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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惡魔之王的怒火

  洛丹倫的攻城戰還在繼續,人類這片愁云慘淡,獸人這邊卻也不是一帆風順。

  在連續不斷的攻城中,一向以個體力量強大著稱的狂暴獸人,在過去四天里的交戰中,其傷亡率被拉到了一個夸張的地步。

  從一開始的三換一,發展到現在的一換一。

  這種可怕的戰損比,讓一眾見慣了戰爭的酋長們都心驚膽戰,但在這個時刻,他們也表現的非常識大體,沒有去干擾大酋長奧格瑞姆.毀滅之錘的戰略。

  尤其是在昨天三個試圖逃跑的小酋長被當眾砸碎了腦袋之后,獸人們的軍營中敢有些渙散的軍心,立刻又被強行黏合在了一起。

  雙方都已經拼命了。

  就像是兩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浴血死戰中,雙方已經將獠牙刺進了彼此的脖頸之中,牙齒咬合間,只剩下了硬著頭皮打下去這最后一條路。

  勝者會無比虛弱。

  但它能通過吞噬敗者的尸體,快速恢復元氣,而一旦失敗,那就是尸骨無存的下場。

  大酋長的帳篷中,目送著衛兵帶著大酋長的追殺指令離開,薩魯法爾督軍的怒火卻依然無法升騰。

  他此時除了狂怒之外,再無其他辦法。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所有的獸人都無法接受。

  “好了,不要再為發生的事浪費時間了,古爾丹確實給我們狠狠捅了一刀,但好在...我也提前留了一手。”

  大酋長搖了搖頭,他嘆了口氣,對薩魯法爾說:

  “瓦洛克,你立刻帶人進去奧特蘭克山谷,我會給你地圖,在那里去尋找那支六年前離開了我們的同胞們。”

  “霜狼?”

  薩魯法爾頓時眼前一亮,他握緊拳頭說:

  “對!霜狼!霜狼氏族還有薩滿傳承,還有德雷克塔爾長者那樣的傳奇薩滿,還有不輸于雷王氏族的精銳狼騎兵。

  只要他們也加入戰斗,我們就...”

  “不!戰斗已經結束了,瓦洛克!”

  奧格瑞姆沉聲說:

  “我需要你尋找德雷克塔爾長者,把我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他,我不需要霜狼加入戰爭,我尊重我逝去的兄弟杜隆坦的愿望。

  我只需要霜狼氏族為我們爭取到撤退的時間,人類那邊肯定已經開始封鎖山口,我需要那山口為我們敞開!

  我要帶著剩下的戰士退到南疆去!

  龍喉氏族的堡壘擋在濕地,人類的大軍過不來,大陸南疆暴風王國的土地也足夠肥沃,能供我們生活下去,能供我們休養生息。

  我們只需要把人類的反擊擋在濕地和卡茲莫丹一線,再回去黑暗之門,將戰歌氏族和碎手氏族從戰爭的深淵里帶回來。

  只要我們團結一心,我們就還有希望。”

  “遵命,大酋長!”

  薩魯法爾當即接受命令,甚至沒有休息,立刻帶著大酋長的信,往奧特蘭克山谷中奔行,奧格瑞姆.毀滅之錘也收起心中的痛苦和失落。

  他眺望著眼前飽經戰火,還如渾身傷口的老戰士一樣屹立在那里,不愿倒下的洛丹倫城。

  他眼中閃過一絲光。

  他說:

  “你們贏了,人類,享受勝利吧,但部落還沒有輸...我們還會回來的!”

