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高價買瑪拉克陛下的魔精？這怎么行？這可是我寶貴的戰利品！”
數個小時之后，在冰霜巨魔王城古達克布滿了尸體的城墻上，布萊克叼著煙斗把玩著手里剛剛被用虛空魔法“加工”完成的巨魔顱骨，吹胡子瞪眼的對眼前出現的“公主特使”說：
“你覺得我是什么人啊？你覺得我什么都賣嗎？混蛋！這可事關我的戰斗榮耀呢，誰會把自己的得意獵物賣出去啊？
你是怎么敢在我面前提出這樣過分的要求？
我開始覺得你這混蛋是在挑釁我了。”
巨魔海盜神加博亞根本不理會布萊克此時的嘰嘰歪歪，完全只當是臭海盜在進行某種生理氣體排泄過程。
他用手拄著華貴的“洛阿腰刀”，一直等到臭海盜說完之后，這才一臉奸詐的，慢悠悠的丟出一小包東西，語氣狡詐又姿態散漫的開口說：
“得加錢是吧？規矩我懂。”
“嗯？”
布萊克接過小包打開一看，里面裝了三沓地精金卡，這個數目對于普通海盜而言已經是一筆不折不扣的天降橫財了。
但海盜只是冷笑一聲，隨手將手里的包裹丟在加博亞腳下，他粗魯的說：
“你懂個屁！”
“怎么？嫌不夠啊，沒關系啊，價錢談不攏咱們可以慢慢說嘛。”
加博亞根本沒有被這個侮辱性極強的動作挑釁到，他咧嘴一笑，摸了摸自己油光發亮的獠牙，又變魔法一樣從行囊里取出兩個大口袋放在了布萊克眼前、
伸手把腳下的小包拿起來，放在大口袋上面，然后做了個“請”的動作。
臭海盜這次的表情總算是好了點，他朝著那兩個裝滿了各種華麗珠寶的袋子瞥了一眼，又抱著雙臂，斜著眼睛說：
“堂堂贊達拉公主殿下，出手就只是這個程度嗎？或許我該讓我家腦袋空空的姐姐大人來教一教塔蘭吉公主該怎么正確的花錢，才能拉攏人心...”
“嘖嘖，這個諷刺簡直絕妙，我要記下來，以后敲詐別人的時候用。”
加博亞煞有介事的說了句。
在布萊克的注視下，這厚臉皮的海盜神在好幾秒之后才不舒服的咳嗽了幾聲，別過臉，又從行囊里取出一個大口袋丟在腳下。
他擺著手說：
“別看我了，就這么多了，殿下就給了我這么多東西作為報酬，你愛要不要。”
“我的意思是，瑪拉克可是北地巨魔之王，光是他的身份就值...算了，不編借口了，總之就是得加錢！
拿來吧你！”
布萊克一伸手就把加博亞腰上的幾個鼓囊囊的行囊搶了過來，將精神滲入行囊里掃了一圈，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將那裝滿了足以匹敵奧特蘭克那樣的小王國國庫的寶藏行囊放入自己的大行囊中。
他滿足的哼了一聲，又把腳下的三個大口袋上那個裝滿了地精金卡的小口袋拿起來，丟給加博亞說：
“給公主殿下跑腿也不容易，你好歹也是一位洛阿呢，吶，賞你的，拿好了。”
“你打發老加尼呢？”
加博亞惡聲惡氣的一把搶過布萊克腳下的三個大口袋、
這些東西才值他跑這么一趟腿。
一場讓雙方都很愉快的交易就此達成，布萊克也不多話，隨手就把一瓶從霜王瑪拉克那里榨取的魔精丟給了加博亞。
這玩意很類似于魔力高度凝聚后的物質實體，像是白色的液體般在水晶瓶中晃動。
在其他文明里形容干掉一個人的話是砍掉腦袋，但對于在習慣了各種神神鬼鬼力量的巨魔而言，拿到某個家伙的魔精才意味著徹底干掉了對方。
畢竟，在巫毒魔法體系里有的是辦法能讓一個巨魔在死后“復生”。但若魔精被榨取，再厲害的巨魔也沒辦法以物質實體出現在世界上了。
“這個腦袋要不要？”
布萊克把玩著手里的霜王之顱，對眉開眼笑的加博亞挑著下巴說：
“我之前覺得瑪拉克的頭顱挺精致的，但真正拿到手才發現，這家伙大概是從洛阿那里抽取的神力太多，導致他的頭骨出現了一定的變形。
這完全破壞了那種自然誕生的優雅弧度，這不是個良好的收藏品，放入我的收藏庫里只能破壞我的高雅品味。
所以我決定出售它。”
臭海盜上下拋動手中的顱骨，如最好的商人一樣對加博亞吹噓到：
“你看這顱骨，品相多好啊。
