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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妙蘊

  “嘿!”林飛揚撇撇嘴道:“就盯著這么個金缽看,就能成一品?”

  法寧也一幅不相信的神情。

  不過他厚道,沒有說出口來。

  林飛揚卻不管:“老和尚你真能忽悠,盯著這么個金缽看就能成一品那還練什么功?那這金缽的主人怎么把金缽流落出來的?一品啊!”

  “你懂什么!”慧靈老和尚沒好氣的道:“小林子,你就是井里的一只青蛙,什么也不懂的,還以為自己挺懂呢。”

  “那老和尚你說說,到底怎么能成一品?”

  “一品要是能說清楚,那就不是一品了!”慧靈老和尚得意洋洋的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懂不懂?”

  “不懂。”

  “朽木!”

  “老和尚你就是胡言亂語。”林飛揚不服氣的:“你說,我盯著這金缽看,能不能成一品?”

  “你練的那東西,跟我們不是一個路子。”慧靈老和尚擺擺手:“還是你自己參悟吧,我估計啊,你這一輩子是沒指望了,還是死心吧!”

  “老和尚你是懷恨在心,故意打擊我,是不是!”林飛揚哼道:“小肚雞腸!”

  “不管我小肚雞腸不小肚雞腸,反正你是甭想成一品!”

  “就是懷恨在心!”

  “進不了一品!”

  “懷恨在心!”

  “進不了一品!”

  兩人瞪著眼睛,你一句我一句。

  法空盯著金缽看,徐青蘿也盯著看,法寧與周陽師徒也好奇的盯著看。

  要看看這金缽到底有何玄妙。

  慧靈老和尚做事是不太靠譜,可修為高,眼光也厲害,絕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如此贊嘆一個金缽的。

  可他們偏偏看不出其美妙之處來。

  徐青蘿索性在腦海里觀想,卻怎么也觀想不出來,大眼睛眨了眨:“師父,確實有古怪。”

  法空看向她。

  徐青蘿道:“在腦海里觀想不出來它。”

  法空閉上眼睛試著觀想,卻觀想出來了,毫無阻礙,但他卻感覺到了隱約的妙韻。

  徐青蘿看法空一直閉著眼睛,以為法空正在勉強的觀想,便輕聲問道:“師父,是吧?”

  “你再仔細看看,然后觀想試試。”

  “好。”徐青蘿答應一聲,盯著金缽細細的看,從頭到尾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然后起身趴到缽口,看到了里面的祈文,不由的低聲念道:“往生咒……”

  她也是識得祈文的。

  法空順便教了她,她過目不忘已然記住,此時看到了上面的祈文,便讀出來。

  但讀出這個名字之后,后面的卻讀不出來了,仿佛有無形的力量阻止她一般。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來。

  法空閉著眼睛道:“你力量尚小,不可強讀,免得傷了自己。”

  “是,師父。”徐青蘿答應。

  她現在能斷定這金缽確實不凡了。

  竟然有祈文。

  這算是上古之物了吧?

  怪不得老祖宗如此珍視呢。

  她看一眼仍在跟林飛揚絆嘴的慧靈老和尚,笑瞇瞇的道:“老祖宗,你認得這上面的字嗎?”

  “你難道認得?”

  “嘻嘻……”徐青蘿輕笑一聲,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慧靈老和尚頓時顧不得再跟林飛揚吵嘴,盯著祈文看個不停,最終搖搖頭。

  他想起了法空當初寫給自己的字,與這些字很像,他推薦了翁靖元,法空去找過翁靖元。

  看來已經學會了這文字,傳給了小青蘿。

  他心癢如貓撓。

  不時看向徐青蘿。

  可徐青蘿閉上大眼睛,一動不動,好像陷入了定境一般,他不好打擾。

  周陽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索性不再看。

  法寧也沒覺得有何玄妙處。

  他資質雖高,可修為還不夠,觸摸不到其中的玄妙處,需要時間的積累。

  法空年紀如此之輕,達到這般境界,而且又幾乎要觸碰到一品,是因為積累足夠豐厚。

  而豐厚的積累來源于他獲得的那些記憶之珠,經歷了太多的人生。

  正常進入大宗師踏上一品的年紀往往是六十歲左右,經歷了一甲子才能對人生有真正明徹的領悟。

  徐青蘿腦海里,一只金缽若隱若現,仿佛風中之燭,隨時會熄滅。

  她竭力的不讓它消失,精神力一直在催動,觀想描繪出金缽的樣子。

  可金缽的觀想太耗精神,她漸漸的感覺到了力不從心,眼睜睜看著它漸漸模糊。

  法空忽然睜開眼,左手食指輕輕點上她眉心。

  徐青蘿精神頓時一振,原本要模糊崩潰掉的金缽一下變得清晰如真實。

  她腦海里頓時響起“叮”的清鳴,好像有人敲擊金缽。

  隨即腦海里一片清明。

  一直靜靜盤膝坐在腦海虛空的法身忽然微微明亮。

  這個小小的徐青蘿一直凝而不實,清晰是清晰,就是不夠堅固。

  金缽慢慢悠悠飄向了法身,然后慢慢的融入了法身之中。

  頓時,她莫名的生出堅實之感,好像法身與自己徹底的融為一體。

  自己即法身,法身即自己。

  她頓時知道自己第一步徹底練成,法身堅固。

  下一步就能開始凝現胎息了!

  她興奮的睜開眼,大眼睛灼灼閃亮,興奮道:“多謝師父,師父,我已經完成第三層。”

  法空滿意的點點頭。

  “什么第三層?”周陽問。

  徐青蘿斜睨他一眼:“師弟,好好努力吧,馬上就會被我超過的!”

