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漢一直都是一個不求人的性格,然而在他的前半生中也確實得到過某些人的幫助,比如說,左千戶!
雖然同樣姓左,但左千戶其實跟儒門左氏并沒有什么關系,若論起來的話,那也只能說是緣分了。
那是一段艱難的歲月,外有大秦橫掃天下,左老漢所在國家即將淪陷。內部其又與祝玉妍有了矛盾,兩人分道揚鑣,最重要的是,當時他所在國家一直都很警惕儒門,因此或多或少的針對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對于一個帶著孩子的單身男人來說,生活越加的艱難了。
這個時候,左千戶給了他們一個棲身之地,給了他們一個家,讓他們父子倆熬過了最艱難的時期,這份恩情如同再造!
所以,如果有個機會能夠見到當初害死左千戶的妖怪,左老頭絕對毫不猶豫的拎起凳子就開沖了。
幸好,幸好在左老頭逃難到大秦的時候沒有遇到那妖怪,否則左舟如今可能也已經掛掉了……
“普渡慈航,曾經的金國國師,也是讓金國被滅的罪魁禍首!”
“唉?金國不是大秦滅的嗎?”
青萍、阿香和展十七三女圍著左老漢乖乖的坐著,眨么著彼此的大眼睛認真聽著老爹講故事。
“不,那個時候大秦確實是已經開始橫掃諸國了,可大秦的行動最開始是以小國起始的,像金國這樣的大國肯定要做足了準備計劃才會動手。。只是在這之前,金國自己就先撐不住了,大秦鐵騎到來甚至都沒有什么像樣的抵抗就滅了金國。”
“就像宋國一樣?”展十七眉頭緊鎖,宋國行程也算是讓她開了眼界,原來一個國家的滅亡竟然如此簡單,只需要朝廷上下一心,很容易就崩了。
左老漢搖搖頭,“與宋國不一樣,當時金國朝廷中還是有不少立志力挽狂瀾的有識之士的,可惜……當時的金國國師其實是一只妖怪,一只很強實力足有地榜的妖怪,也就是普渡慈航。他其實一直暗中在吸取金國氣運,同時殘害忠臣,弄得民怨沸騰。”
青萍舉手不解道:“這氣運不是秦皇化龍之后才……”
左老漢笑答:“并非如此,其實氣運一直都是存在的,只不過之前都處于散亂狀態,且就算聚集起來也不過是對于自己有些助益罷了。但秦皇化龍之后,他將氣運凝聚成了一個整體,然后再分散出去。這樣一來再得到氣運者就會受到影響,大一統的思維就會引領著他投身這時代洪流,最終完成徹底的統一。”
“哦原來如此,您接著說。”阿香一臉恍然的樣子,卻似乎沒有怎么在意,她畢竟又沒有氣運。
左老漢繼續道:“那普渡慈航將忠臣都紛紛煉成了軀殼控制,他的目的無非是讓民怨高漲,從而動搖氣運根基,以讓其更容易抽取氣運。在這個過程中他被人發現了,說起來令人唏噓,曾經那些奸臣,在最危急的時候卻奮不顧身紛紛投入了拯救國家的行動之中。他們聚集起了所有能聚集的力量與普渡慈航決一死戰!”
“失敗了?”
左老漢嘆道:“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嘛,當時的普渡慈航就已經是地榜級別的高手了,即使集結整個金國的武力也留不下他,何況那時的局勢已經有崩潰的跡象了。最后,金國朝廷因此次一戰分崩離析。左千戶能夠撐著重傷的軀體回家一趟交代后事已經算是幸運了。”
左老漢說著看向左舟,“做父母的,其實不想給自己的孩子什么壓力,只有這件事,這是我們左家欠他的,這個普渡慈航,一定要死!”
“知道啦!知道啦!我就是在考慮,什么樣的方法算是殺人誅心?”
左舟有點為難的揉著太陽穴,如果只是簡單的弄死普渡慈航確實便宜他了,但要想誅心也沒有那么容易。
這是個大妖怪啊,還是個十幾年前就地榜境界的妖怪,如今徹底吸收了金國的氣運,怕不是都要化龍了吧!
