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專門存放艾露尼斯圣杖的大廳之外,織法者的忠誠衛士,強大的藍龍將軍薩菲隆正以一種驚愕的表情,看著布萊克扛著平靜下來的艾露尼斯圣杖走過來。
這場戰斗的前半段在它預料之中。
嗯,或許不能被稱之為戰斗。
不管是從力量,還是生命層次的差別,這個被愛爾達茍薩找來的“專業人士”,都遠無法和艾露尼斯圣杖相比。
在藍龍的注視中,海盜只是躲在陰影中,試圖和狂躁的奧術元素交流,但他的談話水準似乎不高,不但沒有安撫下圣杖,反而觸怒了它。
在看到布萊克狼狽的在陰影中往大廳之外逃竄時,成年藍龍搖了搖頭。
果然,還是不該對凡人抱有什么期待的。
他們在各個方面來說都太弱了。
完全不是艾露尼斯圣杖這樣奇特之物的對手。
看來,“魔樞災難”帶來的麻煩,還得再持續一段時間,但接下來布萊克的表現卻讓藍龍“大驚失色”。
“你是怎么...”
薩菲隆看著被海盜扛在肩上,平靜非常的艾露尼斯圣杖,它溫順的不可思議,就像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法杖一樣。
這是自打這把法杖被肯瑞托的巫師們寄存在藍龍之后,它從未表現出的順服。
呃,額外說一句,當年艾格文最初是將艾露尼斯·護法者圣杖寄存在達拉然的。
她當時與麥迪文戰斗失敗了,失去守護者之力的她落魄到不得不寄希望于這些她曾看不上的法師們。
但達拉然也頂不住艾露尼斯的胡鬧,在幾次差點被拆掉紫羅蘭城堡之后,頭疼的肯瑞托議員們,就把法杖交給了藍龍保管。
他們理由也很充分。
艾露尼斯這個太古奧術元素,最早是藍龍們召喚到物質世界的,雖然已經是幾萬年前的事了,但藍龍們依然得負起責任來!
誰惹得麻煩,誰處理。
“噓”
面對薩菲隆的疑問,布萊克仰起頭,在自己那灰黑色的蒼白面甲下,做了個禁聲的動作,他神神秘秘的對藍龍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無傷大雅的小秘密,你們這些魔法守護者應該最懂這個,所以保留一些神秘吧。
別問了,好嗎?
你們只需要知道,我是處理這些事情的‘專業人士’,下一次再有這樣不乖的寶物鬧事,你們可以再次‘聘請’我來處理。
當然,報酬是必須的。
所以,瑪里茍斯大人的那些收藏品,都歸我了?”
“嗯。”
沉穩的薩菲隆點了點頭,帶上自己的戰盔,又把織法者寶庫的冰晶鑰匙遞給了海盜,它說:
“你自己去取吧。”
“我就喜歡你們這些又慷慨又守約的客戶。”
海盜對藍龍豎了豎大拇指,他走出幾步,又回頭說道:
“能請你們幫我把愛爾達茍薩為我準備的那堆財寶,送去我的船上嗎?我的行囊可裝不下那么多金幣。
我也不想麻煩強大又威嚴的藍龍。
但沒辦法,無能的下屬們還在等著我給他們發工資呢。”
“沒關系,我會親自運送的。”
薩菲隆最后看了一眼被海盜握在手里艾露尼斯圣杖,它語氣欣慰的說:
“魔樞的災難終于被終結了,之后我們可以開始重建被它損壞的大廳。你贏得了藍龍軍團的善意,海盜。
你可以在考達拉島自由活動了,再無人會阻攔你,我們也歡迎你隨時前來拜訪。
但只能有你一人。”
“好啊,我以后有時間一定會過來看看我的龍族朋友們。”
布萊克笑了笑,他想了想,又語氣探究的問到:
“我走海路過來的時候,在北風苔原與考達拉島的海岸邊,看到了一些人類施法者在那里的琥珀崖上建立了城鎮。
他們似乎在觀察魔樞,觀察藍龍軍團的生活習性,這會讓你們感覺到困擾嗎?
不是說藍龍們喜歡避世隱居,他們這樣把你們當珍惜野獸一樣,大張旗鼓的組團觀察,對讓你們很不舒服吧?”
這語氣,這說法,分明就是在拱火了。
“他們...確實很煩。”
提到這個問題,薩菲隆戰盔之下的表情變的糟糕起來。
它猶豫了一下,大概是覺得海盜變得可信一些,便對布萊克說:
“因為達拉然和藍龍軍團在過去三千年中,有些交集也有過合作,因而我們允許人類施法者們在靠近魔樞的地方建立營地。
但他們的‘求知欲’太旺盛,且難以自制。
在過去數年中,已發生了很多次法師偷偷越境,溜進考達拉的事情。
他們對一切都很感興趣。
卻不知道,考達拉存在的不只有秘密,還有危險。他們溜過來或許只是為了觀察和探索,但他們偶爾的魯莽行動,卻會干擾到藍龍軍團對魔樞的維護。
還有些激進的法師,會偷偷攫取魔樞附近的精純奧術魔力。
我們必須不斷的巡邏,不斷的驅逐他們,卻又不能傷害他們,更可恨的是,有些法師還嘗試偷取我們的龍蛋,拿回去研究。
這已經觸及到藍龍軍團的底線了!”
