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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屠殺才是最好的良藥

  正在船艙中照顧弟弟的雷德.黑手得到遇襲的消息,便提著戰刀沖到了船艉樓上。

  他掃視四周,原本陽光照耀的海面上,正有大股的灰色霧氣從后方涌來。

  溫柔的海風似也變的狂暴起來,吹動海面波浪驟生,讓這艘船上下起伏的節奏更狂野,黑齒獰笑氏族的獸人們在甲板上被甩的東倒西歪。

  整片海面在被迷霧吞噬的同時,似乎也卸去了溫柔的偽裝,從一位靜謐的淑女,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暴躁的悍婦。

  “這該死的霧氣是怎么回事?”

  黑手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妙,他一把抓起旁邊操縱著舵盤,同樣一臉懵逼的黑齒舵手,大聲質問到:

  “你沒按布萊克的導航走?你讓我們偏航了?”

  “不是的,酋長,我一直按那個該死的人類的...”

  舵手還想反駁,但看到雷德那張欲擇人而噬的憤怒表情,那雙暗紅色的充滿憤怒的雙眼看的他遍體生寒。

  在酋長的質問下,舵手最終結結巴巴的回答到:

  “我沒有太偏航,只是氏族的戰士們都厭惡那個人類,我也不想的,酋長,但族人們威脅我,如果我不做,我會被他們殺了。

  我只有在晚上才會偷偷改變航向,酋長。

  氏族里所有的戰士都不信那個人類的鬼話,他們都認為他在騙我們。他們一心想回去東部大陸,和大酋長匯合...”

  “你們這些蠢貨!”

  雷德聽到這話,心里頓時涼了半截。

  他一腳踹在這舵手腰間,把那獸人踹翻在地,后者看到海面上快速遍布的迷霧,也知道自己犯下大錯。

  根本不敢抵擋。

  黑手這一瞬有提起刀砍死這個蠢貨的沖動,但他還保留著一絲理智。

  說實話,黑手對于布萊克口中那些“危險的追殺者”是否存在,也是持懷疑態度的,他之所以和布萊克合作,就是為了自己弟弟的性命,和那人類手里的古爾丹之心。

  他偶爾也會覺得布萊克只是編出一些危險來嚇唬他們。

  這段時間黑齒獰笑氏族內部的叛亂苗頭,他發現了,但并沒有特別去約束,甚至有種陰暗的心思,任由麾下掀起對布萊克的叛亂。

  然后趁機漁翁得利。

  但現在事實如一記耳光打在雷德臉上。

  他向四周掃了一眼,海上迷霧延伸的非常快,只是幾分鐘不到,船只四周就已被灰色迷霧包裹起來。

  陽光被遮擋。

  就好像是被丟進了一個陰暗寒冷的囚籠里,原本安靜的海面變的越發狂暴,整艘船都被海浪拋起,就像是玩具一樣,又被丟入波濤之中。

  這次撞擊讓甲板上的幾個倒霉蛋被丟入海中,他們的哀嚎混雜著海風狂吹,就像是末日到來的刺耳交響樂。

  “敲響警鐘!做好戰斗準備!”

  雷德罵了一句,對身邊的幾個督軍喊了一聲,督軍們立刻提著武器沖進船艙,把那些還在休息的獸人水手們拳打腳踢的趕入甲板。

  還有獸人們將兩層甲板的火炮,推入炮位,掀開炮衣。

  在這亂糟糟的臨戰之中,雷德.黑手沖入船艉樓,往船長室大步沖去,這一瞬,他已經隱隱聽到了迷霧中傳出的蒼涼號角聲。

  未知的敵人在快速接近!

  “砰”

  黑手一腳踹開了船長室的門,迎面就看到了布萊克正和他的狗腿子術士邪眼,在制作一樣東西,旁邊還有個嘈雜的惡魔小鬼在跳來跳去。

  “布萊克!”

