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舟看著眼前的廢墟心情很糟糕,江家呢?辣么大的江家哪去了?
“這這這是發生地震了嗎?”
盛天崖撓了撓頭,一句話讓左舟怒目而視,然而這種眼神僅僅持續了一秒鐘甚至都沒有被對方發現。
不能跟煞筆計較,他還是個孩子,一個靈魂年齡至少……“你前世多大了?我是說,你作為流亡者之前是幾歲?”
盛天崖想了想,不是很肯定的回答,“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當時已經記事了,應該是五歲!”
左舟皺眉,“五歲才記事嗎?你前世怕不是個傻子!”
盛天崖理直氣壯,“本來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再說你能夠記得五歲之前發生的事情嗎?”
“不全記得,但一些印象深刻的畫面依舊能夠記得,話說這種事不是有腦就行嗎?”
“那為什么我不記得?”
“你問我?”
盛天崖委屈的癟嘴,這么兇做什么,以前看你挺和善的啊!
左舟懶得再搭理他,眼前的江家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很廢很廢的那種,或者說干脆就是由碎石填埋的一個大坑,除了一些散碎的木料之外,不知情的人絕對想不到這里之前有一個很大的宅院。
踏上碎石堆,左舟伸手拽住一條腿,這是一跳探出地表的腿,直不楞登的立在那,看起來畫風有點古怪。
向外一拉,一個身體呈現極度扭曲的黑衣人尸體被拉了出來,這黑衣人一只眼睛已經被壓暴,另一只眼睛也布滿血絲,圓圓的凸出來好像看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事情。
盛天崖好奇的靠近過來,“好像是被壓死的。”說著伸手拉下黑衣人的面巾,一張扭曲卻仍夠能看出輪廓的臉,不認識。
左舟隨手放下,他們的團隊中可沒有這種打扮的人,而且大多數人他都認識,不認識的也都是楊排風麾下的女兵。
再次朝著里面走,身后的兩條臂膀開始顯現,輪番揮舞不停將碎石扒開,同時一個個黑衣人的尸體被挖出來,大多數是被壓死的,小部分是先被各種武功打死然后再被掩埋。
大約一刻鐘之后,又有幾個女兵和江家護衛與縣衙衙役的尸體被挖出,不過他們的死亡方式都是被刀劍砍殺致死。
整個過程盛天崖站在他后面一臉羨慕的看著那雙手臂,好方便的功夫啊!
左舟能夠感受到身后炙熱的光芒,但他一點都不想理,幼稚的思維與強大的能力,再加上吐絲的能力,讓他不自覺的聯想到了某只在紐約高樓大廈亂逛的爬蟲,雖然他也知道蜘蛛不是蟲。
不過不是有血有肉頂天立地的托比蛛,也不是年輕氣盛痛失所愛還能從絕望中再次站起的加菲豬,而是那個……算了。
“所有的黑衣人都是年齡相近的年輕人,應該是流亡者勢力。”
“流亡者為什么要襲擊我們?”
這真的給左舟問住了,從大局觀來講,基本沒有什么理由,因為若想要獲得江南道的兵權,青萍是必須活著的。難道是私人恩怨?可團隊里好像沒有誰跟流亡者勢力有這么大的仇怨吧!
嗯?不對,好像真有這么一個,紅火蟻商會!
只是這個商會真的這么用?襲擊公主駐地,這是跟大秦官方干上了。他們在想什么?準備好跑路了?想要到別的國家發展?
太天真了吧,他可以保證,秦皇也許不會怎樣,但原本的那些老臣必然爆炸,無論你逃到哪個國家,都會暗中有人去干掉你!
左舟起身,“可能有些意料之外的敵人,不過好消息是至今沒有找到什么熟人的尸體,除非他們全都被活捉了。”
“就是說大家都還安全?”盛天崖接道,又瞧了瞧整個廢墟,“這到底是怎么弄的?”
“你在這等安云山的人來,讓他們負責挖掘,敵人的尸體全都扔去亂葬崗,我們的人厚葬。”左舟說完轉身離開。
“你去哪?”盛天崖問。
“離你遠點!”
左舟徑直來到城中一處客棧,今天的安慶城注定是風聲鶴唳的一天,作為平民他們聽到了那雜亂的喊殺聲,他們看到了那震撼的畫面,即使現在太陽出來了,可恐懼依舊沒有散去,左舟所見客棧的伙計還有點恍惚呢。
咚咚咚,敲門。
“誰?”
門內傳出一聲,很有點警覺的那種,而這個聲線是……江小魚。
左舟的心終于放下了一點,“是我。”
大門開啟,江小魚似乎松了口氣,“我的大哥啊,你昨天晚上到底跑哪去了,我們……先進來吧。”
左舟進門,看到了軒轅三光與嚴謹,還有史紅石,對,江小魚跑到了這里來。這貨雖然看著不正經,但可比江別鶴靠譜多了,逃跑的時候還記著被隱藏在客棧的史紅石。
左舟拉過椅子坐下,“說說吧,發生了什么,公主有沒有事?”
