹,現在也應該發作了。
如果沒猜錯,該和此事有關。
他隨意把幾枚繡花針插在被褥上,推門而出。
“家主似乎臉色不對,公子小心。”墨竹小聲提醒。
“知道了。”
趙泰徑直趕往府內正廳。
此時,趙家正廳內坐滿了人,氣氛凝重。
家族中幾乎能上的了臺面的人都過來了,家老叔伯,趙彪趙虎,各位夫人、子弟,濟濟一堂。
趙陽云坐在最上首,臉色陰沉。
他旁邊坐著輩分最高的家老孫景山,下邊分別是幾位叔伯,蕭氏、張氏兩位夫人則是在右側,身后站著趙蕊,趙元思。再往下則是趙彪、趙虎的妻妾子弟們。
蕭氏面沉似水,咬牙說道:“老爺,此事你可千萬得給秋兒做主啊,她還那么年輕。”
“我自有分寸。”趙陽云淡淡回道。
不多時,趙泰趕到,見廳中這架勢心中暗笑。他面色平靜,目不斜視的上前給各位長輩一一請安。
“退到一邊去吧。”
趙陽云擺擺手,趙泰左右看了眼,站在了趙元思右側。
“發生何事了?”趙泰低聲問道。
趙元思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回道:“哥哥,大姐的臉毀容了。”
“哦,她不是去藥房取祛疤散了嗎?”
“聽說傷的很重,我也沒看到。”
“讓秋兒上來吧。”趙陽云冷聲開口。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廳外,目露好奇之色。
在晚秋的攙扶下,趙秋低著頭走進廳中。
她臉上盡數潰爛,像是被濃硫酸淋了一遍,上下已經沒一塊好肉,膿血透著傷口滲出,看著分外惡心。
廳中頓時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即便是見慣風雨的趙陽云,看見此幕亦是臉皮劇烈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