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山,夜幕即將拉開。
穆思安離開沒多久,杜婉從宮里趕回國公府。
詢問過府里的人,得知裴灝在聽雨居,便直奔他的所在。
杜婉剛踏入寢室就被人一把抱住,強行鎖在懷里。
這個突然而來的偷襲,杜婉差點條件反射就出死手,幸好她察覺到熟悉的氣息,才會及時收住了手。
“阿灝,下次不要再這樣,突然就……”真的太過危險了!
“怎么?不喜歡?”
“喜歡你個頭,最近遇到的刺殺太多,剛才我差點就對你動手了,知道嗎?”杜婉伸手捏了把他的腰間軟肉,痛得他直呼痛,還叫得特別委屈,“男人不是說很能忍痛的嗎?怎么到你這里反而叫得這么歡?”
“我不喊痛,你會這么快松手嗎?”
“不會。”
“哈,這不是得了。”裴灝低頭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又以額頭抵住了她的額頭,“婉婉,我想明天晚上出發,你今晚陪我一起睡,好不好?我想著這次要分開好長一段時間,心里就……很舍不得。”
杜婉沒有拒絕。
其實,她也舍不得。
可他自己選擇要去,她除了尊重他,還能如何?
杜婉佯裝抱怨道,“誰讓你要答應大哥的?只要你不答應,大哥又不會勉強你去。當時大哥跟我說,我都不同意呢,他才說讓你來決定。”
“是,是我考慮不周了,要不,把媳婦兒揣在口袋里帶走?”裴灝半開玩笑地說著,故意要逗她開心。
“你的口袋很大嗎?能把我揣進去?”
“能的,要不要看一看?”
“我看看,我看看。”杜婉一雙手開始作亂,趁機在他胳肢窩里摸了一把,但很快就被反擊了,“哈、哈哈,……癢。快住手,混蛋!”
裴灝碰到杜婉胳肢窩的時候,逗得她開懷大笑。
大笑之余,還不忘記反擊。
兩個人玩鬧了好一陣子,連外面守著的下人都能聽到,他們笑得很開心,不知不覺中就將兩人心頭那股沉郁的離別愁緒給沖淡了。
下人準備了熱水。
兩個人早就吃過晚飯,分別沐浴過后,就躺了床榻上說著悄悄話。
是裴灝刻意引導她說話,不讓她想那些有的沒的,當然在說話的時候,他貢獻出一條手臂給她當枕頭,再順利地將她摟在了懷里。
裴灝輕聲說道:“婉婉,咱們成親兩個月有余了吧。”
“是的。過得真快。”杜婉仿佛成親的事情還在昨天一般。
“按照原定的計劃,咱們夫妻倆個早該搬去郡主府。奈何成親以來,一事接著一事,風波不斷。京城里某些關注咱們的人,都悄悄地八卦了……,你可知他們是如何傳的?”
“怎么傳?”杜婉抬起了臉蛋兒,借著微弱的燭光看向他,發現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仿佛蘊含著星辰,讓她剎那間看愣了。
裴灝聲音淡淡的,仿佛帶著傷感,“說咱們是否八字不合?不僅不合,還是相沖的。”
“……”杜婉被他說得心頭緊了緊,安慰地親了他的唇角一口,“不要多想,等過了這段時間就沒事了,……嗯?”
裴灝對著懷里的媳婦就是一頓反親。
親得又兇又猛,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她。
讓杜婉飄飄然的同時,又差點憋不過氣,掙扎了幾下才將人推開,然后大口大口地喘息,“呼呼,姓裴,你要干嘛?”
“是你先親我的,我才會一時沒忍住。”裴灝笑得很無賴,眼神兒卻飄過她嬌艷欲滴的唇。
還想親,但要忍住。
把人嚇跑了,很麻煩的。
裴灝忍下了心底的悸動,認命地把人摟到懷里,“好了,快睡。”
再不睡,他真要忍不住了!
他懷疑自己非要和她一起睡,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正如她顧忌的那般,若非他的自制力不住,真的很難壓下心底那份躁動。
真真是自作孽,只能自己受著。
兩個人相擁而眠,開始都是合著眼,靜靜地聽著對方的呼吸,后來心平靜下來就相繼睡了過去。可以說這一晚,杜婉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因為最近的兩個月,杜婉一直活得很緊繃。
每天放松的時間不多,更別說睡一個好覺,晚上大多是在修煉中度過。
杜婉翻身起來,伸了個懶腰。
床邊已經沒有裴灝的身影,應該是早就起床。
杜婉摸了把臉,若有所思,“這不應該的,有人起床她居然都沒醒來?”
走到小香爐的旁邊,這才找到了原因。
安神香呢,燃點了一小截。
杜婉嘴角不自覺地翹起,知道是他擔心她睡不穩,特意燃了香,這時,凝琴從外面進來,“郡主,您醒來了。”
“嗯,世子爺呢?”杜婉朝外面看了看。
“世子爺去衙門了,讓您不用等他吃早飯。”
“我去洗漱,你去讓人擺早飯。”杜婉先去洗漱,再回來穿戴整齊,出到飯廳里吃早飯,“凝琴,世子爺出去多久了?”
凝琴想了想說,“約摸有一個時辰了。”
“這么早啊,那時還沒天亮吧。”
“是沒有。”
“……”杜婉想著裴灝說去衙門,不一定就真的衙門。
裴灝很可能是去調派人手,再安排人秘密出城。
這次的行動,必須要快速、隱秘。
杜婉從中能幫到他的事情不多,只能替他穩住大后方。
用完早飯,杜婉出府。
先去公主府轉了一圈兒,再送杜駙馬去衙門,然后進宮去找杜潛。她還特意在宮中晃悠了一會兒,可惜沒有見到裴灝的人影。
杜潛看著妹妹無精打采的模樣,“怎么,人還沒離開就舍不得?”
“舍不得怎么啦?我又不丟臉。”
杜婉大大方方承認,反而讓杜潛把打趣的話,硬是給憋了回去。
好半晌,杜潛保證道,“放心,我會給他打掩護。”
“怎么掩護?”
“你看著就好了。”
杜潛所謂的掩護就是在裴灝離京的當天,下旨捉拿房家三族,并且查封房氏所有的財產,包括生意。
圣旨下達的時候,官府的行動非常快。
作為衛家姻親房氏,在西北衛家造反后就該被牽連,然后就是奇怪的一直不見官府有動靜。有人還暗暗猜測房氏可能會逃過一劫。
隔了兩三個月,杜潛突然就對房氏下手。
將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吸引到了房家。
反而沒有人關注裴灝那邊的情況……
隨后,杜潛又大張旗鼓的行事,牢牢吸引外人的注意。他還安排了個身高背影與裴灝很相似的暗衛,易容過后,偶爾會在晚上到人前晃一晃。
真的一連好幾天都沒有人留意到裴灝早已不在京城了。
杜婉對于大哥的操作,只能大寫一個“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