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陸小鳳就顯得沒有什么文化,看著滿身鮮血僥幸存活的百姓,他也實在找不到什么語言來形容此時的心情了。
話說帝都和平了那么久,這一年不到的時間中竟然連續兩次有人鬧事。上一次是魏進忠,畢竟與青龍會有關,也是朝廷的敵人,算是情有可原吧。可這一次是什么鬼?這老娘們兒到底是誰啊?
“小西,幫忙啊!”陸小鳳朝邊上喊。
“我不喜歡圍攻,你們躲開,我就上。”
青年持劍,人冷劍冷,仿佛沒有感情,雖然嘴上說著聽起來頗為自大驕傲的話語,可眼神卻一直盯著場中游刃有余的宮裝女子。
陸小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們是朋友可以不介意,可其他人就有點別扭了,這是將敵我雙方都嘲諷了?
諸葛正我等人正在別扭呢,卻見宮裝女子將注意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看來武林后輩要比一幫老家伙更加值得期待呢!你叫什么名字?”
“西門吹雪。”
“來打!”宮裝女子滿臉自信的微笑,雙手微分,一個渾圓水球擴散開來,直接逼得其余穆桂英等人不得不后退。
西門吹雪拔劍出鞘,樸實無華卻劍吟驚天,撲壓過來的水球中間陡然出現一條裂縫,接著水球潰散,西門吹雪的身影已經來到了宮裝女子身邊。
宮裝女子似乎愣了一下,驚嘆道:“如此純粹的劍意!”
劍光穿梭,西門吹雪一步一步向前,沒有詭異或繁復的輕功步伐,沒有浩大而又刺目的特效,擊刺格洗,抽帶提點,崩壓攪戳,撩圈斬抹,全是最簡單的殺招,然而簡單之中卻是全然的劍意,沒有一點點的散逸,與宮裝女子那聲效夸張的招式完全不同。
可是,那漫天的激流一旦碰到了這劍意卻又被輕易戳破!
“啊哈!”
宮裝女子狠狠一招捶地,真氣匯聚地下再反沖,就像是一道道爆發的火山,這也是一種避開劍刃的方式,畢竟西門吹雪揮舞長劍的時候不可能在泥土里。
西門吹雪眉頭微皺,腳下步伐走開,第一次使用出了一種步法,只是卻讓宮裝女子看的頗為疑惑。
“你的師傅是誰?教你劍法的時候竟然沒有教你什么厲害的步法嗎?光教你走梅花樁?”宮裝女子有些不信,若是劍法的話,對面這年輕人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一切繁復的劍法都已經沒有了意義,簡單的動作足以。可沒道理連步法都是簡單梅花樁法吧?
畢竟步法這種東西沒有什么返璞歸真的說法,因為步法的意義很復雜,既要能閃避還要能進攻,甚至用來趕路與迷惑敵人,所以步法講究的不是返璞歸真,而是達到目的。
而達到目的就需要注重方法了,簡單直接的方法可不見得是好方法。梅花樁法算是一種武林中很普及的步法了,多數都是用來配合梅花拳的。而梅花拳連二品武學都算不上!
“有好步法,但沒有練。”西門吹雪如此回答,表情淡淡。
陸小鳳捂臉,“完了!”
西門吹雪算是一個劍道天才,但他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中年人,武學一道博大精深,需要學習的太多了。常人需要所選不過是學什么拳法、什么輕功、什么內功,這就已經需要消耗很多時間了。
而西門吹雪比大多數人都要專精,他只是一心練劍,甚至是連內功都不愿意修習,若非之后發現有些動作是不會內功用不出的,他也不會去練。這也是為何陸小鳳都成為宗師好多年了,而他卻剛剛在去年踏入宗師之境。
這樣的西門吹雪,若是單純比劍沒有幾個能夠與其對抗,可若是人家不與其比劍,那就要難受了。
關鍵,這還是個簡單的人,完全沒有陸小鳳那花花腸子,人家問什么他就答什么。
果然,宮裝女子聞言大笑,重重水氣眨眼浸透了地面,接著寒氣凜然瞬間成了一片冰場。
西門吹雪眉頭微皺卻并不在意,抬頭就見宮裝女子已經揮掌攻來,翻滾的水氣夾雜著無數冰碴襲擊過來。西門吹雪身形微動卻發現并沒有走到自己想要的方位,這地上的寒冰明顯破壞了他的步法。
地面的摩擦系數不同了,摩擦力自然也不同了,西門吹雪對于步法的認知就會出現偏差。如此簡單的方式就讓他陷入了劣勢。
不過,也僅僅如此……
西門吹雪撩劍擊刺,很快就絞散了冰碴和水氣,讓宮裝女子大吃一驚,她發現雖然破壞了西門吹雪的身形,可哪怕是在身體扭曲不穩的時候,對方依然能夠精準的抵擋每一次攻擊,甚至還能做到反擊,若非她即使退出長劍攻擊范圍,恐怕剛剛要被擊中。
西門吹雪挺劍直刺,由于腳下不穩身形一晃而過甚至露出身后的破綻,然而在宮裝女子打算追擊的時候卻發現一道鋒芒就在那等著呢,如果她上了就會被刺穿。
所以,場上難得的出現了一個令人驚奇的畫面,西門吹雪不停追擊,卻因為輕功步法差而追不上,但宮裝女子明明輕功卓越,卻根本就不進攻,只是一味躲避。
“你的朋友?”諸葛正我喘著粗氣來到了陸小鳳身邊。
陸小鳳頭也沒回,只是啊了一聲,他有點看不懂了,這打的什么啊?
