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臺上的氣氛有些說不出的奇怪。闌 溫梨也好、李知白也好,對于她們而言,能夠接受徐長安在一旁是一回事,可當徐長安真的主動要跟隨的時候……身為女子,說心里沒有怪異感那是不可能的。
她們不會抗拒,但是會好奇,好奇長安為什么會轉了性子。
即便拋開銀針的流程,單單是女子做艾灸總是要露出小腹的……雖然不多,只會有一小片,但那也不合規矩……
這里就沒有在意規矩的人。
這些規矩是束縛的是塵世里那些可憐的女子,對于仙門沒有任何的約束力,再者……這些對于女子泯滅人性的要求……在合歡宗眼里,簡直就是笑話中的笑話。
誰會在意這點暴露。闌 甚至就算拋開合歡宗,這里都是青樓。
于是一起去做個銀針艾灸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情。
一旁的陸姑娘聽著徐長安要隨著她們一起去醫坊,雖然俏臉充血、羞赧難當。
其實,陸姑娘對于在有好感之人面前稍稍走光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力。
也許正是因為塵世里‘身死是小,失節事大’的規矩,陸姑娘才會產生這種近乎于報復性的期待,反正她都是青樓姑娘了,貞節和她有什么關系,所以她完全不抗拒和徐長安、云淺一起。
她的害羞,純粹是因為期待,無非是女子的羞恥讓她無法開口,只能依賴于祝平娘,可……娘親不就是這種時候用的嗎?
祝平娘對于陸姑娘的心思看的清楚,徐長安她同樣也看的清楚,就和知道陸姑娘不知羞恥想要一起艾灸,長安的心思也在她的算計里。闌 長安應該是會毫不猶豫的拒絕的。
怎么同意了?
這小子轉了性子,聽了一夜的曲子后也開始好色了?
祝平娘臉色怪異。
拋開云淺這個犯規的人。
如果徐長安真的變成好色的人,那不得不說,這房間里幾乎全都是‘至寶’。
首先就是她自己,就算她放棄了宗主的位置,將合歡宗讓給了她的姐姐,可真論起魅力,那個祝桐君……琴棋書畫都點滿了,可以說說各方面都站在女子的頂端……這可不是她自夸,事實就是這樣。闌 然后就是李知白。
如果說她祝桐君是‘美色’、‘魅力’的頂峰,那么李知白就是純粹地位與人格魅力的頂點。
比起掌門那樣不近人情、純粹是因為威懾力而存在的仙人,顯然無論是在正道還是魔門都擁有無數晚輩、受無數人憧憬與尊敬的李知白……就是另一種頂峰,征服這樣的女子所得到的滿足感,遠遠不是純粹美色能夠比擬的。
祝平娘一開始,就淪陷在了李知白這種光環之下。
再然后是溫梨。
祝平娘有些羨慕的看著溫梨。
她是與曾經自己相異的高嶺之花,溫梨更像是她和李知白的綜合體,身份更是連她都沒有得到的暮雨峰大師姐。闌 而且溫梨有著很明顯的上升期,可以和心上人一同進步,并且與李知白和她定性不同,溫梨的性格也好、樣貌也好都可以重新塑造,讓她帶來的誘惑力絲毫不亞于前輩們,甚至尤有過之。
想來,但凡是正常的男子……整日面對這樣的女人,會動心、會變的好色……都是可以理解,完全不需要疑惑的。
祝平娘歪著頭,看著長安那平靜的眼神。
或者說,整天面對這種姑娘,不心動……才不對勁吧。
祝平娘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陸姑娘?闌 嗯……是了,還有一個陸丫頭呢。
與三個犯規的女人相比,陸姑娘一瞬間就遜色許多。
她十分普通,樣貌不出眾、更沒有什么地位,甚至連名字都羞恥的說不出口,只能等待未來的夫君或者主人給她取……但是她也有優點。
祝平娘很快就找到了陸姑娘的優點。
陸姑娘好色啊。
而且沒有所謂的矜持。
身為男子,在很難攻略高嶺之花的情況下,選擇好上手而且貼心懂事的陸丫頭就會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對一個連名字都不敢報的丫頭更不需要負責。闌 而且……陸丫頭還有一個隱藏的屬性可以給她的魅力加分,那就是她是自己的女兒……娘倆加一起,總是要一加一大于二的……?
祝平娘忍不住啐了自己一聲。
陸姑娘:“……?”
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被冒犯了。
她滿臉的疑惑的看著一股淡淡的紅暈從祝平娘白皙的脖頸已經攀升到面頰,眼角微微抽動。闌 自己這個姐姐,腦袋里又想什么東西呢?
祝平娘啐了自己一聲后,俏臉滾燙。
得,長安是不是好色的先不說,她肯定是好色的那個。
她分析,期待個什么呢。
總之,考慮到長安的性子,怎么想怎么充滿了怪異。
這可是長安,不是外面那些登徒子,也不是暮雨峰上那群狐媚子。
“為什么?長安你……”祝平娘雙手捂著臉,眼神飄忽:“這次……怎么想跟著了?”闌 如果是真好色,那也許是一件好事。
感覺到了祝平娘的奇怪,李知白一愣后沒有放在心上,她忽然想起了之前幾次和長安關于改變的對話。
是了。
如果長安有奇怪的變化,那么……一定是因為……
李知白的視線瞬間落在云淺身上。
溫梨和陸姑娘在見到李知白轉頭后,也想清楚了這一點,跟著看向云淺。
“……?”闌 被三個女人用‘果然如此’的明悟眼神看著,云淺卻有些迷迷糊糊的。
徐長安回來后給她按肩,正在補充夫君能量的云姑娘,現在的腦袋不靈光的緊。
只有祝平娘一愣,不解道:“你們……看云妹妹做什么?”
她在問長安呢。
“……祝姐姐,我忽然發現,有些奇怪的人可能不是徐公子,而是您。”陸姑娘深深看了祝平娘一眼,忍不住說道。
正常情況下,只要是了解徐長安的人,哪怕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是肯定在一瞬間就會知道原因出在云淺身上,畢竟徐長安的一切改變都會是因為這個姑娘。
但是祝平娘卻沒有意識到這件事。闌 或者說,她不想……意識到這件事?
很怪異。
難不成,在祝姐姐的心里,隱約會有一種希望云姑娘在公子心里的地位沒有那么重要的念想在?
雖然只是一個細節,但是見識過太多花月樓女子對食復雜關系的陸姑娘,一瞬間就分析出了這應該是一種醋意或者說是嫉妒的情感。
應當不是吧。
祝姐姐能夠坦然說喜歡公子,怎么想都不會有那種奇怪、好色的念頭。
祝姐姐又不是阿青。闌 該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