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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蝸牛與黃鸝鳥

  這得是多大的鍋蓋啊!

  走馬道內外的居民,守衛軍,流民,都將這個鍋蓋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要是真拍下來,走馬道這由守衛軍構建的防線瞬間就會被壓垮一半,字面意思的壓垮!

  直接壓成餅,防線連帶著守衛防線的守衛軍,一個都活不成。

  陳小風單手扶額看著呈現泰山壓頂之勢的巨大鍋蓋,又轉頭看了看一臉不爽的楚江,反手從背上取下了自己一直背著的黑鍋。

  “好兄弟,我這鍋一直缺一個鍋蓋,要不然我給你一百塊,你把這個可大可小的鍋蓋賣給我?”說著,陳小風從一沓錢里面抽出了一張,在楚江的面前晃了晃。

  楚江默默后退了一步,客氣道:“你給我滾遠點!”

  寧千手哈哈笑著解釋道:“他可是非凡者,這鍋蓋……啊不是,這盾牌,是他非凡能力的具現之物,是無法進行贈送的。”

  陳小風嘿嘿一笑,默默收起錢,又再次抬頭看向走馬道。

  沒想到由守衛軍和槍炮構成的防線,此時已經打開了很多口子。

  “怎么樣,我厲害吧。”楚江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猛地舉起了手里的旗桿。

  “所有人,跟著旗子,向著走馬道進軍!!!”

  隨著楚江一聲大喊,整個流民聚集地立即炸裂開,各種議論之聲不絕于耳。

  “門開了!門真的開了,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啊!”

  “他竟然真的一句話就讓那些人開了門。”

  “別沖,千萬別沖,沖得快死得快,先靜觀其變。”

  “對對對,有道理,先看看情況再說。”

  “那個舉著花褲衩的人出發了,就是他讓開的門。”

  “走走走,跟在他后面。”

  “沒錯,跟他后面準沒錯。”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很快楚江原本四千多人的隊伍立馬就開始壯大。

  一看后面有更多的人跟著自己,楚江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他回頭傲嬌地對陳小風道:“你看,我都成帶頭大哥了,走啊,兄弟,你能站在前面。”

  陳小風看了看正沖著自己揮手的孟白薯還有寧千手,又看了看還在主動往后面排隊的眾多流民,嘆了口氣后就走過去站在了楚江的身邊。

  楚江:“預~~~備~左右左,左右左,左右左……”

  陳小風:???

  楚江原本的幾千人立馬開始整整齊齊地原地踏步。

  寧千手一邊原地踏步一邊低聲對陳小風道:“陳小風,好好原地踏步,楚江說踏得好的有獎勵,進了走馬道還能住青石房子。”

  陳小風:???

  這尼瑪,是在哄小孩兒嗎?

  就在他心中萬般無語的時候,孟白薯也說話了:“班長,這是真的,你相信楚江大哥,這一路上他說的話從來就沒有食言過,

  包括他承諾的一個都不會少地帶著我們到走馬道,雖然人越來越多,但我們人真的一個都沒少,楚江大哥很厲害的。”

  漸漸的,跟著原地踏步的人越來越多,愣是給搞出來一副氣勢浩蕩的儀式感來。

  陳小風人都傻了,這尼瑪是在逃難?

  要是沒人說,他還以為這是西風道守衛軍閱兵呢。

  哦不,西風道守衛軍閱兵哪兒有現在整齊。

  “起~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陳小風邁步向前,不由自主就跟著:“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我他媽在干什么?

  我要找孔先生啊你大爺的。

  我在這兒冒什么傻氣呢。

  走馬道外墻上,李辛夷看著楚江和他手里的花褲衩旗子,以及他身邊的陳小風,哭的心都有了。

  怎么就讓這倆湊到一堆去了。

  她現在十分后悔,剛才沒有帶著陳小風一起進方舟。

  因為她并不清楚現在走馬道的局面,所以她想著自己先回來看看,如果有需要陳小風的幫忙的地方,她就可以以帶他進走馬道為理由講條件。

  可李辛夷是萬萬沒有想到啊,自己叫到西風道,又從西風道回來的楚江竟然這時候回來了。

  還tm跟陳小風遇到了。

  楚瘋子啊楚瘋子,你忙沒給我幫上就算了,還就凈給我添麻煩。

  “他就是楚江?”趙明看著舉著花褲衩的楚江,開始遠遠打量起來。

  趙子枚簡單普及道:“楚江,放眼整個天南也是實力位居前列的非凡者,這個人腦子有點問題,很軸,而且見不得任何人受苦,但凡有人在受欺負,他只要看到了,必定會去幫忙。

  但凡有人試圖傷害他所保護的人,他就會毫不手軟的弄殘廢這個人,據說他從來不殺人,有人叫他活佛楚江,也有人叫他楚瘋子。”

  “行啊老三,楚江都知道?你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足不出戶而知天下事!”