他的意志會有多堅定?左舟甚至都懷疑,世上還有沒有人能夠讓其破防!
青萍看著左舟為難的樣子,“如果要讓他絕望,就破壞他的計劃便好了。這普渡慈航最自信的,應該就是自己的實力。那么在計劃被破壞的時候,他一定會利用自身的實力試圖力挽狂瀾,到時候我們再一次令其失敗就好。這種時候,他自然會絕望!”
左舟挑了挑眼眉,“這么簡單的事情我當然也知道,可是想要做到這一點,卻并不容易。”
展十七接道:“如今看那普渡慈航之所以會來,肯定也是想要故技重施,就像對金國那樣,成為大秦國師,然后一步步吸取大秦氣運用來修煉。這一套其實跟當初的公孫勝一樣,并不新鮮。”
阿香笑道:“那我們不讓他成為國師就好了啊!”
確實,這么一想是很簡單,可左家父子一點都沒有高興的樣子。
左老漢嘆道:“如果是正常比較來選國師的話,老夫直接出山便是,論辯或者說起治國之道,老夫可不慫他!但問題就是,這國師的選拔可不講究這些。”
左舟攤手,“尤其是我們這位陛下,他想要的并不是一個什么擁有多大信眾基礎、教義多么完善的宗教。相反,這些有可能還是他針對的點!他要的,是一個能夠輔助國家通知,協助中央集權的宗教。他想要為大秦的子民尋找信仰,他沒有辦法像秦皇那般做到令子民篤信,便想換個方法,讓大秦子民去信這個宗教,而這宗教的教義卻是由他做主,這樣,信宗教其實跟信他也沒有什么區別了。我們一般將這種操作叫做,最終解釋權!”
阿香捂嘴笑噴,“還最終解釋權,話說你不能以你的影響力讓胡亥改變決定?”
左舟伸手捏住阿香的臉蛋,“你笑個屁啊,我當然能夠這么做,可除了讓滿朝文武覺得我打算權傾朝野之外,還能有什么作用?說不定那些家伙很快就將我腦補成青龍會那種打算玩顛覆的野心之輩呢!”
“你還在乎這個?”青萍有點詫異,自從跟了左舟之后她就沒想過再在權力方面有任何收獲。
左舟知道青萍在想什么,“我不在乎權力的問題,可活在這個世上,總是會有各種牽絆的。如果我表現的對權力太有興趣,那即將參加科舉的李尋歡和江玉鳳他們怎么辦?已經成為了保龍一族的韋小寶和雙兒怎么辦?我跟老狄和蕭駙馬他們始終還是有情分的,總不能讓他們太為難不是?”
展十七也不知道跟誰學的賣萌招數,噘嘴皺眉嗲聲嗲氣,“太多顧忌了,不自由,我們搬出去吧,懶得再管朝廷的閑事。”
左舟樂呵呵點了一下展十七的額頭,“賣萌痕跡太重,你還要認真學習才行。想要離開當然可以,我將大秦的功德氣運還回去就是,這一點很簡單。可普渡慈航的問題也還是需要解決,而且我憑什么躲出去?帝都這么繁華的生活不過,我非要去鄉下過苦日子?我還是挺喜歡熱鬧的!”
“可如果不用你的影響力,該怎么破壞普渡慈航的計劃?”青萍皺眉,“這普渡慈航本身并沒有什么教派勢力,也就是說,從這一點上看,他完全可以根據胡亥的想法訂制教義,所以沒有教派勢力反而成為了他的優點。你就算找競爭者都不好找,有教派基礎的不被胡亥所喜,沒有教派勢力的實力又不如普渡慈航,畢竟能夠給大秦多加一個地榜高手的話,胡亥想必很高興。”
嘖嘖嘖,為難!
左舟翻了個白眼,胡亥這小破孩太煩人了,實力要不需普渡慈航,還要沒有宗派勢力,最重要的是也要能夠擔得起國師的責任,最起碼要有點思想境界吧,這樣的人到哪找?
咦?好像也不是真的找不到唉!