江小魚也沒有拖拉,直接將整個經過說了出來,還重點提了一下扎克的詭異功夫,最后便是無情的犧牲。
“所以,要素有三個,扎克、明月、無情,那江家現在的情況是怎么回事?”
說起這個眾人頓時來了精神,七嘴八舌甚至有點震驚的語無倫次。
不過左舟從他們的描述之中也聽明白了,簡而言之,就是無情在回光返照般的爆發下,一個地爆天星將敵人全都埋了!
“然后呢?那個扎克和明月既然想要斬盡殺絕,沒有理由會放過你們吧,你們還敢在城里呆著?”
江小魚搖搖頭,“無情的招數沒有能夠殺掉所有人,扎克他們也確實想要繼續追殺,不過楊排風回來了……”
作為一個軍人,可以戰略性的撤退,但絕對不能夠逃跑,楊排風顯然將之前的逃離當成了奇恥大辱,帶著青萍公主第一時間到了附近的駐軍軍營,補充箭矢、更換甲胄、挑選戰馬,楊家精銳各個憋著一股氣,一股混合著殺意的怒氣。
他們是楊家精銳,竟然讓一個少女舍命斷后,此事一出,楊家的臉都丟盡了,以后大秦眾多鐵騎之中,楊家軍算是墊底的存在了!
楊排風紅著眼睛帶領隊伍再次殺回了安慶城,遠程箭雨覆蓋,騎兵沖鋒,一面倒的屠殺就開始了。
別看城市地形狹窄好像不利于戰馬奔馳沖鋒,可在高武世界那都不是事,楊家精銳各個弓馬嫻熟,普通的平房只需要提提韁繩就能夠連人帶馬跨越過去。這就形成了一個現象,騎兵沖鋒起來不像是跑得快,更像是飛的低!
黑衣殺手們根本不是這只洪流的對手,一個沖鋒之下就變成了肉泥,刀劍暗器命中馬匹甚至都無法破皮,那分布在人與馬之間的浩蕩真氣像一副囊括了整只騎兵重甲,沒有誰能夠抵擋它的沖撞。
即使是之前大殺四方的扎克此時也慫了,他也曾想著擊散這種特殊的真氣,可是他敢跟奔馳起來的騎兵硬鋼嗎?很顯然,他不敢!
于是,扎克跑了,明月也跑了,后者風神腿太快了,楊排風的戰馬都追不上,至于扎克,被楊排風足足攆了十幾里才最終逃脫。
“跑了?”
“沒辦法,駐軍的戰馬雖然比普通的良馬好,但終究不是名種,追不上施展輕功的扎克。”江小魚攤手無奈的回道。
“明白了,那聶風還有江別鶴他們呢?”
“江別鶴去府衙跟安云山商量之后的事宜,這件事太大了,必須上報朝廷,至于聶風則不知所蹤。不過這一次聶風的無雙城主之位怕是沒了,畢竟企圖謀害公主的罪名不誅九族就算輕的。”江小魚揉了揉下巴,撇撇嘴,其實他還是挺同情聶風的。
左舟聞言沉默片刻,突然抬頭看著嚴謹,“你參與了嗎?”
嚴謹一愣,他當然不會覺得這是表面的意思,“我沒有得到什么命令,但是明月跟左瑤卿確實有點關系,但這種關系可能只是流亡者之間正常的交流,左瑤卿那邊應該并沒有參與。”
左舟點頭,“最好沒有參與!”
又望向江小魚,“你們去駐軍那跟公主匯合,我離開一陣,很快回歸!”
“又走?干嘛去!”
“殺扎克!”
“你找的到?”
“有線索。”
左舟是一個擅于發現自己不足的人,老話講叫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一次的教訓很深刻。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這一趟任務的敵人是子虞和青龍會,流亡者就算不是朋友也不該是敵人,畢竟大家有著同樣的利益訴求。
可他忘記了,人的思維有時候是沒有辦法用邏輯衡量的,他也沒法知道這其中還會有什么變故出現。
他必須弄明白扎克到底是怎么想的,否則以后說不定還會被一些流亡者的行為打斷計劃!
當智者太累了,還是莽一莽更健康啊!老狄,我有點想你了。
“不好啦!不好啦!我姐姐不見了!”
左舟剛要出城,就見盛天崖一臉著急的跑過來。
“怎么了?”左舟語氣冰冷,伸手阻止,你不要過來啊!
“我將廢墟都挖遍了,可沒有找到我姐姐的尸體!她……是不是被抓走了?”
左舟沒有告訴他扎克是被楊排風攆了十幾里狼狽跑掉的,想了想道:“也許,只是單純的想要靜一靜吧!”
“這是為啥啊?”
左舟看著盛天崖那張迷茫的臉,“……你可能對自己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