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云淺點頭。
“小姐不要保持一個姿勢的時間過長,容易凝郁結。”徐長安說道:“平日里還是要多動動,別總是躺在椅子上,我瞧著這個房間布置的不錯,做一些室內運動就挺好的。”
“我沒什么力氣。”云淺說道。
徐長安有教她什么仰臥起坐,不過很真實的是,腰上使不上勁,手不撐著地面根本就坐不起來。
“算了……修行之后,總歸是能好轉的。”徐長安搖搖頭,開始給云淺推拿。
徐長安搓熱雙手后,掌心附著了溫潤的靈力,在云淺肩頭輕輕按壓,旋即在后頸連著敲了幾下。
云淺枕著手臂,抽了口涼氣后,眼睛瞇起了一些。
“僵硬的厲害。”徐長安說道。
“因為會累。”云淺隨意的說道:“當初,你怎么想去看醫書?”
“因為小姐會累。”徐長安搖搖頭,云淺從還在島上的時候就是陰虛手腳冰涼,精神不振,容易疲勞,他本來以為自己學醫能給她調解,結果發現……幾乎沒有什么作用。
轉眼間,徐長安已經將云淺背后、頸間、耳后都撩了一遍,靈氣滲入,盡可能驅除云淺的疲勞。
拍,打,揉,按,一樣不少,循環往返。
云淺本來還想和徐長安聊一些什么,不過也沒有多余的力氣說話,便安心的瞇著眼睛。
徐長安并沒有云淺按太久。
呼出一口濁氣,云淺輕輕反過來,側著身子問徐長安:“今日是下針,還是使艾草。”
針法去乏、灸法驅寒。
“都用。”徐長安打開藥箱,取出幾根明晃晃、有些駭人、泛著銀光的細針。
“平日里不是只選一個?”云淺疑惑。
“我有我的理由。”徐長安心想因為還有藥浴在等著,所以疏通經絡較為重要,于是盡管平日里針灸和艾灸只能選一個,但是今日他準備都給云淺用了。
在仙門面前,平日里的醫理也就用不太上。
針是藥具,也是武器。
拿著銀針戳云淺,有也只有他能做出來這種事情。
徐長安也不是一開始下針就嫻熟的,還記得剛開始他用自己做實驗,一針下去飚血……那時候可不敢給云淺用。
不大房間中,火石溫暖。
云淺蓋著被子,徐長安捏起最后的銀針,落在她肩后穴位,隨后用拇指抵住針尾,然后以食指指甲由下而上輕刮針柄。
動作極其熟練。
銀針輕晃。
徐長安的手穩的可怕,別看云淺現在身上落了十幾根銀針,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疼痛。
但是這一針下去。
“嘶——”云淺眸子一顫,忽然深吸一口氣,柳眉蹙在一起。
徐長安問:“小姐,疼嗎?”
“有些。”云淺咬牙咬唇,片刻后道;“以往不會這樣疼的。”
“……說明小姐的身子又差了,果然還是受涼了。”徐長安左手食、中指押按穴位,并以相反方向用力繃緊,捏著銀針微微顫動。
“忍耐些。”徐長安說道。
“嗯。”
不久后,徐長安起了針,給云淺蓋上毯子,輕輕擦去她額上的汗漬,坐下后讓云淺枕在他膝上,溫和的問道:“好些了?”
“好多了。”云淺面上帶著幾分虛弱,但是面色紅韻,看得出來狀態很好。
最初的刺痛過去后,她就好像卸去了些許重擔,整個人都輕快了許多。
她身子羸弱,就是普通的姑娘,所以徐長安的針法對她有用。
可關鍵是……得是徐長安的針法。
不過其他人,也看不見這樣的云淺。
“還有艾灸吧。”云淺枕著徐長安的腿,腦后的長發傾斜而下,她輕聲道:“我這幾日……小腹有些不太舒服,墜得慌。”
“小姐本就陰虛體寒、最容易染風寒,這才換了新環境,該是沒有休息好。”徐長安看著云淺,想要說什么,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艾灸,使的是艾草,驅寒活絡,是徐長安最常給云淺用的法子。
他讓云淺躺下,半身蓋上毯子。
徐長安暖了手后,在云淺身上放上砭石,將準備好的艾餅拆開后分別放上去,隨后點燃艾草堆,空氣中的溫度逐漸升高,艾灸開始了。
很快,屋內飄滿了艾草燃燒那獨特的香氣。
許久后,隨著那艾餅的逐漸損耗,榻上多了個香汗淋漓的姑娘。
云淺感受著渾身上下的暖洋洋以及后背溫熱輕癢的感受,斷斷續續的說道:“果然……相比于針法,我還是喜歡這個。”
“我說了,小姐身子弱、又常年住在海邊,積了太多寒氣,所以艾灸更舒服。”徐長安看著緩緩升起的艾草白煙。
艾草燃燒的味道應當是一股刺鼻嗅起來讓人頭暈的氣息,可是此時屋內有一股清甜、沁人的香氣。
“嗯。”云淺已經陶醉在被溫暖包裹的溫柔中,不再回應徐長安。
她很累了。
徐長安用著適中的力度在云淺手上輕輕揉捏著。
身子溫暖,有晶瑩自云淺脊背滑落,留下一道晶瑩的汗漬。
徐長安鼻子動了動,取了手巾將其擦拭而去。
時間流逝。
許久后,徐長安再看過去,聽著耳邊那熟悉的均勻呼吸,勾起嘴角。
只見云淺閉上眼睛,平和的睡著了。
就讓她睡一會兒好了,藥浴等自己準備好了再叫她。
徐長安將艾草和砭石取下來,隨后……他一只手輕輕貼在云淺小腹上,眼里帶著幾分說不出怪異。
云淺的身子有大問題,他有查過醫書,卻也沒有什么辦法調理。
很簡單的。
作為姑娘家,她這么多年來……就沒有來過天癸。
雖然也有好處。
比如云姑娘寒氣重,即使夏日也手腳冰涼,按照他在醫書上所學到的……這對于姑娘家來說,是莫大的苦痛。
尤其是云淺這種體質,如果她和普通的姑娘一樣,那每個月…定都會有很難熬的時日,不過因為沒有來過癸水,所以只會有腹墜,而不會過分的疼。
但是,作為姑娘家因為體質太差而沒有天癸,這終究是不正常的。
很簡單的一件事。
云姑娘沒有天癸,哪里會有孩子?
這是繞不過去的一道坎。
這件事他從來沒有和云淺說過,因為不知道應當怎么開口,而他想盡辦法給云淺調理,至今也沒有什么作用。
所以,徐長安說的,修行能改善體質,讓她有孩子,這也是有依據的。
姑娘家的丹田,無論從哪個角度上看,都十分的重要。
希望這里過了靈氣后,能讓她變得正常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