  “大哥,要夸我就夸得直截了當一點。”

  趙明被噎了一下,半響沒說出話來。

  趙子枚看著天盡頭,對石濟道:“石爺,后面還有硬仗要打,就算你是掛名,也不能什么都不管,跟我走吧。”

  “去哪?”石濟還想看看楚江這個戰斗力為傳說級別的人物呢。

  趙子枚淡然道:“殺人。”

  頓了頓,趙子枚又繼續道:“殺這里不聽話的人,特殊時期,我沒時間跟那些殘余的狂熱分子磨嘴皮子。”

  石濟點了點頭,跟上了趙子枚。

  王瑤瑤看了李辛夷一眼,也緊隨其后離開了,她挺想見一面陳小風的,雖然當初自己是為了完成辛夷姐的任務給他送水,但畢竟還是他把自己送到了田在光醫生家去。

  楚江手里的花褲衩子迎風招展,整個走馬道上空都傳來了“一二一”的走路聲。

任務:不間斷大聲歌唱九遍蝸牛與黃鸝鳥  陳小風:???

  這石塔是不是有病!!!

  你是被楚江給傳染了嗎?

  這歌兒他還真會唱,但是為什么啊?

  你特么不是一個正經的石塔嗎?

  為什么這個關鍵的時間節點要我唱兒歌啊你大爺的。

  還特么唱九遍?

  陳小風嘴里一邊“一二一”,腦子里一邊拼了命的吐槽這該死的石塔。

  但唱一首歌兒歌就能增加一個屬性點,它不香么?

  于是,隊伍的前面,畫風突變。

  寧千手:“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孟白薯:“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陳小風:“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寧千手:“一二一,一二阿樹,阿上,兩只一二一……黃鸝鳥。”

  孟白薯:“阿嘻二一,阿嘻一二一,哈哈在笑它一二一…”

  陳小風:“葡萄成熟還早得很哪,現在上來干什么。”

  陳小風身體各項指數遠超常人,肺活量很大,一放開嗓子唱起來,根本就聽不見旁邊的人在說什么,關鍵是陳小風唱歌還跑調,扯著嗓子唱的時候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于是孟白薯和寧千手成功的被陳小風帶跑了偏。

  寧千手:“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

  孟白薯:“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

  陳小風:“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后面的人也蒙了,前面的怎么回事?

  一開始不說好了就喊“一二一”的嗎?

  現在怎么還唱上了?

  但仔細一想,前面的幾個都和帶頭的花褲衩大哥很熟,跟著他們的節奏走總是沒錯的。

  于是后面也跟著唱了起來:“阿樹阿上兩只黃鸝鳥,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葡萄成熟還早得很哪,現在上來干什么……”

  楚江:“阿黃阿黃鸝兒不要笑,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楚江:???

  腫么回事?

  踏馬的誰開的頭?

  老子居然還都被帶進溝里了。

  關鍵是現在還回不去了。

  因為數萬人的隊伍太長,所以歌聲往隊伍后面就會有延遲。

  這就導致前面唱完了中間隊伍還在唱,中間隊伍唱完了后面的隊伍還在唱。

  直接多重唱!

  萬人齊唱“蝸牛與黃鸝鳥”,多壯觀啊。

  這操作給那些守衛軍都看呆了。

  不就是上頭放你們進來了嗎?

  不就是能進入走馬道了嗎?

  這怎么還唱上了?

  你唱歌就算了吧,還特么唱兒歌,擱這兒賣萌呢?

  趙明回頭和李辛夷對視了一眼:“據說,楚江是你朋友?”

  李辛夷默默搖頭:“沒有,不是,你別胡說!”

