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中將。”
“總共265名孩童,目前已經全部派人,送回他們家中。”
“帶來的藥品物資,也全都分發完畢,其余之前您吩咐要調集的物資,也都已經調配完畢,在送來的路上。”
靠近邊境線的一處街口,鼯鼠敬了個軍禮,神情肅然地匯報道。
“做的不錯。”
諾夏正忙,沒空抬頭,只是隨口回了一句。
大冬天的,他只穿了個白色背心,敲敲打打的修補著眼前的小屋,身上落滿了焦黑的炭痕,和汗水混濁在一塊,邋邋遢遢的,要是忽略那張臉,整個人就跟泥瓦匠似的沒任何區別。
昨夜以一己之力,逼退數十萬大軍的那道恍若神明般的身影,仿佛和他是兩個人一般。
鼯鼠正要上來幫忙打下手,但諾夏卻是擺了擺手,將最后一塊窗欞邊上的木板釘好,擦著汗長呼一口氣站起身來。
“已經搞定了。”
諾夏拍了拍手掌,笑呵呵地拿起了掛在一旁的外套,搭在肩上,“走吧,城里轉轉,看看哪里還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是,中將。”
鼯鼠下意識點頭,緊跟了上去。
“謝謝海軍叔叔!”
身后突然響起稚嫩的聲音,鼯鼠扭過頭望去,只看到一個八九歲大的小女孩,正朝著這邊揮手告別。
直到諾夏也笑著朝她招了招手,小女孩兒才回到木屋旁邊,蹦蹦跳跳的,繞著修復完畢的自家房子打轉,左看右看,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歡喜。
“就那孩子一個人嗎?”
鼯鼠轉過頭,遲疑問道,“她的父母呢?”
“都去世了。”
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但當諾夏開口回答的時候,鼯鼠還是不由心中一顫,“一個星期前,就沒能撐住,在同一天內死于鉑鉛病,靠著鄰居幫忙才草草安葬。”
“而這樣的情況,只是這座城市,過去一個月里,悲慘遭遇中微不足道的一點縮影。”
諾夏一直目視著前方,平靜道,“一個月前,弗雷凡斯的總人口,足足有二十萬,而現在,城里還活著的只有八萬不到。”
“也就是說,超過六成,整整十二萬人死……”
鼯鼠喃喃,他只覺胸口悶的難受,實在沒辦法把后半句話說出來。
“沒必要反應這么大吧?”
諾夏淡淡道,“都當了這么多年的海軍,什么場面沒見過,整村整島人死絕的場景,碰到的可也不少。”
“話是這么說……”
鼯鼠聲音苦澀,“可中將,這次終究是不一樣啊……”
以往他碰到的那種人間慘狀,基本都是海賊為惡,燒殺搶掠所致;
而這一次,弗雷凡斯民眾們這一個月來的噩夢,那完全就是世界政府,和CP部門的人一手操縱所造成的惡劣后果。
這實在讓他難以接受,甚至和當年經歷屠魔令事件后的青雉心境類似,開始對自己身披的白色大氅,以及守護的所謂正義與秩序,產生了劇烈的動搖與質疑……
別看中將話里一副淡定漠然的模樣,可內心中的憤怒與憋屈,一點也不比自己少吧?
鼯鼠下意識抬頭看向前面的諾夏,想從后者臉上的表情中,尋找出壓抑怒意的蛛絲馬跡。
然而。
他并未從諾夏的表情中,找到自己猜想中的東西,諾夏的神色比他的語氣跟冷漠,只是那目光……似乎與過往有些不同,像是堅定了什么一般,顯得格外幽邃,幽邃到有些令人心底發悸……
“看什么呢?”
諾夏的聲音忽然將他的思緒扯回現實,鼯鼠一驚,發現后者已經轉過頭來,正奇怪地望著自己,“怎么,我臉上的灰塵還沒擦干凈?”
“沒……”
鼯鼠慌忙搖頭,正要解釋什么,諾夏已經是停下了腳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吩咐道:
“哦,對了,忘記說了,待會等護送孩子們的海兵們回來后,安排他們再去挨家挨戶通告,讓所有人在今天晚上,到中央廣場集合,切記,一個都不能漏。”
“誒?”
鼯鼠怔住,錯愕道:“您是有什么事,要宣布嗎?”
“那就沒必要費那么大陣仗了。”
諾夏搖搖頭,瞇眼看著天空中的旭日:“只是有些事情要嘗試下……或許,能一勞永逸地治好白色城鎮的所有人。”
經過海兵們挨家挨戶的竭力宣傳,再加上熱心孩子們奔走相告的幫忙,傍晚之前,所有弗雷凡斯的民眾,都收到了這么一則消息。
——白龍諾夏中將,已經找到了解決鉑鉛病的方法,并且今天晚上,將在廣場上,為他們所有人治療。
這聽起來無疑是在扯淡,若是換了任何別的人,哪怕是海軍本部的元帥,也早就被病魔纏身的民眾們罵個狗血臨頭了。
但偏偏發出這則通告的,是昨夜才拯救了整個白色城鎮的諾夏。
因此,當天夜色降臨后,絕大部分民眾,就毫不猶豫地動身前往中央廣場。
而剩余的那些半信半疑的居民,或是最終選擇相信諾夏,又或是捱不過鄰居朋友的勸說,三三兩兩地也都跟著趕了過去。
晚上八點左右。
平時用來舉辦盛大慶典的中央廣場,已經是坐的滿滿當當,而諾夏就站在噴泉前的高處,透過夜色看著這些幸存下來的民眾們。
“八萬多人……”
諾夏喃喃自語,“廣場的面積也不算太大吧?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一次性全部覆蓋……”
他之所以敢以自己的名譽擔保,興師動眾地讓所有民眾全都聚集到廣場上來,自然是有憑仗的,而這份憑仗,就來源于兩個月前,他在系統商城中高價購買來的一件道具。
治愈之風類型:消耗品描述:使用后,將在你面前的大范圍區域,降下綠色的治愈之風,處于該區域內的所有生物,將會被驅逐所有病癥和負面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