  船只這一瞬似是被某樣東西撞擊,劇烈搖擺了一下,雷德抓住船艙門框,穩住身形,大喊到:

  “它們來了!快想想辦法!”

  “急什么?”

  海盜在搖晃的船只上穩穩站住身體,如履平地的將眼前剛剛制作完成的東西抱在懷中,他回頭看了一眼雷德,語氣幽幽的說:

  “現在知道著急了?早干嘛去了?還覺得我在騙你們嗎?”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雷德當然知道布萊克這譏諷的含義,他咬著牙說:

  “船要是毀了,你也逃不了。”

  “別這么悲觀。”

  布萊克將懷里的東西,丟給旁邊的術士邪眼。

  他拍了拍手上殘留的紫色粉末,對黑手說:

  “我或許逃不了,但我肯定堅持的時間比你們長,等你們這群不服管教的蠢貨全死了之后,我才會迎接我命運的終結。

  或許獻上足夠的祭品,還能讓死亡對我網開一面呢。”

  黑手冷著臉不說話。

  他已經聽到了甲板上屬于自己氏族的獸人戰士的慘叫聲,那種凄厲的慘叫聲讓他心中更涼。

  這種如待宰羔羊一樣的凄慘叫聲,不該屬于獸人,除非,他們是真遇到了自己根本對抗不了的對手。

  他們正在被屠殺!

  “黑手,你們對那些死靈一無所知,但我知道該怎么對付它們。你和你的族人如果想活下去,從現在開始,我讓你們做什么,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做。

  如果你們再不服從我這個船長的命令,大家就一起玩完!”

  布萊克從魔法行囊里,抽出蘭特瑞索的戰刃,扛在肩上,對雷德說:

  “聽懂了嗎?”

  黑手握緊了拳頭,幾秒后,他無奈的點了點頭。

  “很好!我現在任命你為這艘船的戰斗大副。你的唯一任務,是帶著你麾下那群蠢貨,在甲板上驅逐克瓦迪爾死靈,保護好桅桿。”

  布萊克擺出船長的派頭,對雷德下達命令:

  “再讓你麾下所有會開炮的炮手,在甲板每個炮位上集結。

  我不需要他們精確瞄準,我要他們以最快的發射速度,在船只兩側射出火炮彈幕,阻止維庫人的龍首沖鋒舟靠近船只!

  那些冥獄亡靈怕火...

  這是他們唯一的弱點。”

  雷德應了一聲,又問到:

  “打退他們之后,突圍?”

  “不,停在原地,堅守抵抗。別怕,冥獄死靈的船上沒有火炮,它們破壞不了我們的船體。”

  海盜掃了一眼身后術士邪眼懷里抱著的特殊實心炮彈,沉聲說:

  “我不管你們付出多少傷亡,必須堅持到納格法爾號進入我們的火炮射程里。

  有哈布隆在操縱冥獄迷霧,遮蔽航向,除非有同等級的海潮賢者在這里,否則就算戴琳來了,也別想突圍出去!

  你還愣在這干什么!雷德大副,去指揮戰斗!”

  布萊克一腳踹在雷德腿上,黑手酋長呲了呲牙,但還是提著戰刀,在搖晃不休的船上飛快往甲板沖去。

  目送他離開,人類海盜咧嘴笑了笑。

  他回頭對眼中閃耀著畏懼的邪眼術士說:

  “你去找一門炮來,推到船艉樓上,然后等我命令!別試圖用暗影之門逃跑,我剛才那話不只是對雷德說的,邪眼。

  在這冥獄迷霧里,你逃不掉的。”

  說完,布萊克也不理會身后的術士,跳入陰影之中,扛著劍圣戰刃,就往甲板沖去。

  此時的甲板上已經是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在甲板兩側的迷霧中,有碩大的骨質鉤鎖從海面上掛在船舷邊,那些提著銹蝕戰戟戰刀,全身掛滿海藻藤壺的半巨人亡靈嚎叫著涌上甲板。