不但長期和冰霜魔力匯聚融合讓它具備成為頂級冰霜法器的潛能，又有好幾道洛阿神力用于強化它內部的魔力位點，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如果不是我妹妹不喜歡這種野蠻又原始的裝飾品，我都有心把這東西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了。
塔蘭吉公主那樣的大人物也應該有屬于自己的‘王室收藏’，如果她之前沒有收集寶物的習慣，或許從現在開始就是個極好的選擇。
你說呢？”
“這個東西既然這么棒，那我替公主殿下要了。”
塔蘭吉公主想不想要霜王之顱是個未知問題，但很顯然，加博亞已經被布萊克說動了。
作為新生洛阿的他也確實需要幾樣“好東西”來彰顯自己的力量和威儀，這個源于北地巨魔之王的顱骨就非常合適。
但作為一名洛阿，又是個奸詐的海盜，加博亞很輕易就從布萊克的話里捕捉到了更重要的信息。
他一邊從海盜手里接過霜王之顱來“驗貨”，一邊挑著眉頭問到：
“你剛說，瑪拉克用好幾道神力對自己進行了強化？按照我得到的消息，被他干掉的洛阿目前只有奎絲魯恩一個，諾倫克和犸托斯都是預備祭品呢。
這種神力占據代表著必然有一個洛阿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掛掉了。
我猜，被瑪拉克第一個獻祭掉的并不是奎絲魯恩，而是達卡萊巨魔們的‘王室洛阿’犀牛之神阿卡里？”
“差不多吧。”
海盜聳了聳肩，意味深長的對加博亞說：
“我在兩年多前就預言了瑪拉克會成為弒神之王，他在臨死前呵斥說是我引發了他內心的黑暗。
犀牛之神阿卡里也已經快一年沒有出現在祖達克的大地上，瑪拉克的實力在這一年里突然暴漲，而且面對天災威脅時，他幾乎沒有多少猶豫就選擇了獻祭洛阿來獲取神靈武士。
你猜這幾件事之間有什么聯系嗎？”
“唔，看來我們的瑪拉克確實死得不冤。”
加博亞多聰明啊，被布萊克稍微一提點就明白過來，他咧嘴看向城墻下方的古老王城，那里已經被無數的亡靈天災占領。
在瑪拉克死后，這片冰霜巨魔的王國已經從源頭崩潰。
天災們完全占領并統治這里只是個時間問題了。
巨魔的海盜神撇嘴說：
“看來最少在這場戰爭里，亡靈天災也不是完全邪惡的，它們的出現給了瑪拉克一個名正言順的弒神理由。
嘖嘖，不愧是被你看重并給予預言的人。
這下手真夠黑的，如果沒有亡靈天災的話，達卡萊巨魔的崛起估計就在這一兩年里了，說不定會由瑪拉克親自開創一個巨魔的帝國時代呢。
可惜，他再沒有那個機會了！”
新生的海盜之神看著手中的霜王之顱，他越來越覺得這個顱骨法器是如此的順眼，幾秒之后，加博亞一拍大腿，說：
“這東西我要了！
當然，我也會代表我的塔蘭吉殿下向你求購犀牛之神阿卡里的洛阿魔精。
只要公主殿下將它帶回祖達薩的神龕，以贊達拉巨魔們掌握的神奇力量，用不了多久，強大的犀牛之神阿卡里就會重生的！”
“你確定？”
布萊克吐了口煙圈，抬起左手，一個閃耀著血紅色光芒的巨大水晶瓶出現在他手里，這是布萊克剛剛從瑪拉克的尸體上收集到的神靈魔精。
他拿著這東西，對加博亞說：
“這阿卡里的神靈魔精，這可是相當昂貴的東西呢，如果我善用它，我便可以在短期內塑造出一名和你一樣的戰士洛阿。
哎呀，仔細想想，笨蛋姐姐也快過生日了，這東西送給她大概能讓她非常開心吧？”
“規矩我懂！”
加博亞攤開雙手說：
“不就是加錢嘛。
等我回去向慷慨的公主殿下申請一筆經費再來和你好好扯皮，那團魔精給我留著，身為洛阿神的我，也該花時間打造一下自己的‘社交圈子’了。
還有什么是比救命之恩更靠譜的友情呢？
呵呵呵。”
說完，加博亞轉身就要走，結果剛轉過頭，一把暗影飛刀就呼嘯著飛來刺穿了加博亞的腦門，將這個力量幻象原地打滅。
他手中的霜王之顱也掉落在地，彈跳幾次后被布萊克伸手拿起。
臭海盜仰起頭，對空中露出小伎倆被識破的無奈笑容的巨魔海盜神比劃了一個中指，罵到：
“不給錢就想拿走貨？你把我當什么人了？為了懲罰你這種想要不勞而獲的愚蠢想法，我決定了，下次交易的時候...
