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航路前半段,某處港口。
太陽海賊團的船上。
“不妙啊,海軍本部這次似乎是動了真格,強制要求所有七武海都必須參戰。”
作為副船長的船醫阿拉丁,放下手里的電話蟲后,嘖嘖了兩聲,扭頭看向一旁:
“老大,這下我們該怎么辦?”
被稱為老大的,身穿浴衣腳踏木屐,正是甚平。
甚平望著海面,沉默不語。
在不久前,他還只是副船長而已,太陽海賊團從創立的那一刻開始,船長就一直是所有魚人敬仰的老大哥,費舍爾泰格。
但去年八月,費舍爾泰格由于幫助奴隸少女克爾拉回家鄉,被當地居民告密,遭到g2支部海軍的埋伏突襲。
負責行動的,便是身為大將候補的黃猿本人,太陽海賊團苦戰不敵,一度陷入絕境。
結果在關鍵時刻,黃猿卻突然選擇了撤退離開,后來太陽海賊團的人才知道,對方是接到了諾夏的電話。
魚人們最終逃出生天,但也傷亡慘重,費舍爾泰格更是被斬斷一臂,他對此自責不已,認為是當年自己犯下的“罪責”太大,導致自己長期以來一直是世界政府的眼中釘肉中刺。
如果繼續擔任船長職位,無疑會連累魚人海賊團,乃至整個魚人島。
于是半年前,他選擇退出太陽海賊團,將船長的重擔交付給了甚平,自己隱姓埋名,回魚人島隱居去了。
一同離開的還有阿龍等人,他們與甚平理念不同,爆發過不少沖突,沒有了泰格的存在,自然不愿意繼續在甚平麾下聽令。
甚平挽回無果,無奈之下只好接過泰格肩上的責任。
這半年來,一直主動積極和乙姬王妃聯系,共同為魚人族重回地面、爭取平等權利的目標努力。
中間也接受了世界政府的邀請,成為了新一代的七武海。
“還是得答應吧,老大?”
阿拉丁見甚平一直沉默著不開口,躊躇道,“乙姬王妃的簽名收集計劃,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就等著下次世界會議正式提交,我們要是得罪了海軍的話……”
“不能答應,甚平老大!”
旁邊立馬響起豹藏氣憤的聲音,“成為七武海是為了魚人族的同胞們沒錯,可也別忘了,去年我們在那幫狗日的海軍身上吃了多大的虧!多少兄弟死在了那幫海軍的埋伏中!”
“就是!要不是諾夏大人又出手幫忙,我們的命早就都沒了,現在又給海軍賣命算什么?對得起泰格老大嗎!”
“可是王妃那邊……”
“別一口一個王妃了,我問你,是王妃重要,還是泰格老大重要!”
整個甲板上吵作一團,兩幫魚人互相爭得面紅耳赤,誰也不服誰。
“夠了!”
甚平的怒喝聲陡然響起,讓船上為之一靜。
無數目光聚集過來,甚平閉上眼睛,長嘆了口氣,轉頭望向船醫,“先拒絕吧,阿拉丁。”
“是,老大。”阿拉丁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目光微閃地點了點頭后,轉身照辦去了。
望著他的背影,甚平沉默不語。
還是兄弟們的有道理,再怎么心懷仁義,也無法忘卻過去的仇恨,有泰格老大的先例在前,他絕無可能反過來,去幫助那些曾經埋伏襲擊過他們的海軍。
除非……
甚平又轉頭望向天際,搖了搖頭,自嘲一笑。
自己在幻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世界上誰都知道,那位大人現在還在新世界那邊忙著追殺凱多,和海軍早就不是一路人了,況且一離開就是三年,真想回馬林梵多的話,估計早就回去了吧?