  奧格瑞姆的話語堅定,仿佛只說給自己與眼前這座殘城聽。

  但他并不知道,他的話還被另一個存在知曉。

  他也并不知道,那個存在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關注他與所有的獸人。

  關注他們這個種族,關注他們的文明,關注他們的世界,并且用藏于黑暗而不易發掘的手段,去探索,去尋找,去喚引隱藏在獸人血脈深處,難以褪去的勇武與好戰。

  就如此在此時。

  從奧格瑞姆的背影將視界拉長,不斷升高,不斷延伸,直至群星之中,直至星海最黯淡之處,最終以魔法投影的形式,倒影于一顆暗紅色的水晶之上。

  “噠、噠”

  一只暗紅色的手指,在那倒映著奧格瑞姆背影的水晶球邊彈動,它有細長而邪惡的指甲,其上還有紅色的烈焰在纏繞,翻滾。

  沿著這手指一路向上看,就能看到一條暗紅色的,有邪能留下瘡疤和骨刺的手臂,裝飾華麗的,點綴著充盈綠色邪能的怪異顱骨的肩甲。

  還有龐大而強壯的胸口,一樣的暗紅色皮膚,以及懸掛在脖頸之上,如熔爐一樣燃燒的白色顱骨吊墜。

  它的體型龐大。

  靠在一座石質的王座之上,它看著那水晶球的倒影,一雙紅色如巖漿一樣的眼睛明滅不休。

  這位存在的臉頰相當特殊,最明顯的是從下巴延伸四條觸須,就如同它的胡子一樣,在章魚一樣的觸須末端,還有黑曜石制作的石環裝點。

  但它有真正的胡須。

  黑色的,被修繕的非常完美,如山羊須一樣。

  它沒有頭發。

  取而代之的是層疊如角質皮膚一般的頭皮,以及從尖銳的耳后,從那頭顱之上延伸出的黑色骨刺之外,彎曲生長的長角。

  黑色的,如山羊一樣的角,稍有些盤起的形狀。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惡魔之角。

  而且是群星中能誕生的,最強大的惡魔才會擁有的,如王冠一樣的角。

  這位存在是一頭惡魔。

  它不是以惡魔之身誕生的,但它確確實實是這片群星中存在的最強大的惡魔領主,或者叫它惡魔之王,也沒有多少人會反對。

  畢竟它麾下的燃燒軍團,正在以每天毀滅數百個世界的速度,在群星中四處肆虐。

  就在它浪費時間關注奧格瑞姆,以及這場發生在億萬光年之外的世界里的小戰爭的時候,就有很多個世界已經在燃燒軍團的鐵蹄下灰飛煙滅。

  那個世界是特殊的。

  這一點毫無疑問。

  否則它也不至于讓惡魔之王浪費寶貴的時間,將自己的視線關注在那里,強大的,戰無不勝的燃燒軍團在群星中的征途失敗的次數屈指可數。

  而在渺渺幾次失敗中,就有那個名叫艾澤拉斯的世界的一席之地。

  一萬年前,燃燒軍團的億萬惡魔遠征那里,甚至連它們信奉的黑暗神祇都親自出馬,但依然得到了一場可悲的失敗。

  惡魔是很記仇的。

  這一萬年里,它們一直沒有忘卻那恥辱,它們一直在想辦法報復回來,盡管一萬年前,眼前這位惡魔之王并未參與到那場遠征之中。

  但它也心知肚明。

  想要討好那位黑暗神祇,那么為無上的祂,攻下艾澤拉斯,就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手段。

  可惜,由它精心挑選的,花了些時間去“引導”的獸人們...

  輸了。

  部落輸的挺慘。

  他們連存在時間只有不到三千年的人類文明都無法擊敗。

  更別說去挑戰一萬年前擊敗了軍團的,隱居在艾澤拉斯另一片大陸上的,月神國度的暗夜精靈們的麻煩。

  這似乎又一次證明,艾澤拉斯世界絕對沒有它看起來那么簡單。

  “部落,都是廢物!”

