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問過前輩名諱。”
“老夫白起。”
黑袍中年如此答道,如今兩人行走在皇宮之中,周遭時不時有護衛巡邏而過就跟看不見他們似的。
而在他們的不遠處,還有兩只隊伍,是同方向的,一直跟在他們的不遠處,看來,秦皇召見的不光是他。
“你還沒死啊,那現在是僵尸?”左舟有點吃驚,一瞬間腦海中就回想起了有關于天怒心法和曾經嚴謹說的那些話了。
白起聞言并沒有生氣,而是認真的想了想,“僵尸指的是死而復生后又在尸體上誕生新靈魂的生命,從這個角度來說,我應該不算。因為我一直都是白起,只是當初也確實是在雷霆淬煉下由死轉生達到了如今的強度,應該……算是一種另外的僵尸吧。”
左舟恍然,上下打量一番,“不怕陽光、不怕雷霆,那這功法挺完美啊,怎么你后來將天怒劍毀了?”
“完美嗎?一點都不完美。”白起沒有什么隱瞞,接著道:“如果僅僅是雷霆淬煉身體的話,那這絕對算是一種上好的煉體功法。但不要忘了,招引雷霆使用的是怨念邪氣,所以這具身體中是雷霆與怨念共存的。這就導致對身體的淬煉不全是正向的!”
“有負作用?”
“不能隨心所欲的吃美味佳肴了,雖然能夠感受到美味,但吃完必拉肚子!呵呵,我可是地榜高手啊,還是個煉體的地榜高手,拉肚子啊,你能想象?”
白起有點激動,看的左舟也是一頭冷汗,這地榜高手蹲在茅房里哀嚎的畫面實在太美,他不敢想。
“而且雖然壽命看似無限了,但實力卻會隨著時間降低,若想保持就必須定期吸食活血。動物血雖然可以代替,但始終不如人血,且血液越是新鮮實力就越強,簡直活成了一個妖魔。”白起說著搖了搖頭,“最讓我難受的是,似乎我沒有辦法留下子嗣了,無論我換多少個女人,都沒有一個成功受孕。若非我在練成之前就已經有后,白家怕是要到我這一代斷絕了,這就很嚇人。”
“嘶!孩子都生不出來?這個……我聽蒙毅說只要肯犧牲,將所有的真氣都……”
“我知道這個方法,也試過,不過可惜,本身我是煉體的,真氣就不多。何況成為這僵尸之體后,無論血液還是真氣都帶了點毒性,一旦將真氣輸送到別人體內,就會將其他人轉化成僵尸。”
左舟驚訝的挑挑眉毛,“你試驗過?”
“試過,當時我也嚇一跳,不過幸好我反應夠快,直接將她們都掐死了。”
呵呵,玩完就殺了,你還真渣啊!
“所以現在世界上還是就你一個僵尸?沒給自己找個伴啊。”左舟調笑著,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換成他的話,那他肯定這么干。
“陛下的女兒陰嫚公主就是僵尸,不過不是我轉化的,是她自己修煉了天怒心法。哦對了,還是個流亡者呢!”
白起隨口一言卻是讓左舟又嚇了一跳,“你是說,皇宮里還有一個地榜強者?還是流亡者……不對啊,流亡者應該不會代替與隔壁宇宙一樣有名有姓的人物吧。”
白起好笑,“看來你誤會了什么,只能說,跟隔壁世界相關且注定會有大影響的人不會是流亡者。至于影響不深的則不在此列。你就這么想吧,兩個世界有很多東西都一樣,那么根據史書記載,那些大臣的子女未來都會參加科舉或者與某些大臣家聯姻,那應該都記錄在史冊中。也都算有名有姓了,結果還不是有很多流亡者混在其中?”
左舟眨眨眼,“你還是沒有解釋你為什么將天怒劍毀了。”
白起翻了個白眼,大概姓白吧,那白眼特別白,“以前和現在不一樣,這種天雷淬煉出來的僵尸很麻煩,有點違反天命的意思。所以為了不讓人發現就將天怒劍毀去了,現在就沒有那么多問題,不過經過天雷淬煉出來的身體也沒有以前那么強了。”
左舟皺眉,“就像魏進忠那個冒牌地榜一樣?這算是什么道理?”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讓陛下跟你說吧。”
左舟無奈只能按住好奇心,左右看看,在進入后宮某條小道時,那兩只隊伍中走出兩個人,看那皇子服飾,左舟輕易就看出來了,扶蘇和胡亥!
扶蘇的形象極佳,有那么點公子如玉世無雙的感覺,最關鍵的是一點不娘,時刻抬頭挺胸充滿了自信。而胡亥的形象就差了點,比扶蘇個頭矮了點,肌肉小了點,帥氣弱了點,連頭發都少了點!
好吧,如果單拿出來胡亥也算中等偏上,一百分的話可以打到八十五分,但你站在一個九十九分的人旁邊,就有點找不自在了。
“昨日聽信了小人讒言,以至于得罪了左先生,胡亥這里賠罪了!”