“大概就是這樣。”
戰國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對著諾夏解釋道,“現任的七武海中,目前只有沙鱷魚克洛克達爾,和小丑巴基爽快答應了下來,月光莫利亞態度模糊,暴君熊回應需要一些時間考慮。”
“而七武海米霍克,女帝漢庫克,海俠甚平,以及則全部態度冷淡,甚至直截了當地表示拒絕。”
“這場戰爭不容有失,必須盡量凝聚所有力量,七武海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環。”
戰國撫摸著山羊胡,苦笑著道,“要是沒有他們的參加,勝算難免又會……”
“他們不來就算了,等戰爭結束,再挨個清算這筆賬。”
赤犬忽然冷冷開口,“所謂的七武海……到底還是海賊,本來就靠不住,我們海軍就非要依靠他們幫忙才能贏下戰爭?簡直是笑話。”
“道理沒錯,但話也不能這么哦,薩卡斯基。”
對面的鶴端起茶杯,幽幽道,“七武海要是能全部到場,自然是好事,我們這邊不僅僅只是勝算提升的問題,基層士兵,還有將校們的傷亡,也會減少很多……”
“可他們不是來不了么。”
赤犬面無表情道,“所以依我看,就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多浪費時間了,直接進入下一個議題……”
“等下。”
諾夏突然插口,打斷了赤犬的話:“也就是,現在能確定參戰的七武海,只有兩個?”
“是,而且里面還有一個十足的水貨……”
戰國苦笑著微微頷首,忽然想到什么,目光一亮,有些期待地看向諾夏,“怎么,你有什么辦法么?”
“大概吧。”諾夏聳聳肩,“剩下五個人的聯系方式,都有么?”
“有的,諾夏先生。”
鼯鼠立馬站起身,面色肅然地匯報道,“這幾天來,聯系七武海的事情都是由我和火燒山負責,現在我手里就有一份他們的聯系方式匯總……”
“拿過來。”諾夏淡淡道。
“是,先生!”
由于諾夏還未正式回歸本部,職位未定,鼯鼠也只能這么稱呼,他在自己桌前厚厚的一摞文件中翻找了會兒,抽出后來到諾夏身旁,恭敬地雙手捧交到了他手里。
諾夏隨意翻了兩下,又抬起頭,“電話蟲。”
鬼蜘蛛立馬緊跟著起身,將放置在會議桌角落的大型電話蟲搬到了諾夏面前。
這是要干什么?
該不會……一時間,會議廳內的所有本部高層,都將視線聚焦了過來,目光中或好奇、或是饒有興致、或是不太敢相信……
布魯布魯 鈴響片刻后,電話接通,諾夏看了眼手中的文件,“是莫利亞嗎?”
“嗯,是我,我回海軍了。”
“……什么啊,什么叫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我可還沒呢,一定到?ok,那行,我在本部等你,好,沒問題,掛了啊。”
抬起頭,見大伙兒都愣愣地看著自己,諾夏聳聳肩,對著戰國道,“月光莫利亞那邊搞定了。”
谷/span不是,這才過去十秒吧?
幾句話的工夫,就搞定了一個七武海?
一眾本部高層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諾夏已經是對著號碼盤,撥通了下一個電話。
“喂,我是諾……”
“呀啊,是諾夏大人!!!!!”
諾夏一句話還沒完,尖利興奮的叫聲瞬間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
剛剛才回過神的眾人又齊齊傻眼。
哈?女人的聲音?沒聽錯的話,這應該就是那位被稱為世界第一美女的蛇姬女帝吧?
不是這位傳中的世界第一美女,性格高傲孤僻,對誰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么……
偶像光環崩塌了啊喂!
“哇哦,真是好可怕呢……”
角落里,黃猿翹著二郎腿,虛著眼嘖嘖感嘆,“連堂堂女帝都變成了狂熱粉絲,真不愧是諾夏……”
“你什么時候來本部的?”
旁邊的桃兔莫名其妙地回過頭,她這才發現旁邊原本的空位上多了個人。
“出來你可能不信。”
黃sir憂傷地嘆了口氣,“老夫是跟著諾夏屁股后面一塊進來的,奈何從港口到本部,不管是那些新兵還是你們,視線全都聚焦在那小子身上,居然根本沒有人搭理老夫,豈有此理……”
“長得丑存在感自然就低,能怪誰。”桃兔撇了撇嘴。
“喂!小祗園!太過分了,你當初可沒這么毒舌的啊!”
黃sir悲憤交加,“果然是嫁給那家伙,跟著被帶壞了,可惡,當年本部的高嶺之花,怎么能墮落成這樣……”
“哦,對了。”
他突然臉上悲色一收,湊到桃兔耳旁,猥瑣地擠眉弄眼,低聲道,“你現在還有心思奚落我?就不覺得奇怪嗎,那個蛇姬,什么時候和諾夏有了交集,看起來還挺熟?那可是世界第一美女哦,小祗園,你就不擔心……嘶,別踩了,疼疼疼疼!!!!”