  惡魔之王端坐于烈焰與暗影交融的王座之上,冷冷的評價了一句。

  它已經沒有興趣再去關注一群失敗者了。

  于是在它的注視中,那水晶球上的畫面驟然一變,從奧格瑞姆所在的洛丹倫,瞬間切換到了無盡之海最神秘的一片海域中。

  它看到了古爾丹。

  那個由它一手引導,拋棄了古老的薩滿傳承,一頭扎入邪能力量中的黑暗信徒,惡魔之王曾以為那是它這數萬年來最得意的一件“作品”。

  畢竟古爾丹在術士之道上的“成就”太大了。

  他以自己一人之力,就用邪能污染了一整個世界,斷絕了德拉諾世界的希望,逼得獸人們不得不打開黑暗之門,侵略另一個世界求得生存。

  單是這一點,古爾丹就已經超過了無數個文明里,無數個世界中,如他一樣為燃燒軍團服務的背叛者同行們。

  而且古爾丹還在努力。

  他就像是軍團麾下最好最勤奮的員工,在艾澤拉斯的戰爭中,一直秘密為惡魔之王服務,一直帶領狂暴的獸人充當惡魔的馬前卒。

  甚至軍團沒有派出一兵一卒,就靠古爾丹和狂暴的獸人們,就差一點掀翻了艾澤拉斯四分之一的大地。

  可惜那個雜碎最終還是耐不住內心的野心勃發。

  在部落即將為燃燒軍團取得一場勝利時,他反手就偷走了這位惡魔之王希望看到的勝利,他甚至還愚蠢的試圖染指黑暗神祇遺留在那個世界的力量。

  這已讓惡魔之王極其不滿。

  它并非忍受不了失敗,失敗是可以在陰謀的力量下,轉化做下一次勝利的養料。

  但背叛!

  它厭惡背叛。

  它看著水晶球,那其中倒映著古爾丹的身影。

  大術士站在一艘破破爛爛的船上,在他眼前,已是遠行的目的地,那一片綠色的,充斥著邪能之外一片荒蕪的沙灘。

  他帶了七艘船,三千名獸人出海,能活著跟隨他來到目的地的,只剩下了一艘船,不到五百名獸人。

  但他最終靠著這片海域遍布的暗礁和拼命召喚出的惡魔,阻攔住了戴琳.普羅德摩爾的追擊,他逃入了這片未知海域。

  戴琳還要回東大陸去拯救洛丹倫,讓古爾丹逃得一命。

  但這不是幸運。

  惡魔之王從水晶球里,看到了古爾丹涉水踏足破碎海灘,它看到了大術士跪倒在那充斥邪能的大地上,向著天空伸出雙手。

  它看到了古爾丹那蒼老臉上的欣喜,它看到了大術士眼中的渴望與野心。

  惡魔之王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熾熱的笑容。

  “我可以在你背叛的那一瞬,就派出無數的惡魔沖入艾澤拉斯,掐死你可悲的靈魂,但我沒有那么做。

  古爾丹,我得意的瘋癲之作。

  你偷走了屬于軍團的勝利,又那么自信的想要染指只屬于神祇的力量,你的野心和狂妄已經驚動了在星海深處征伐的祂。

  仁慈的祂給了你一個機會。”

  端坐于烈焰王座上的惡魔之王,欺詐者,基爾加丹伸手扣住眼前的火紅色水晶球,將它放到自己炙熱的雙眼之前。

  它欣賞著古爾丹在遙遠的世界中求索的姿態。

  它說:

  “祂會讓你親眼看到,你一直在追求的無上力量,然后,就像你偷走我們的勝利一樣,祂也會用同樣的方式懲罰你。

  可悲的凡夫俗子!

  你命運的落幕竟能得到一位神祗的注視...

  為此感到榮耀吧。

  走完你的成神之路,然后在盡頭,收獲早已在那等待你的...絕望!

  呵呵呵,這樣有意思的戲碼,我真是永遠也看不夠。

  來吧。

  古爾丹。

  勇敢點,大步踏入你命運的殿堂中,用你的慘叫和悲劇,取悅我吧。

  你這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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