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歡坐了一會兒,忽然就咬了咬牙,拋棄掉了所有的顧慮,重新走回了圓桌旁邊,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又看到了那六個神秘身影,這一次卻有不同,一身民國時代長袍,剃了一個周樹人式的短發的男子,仍舊保持了活力,并未恢復成冷冰冰,宛如死人般的模樣。
他眼睛眨了眨,露出一個頗堪玩味的笑容,低聲說道:“胡歡,不用怕,我已經晉升四階,重新找回了生命之源,不會拿你來煉幽神法。”
胡歡冷哼一聲,說道:“我就是去泡個咖啡,你想太多了。”
胡歡的手里,還真有一個杯子。
在93年,某個著名連鎖咖啡店還未進入中國,它們九九年才會在北京開第一家分店。凌霄送來的咖啡,是她私人沖泡好,帶過來給胡歡,純手工咖啡。
只是如今這個杯子里,空無一物,一滴咖啡也沒有,胡歡早就把咖啡喝光了。
胡歡雖然表現的強勢,實際上,手心里全都是汗水,他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知道該如何跟對方說話。
一身民國時代長袍,剃了一個周樹人式的短發的男子,盯著胡歡好久,才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道:“沒想到你也開始喜歡咖啡了。”
“當年,你可是著名的黃酒黨,就算吃牛排,抽雪茄,都要佐餐一杯紹興黃酒,怎么換了口味?是因為新女朋友?”
胡歡腦海里,立刻就浮現出,凌霄,嚴苓色,鹿云云,燕小希,以及一些記不住名字,也沒什么印象的特二十五班女同學,有些慌亂的猜測道:“他究竟說的是誰?”
“我有女朋友嗎?”
“凌霄姐姐還沒答應做我女朋友,其他人……我都不是很熟悉啊?”
胡歡良久沒有搭話,讓對方生出些許誤會,輕笑了一聲,一身民國時代長袍,剃了一個周樹人式的短發的男子,有些感慨的說道:“沒想到,還有機會見到你。”
“我們那個時代,人人都是絕世天驕,不世奇才,但卻苦于天地元氣衰微,靈力也不穩定。”
“當初我都以為,末法之世,誰也無法幸免。古典法的修為,人人都一路倒退,誰也不能維持真氣境以上的古典法修為,甚至退到了跟粗鄙的拳師一樣的層次。”
“新法的修煉,誰也沒能突破二階,踏足三階以上,更不知道前方有沒有道路。”
“七八年的時候,你還給我寫了一封信,我當時已經決定,做一個普通人,好好過完最后的幾年歲月,也就沒給你回信。”
“世事無常,誰也沒能料到,轉瞬間,天地元氣又回來了,靈力也變得愈發旺盛。”
“現在……”
“好多新生代都已經突破四階,甚至有年輕人晉升五階了啊!”
“我們雖然是新法的開拓者,但始終是老了啊!”
胡歡心頭各種雜念亂飛,暗暗忖道:“七八年,我給他寫過信?”
“是一八七八,還是一九七八年啊?”
胡歡腦海里,各種記憶碎片碰撞,但始終沒能從其中找到對方的身份。
他唯一能夠從記憶碎片中知道的事兒,就是對方肯定是太平天兵的十三元老之一。
關于太平天兵十三元老的資料,胡歡只能肯定太平三圣的身份,畢竟他唯一能夠閱讀的書架,就是放著太平三圣的筆記,其余人都有些模糊不清。
“這家伙,居然是個老古董嗎?”
“如果他知道,我其實并不是他所知道的那個胡歡,會是什么情況?”
“他看不到我的樣子嗎?”
“我一臉初中生的稚嫩,怎么可能跟他是老熟人?”
胡歡腦海里,無數的記憶翻滾,但最后也只擠出來一句話:“你變啰嗦了。”
一身民國時代長袍,剃了一個周樹人式的短發的男子,哈哈一笑,說道:“我也不想啰嗦,但沒辦法,真的已經老了啊!”
“雖然突破四階,讓我得以延長壽命,但是去的青春和朝氣,還是小鳥一樣,一去不復返了。”
胡歡此時,驚懼漸去,強行鎮定,問了一句:“國內只有三個四階吧!”
一身民國時代長袍,剃了一個周樹人式的短發的男子,露出一個玩味的微笑,低聲說道:“我并不在國內。”
胡歡心道:“你都去過北平市蛤蟆精民俗研究會了,還跟我說不在國內?”
“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他冷哼一聲,問道:“你最后選擇了天演術嗎?“
一身民國時代長袍,剃了一個周樹人式的短發的男子,輕笑了一聲,說道:“怎么可能?就如我相信,你一定選擇原虛法一樣,我也只會選擇自然哲學,我如今是一個數學家!”
胡歡驚道:“十二新法的自然哲學?自然族系的四階大師——數學家?”
一身民國時代長袍,剃了一個周樹人式的短發的男子,呵呵一笑,說道:“沒錯!在新法領域,覺醒者不算職業者,只能算準職業者。一階職業者被我們定為學徒,二階職業者被我們定為專家,三階職業者被我們定為學者。”
“四階職業者,就被定為大師,如今我的確就是自然族系的四階大師——數學家!”
“對了,告訴你一個秘密!”
“數學可以破譯天演術,是對修行天演術很有幫助。”
胡歡腦子有些混亂,但卻相信了這個神秘的老家伙,肯定不是國內的三位四階高手之一。
嚴苓色他認識,是自己的班主任,職業是巨龍使徒。另外兩位四階高手,一個是五行族系,一個是自然族系,但那位是四階的銀行家!
那位四階的自然族系高手,有一個相當公開的身份,是國內著名的經濟學家,主導了數次關系國計民生的經濟改革,對國家的經濟發展做出過巨大的貢獻。
不管是職業能力,還是生活習慣,都跟這位神秘的老古董截然不同。
胡歡無法從對方表露出的蛛絲馬跡,推斷出他的身份,他缺乏足夠的情報。
一身民國時代長袍,剃了一個周樹人式的短發的男子,忽然低聲說道:“老朋友!我需要你的幫忙,我已經有了足夠的積累,只差一個契機,就能晉升五階,成為當世最強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