  “哼。”周陽不屑。

  依照她這個偷懶勁兒,怎么可能超過自己!

  法空看向慧靈和尚:“師伯祖,確實大有收獲。”

  他捕捉到了無形的妙韻,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眼前的世界忽然變得不同了。

  慧靈和尚道:“這說明你悟性過人,再看一陣子就差不多啦。”

  “師伯祖收起來吧,我已經記住了它,內觀即可。”

  “好。”慧靈和尚痛快的答應,忙將其拿起,一躍到了空中,坐到撞鐘的橫木上仔細欣賞把玩,樂不可支,漸漸露出陶醉之色。

大乾禁宮靈云宮  信王楚祥匆匆來到靈云宮外。

  兩個彩衣宮女正守在宮門處,看到信王爺,忙襝衽行禮。

  “十五妹可在宮里?”

  “王爺,公主在。”

  “我進去看看。”楚祥擺擺手:“不必通稟。”

  “是。”兩宮女襝衽再行禮。

  楚祥忽然抬頭看看天空。

  天空陰沉沉的不復湛藍。

  已經是深秋,瑟瑟秋風吹拂。

  他雖然是大宗師,寒暑不侵,可還是感受到了陰冷。

  尤其是宮內的建筑方正整齊,宮與墻之間沒有阻擋,反而形成一條條風道,令秋風更勁。

  宮中的深秋比外面更蕭瑟幾分。

  他搖搖頭,想到了徐御醫的話。

  徐御醫與他極相熟,當初負責醫治王妃許妙如,雖然沒能治好,但一直依仗著其醫術能維持不垮,也是功勞極大的,楚祥深為感激,多次感謝。

  兩人不知不覺有了極好的交情。

  所以這一次,徐御醫跟他說了實話。

  十五公主恐怕挺不過今年冬天,過不了年。

  楚祥想到這里,心情越發沉重。

  充輕腳步慢慢跨進了宮門,轉過照壁來到了前庭,看到前庭擺著一張羅漢床,正倚躺著一個修長婀娜的絕美女子。

  一襲月白宮裝,絕美的臉龐蒼白如紙,輕蹙的黛眉之間黯淡憔悴。

  即使在深秋,這里依舊綠意盎然,栽的多是珍貴的異種松樹,四季常青。

  她不喜歡花草枯萎,所以一直栽種松樹,各種各樣的松樹。

  她身邊坐著兩個彩衣宮女。

  都十四五歲的年紀,臉上尚殘存著稚氣,正給她輕輕搖扇子。

  在這個深秋,涼意森森,絕美女子感覺置身于炎炎盛夏,仍舊覺得熱。

  “九哥。”她輕輕點頭,慵懶的道:“我就不起身行禮了。”

  “你呀,凈說這些。”楚祥沒好氣的道:“我們兄妹行什么禮,剛剛發病了?”

  “嗯,剛剛來了一場。”十五公主楚靈懶洋洋的道:“已經習慣了。”

  “看看這個。”楚祥從懷里小心翼翼的掏出那張回春咒,遞給楚靈。

  楚靈招一下手。

  身邊一個小宮女放下扇子,接過回春咒遞到楚靈跟前。

  楚靈伸出纖纖素手接住,掃了幾眼:“是一段佛咒吧?唔,回春咒?”

  “十五妹你竟然知道回春咒。”

  “據說法空神僧的回春咒極神妙,治好了大病。”楚靈輕輕一笑,淡淡道:“給九哥你立了大功。”

  “這你也知道?”

  “父皇跟母后閑聊時聽到的。”楚靈道:“我一個將死之人,他們有什么可瞞著的。”

  “別說這些廢話,什么死不死!”楚祥心中微酸,惱怒的瞪她:“你既然知道法空大師的回春咒,那就好辦了,好好誦熟此咒,或有奇效。”

  他看一眼兩個小宮女。

  楚靈輕輕擺一下素手:“小星小月,你們退下吧。”

  “是,公主。”兩個小宮女恭敬的退下去。

  頓時前庭只剩下了楚祥與楚靈。

  楚祥湊到近前,壓低聲音:“十五妹,三天之后便是法空大師的祈福大典,我悄悄帶你過去,法空大師定能治好你的病。”

“九哥……”楚靈露出淡淡嘲意,似是嘲諷自己的命運:“我這不是病,而是重病加  重傷,也不僅僅是走火入魔,總之亂七八糟一團麻,已經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治的。”

  “噓——!小點兒聲!……你不是聽說過法空大師的回春咒嗎?”楚祥壓低聲音:“應該知道法空大師的回春咒神妙,不管是病還是傷,都能治好的。”

  “回春咒能治病,這我知道,治傷嘛……”

  “十五妹!”楚祥急了:“你聽不聽我的?”

  “九哥的話當然要聽。”

  “那就按我說的來!”楚祥壓低聲音道:“保準能治好你!”

  “九哥……”

  “少啰嗦!”楚祥道:“當初你九嫂的病,還有靜北王妃的病,都是無藥可醫的,可難不住法空大師!你這病也是一樣,法空大師能治好!”

  “行吧。”楚靈看他急了,知道他的脾氣上來了,這個時候不能硬頂。

  “好啦,就這么定了,照著這張回春咒誦持,別丟了這張紙。”

  “九哥,我已經背熟了回春咒的。”

  自己為了治病,各種辦法都想過了,當初聽聞法空的回春咒神妙,也找到了此咒,熟誦了十幾天。

  可惜,一直毫無效驗,也就放棄。

  “這張紙很重要。”楚祥壓低聲音:“不要扔了,這是符引。”

  “嗯。”楚靈懶洋洋的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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