三天之后 皇宮,胡亥在趙高的陪同下來到了殿前廣場,對趙高,這貨之前被趙姬掃了一下,結果很神奇的竟然沒有死!
此時的殿前廣場站著很多人,很多不是原皇宮中人,甚至都不是帝都人,更有甚者連大秦的人都不是。
“哈哈哈,諸位大師有禮了,看到諸位能夠來此,朕感覺很欣慰。說明各位還是很看重我大秦的嘛!”
胡亥笑的很爽,下方密密麻麻的人也跟著回禮,一個個或佛或道或是奇裝異服也不知道哪來的‘大師’,反正遴選國師的事情非同小可,對于任何一個教派來說都是難得的機會。
“想不到你也來了,怎么?不再翰林院做學問,也想著出仕做些什么?”
沒有管自我感覺良好的胡亥,下方已經有些人自顧自的聊了起來,比如說在欽天監韜光養晦的徐福,比如在翰林院悶頭做學問的黃裳。
“大人連本來的官職都不做了來競爭這國師之位,本官自然也要來湊湊熱鬧。”黃裳打了個哈欠,若不是左舟親自出面請他出來,他才懶得動,難道在翰林院里研究道藏不香嗎?
“前面那個不僧不道的,好浮夸呢!”
恰在此時,旁邊多出了一個玩味的聲音,黃裳轉頭看去卻是一個著裝頗為邋遢的游方僧,“你說那個普渡慈航?哦,那確實有點浮夸,不過咱陛下就好這口,你看他現在不就對那普渡慈航笑了。”
游方僧恍然的點點頭,笑道:“所以啊,這包裝還是很有作用的。”說著低頭瞧瞧自己的裝束,“那我是不是也該換身行頭呢?”
黃裳看看他,好笑不已,“這位大師風格清奇,說不定反而能夠引得陛下的注意哦!”
“這樣啊,那就這樣吧,反正也習慣了。”
恰在此時旁邊過來一個身著道袍的青年,其頗為恭敬的對著游方僧行了一禮,“之前劍南道一別已有數年,見癡大師可好?”
見癡詫異的轉頭上下打量一番,似乎在記憶中搜索著什么,接著笑道:“我記得你,你是那個當初跟在李元芳身邊的小傻子。”
張君寶尷尬的笑了笑,“當時執念過深未能看透,倒是讓大師笑話了。”
見癡不在意的揮揮手,“這有什么的,看到你能夠放下負擔拋卻執念,曾經的苦難也不算白挨!”
“哦?你們也認識李元芳?”黃裳聽到了兩人的談話,有些詫異的問道。
張君寶愣了一下,奇道:“還未請教閣下貴姓?”
“翰林院黃裳……嗯,名字什么的不用在意,你們該不會也是被他找來的吧!”
張君寶看看旁邊這幾位,好家伙,不是什么大儒就是佛門高手,跟他們一比自己好像牌面最小,話說左舟這家伙都找這么多人來了,干嘛還叫自己呢?
雖然疑惑但還是回道:“是啊,李兄一封好似十萬火急的信件就將我叫來了,幾位……也是?”
黃裳好笑道:“那我比你強點,他是親自跑來翰林院找我的,忽悠我說什么當了國師就能夠宣揚自己的理念思想,結果你看現在這個局面,陛下明顯只是想要找個傳聲筒罷了。等之后一定讓他好好賠我幾壇好酒。”
張君寶翻了白眼,這也要比較的嗎?
見癡撓了撓脖頸,“我也是被一封信叫過來的,一開始說什么可以商討一下重建少林寺的相關事宜,結果卻又讓我來爭國師,嘁!”
話音一落,三人陡然沉默,彼此誰都沒有多說只是同時瞄了一眼前方衣著很是浮夸的普渡慈航。
聰明人嘛,不需要將事情說的太透,一個礙于兄弟相邀,一個忽悠出山,一個半蒙半騙,可三人卻都沒有生氣離去,那么彼此間因為什么而留下來就心照不宣了。
徐福:“……”要不自己回欽天監去?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普渡慈航很滿意,你看胡亥已經開始關注他了,只需要奪得國師之位就能……嘶,奇怪,為什么感覺背脊發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