  它們的身高就沒有一個低于三米的,健壯的獸人在它們眼前就和侏儒一樣。

  這些死靈半巨人的力量對上獸人完全是碾壓式的。

  布萊克跳到甲板的一瞬,就看到一個帶著牛角盔的克瓦迪爾戰士,狂吼著揮起戰戟,一記順劈斬就把眼前的三個獸人砍翻在地。

  輕松的簡直像是割草一樣。

  獸人們用手中的武器格擋,也會被維庫死靈連人帶武器一起砍倒。

  這會距離克瓦迪爾沖上船不過五分鐘,甲板上的獸人尸體已經堆了一地,而這些維庫死靈顯然很熟悉海戰打法。

  它們沖上船的目標就是桅桿。

  但有迦羅娜守在主桅桿旁,只要維庫死靈靠近,就會被傳奇刺客從陰影中突襲。

  暴掠氏族的三十個獸人戰士提前就得到了示警,他們守在另一處桅桿下,手中的武器都纏上浸油的布條,再以火苗點燃。

  就像是揮動著烈焰,這玩意對維庫死靈傷害極大。

  他們還用幾門炮堅守在桅桿四周,就用霰彈填充,只要有維庫死靈靠近,也不瞄準就直接開火。

  那些葡萄一樣的小炮彈橫掃過甲板,能把那些高大的維庫死靈和躲不開的黑齒獸人一起干倒。

  每一炮都會在甲板上留下惡心的血肉殘渣。

  “唰”

  布萊克落入甲板一瞬,隨便鎖定一個克瓦迪爾迷霧海盜,暗影步啟動,瞬間出現在那半巨人死靈身后,手中大師戰刃以伏擊姿態猛地劈下。

  在普羅德摩爾血脈于大海之上的全技能效果+1的強大增幅中,布萊克這一刀輕松砍斷了那死靈的脖頸。

  后者被砍死一瞬,也沒有尸體砸落。

  整個龐大的軀體就像是崩潰一樣,以迷霧逸散,化作流沙狀倒塌。

  這些家伙是冥獄的死亡產物,它們早就死了,自然也不會再死一次。

  軀體被擊潰,靈魂還會回到納格法爾號上,等待下一次再以冥獄女王的名義作戰掠奪,這便是海拉麾下的克瓦迪爾最難纏的地方。

  它們和惡魔一樣,幾乎不可能在物質世界被殺死。

  所以它們無所畏懼。

  被布萊克砍死的迷霧海盜還有心情在死后,對布萊克發出譏諷的笑聲,但下一瞬,它就笑不出來了。

  “真以為我這‘狩靈者’的頭銜,是海拉那個瘋子賜封的?”

  布萊克冷笑著揮刀,往那逃逸的迷霧靈魂上狠狠一砍,隨著那維庫靈魂大聲慘叫,它的靈體被海盜一刀砍斷。

  下一秒,熟悉的熱流涌入布萊克雙臂之中,讓海盜露出舒爽的笑容。

  他將戰刀背在身后,雙手靈巧的抽出痛擊之刃和惡魔之擊,身形不停竄向另一個迷霧死靈,佩戴上狩靈者頭銜之后,對于這些死靈的殺傷力加強。

  只是三分鐘不到,布萊克就橫掃過小半個甲板,有七八個維庫死靈已在混亂的刺殺中,死在他手里。

  最棒的是,這些死靈在布萊克刀下,便迎來了真正的永寂。

  它們根本沒有逃回冥獄的機會。

  “我早就想這么干了!你們這群在我眼里只是‘經驗’的傲慢家伙...”

  又趁亂偷襲,砍死了一個半巨人死靈的布萊克,提著戰刀,重新遁入陰影,在陰影戰衣覆蓋軀體的那一瞬,帶著眼罩的他,露出了一個嗜血的笑容。

  “在我的船上,在我的刀下,死神的那點可憐威儀保護不了你們!”

  “來見識一下這天命的狩靈之力,用你們可悲的死亡,取悅并強大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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