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心中暗想:“顛倒黑白”可是絕品,一定要用在刀刃上才是!
思量間,她將張頌的尸身埋好,末了又認認真真地拜了三拜。
接下來就是最后一個簽到點了。
這次會簽出什么呢?
簽到!
系統:“你在前朝名士,小說家羅齊云的殞身地簽到,獲得特殊加持,運筆如飛。”
運筆如飛:你書寫的速度將得到極大提高,日書萬字將不成問題,一個時辰一萬字也或有可能。
這就……
好吧,江琬也高高興興受了。
只能說是可惜自己不是個小說家啊,這要是放到現代社會,把這能力發送給那些天天筆耕不輟的網絡小說作者,那人家不得瞬間起飛?
要說寫字多,誰能比得過這些人呢?
這個“運筆如飛”還跟她之前得到過的“腹有詩書氣自華”相同類,是個特殊被動狀態。
也就是說,從獲得以后,她就能一直擁有,沒有時間限制,也不存在技能打開或關閉這種問題。
這不是技能,并不存在使用方式,它就是一直都在。
就是特別的玄妙!
江琬再次感謝系統開發了自己的想象力,就問問,還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是系統整不出來的?
末了,遍地尸骸都被秦夙和江琬規規整整地掩埋好,只余下一具,也就是柳無雙妻子的遺骸,江琬沒有就地葬下。
她對秦夙說:“師母的遺骸我想再帶到上面去,想必柳先生也愿意與發妻同葬。”
秦夙道:“雖不能同死,但能同穴,想必二位前輩泉下重逢,當不寂寞。”
江琬點了點頭,回憶起自己望氣術升階時看到的那些畫面。
心中便想:柳先生與師母的確是有感情的,只是各自理念不同,最后生離死別。我這樣做,應該不算是強行將怨偶湊做堆。他們……應該會高興吧。
高不高興,人死之后其實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天地間或許還有英靈在,但這英靈又不是鬼神。
只能說是賢者來這世間走一遭,總能留下一些痕跡。
可再多的痕跡也終歸不是他們自身,人死萬事皆消,誰又能知道這是不是還有什么意義?
或者,反過來說,這種種舉動,安慰活人的成分說不定還更多些呢。
江琬道:“諸位前輩如今都被葬身在此處,他們生前或許有種種矛盾,種種恩怨,而如今長眠地下,卻竟然還要互相做鄰居,世事當真是難解難料。”
秦夙道:“琬琬,我若長眠地下,身旁只愿有你。”
說著,卻不敢多看江琬,只走到一邊,將柳無雙妻子的尸骸收到自己的獸紋儲物空間中。
他雖然知道江琬也有儲物寶器,卻認為尸骸是污物,不愿這等晦氣東西沾染壞了江琬的寶器,所以干脆收到自己空間里。
他們還要再過一遍奈何橋,柳無雙妻子的尸骸如果不能放到儲物寶器里收著,就很影響他們行動。
江琬看見秦夙冷白肌膚間微微泛起的紅意,只是撲哧一笑。
這邊都收拾好,秦夙就再將江琬背起來,兩人合作,再過奈何橋!
等到他們再次跨越舊路,從福林寺后崖的洞口出來時,卻只見天際一片魚肚白,一點冷光緩緩從那天空漫延,原來又是一夜過去。
之前,他們初次從這洞口出來的時候,天邊綴著的是夕陽。
而這一次,他們又一次從這洞口出來,竟迎來了朝陽!
江琬都有點懵了,感覺都要算不清楚這到底是過去了多久。
她便想當然地以為,這是他們墜入地底世界后的第二個早晨。
鳳凰莊馬球會是在十一月十五日舉辦,當時是上午,江琬就認為他們第一次從石階洞口出來時,是十五日的下午。
而此刻,是十六日早晨。
卻不知,這其實是十八日的早晨!
彼岸花的存在,將他們對時間的感知都弄得顛倒錯亂了。
江琬深吸一口早晨的新鮮空氣,叫秦夙將柳無雙妻子的尸骸放出來。
她打算先將柳無雙妻子埋葬到柳無雙埋骨地的旁邊。
至于柳無雙的尸骨,說實話,江琬并不知道真正在哪里。
她當初也是被系統提示,知曉這邊水岸處是“柳無雙的埋骨地”,可實際上,柳無雙是自己跳崖自殺的。
他墜落在此間,摔了個魂飛冥冥。
當時身后又沒跟個收尸人,他自己呢,死都死了,也不可能給自己收尸。
所以,江琬就很懷疑,他只是死在這里,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完整遺骸。
或許他的尸骨早被山間野獸吃得凌亂,河水沖刷時又將泥土翻起,掩埋了些許他的殘骸。
所以當初系統才提示說這里是“柳無雙的埋骨地”,但誰又知道,他的殘骸這時還存在嗎?
江琬也不好過多探究這個,總歸將柳無雙妻子的尸骸葬在旁邊,又給他們兩位一起供奉了幾張生字符,也算是了了一樁事。
她又對秦夙說:“往后,我定要常來祭拜先生與師母。”
當然,趁著神秘山崖的簽到點重置,每回過來既能祭拜二位,又能順便簽到,那就是最妙的。
秦夙立刻說:“我陪你來。”
江琬這次沒拒絕,而是唇角揚起一抹笑,脆生生應道:“好。”
接下來,他們就要準備渡河了。
站在水岸邊,江琬又想起秦夙的烏篷船。
當下問他:“初見你時,你常乘坐的那艘船,如今在哪里?”
秦夙有些遺憾道:“那船停在京郊的望河岸邊,可惜此時須得用它,卻偏用不上。”
對,秦夙是輕功高絕,江琬如今也功力大漲,要踏水渡河并非難事。
但他們要還想沿河尋人的話,卻最好還是要有一艘船。
畢竟望河的水可不是平靜的丹璧湖,踏水太久也很危險。
江琬立刻道:“扎個木筏便是,這很簡單。”
為什么簡單?
要知道,她可是獲取了墨家初級機關術的人,這種簡單的木工活,能不會做嗎?
眼下就是個動手的好機會,她且手癢著呢。
說話間,她從芥子空間中取了兩個竹筒出來,竹筒里灌的是醴風玉泉水,她分了一筒給秦夙。
又取了些之前在國子監膳堂簽到得到的芝麻餡小山藥團,與秦夙分食。
兩人認認真真地吃東西,準備扎木筏沿河尋人,卻不知,京中眾人更是找他們找瘋了。
整個京城,都快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