“我能幫忙啊。”
海盜搓了搓手。
他對藍龍將軍做了個世界通用的手勢,說:
“只需要一點點你們用不到的金幣或者財寶,我麾下的無能下屬們,會很樂意維持對北風苔原海岸線的巡邏。
相信我,在我們的‘努力’下,那些法師們再別想打擾到藍龍軍團的避世安寧。
這是我會對朋友做的事。
只要你們需要,明天一早,最晚到后天,你們就不會看到那個礙事的琥珀崖和上面的肯瑞托法師們了。”
薩菲隆似乎有些意動。
但它并沒有立刻回答。
它的猶豫被海盜感知到,布萊克立刻就明白這些藍龍在擔心什么,他吹了個口哨,慢悠悠的說:
“我們身為海盜,遠道而來,恰好遇到了法師們的城鎮,上前劫掠一番,再毀掉他們的法師塔,這是很正常,很符合邏輯的事情嘛。
畢竟身為海盜就該做這些事,而且我們做起來毫無心理壓力,我們有靈活的道德底線,并隨時準備為朋友們突破一下底線。”
這番說辭讓薩菲隆的手指動了動,幾秒之后,藍龍將軍看了一眼布萊克,它說:
“如果被別人知道,你們和藍龍軍團之間的關系,我們會...”
“我懂。”
海盜豎起一根大拇指,說:
“我辦事,你放心。
我們不死艦隊是很在意客戶的信息保密的,如果不幸事發了,你們派龍過來毀滅我的艦隊,我絕不反抗。
你看,我可愛的學妹絲黛拉茍薩,就是你們藍龍軍團的一員。
咱們是自家人!
我怎么會坑害自家人呢?
你說對不對呀?
所以,來談一談報酬吧,除了金幣之外,我還需要考達拉島的一些東西。
放心吧,是你們遍地都有的東西。
那些在魔樞周邊自然生長,都快成水晶森林的法力水晶,我敲一些帶回去給我嗷嗷待哺的廢物下屬們‘嘗嘗鮮’,應該沒問題吧?”
在占地面積極大,相當于暴風王國一個行省大小的考達拉島的東邊海岸上,生活著一個巨大的魚人部落。
它們叫冬鱗魚人,很早之前就已經生活在了寒冷的冰凍之海。
藍龍們也不知道為什么,并沒有驅逐這些和它們一起生活在考達拉島的小小生物,任由魚人們在這片富足的海域繁衍。
考達拉是藍龍軍團的所在地,自然沒有人敢來打擾,再加上藍龍們在這片海域設置的魔法結界,也讓冬鱗魚人們沾了光。
這數千年來,它們的族群一直繁榮昌盛,幾乎在這里形成了一個魚人王國。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冬鱗魚人的王國很艱難,因為魔樞有世界各地的魔力匯聚,導致這里的海下版塊不是很穩定。
經常會發生水下地震,改變魚人王國的地形。
以往這不是什么大問題,但這一次就糟糕的很,數個月前的一場地震,把附近一群深海里的龍蝦人的聚集地破壞了。
龍蝦人們無處可去就來搶占冬鱗魚人的生存地,魚人們的國王帶人去和龍蝦人講道理,結果成了龍蝦人們的盤中餐。
這卑劣的政治暗殺,直接導致了冬鱗魚人王國的分裂。
但艾澤拉斯大概真有個魚人之神在庇護魚人們,昨天,一個遠道而來的魚人海盜團,拜訪了繁華的冬鱗魚人王國。
在聽聞了龍蝦人駭人聽聞的惡行之后,魚人海盜團的豪杰們,便下定決心,要幫助分裂的魚人王國重回繁盛。
“呱呱呱”
站在鬼腳蟹背后的小魚人奔波爾霸得意的揮著自己的海盜團戰旗,周圍一大群白色鱗片的冬鱗魚人們在為它歡呼。
在奔波爾霸身后,它的手下們拖著一頭巨大的,被砸碎腦殼的龍蝦人的尸體。
那家伙叫克拉西姆斯,就是殺死了冬鱗魚人老國王的兇手!
奔波爾霸和它的呱啦呱啦海盜團不但幫老國王報了仇,還順手剿滅了那些占據了冬鱗王國的龍蝦人暴徒。
用一場殘暴的屠殺,把它們趕回了深海里。
小魚人和它的海盜團立刻成為了冬鱗王國的貴客!
