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搖曳不定,閃閃雙臂不住顫抖。
今時狀況比當日狼群圍攻更加危急。
獒犬的戰斗力本來就不輸林狼,眼前足足十八只獒犬,然而身邊連韋保衡那樣初通些武藝的護花使者都沒有……
如何戰?
呼嚕~
黑獒王擺了擺頭,猛地前撲!
閃閃舉火把去架,右手的焰頭啪地一聲被打散。
獒王吃痛,再次退了回去。可是閃閃手中的火光也變得更加微弱。
一些大膽的健獒又逼近了半步,不停橫跳,等待破綻撲擊。
怎么辦?
怎么辦?
怎么辦?!
等等,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
對,冷靜!
閃閃忽然想起當日帶蘿卜回家的時候,寵物店的老板曾經說過:動物的攻擊性往往都是被激發出來的。關鍵的時刻,安撫它們比戰斗或逃避更有用。
安撫……安撫,對啊,唱首舒緩的歌,安撫一下……
舒緩,舒緩,有了……
“當天氣秋涼,當樹葉泛黃,我們的愛變得冠冕堂皇~”
love scenario中文版/詞譯:胡彥斌 歌聲縈繞,黑獒王的眼神忽然有些渙散。
閃閃能夠清晰地從那對碩大的瞳孔里讀出不可思議。仿佛有許多光絮,從瞳仁的深處綻放開來。
等等!那光絮,難道是……
道道光華自閃閃胸前涌出,陳陶老神仙贈予的玉墜再次顯靈!
什么鬼!為什么?
上一次是與狼斗,一首徐志摩的詩激發了玉墜。
這一次是與犬斗,一首情歌激發了玉墜……
難道玉墜的激活需要犬科動物做為必要條件?
溫熱的光絲覆蓋了整片區域,這一次光繭所包裹的范圍仿佛比上一次還要大。
閃閃很快又發現了新的問題。光繭雖然有束縛的力量,但是卻沒有真正的殺傷力。上一次若非是有韋公子搶在被光繭完全包裹之前誅殺群狼,危機并不會自行解除。否則誰知道狼群和韋公子誰會蘇醒得更早一些呢?
可是今天,誰來做那屠狗英雄?
閃閃處于光繭的最中心處,她想要嘗試移動,但身體卻如懸浮一般,混不著力。
沒過多久,一切都被光芒吞噬,恰如當日黃泉路。
閃閃也承受不住熾熱的光芒,只能緊閉雙目。隔著眼瞼,她的視網膜底仍然映得一片光明,溫熱中,偶爾有些灼痛。
過了許久,那些光芒才開始逐漸散開,仿佛化作了萬千蝴蝶,飄散在空中。
光感不再向剛才那般強烈,閃閃急忙睜開眼睛。
果然,所有人、獸都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根據上次的經驗,閃閃知道自己應是場中唯一具有意識的人,她急于控制自己的身體,想要將同伴從危險的地方帶走。
可是她的身體就像是被這個時空放逐了一般,無論怎樣掙扎都無法移動半分。
怎么辦!
如果是那些獒犬率先醒來可怎生是好?
“發,發生什么了?”,一個聲音自閃閃身后響起。
閃閃雖然無法回頭,但她知道那是思思的聲音。
思思?她居然可以不受光繭的影響?在光芒散去后立刻就醒了過來?
“思思!把姐姐,綠翹和那個小女娃兒帶走!快走!”,閃閃用盡氣力嘶吼。
思思略微愣了一愣,雖然她一時不明因果,但是卻很快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于是立即搶去扶魚玄機。
她剛剛將魚玄機架在肩上,發現閃閃沒有動,不由奇道,“閃閃姑娘,你怎么不動?”
“我,我……”,閃閃掙扎了幾下,身體還是半浮在空中。
思思將一切看在眼里,似乎意識到了閃閃被某種力量所束縛,于是皺了皺眉,“我們都走了,你怎么辦?”
閃閃沒有答話,她的確沒有保留的手段。如果恢復行動時,仍然是陷在犬群之中,那她的確兇多吉少。
“全殺了!就好了!”
還有人保留了意識!?
那聲音有些生硬,似乎不像是中原人的口音。
思思和閃閃一齊向發聲處望去,只見方才與群犬對峙的女孩兒正了正背后襁褓,努力地爬了起來。
她看上去不過七八歲年紀,留著一頭臟辮,雖然臉上滿是泥垢,但一對眸子卻璨若寒星,眼神肅殺且決絕。
她的胳膊很細,怕是還粗不過完全成熟的甘蔗。但是她攥刀的手卻很有力氣,寒光閃閃的短匕首一直被他緊緊握著,并沒有掉落。
她走近了一只獒犬,手腕橫剜,動作熟練,只見青光一閃,連血都沒有流出幾滴,就干凈利落地將它解決掉了。
“狗狗……狗狗那么可愛,不要殺狗狗……”,思思雙眼含淚。盡管她剛才陷于犬群之中,幾乎被暴怒的犬群撕碎,可是她依然見不得生命在她面前消逝。
“它們不死,她會死,我們會死。”,那少女指了指閃閃。她的回答非常簡單,也恰恰切中了重點。
思思不再說話,扭過頭去,不敢去看。
閃閃則為小女孩捏了一把汗。她畢竟是經歷過一次,知道這些獒犬只是暫時性的昏迷,萬一有獒犬忽然醒來,該怎么辦?
以眼前小女孩這樣瘦弱的身材,身后還背了一個胖娃娃,如何能夠和兇狠的獒犬抗衡?
小女孩一連處決了五六只惡犬,手法統一,傷口長度都出奇一致。
她究竟是誰?為什么在生殺面前可以如此冷靜?
為什么她也可以擺脫光繭的束縛?從她說話的口氣來看,她似乎聽到了思思和閃閃最初的對話……
如果說思思是因為穿越者的身份不受光繭影響,那么她,又是因為什么?
這一連串的問題在閃閃的腦海里不停的閃過,但她卻無法得到一個合理的解答。
閃閃被放逐在了淡淡的光影里,眼睜睜看著那個小女孩一步一步地靠近了黑獒王。
女孩的左手輕輕的搭在黑獒的額頭,她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是在吟誦著某種玄奧古老的經文,隨后右手手腕一翻,就要動手。
就在這個時候,黑獒王的眼睛倏地張開!它雙蹄一蹬,猛地掙動了一下,脖頸的側面劃過了女孩手中匕首,鮮血暴現!但它并沒有因為負傷停留,身體高高躍起,張開了血盆大口,如饕餮吞雉兔,仿佛一口就要將小女孩囫圇嗦入自己的胃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