  “能打是一回事,但是也不應該停藥啊。”趙明深思熟慮之后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李辛夷深吸了一口氣,指尖都扣進了磚頭里面:“我不認識他們。”

  她猜到了陳小風和楚江這兩個貨湊在一起就不可能有什么正經事,但她也沒想到竟然會這么不正經。

  她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些什么事,但李辛夷在心里已經給陳小風和楚江貼上了標簽。

  陳小風:腦子有問題。

  楚江:腦子有問題2.0。

  而就在此時,尷尬,這兩個字已經不足以用來形容陳小風的心情。

  我恨兒歌!

  我恨蝸牛!

  我恨黃鸝鳥!

  我還恨蝸牛與黃鸝鳥!

  獎勵:力量屬性點+1

  守衛軍左右分開了寬寬的過道讓楚江帶著眾人走進去,守衛軍看著這上萬人的合唱隊伍,也忍不住低聲議論紛紛。

  “你們看那個舉著花褲衩子的人,怕不是個傻子。”

  “還有個唱歌最大聲的,你們看見沒有,這貨唱的脖子上青筋都暴起了。”

  “看見了看見了,這兩個貨一看腦子就都有病。”

  “哈哈哈哈我也覺得。”

  “正經人誰能干出這事兒來。”

  “我干不出來,你干的出來嗎?”

  “我干不出來。”

  “下賤!”

  “笑死老子了,還他娘的挺壯觀。”

  “我怎么感覺還挺好聽的。”

  幾個大門都打開了,于是隊伍又左右分開,向著其余的幾個大門走了進去。

  路可以分開,歌不能停。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走馬道外的山林里。

  “欸,這是唱歌兒的聲音?”

  “還真是!聽這聲音,怕是人還不少!”

  “找到路了,哈哈哈,能活下去了。”

  “走走走,快去看看!”

  又一只隊伍聽到了唱歌的聲音,向著走馬道跑了過去。

  等這些人跑過去,才發現唱歌的隊伍已經紛紛進入了走馬道。

  正好隊伍最后的一截還在唱歌。

  “難道唱歌就能進去?”

  “別管那么多了,趕緊唱歌試試!”

  “都要死了,別說唱歌了,吃屎我都愿意!”

  “不敢茍同。”

  “別廢話了,趕緊走吧,等人進去后門就關上了。”

  于是,一行五個人,稀稀拉拉的唱著“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就向著走馬道大門沖了過去。

  是的沒錯。

  唱著兒歌。

  沖了過去。

  “阿嫩阿嫩綠地臥槽嘶…剛發芽……”

  還有人唱的太急,咬到了舌頭。

  也有人唱歌的時候嘴張得太大,以至于一根晶瑩剔透的絲線從嘴角拉出去了老長。

  “蝸牛背著tm重重的殼呀,臥槽…臥槽地往上爬臥槽累死我了。”

  五人緊趕慢趕,算是搭上了尾班車,跟進了走馬道。

  一個人轉頭想說什么,結果張口就是:“阿門阿前……”

  另一個人也不由自主的接口道:“他媽的葡萄樹?”

  門關上的那一刻,守衛軍們發出了杠鈴般的笑聲。

  走馬道三個軍團,一萬五千人同時開懷大笑。

  “這些人他媽的笑死老子了嗬嗬嗬……”

  “阿門阿前他媽的葡萄樹哈哈哈哈哈,他媽的葡萄樹。”

  “老子都服了。”

  “哈哈哈嘶嘶嘶嘶…”

  “哈哈哈哈噗噗噗噗…”

  “你哪個組的?笑起來怎么跟放屁似的,還他媽不如唱兒歌呢。”

  “哈哈哈哈哈哈都他媽別笑了。”

  夕陽西下。

  今天的走馬道外面的世界,是愉快又歡樂的一天。

  走馬道里面的世界,血流成河。

  趙子枚和石濟轉身離開。

  原地留下的,是殘肢斷臂,流血漂櫓。

  “收拾干凈了,”趙子枚揉了揉鼻子,一邊走一邊對石濟道,“石爺,走吧,找幫手。”

  “幫手?咱們在這兒還有幫手!”石濟十分驚訝。

  “是的,有幫手。”趙子枚十分篤定。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狂熱組織關起來的人可不在少數,咱們要在這些人里面挑選幾個隊友出來還是很簡單的,走,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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