魚人老國王的大王子,即將成為新國王的魚人姆嘎,甚至要“冊封”奔波爾霸成為冬鱗王國的將軍,還要把自己的妹妹嫁給冬鱗魚人的英雄。
但被淡泊名利的奔波爾霸婉拒了。
小魚人在戰后的“勝利慶典”上,向新國王姆嘎提出了一個古怪的要求,然后得到了允許。
夜半時分,整個冬鱗王國的首都一片寂靜。
說是首都,其實就是一片肥沃富饒的海岸沼澤地,是魚人們最喜歡的環境。
小魚人賊眉鼠眼的帶著老瞎眼和曲奇,還有新降服的“招潮者”墨古爾在黑暗里偷偷穿行。
它拿著國王給的魔力貝殼,一路走過了冬鱗魚人的數道防線,來到了冬鱗魚人的神圣洞窟里。
據說第一代冬鱗魚人王,就是在這里遇到了一頭藍龍,并且得到了藍龍的允許,讓冬鱗魚人在這片富饒的,永遠不會被打擾的海岸生活下來。
這個洞很深。
而且估計冬鱗魚人的故事來看,這很可能是一處廢棄的龍巢。
里面歪歪扭扭的,很黑,魚人們每年都會祭拜這里,但其他日子是不會有人來的。
“呱呱”
奔波爾霸在黑暗中打量著四周,它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么一個被魚人王國拱衛的地方,用來當自己的第一個藏寶地,最好不過啦!
它擺了擺手,身后的三個手下立刻抄起鏟子,在原地挖坑。
就這么忙碌了半個小時,一個巨大的坑被挖了出來,在三個魚人的注視下,奔波爾霸從行囊里拿出一個之前準備好的大箱子。
把箱子丟進坑里,然后抓起行囊,把自己珍藏的好東西都丟進箱中。
一面布滿了尖刺的厚重大盾、一把怪異如活物一樣,在頂端還有惡魔嘴巴和利爪搖晃的邪異法杖、一枚有怒風家族徽記的魔法戒指。
還有一個散發著魔法光澤,上層精靈風格的法師冠冕。
這些都是從守望島找來的伊利丹的隨身物品,各個都是頂級的精靈制造物。
除此之外,還有奔波爾霸跟著布萊克南來北往,搜刮到的其他好東西。
繪著黑色龍形的圓盾、幾套材質不同的護甲、一些個頭太大沒辦法給魚人使用的武器,還有很多魔法材料等等。
甚至有一把獸人風格的傳奇戰刀,還有一枚人頭大小的食人魔巫師之王印記。
這些好東西就這么滿滿當當的裝了一箱子,把小魚人的行囊也倒空了,它蹲下身,很有感情的撫摸著自己收集到的好東西。
那萌萌的大眼睛里閃耀過一絲驕傲和懷念。
這里的東西都是它用不上的,還因為見不得光的緣故,它也不能把它們分給其他人,帶在身上也是麻煩,不如埋在這里。
這將是自己留下的傳說的起點!
就把這些寶貝藏在這里吧,就和那些海盜們的老故事一樣,說不定幾百年后,還有人能順著自己已經丟進海里的漂流瓶,找到自己的“魚人海盜王的呱啦呱啦寶藏”呢。
小魚人心滿意足的站起身,把鎖子鎖好,又把鑰匙丟進行囊,自己捏起鏟子,往寶藏坑里填了土,其他三個魚人也上前幫忙。
它們還小心翼翼的四處亂走,把地面踩平。
這才呱呱叫著離開了山洞。
在它們并未感知到的陰影中,一顆處于魔法隱匿狀態的基爾羅格之眼,全程目睹了這“魚人寶藏”的埋藏過程。
說真的,在小魚人拿出烈焰之刃桑克蘇的時候,這會正在天空中騎著角鷹獸盤旋飛行的海盜真的有心沖下去給這小混蛋一刀。
他之前就有懷疑,現在印證了猜測。
原來瑪維并不是把所有的東西都拿走了。
那守望者還有點格調,給海盜留下了他拼命換回的東西,但這個小蠢貨居然...
“嘿嘿”
十幾分鐘后,確認奔波爾霸去找母魚人魚樂了,謹慎的布萊克這才從陰影中邁步走入了冬鱗魚人的神圣洞窟。
他扶著腰間那把散發著寒氣,如藝術品一樣的冰晶寶劍,摩挲著下巴,看著腳下埋藏的魚人寶藏。
他從行囊里取出早就準備好的鏟子,向下狠狠鏟了一鏟土,帶著憋不住的笑容說:
“讓我教你個道理吧,小蠢蛋,做了壞事就要付出代價的。你的魚人寶藏,我就笑納了...哈哈哈,真是意外收獲啊。
我真想看看,你見到這些東西被我拿在手里時的表情,那肯定很有意思。
來嘛。
咱們繼續互相傷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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