左舟還沒說話,胡亥上來就是一躬到底,可謂干凈利落。
左舟抿抿嘴,突然這么一下子,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原諒?那得看你爹有什么補償。
不過,其實仔細想來,昨天的事情好像他真沒法朝誰發火,朝胡亥?那邊秦皇等著給他補償呢,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那人手短總不好再追究。
朝楊文廣?昨天楊家保護了阿香和十七,面對那么個瘋娘們也是拼了命的。
朝司馬光那幫子大臣……都死光了啊!
左舟為難的揉了揉太陽穴,“哦。”
哦?胡亥有點懵,這‘哦’是幾個意思?
扶蘇對白起微微行禮,然后又對左舟行禮,禮節相同,顯然此時在他們眼中,左舟與白起劃的等號了。
“好了,以后的事慢慢再聊,先進去吧。”白起笑道。
眾人順著小路繼續往深處走,左舟發現漸漸進入了一片山體之中,看來這秦皇是在臨近的山脈中修了一個巨大的地宮啊,而且看著略微的下沉感覺,也不知道在地下多深?
“就我們幾個嗎?那個陰嫚不來?”左舟好奇。
扶蘇笑道:“皇妹此時不在帝都,說起來已經游歷許久不見了。”
胡亥又道:“其余大臣也會在不久之后過來,不過他們沒有資格進去,所以你看不到的。”
左舟又問:“這里是什么地方?”
“皇陵!”
若非身邊跟著扶蘇和胡亥,左舟差點以為秦皇要用這種方法將他埋了呢!
如果說一開始左舟還看不出什么,那之后進入的巨大山腹空間就多少能夠看出一些陵墓的樣子了。
懸浮在半空的銅車銅馬,數量完全數不清的機關人,甚至還有十二座高聳的巨型金屬機關人!
“豁!高達嗎?”左舟小聲嘀咕,眼神卻是朝前望去,巨大的山腹中央漂浮著一座宮殿。
頗為空曠的空間讓這嘀咕聲也顯得像在耳邊說話似的,不過也沒誰能回答他,畢竟沒人知道高達是什么。
“這些飄起來的車馬都是怎么弄出來的?”
“公輸仇利用隕石揮發磁力,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力場,能夠起到漂浮的作用。”白起張口就來。
左舟不解的看著他,“你懂?”
“不懂,但公輸仇的話我記住了。”白起理直氣壯,我會飛難道還要知道為什么會飛嗎?
扶蘇接道:“公輸仇是大秦供奉,在機關術上有高深的造詣,過不久他也會在外面等候。”
左舟心里突然間起了點奇妙的感覺,“怎么都在外面候著?秦皇這是要做什么?”
胡亥攤手,扶蘇搖頭,只有白起身上彌漫出一股悲哀的味道,左舟見狀心頭一顫,秦皇……真的要死了?
他沒問,估計也不會有人回復他。
浮在空中的大殿很安靜,就像是一個天宮,只可惜是個死寂沉沉的天宮。
眾人踩在白玉石做成的臺階上,空蕩蕩卻又腳踩實地的感覺很怪異。左舟抬頭看看,整座宮殿雖然很龐大,可色澤卻偏莊嚴肅穆,這,便是秦皇為自己建造的陵寢嗎?
帝都,城門外十里地,就像所有城市都有一個十里亭一樣,這里也有。
這算是一種十里相送的浪漫吧,只可惜,此時亭中之人并沒有想著送別,而是將來人留下。
“你知道沒有結果的,何必還來呢?”
“我道歉,我們道歉,你不要走!大娘她……好不容易找到你!”岳銀瓶看著展十七背上的傘與包袱,有種想哭的沖動,楊文廣,你特么坑死人了。
“道歉如果有用的話,那要官府有什么用?”展十七搖搖頭,好像又變成了曾經那個毫無感情的殺手,眼神中都透著冷。
岳銀瓶哽住半晌,“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只是想成全你,只是想要你做大婦啊!這不是你最想要的嗎?你看那個西門香成天又哭又鬧的,不就是為的這個。”
展十七的眼中毫無波動,“我不配,以前不配,現在……更不配了。托你們的福,我沒臉再面對他了。”
“有什么不能面對的,有楊家做后盾,你也是忠良之后,難道還配不上他嗎?”
“楊家就很光榮嗎?忠良之后?我爹盡忠的對象又不是大秦。”展十七說著繼續順著官道往前走。
岳銀瓶卻一個跳躍攔在她身前,“不行,你……你不能走!”
展十七看看亭中的那桿槍,“所以你是想用武力將我留下?”
“其實你們不用覺得愧疚,對公孫大娘和你,我并沒有什么怨憤。當初不過是無奈下的一種選擇,我理解的。另外,其實我挺為父親驕傲的,至少他是一個忠心愛國的人。也挺佩服岳元帥的……”
岳銀瓶嘴里發苦,沒有怨憤?無視才是最大的可悲啊!
展十七將包袱放下,在傘柄上擰了兩下,一根長桿延伸出來,傘面開始貼緊傘桿,中心處突出一截利刃,赫然變成了一把長槍。
“陪我過過岳家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