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安有些不愿帶云淺出門。
原因不是因為之前天上在下雨,而是如今的北桑城不甚安穩,來自各門各派的仙門太多……說不得會有麻煩。
徐長安還記得,系統莫名其妙警告他有危險臨近,給他加了五萬天道點的事情。
系統除了在云淺的事情上,還沒有出過什么紕漏。
不過當云淺對著他伸出手,他終是說不出拒絕的話,與她十指相扣跨過了門檻。
北桑城中,溪流潺潺,在小溪匯集入河流的交匯之處,有平坦的中心湖,也有縱橫交錯的小支流。
亭里,云淺躺在竹椅上休息,看著同樣躺在自己身邊的徐長安,問道:“你出來,怎么還帶著兩張椅子。”
“有儲物袋,為什么不用。”徐長安半躺,說道:“我也算到了,小姐你叫著要出門,可沒走兩步,一定會說想要休息……你看,這不就用上了。”
“是住的地方距離城中有些遠,不怨我。”云淺腦袋向徐長安傾斜,面紗上起了一陣連漪。
看的出來,她的呼吸有些急。
“沒事,累了就休息。”徐長安轉過頭,欣賞著云淺的面紗下的面部輪廓,說道:“這樣也挺好看的。”
云淺隨口應了一聲,左腿摞在右腿上,繡鞋的紅尖尖沖著徐長安劃動。
“……”
雨后,一片清新,不遠處的湖邊,有不少公子小姐在泛舟。
北桑城畢竟是以煙花柳巷名揚青州,在這里,無論什么樣的天氣都缺少不了一同游玩的公子小姐。
徐長安注意到云淺在看那些湖邊散步的行人,忍不住嘆息。
其實他現在應該有正事要做,而不是在這里和妻子悠閑的躺著。
可……
他的確沒有陪云淺在北桑城里好好玩過,等兩個人上了宗門,要開始各自的修煉后,這樣悠閑的日子就更難了。
算不上補償,至少在上山之前,他盡可能的不去給云淺壓力,讓一切再走的慢點。
徐長安閉上了眼睛。
此時,云淺忽然從竹椅上下來,走到徐長安的竹椅前,抱住了他的腦袋,在他的臉上一啄。
當徐長安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雪白,些許酒氣伴隨著皂角的奶香氣撲面而來。
四目相對。
有眸子似一汪清水。
風吹動了云淺的頭發,她眼神認真平和,于是徐長安無奈的說道:“怎么了?”
他這還是第一次被云淺在外面偷襲。
徐長安看著在遠處湖面上正在游玩的公子小姐,眼角微微一抽:“小姐,你看見就看見了,別學他們。”
這些公子小姐也是不要臉,說好的禮義廉恥呢,大庭廣眾的就吻上了……
這不是帶壞他家的云姑娘嗎。
“只是試試看。”云淺輕輕戳了一下徐長安的臉,說道:“不歇了,走吧。”
接著,徐長安牽著云淺的手去城里采購物品。
北桑城的生活各種意義上的豐富,熱鬧已經逐漸展開,街頭巷尾都掛起了大紅燈籠,開店、擺攤的姑娘們也多了起來,整個北桑城洋溢著一股喜慶的氣息。
朝云宗八方迎客,普通人可不知道,依舊該做什么做什么。
徐長安去給云淺買了一些必備生活用品,期間,這對北桑城有名老妻少夫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
不過如徐長安所料,云淺對于城里的繁華也好、怪異的視線也好,都沒有表示出一絲一毫的在意。
全程只是跟著他,偶爾說幾句話。
終于,徐長安忍不住問道:“小姐,你整日在家里待著,看到這兒那么多有趣的東西,就沒想過……去玩玩嗎?”
“有趣?”云淺不解的問道:“哪里有趣了。”
“……沒事了。”徐長安嘆氣。
你說他不帶云淺出來玩能怪他嗎?
北桑城巷子復雜,跑不了馬車,云淺兩步路走不了就會累。
對聽曲子、泛舟之類的事情也完全沒有任何興趣。
所以,有這個時間出門,還不如在家里吃上兩杯酒,看看書,稍作溫存。
他帶著云淺來到略顯偏僻的酒肆,準備去買一些酒,可是尚未接近就發現不太對勁。
前方人很多,不是看熱鬧的人,而是十幾個侍衛……興許是哪家的公子在這里遇到了沖撞,才將這一塊圍了起來,前方兇神惡煞,路人只能繞路而行。
有少女擔心的看著被圍住的酒肆,剛一接近就被外面那一層層的侍衛狠狠推了出來。
“滾開。”
“公子辦事,要過此處繞路。”
姑娘家身子弱,哪里經得住這般推搡,后退幾步,跌在了地上。
徐長安蹙眉,發現只是一群普通的侍衛,并沒有任何修為。
北桑城的治安其實算是好的,極少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也不能說完全杜絕。
徐長安認得這個被推出來的姑娘,之前他去找祝平娘就是這個少女撐船帶他去的花月樓。
執棹船夫是少女的工作。
徐長安本想讓云淺走的遠一點,可是當他轉過頭……卻發現云淺面色平靜,完全不在意發生在自己面前的“欺凌”事件。
“他們不讓人進去買酒?”云淺眨眨眼。
意思是喜歡她夫君的那個酒娘,如今被人圍在了酒肆里。
“小姐,你在這兒待著,我去瞧瞧。”
“去吧。”
徐長安眸子里銀光一閃,便看見了酒肆里的場景。
只見酒娘坐在桌前,面色微微發白。
在她面前有一個錦衣青年,桌面上放著一張黃契。
倒沒有動手動腳的。
“姑娘,你沒事吧。”徐長安走過去,對著地上執棹少女伸出手。
“徐、徐公子!”少女坐在地上,看到徐長安后,本來堅強的面容瞬間軟化,眼眶忽然就紅了:“公子,柳姐姐的店被他們圍起來了,那領頭的男人……”
“安心,不會有事的。”徐長安溫和的說道。
“嗯。”少女雖然依舊十分的擔心,但她還是選擇相信了如今沒有任何動作的徐長安。
徐長安很是無奈的看了一眼花月樓的方向。
開玩笑。
酒娘以往可是祝平娘身邊的清倌人,祝平娘神通廣大,誰能在她的地盤上傷她的姑娘。
那么祝平娘為什么放任不管。
不會是因為自己在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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