沒理會齜牙咧嘴委屈巴巴的黃猿,桃兔轉過頭,瞇了瞇眼,看著和電話那頭笑著交流的諾夏,神色逐漸變得有些不善。
“……行,嗯嗯,好了,別哭了,這邊好多人聽著呢,記得早點到,別遲了啊。”
諾夏壓根沒注意到黃sir的背刺,掛斷女帝電話后,就又撥通了下一個鷹眼米霍克的號碼。
“一定到。”
這個就簡單多了,沉默寡言慣了的鷹眼,在聽到他的聲音后,只丟下了三個字,就直接先掛斷了電話。
而后又是熊、甚平……很快,一圈下來,所有原本態度冷淡的七武海,全部一改口風,保證會準時抵達馬林梵多。
前后用時,不過短短兩三分鐘而已。
“行了,全部搞定了。”
諾夏將話筒丟了回去,躺回到靠背上伸了個懶腰,“七武海一個不缺,全部都會參戰,這事結束,繼續下一個議題吧。”
然而遲遲沒有動靜。
會議室里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呆呆地望著他,就連戰國也愣愣地保持著喝茶的姿勢半天沒動。
直到諾夏莫名其妙地看了過來,戰國老頭才回過神,眼角微微抽動,放下茶杯,苦笑著感慨:
“真不愧是你啊……”
由于諾夏和黃猿的突然到來,這場本部最高會議,比原本的預計時間,晚結束了一個小時。
會議將戰爭的籌備工作基本理清,而海軍的精銳力量,也已經集結的差不多了。
接下來就只等待新世界的海賊聯盟放出風聲,進而決定下一步落棋的方向。
會議一結束,諾夏就一溜煙兒回了家,陪老婆孩子去了。
所謂歸心似箭,大概如此,也沒辦法,畢竟上一次和家人碰面,還是去東海之前的事,都過去好幾個月了。
不過這份闔家團圓的寧靜幸福,并沒有持續多久,在傍晚時就被打破。
而打破的外人,正是親自來訪的海軍元帥戰國本人。
戰國夾著一份文件,站在院門外,按響門鈴,等了一會兒,門打開,探出腦袋的,是一個乖巧可愛的藍發少女,歪著腦袋甜甜叫道:
“戰國爺爺好”
“誒,好,好,好久沒見,小諾琪高又長漂亮啦。”
戰國心都快化了,笑瞇瞇地揉了揉小諾琪高的腦袋,“你爸爸呢?”
“爸爸啊……”
諾琪高的小臉變得有些古怪,似乎在憋著笑,回頭看了一眼,“就在那兒呢。”
戰國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就恰好見到……
無敵的白龍諾夏大人,正被老婆們追殺的滿花園跑,而另一位沒良心的女兒,就在旁邊鼓掌加油助威。
“我靠,黃sir怎么能這樣憑空污人清白?”
“什么叫我和她怎么這么熟?真不熟,真的!我用圣地所有天龍人的性命發誓,這幾年來,壓根就見過當初那一面好吧!”
“那她為什么那么崇拜信任我?廢話,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少女不崇拜我的?”
“疼疼疼疼!!!!別打了準將,再打我反抗了啊,真反抗了啊,把你們三個一塊反殺的那種……”
“咳咳!”
戰國實在看不下去了,重重咳嗽了幾聲。
幾秒后。
鼻青臉腫的諾夏出現在門口,伸手往臉上一抹,那些為了哄老婆開心才弄出來的傷痕立馬消失無蹤,又重新變得帥氣逼人。
“您什么時候來的?”
他有些尷尬地撓撓頭,“找我有事嗎?還是被卡普老頭喊來一塊蹭飯的?”
“什么蹭飯!老夫會有那老頭那么厚顏無恥嗎!這幾年一個星期最多來你家一回好吧,”
戰國吹胡子瞪眼。
一個星期來蹭一次也不少了好伐……諾夏腹誹了一句:“那您是……”
“當然是為了正事。”
戰國翻了白眼,將胳膊下夾著的文件取出,遞了過來,“喏,老夫親自跑了一趟圣地,幫你辦好了,自己翻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