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聞言沒什么意外。以前裴灝經常就會讓護衛來送信,也就是最近這段時間被杜潛嚴防死守,才沒有再送信了。
杜婉對長公主道:“娘親,您先吃著。我出去看一看。”
“去吧。”
長公主看向她的笑容,帶著幾分調侃。
女兒和未來女婿的感情好,是她喜聞樂見的。
杜婉出去了玉靈苑,見到了裴家的護衛,是一個陌生的面孔。那人上前來,即給杜婉遞上了字條。
是了,字條,而不是信?
那人遞上字條后,就匆匆離去。
杜婉很是意外,不等她的回復了嗎?
于是她低頭,手指靈活地打開字條,目光掃過上面寥寥無幾的字,只覺得血液瞬間凍結。
上面只有四個字:杜潛出事。
杜婉只覺得腦袋轟轟響,當即招來人打聽杜潛的情況。很快得知杜潛早上進宮后,未曾出宮。
到底出了何事?
裴灝遞過來的意思,只是說杜潛出事,沒有具體的情況。恐怕出了什么事情,裴灝也是不清楚的。
杜婉急切地轉回玉靈苑。
長公主見狀,站了起來,“婉兒,發生了何事?”
“娘!大哥出事了。”杜婉壓低聲音說著,把裴灝送來的字條給長公主府看,這字條是裴灝寫的,字跡和他先前信上的字,一模一樣,“我詢問過了,大管家說大哥未曾出宮。”
長公主畢竟比杜婉年長些,很沉得住氣,“你不要急。娘進宮一趟。”
“我也去。”
“不用。”
“不,我想陪你娘。”
“婉婉,如果宮里真出了什么事,我們一家四口都會陷進去。總要留一個人在外面,好見機行事。”
“那我進去更好,娘在外面主持大局。”杜婉忽然出聲,很堅定地對長公主說著,“娘,相信女兒嗎?女兒不會讓大哥出事的。”
長公主定定地看著女兒,有一刻的失神。
女兒這是長大了嗎?可以獨當一面了……
杜婉不再遲疑,披上一件狐皮大氅,拿上環首劍就匆匆出發。
到了大門口,莊叢等人備上了馬,正等候著她。
杜婉接過馬韁繩,一躍上馬,正要策馬之時,見到長公主急急地跑過來,“婉婉,等等。”
“娘,還有什么事?”
“把這個帶上。”長公主遞給了杜婉一塊鑲金的令牌,“拿著這令牌,可以自由出入宮門,還不用在宮門前留下武器。”
杜婉一把接過來,“這是好東西。”
接著她把令牌掛到腰間,策馬而去。
匆匆來到了宮門前,出示令牌果然沒有被攔,親衛卻依舊不能進宮。杜婉進宮之后,第一時候便是施展了自己的能力,凝神聆聽宮中的動靜。從繁瑣吵雜的聲音當中,鎖定了一個地方。
是錦繡宮!
那里人數最多,動靜最大。
杜婉施展輕功,趕到之時,在宮門前見到了裴灝。
錦繡宮前有一支禁衛,擋住了外人的進出,倒是太醫院的人可以進出。連裴灝都被阻擋在外面。
裴灝第一時間迎上了她,“婉婉?”
“什么情況?”杜婉問道。
裴灝低聲說道:“黃憐病危。”
“那和我哥有何關系?”杜婉質疑。錦繡宮里的動靜,基本是一些太醫,討論著如何救人和下藥,“黃憐的病危不會和我大哥有關吧?”
“確切消息沒收到。”裴灝晦暗地望向錦繡宮的大門口,“但八九不離十。”
杜婉仔細傾聽,還是沒有動靜,難道是審問完了嗎?
按理說發生了這種事,最應該交給皇城司來調查。如今皇帝沒讓裴灝來沾手,就是有讓裴灝避嫌的意思。世人皆知裴灝和公主府的關系密切,調查來的結果如果是有利于杜潛的,很難令人信服。
杜婉直接走向禁衛軍,“本郡主要求見皇上。”
“郡主請稍候,容下官先進去稟報一聲。”有一個禁衛連忙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那人又出來,說請郡主進去。
杜婉一人進去。
裴灝在外面守著。
越是這個時候,越需要行事謹慎。
杜婉直直朝黃憐的寢室而去,在主殿屋檐的臺階下,跪著一個人,是杜婉熟悉的人,正是杜駙馬。
杜婉飛奔到杜駙馬身邊,“爹?!”
“婉婉?”杜駙馬吃了一驚,“你怎么來這里?”
“我收到消息,說大哥出事了。”
“……有個宮女給黃憐下毒,說潛兒是主謀。”杜駙馬把當前的事,快速地說了一下,好讓女兒了解情況,“有人親眼目睹你大哥,把放著毒藥的荷包交給那個宮女。”
事情的經過,是一個宮女毒害黃憐。
宮女被捉到,受不住刑,交待出幕后的主使是杜潛,還說杜潛親口承諾只要成功了,便會納他為妾。最要命的,是有人看到杜潛把荷包交給那個宮女,沒多久黃憐就出事。
目標者還不止一人。
這下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杜婉把身上的大氅解開,披到了杜駙馬的身上。
杜駙馬心軟得一踏糊涂,女兒真好呀,這是心疼他這個當爹的了,“婉婉,為父不冷,還是你披著。”
“父親!您披著,這點冷奈何不到我的。”杜婉真不感覺到冷,可能與修為突破有關,“大哥的事就交給女兒來,我不會讓他出事的。您一會兒出宮去,光是跪在這里沒用的,跪壞了身體咋整?”
杜婉一邊說,一邊扶起杜駙馬。
杜駙馬不想起來,可杜婉要扶,他只能順著她的力度起來。
或許是跪久了,差點沒站穩摔了!
杜婉沒有立馬去見皇帝,反而扶著杜駙馬一步步出了錦繡宮。
裴灝還在外面,杜婉把人交給了他,“你送我父親出宮。”
“行。”裴灝點頭。
杜駙馬捉到了杜婉的手,“婉婉,你一個人……”
“父親放心,今日這事兒算不了什么。實在撇不清楚,大不了咱家不要這些榮華富貴,一家子回老家過逍遙的日子去。”
“好!我聽女兒的。”
杜駙馬很是欣慰,再看到女兒淡然的樣子,心頭大定。
再者正如女兒所說,洗不清罪名又如何?
左右是性命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