諸葛正我卻是長呼一口氣道:“放心吧,沒事,你這朋友是個劍道至強者,甚至已經強到在身周三尺之內形成他自己的世界了。沒人能夠在三尺之內避過他的劍!”
陸小鳳一怔,回頭有些詫異的看著這老頭,“你懂?”
“以前我醉心槍法,也曾有機會達到他這個程度,只可惜,我想要的太多,需要學習的也太多,慢慢的,就離那種境界越來越遠,等想要去接觸那種境界的時候也來不及了。如今就只剩下一招而已。”諸葛正我搖搖頭,“算是有得有失吧,你這朋友比我純粹的多,但他最多是做到不敗,想要贏怕是很難。那個女人的實力太強,而且真氣的渾厚程度讓人絕望。”
“真氣渾厚?那不過是圍攻的人不多,話說不是派人去宮里請高手了嗎?那群葵花太監怎么還不來?”陸小鳳有點著急的朝皇宮方向望去,然而,望到的卻是一雙紅彤彤充滿了殺意的雙眼。
對,左舟回來了。
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哭嚎的百姓之前還經常跟他打招呼呢。
熟悉的家美了,那個花了很多錢,阿香和十七布置了很久的房子也沒了,現在剩下什么?一片冒著寒氣的殘垣斷壁。
阿香呢?十七呢?
左舟沒有管那個在場上打斗的兩人,眼神瞬間橫掃一圈,找到了被公孫大娘和穆桂英守在身后的阿香與展十七。
呼,一個大跳來到近前,穆桂英側過身子讓他過去。左舟緩緩蹲下,看著面色有點白的兩女,“誰打的?”
阿香頓時擠出兩滴眼淚,指著那個宮裝女人,“那個老妖婆!”
展十七在旁邊也跟著點頭,手中拿著用過的千里火,“我放了千里火,你怎么才來啊!”
委屈的語氣讓左舟心疼壞了,伸手抹掉阿香臉頰上的淚水,“你們先休息一下,等我砍死她,我們就離開帝都,這破地方治安太差!”
全場有多少人,此刻就有多少的問號,一個在所有人看來前途不可限量的人,竟然開口就要離開帝都?
只是沒有人覺得他說的有什么問題,因為他們都感受到了左舟話語里的絕決,那種誰來也不好使的態度。
發生什么了?
阿香和展十七也察覺出了一點問題,怔怔的看著他不知所措。
左舟緩緩回頭,踏出一步來到了公孫大娘和穆桂英身邊,“看在你們過來護衛的份上,我不殺你們。但以后你們楊家最好別出現在我面前!”
兩人懵了,這殺氣騰騰的是什么意思?
還不等問明白,左舟已經來到場中,看看腳下的寒冰再瞧瞧廢墟中埋著的無極大刀與無雙劍,他卻沒有去拿。
一步一步緩緩朝那宮裝女人走過去,此時狄仁杰和蕭駙馬也終于趕了過來,看到這破碎的街道也是眼中隱含怒氣。
當一柄短劍從袖口中滑落在左舟手心的時候,他們兩個開始苦笑,“入宮竟然暗中帶著兵器!你說他是不是感覺到會出事?”
“可能,只是單純的給自己留下一點后手吧!”
西門吹雪從左舟出劍的時候就停手了,他說過不與人一起圍攻,就絕不會圍攻。只是回頭盯著左舟手上的短劍有些古怪,“你的劍,不聽話。”
左舟點點頭,“會聽話的。”
西門吹雪點點頭,退后兩步,懂劍的人才能懂他們的交流,他在提醒左舟不要被兇劍左右,做劍的傀儡。而左舟表示他可以降服兇劍,這算是一種劍客間的善意。
宮裝女子看看左舟,又瞧了瞧遠處坐著的阿香,“你就是她的兄長吧,嘿嘿,想不到,二十年不出,這江湖上有點看頭的竟都是小輩。”
諸葛正我(╬ ̄皿 ̄)
左舟沒有罵人的興趣,累了,快毀滅吧!
碧血照丹青作為一把兇劍,之所以被左舟珍視自然是有其理由的,有些東西只有這種充滿了惡意的兇劍才能承受。
比如,從眼中滿溢出來的一丁點滅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