記得加錢！”
布萊克沒有在祖達克停留太多時間。
在作為天災反抗軍首領的霜王瑪拉克被擊殺之后，這片黑暗之地的故事就告一段落了，最少對于布萊克而言是這樣的。
雖然那里還有洛阿們的故事在延續。
雖然贊達拉巨魔肯定會想辦法從亡靈天災手里拯救回一部分達卡萊巨魔，但這些都已經和臭海盜沒關系了。
他并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反正他也只是為了完成任務而來。
“事情就是這樣了，我偉大的陛下，以您賦予我的權力和名義，我干脆利落的干掉了那個試圖反抗您的混球，為您的第一次死亡征服增磚添瓦。”
在花了點時間回到晶歌森林的亡靈大本營中后，布萊克第一時間跑來向巫妖王陛下邀功請賞。
當然，他不是空手來的。
一顆收容了瑪拉克靈魂的靈魂石，和一具無頭但健壯異常的巨魔尸體被作為這場任務結束的證明送到了洛薩眼前。
巫妖王對眼前的“禮物”非常滿意，連帶著他的下屬們都對布萊克“贊譽有加”。
“我越來越覺得，天災需要一位優秀的情報官和刺客大師。”
坐在洛薩身旁，穿著人類禮服，佩戴著禮儀長劍的萊恩·烏瑞恩國王盯著布萊克，他語氣冰冷地說：
“眼前這位誕生于庫爾提拉斯的‘俊杰’，毫無疑問正是我們需要的那種人才。”
“附議！”
在巫妖王另一邊，手持通靈骨杖，將自己以白色巫妖袍籠罩的安東尼達斯領主也干脆利落的贊同了這個提議。
“我也...”
小蹄子伊瑞爾本來想說自己也同意，但在看到布萊克不善的目光時，這德萊尼死亡騎士哼了一聲，最終沒有選擇開口。
“目前已經足夠。”
洛薩抬起手，阻止了下屬們這惡意滿滿的討論，他將霜王瑪拉克的靈魂石拍在了霜之哀傷的劍刃上，魔劍頓時發出愉悅的嘶鳴。
在死亡戰劍的旋轉中，洛薩也隨之起身，他對身旁的三位下屬說：
“布萊克·肖向天災證明了自己的價值，我也該履行我與他的承諾，我將離開數日，在我回來時，我希望看到一個被我們完全接管的祖達克。
我要那片被死亡反復洗刷的大地做好發掘一切戰爭潛力的準備！”
“遵命！陛下。”
三名亡者齊刷刷俯身接受命令，洛薩也不耽擱時間，提手將霜之哀傷拿起，又在無聲呼喚中將一匹黑色的披甲死亡戰馬呼喚過來。
遺憾的是，這匹馬不叫無敵，也沒有長翅膀。
不過身披阿拉希騎士們傳統的厚重馬鎧，又有死亡寒風凜冽加持，讓這匹高大的戰駒也頗有一番冰冷死寂的威嚴。
洛薩翻身上馬，與布萊克離開了被亡靈們團團守衛的營地，在準備向飄雪紛飛的南方遠行前，海盜突然開口說：
“陛下，我想了想，萊恩·烏瑞恩閣下的建議確實很中肯，以您目前的勢力和作戰體系，您確實需要一位優秀的情報官與刺客大師來為您服務了。”
“嗯？”
洛薩詫異的拉起馬韁，看向海盜，他說：
“你是準備奔赴死亡了嗎？生者的世界已經沒什么值得你留戀了嗎？”
“不不不，不是我。”
布萊克搖了搖頭，他說：
“是我的導師，身為黑暗游俠的莉蕾薩·風行者女士，她是一名自由亡靈且有遠大的理想，我覺得她一定很愿意成為您統治的天災的一員。
當然，她不能成為天啟四騎士，也只能暫時為您服務，為你訓練出精銳的死亡游俠與亡靈刺客們。
她會輔助您的事業，直到您挑選到合適的繼任者...”
海盜聳了聳肩，對洛薩說：
“她是我極為看重的首席家臣，請您理解，雖然我很尊敬您，但我現在真的不想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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